75. 第 75 章 從今往後你在我身邊,只……
“方才我們還在外面見過,你忘了?”李當關面露驚訝,轉頭對站在旁邊的陸書瑾道:“陸兄可還記得我?”
蕭矜想給陸書瑾打個眼神暗示,讓她裝作不認識這個睜眼瞎,還沒來得及就見陸書瑾誠實地點頭。
他磨了磨后槽牙,對李當關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在門口拉着我義弟說話的王公子。”
李當關拱手,“鄙人姓李。”
“是嗎?”蕭矜語氣隨意地問道:“不是王八的王嗎?”
李當關自然聽出蕭矜是在話中罵他。
方才在門外他見陸書瑾說與蕭矜是義兄弟被堅決否定,還以為陸書瑾是個被欺負的主,來到這裏又聽見蕭矜改口企圖與陸書瑾住一間房,這才多管閑事,上前來拆穿了蕭矜。
但他並非強出頭的性格,更不如兄長那般強硬,眼看着蕭矜不是個好招惹的主,被蕭矜暗罵了一句之後他只裝作聽不懂,依舊笑臉相迎,暗地裏道歉:“兄台說笑,方才在外頭沒來得及請教兄台如何稱呼,還望海涵。”
蕭矜道:“我姓蕭。”
李當關以為他順着台階下了,繼續攀談:“可是生肖的肖?這姓氏在雲城倒是少見。”
蕭矜說:“是鎮寧大將軍的那個蕭。”
李當關臉色猛地一變,話卡在喉頭。
雖說他從未去過雲城,也並不知道那大名鼎鼎的蕭家嫡子是個什麼模樣,但蕭將軍前段時日帶着長子出征北疆的消息已經傳遍,次子又回京中復命辦了前兩年雲城官銀貪污一案。如今留在雲城裏,又有時間來大賞會遊玩的蕭家少爺,也唯有蕭將軍的么子。
偏生他那直腦子的兄長沒聽出來,還在傻樂,哈哈大笑說:“你這人真有意思,你報自己的姓名也就罷了,扯上鎮寧大將軍作何?盡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蕭矜被這一瞎一蠢兩兄弟給氣個半死。
李當關趕忙給了兄長一肘子,示意他閉嘴,又沖蕭矜揖禮,“多有得罪,還望蕭少爺大人有大量,莫計較。”
蕭矜皮笑肉不笑,拍了拍李當關的肩膀,“我怎麼會計較這些,日後得了空就來雲城蕭府做客,我給你們瞧瞧我家養的狗。”
李當關連忙道:“蕭府養出來的狗,那自然是兇猛聰慧威風凜凜,乃當代哮天。”
蕭矜扯了下嘴角,“倒也沒有那麼厲害,只是那狗通人性,最討厭蠢的人,碰見腦子不靈活的就會發狂,一口咬掉蠢貨半個腦袋。”
李當關嚇得臉色蒼白。
陸書瑾察覺出不對勁,拉了一下蕭矜的手腕,將他往後拉了兩步,對他對視。
蕭矜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詢問,他從鼻子裏輕哼一聲,將頭撇過去,不再嚇唬李當關。
陸書瑾往前兩步,對李當關道:“蕭少爺此番前來並不想引人注目,還請李公子莫要聲張。”
李當關點頭如搗蒜,連忙表示自己絕不會亂說。
陸書瑾頷首,而後走到桌前,對記錄的下人道:“能否給我們換個相鄰的房間?”
“好好好。”下人趕忙低頭去翻找盒子裏的木牌,挑了兩個比鄰的房間號遞給陸書瑾。
陸書瑾接過木牌,回頭去尋蕭矜,“十九和二十,你要住哪一個?”
蕭矜對住哪一間房一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這個李當關突然冒出來拆穿他,現在他就跟陸書瑾住在同一間了。
他賭氣道:“我睡你房間的屋頂上。”
陸書瑾回道:“那你多加兩床被褥,三月尚寒,夜間會着涼。”
蕭矜拉個臉,跟她一路走去了住所,尋找木牌上對應的房間。
李當關見他們走遠,這才長長鬆一口氣,一摸腦門竟是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兄長瞥他一眼,只問道:“你很熱?”
李當關想了想,還是沒將實話告訴兄長,否則都不用等到明日,今日天沒黑所有人都會知道蕭將軍的嫡子也前來這大賞會了,屆時蕭少爺的怒火降下來,他可兜不住。
他方才瞧見了陸書瑾所領的木牌號,特地去領了與之相隔較遠的地方,自是有多遠躲多遠。
李當關啰啰嗦嗦,一邊叮囑着兄長萬萬不可招惹他們,一邊前往住處。
房間的條件並不算好,甚至還比不上之前趕路時在城裏暫住的上等客棧,當中陳設簡單,比學府的舍房還小上一點。
最重要的是,這裏的隔音很差,站在屋中能清晰地聽見隔壁房的人在小聲地咳嗽,到了夜間安靜的時候,連隔壁人倒茶的聲音都能聽見。
這就讓蕭矜極為難受了,他睡覺是聽不得那些雜音的,當初在舍房睡了一晚上就煩得他第二日緊急找人改建舍房,如今這山莊裏的房子自然是改不得,要在此處住上七八日,簡直是折磨他。
陸書瑾用手背探了探茶壺,是熱的,她先給杯子洗涮一遍,而後倒上茶水,對久久沉默着的蕭矜提議道:“不若咱們下山去,去縣中的客棧睡。”
蕭矜的目光落在冒起熱氣的茶水上,說道:“不必,上山費時。”
陸書瑾道:“你又睡不慣這裏。”
蕭矜挨着她坐,肩膀湊過去,與她的肩頭貼在一起,他低聲說:“出門在外哪有那麼多講究,再說了這次本就是陪你來參加萬卷書大賞會的,你只管玩得開心就好,別操心別的。”
陸書瑾看着他笑,“為何你不願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
一方面是蕭矜不想陸書瑾跟着他一起被非議,還有一方面則是因為:“若是旁人都知道了,那便對你只剩下吹捧,你來參加大賞會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陸書瑾心中有些動容。
她知道蕭矜對這大賞會是沒興趣的,他很清楚在遭遇了何湛的刺殺之後,立即掉頭會雲城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如此堅持繼續來到嵩縣,無非就是希望她能夠參加這個萬卷書大賞會。
陸書瑾對任何事物都表現得內斂,唯有對喜愛讀書一事絲毫不加掩飾,是相當明顯的偏愛。
蕭矜將她擁在懷裏,說道:“從前你生活困苦,做了很多不喜歡的事,但從今往後你在我身邊,只管做喜歡的事就好。”
陸書瑾覺得他的胸膛溫暖而結實,給她一種莫大的安心和寬慰,讓她忍不住想要靠過去,想要貼近。
蕭矜低着頭,眸光先是盯着她的眼睛看,隨後眼神一沉,落在她的唇上,他抬起手,指腹在她的唇上輕輕揉着。
這動作充滿旖旎,陸書瑾微微抬頭,軟嫩的唇就開了一條微小的縫,這就給了蕭矜手指的可乘之機,他的指尖壓着唇探入,輕而易舉就摸到了陸書瑾的貝齒。
若不是蕭矜的手反覆洗過好幾遍,陸書瑾肯定咬一口將他的手指吐出去。
但他眸色晦暗,緊盯着陸書瑾不放,隱晦的情動傳遞給了她,於是陸書瑾的牙齒感受到他柔軟的指腹,往犬牙上一頂,她沒有用力,順從地稍稍張開嘴。
蕭矜喜歡她的唇舌,尤其喜歡陸書瑾耳根染紅,乖順地任他手指作亂的樣子。指尖所觸及之處皆是熾熱,他呼吸越來越重,最後撤回手低頭吻上去。
每次與蕭矜親吻,陸書瑾都覺得很舒服,忍不住沉溺其中。
只是這次還沒來得及沉溺,一陣大力的敲門聲突然響起,聲音太過突兀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緊接着白日裏那個討人厭的聲音就傳來,“蕭兄弟,蕭兄弟你可在房中?”
陸書瑾推了下他的肩膀,短促地抽氣。蕭矜眉頭狠狠一跳,低下頭揉了揉眉毛,咬牙嘆道:“傻子比奸人更難對付。”
陸書瑾想要起身,卻被蕭矜一把攥住,警戒問:“幹什麼去?”
“去開門。”她說。
“別搭理他。”蕭矜道:“他喊了幾聲沒人應,自己就走了。”
陸書瑾覺得情況顯然不會如他所說的那樣,“不成,得問問是什麼事。”
蕭矜不同意,甚至還有些不高興,他抬手捏住陸書瑾的臉頰,復又吻上去。
陸書瑾微微扭頭,隱隱有掙脫之意,蕭矜就偏頭追過去,將她抵在桌邊,抓住了她的皓腕,鉗制所有動作和力道。
那傻大個敲了會兒蕭矜的房門沒人應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轉頭來敲陸書瑾的門,在外頭喊,“陸兄弟,你開開門。”
聲音離得很近了,幾乎像是相隔幾步,但有一道門做阻攔。
門沒有上鎖,只用小栓輕微掛了一下,若是用力一推,是能夠推開的。
一旦門被推開,那麼蕭矜將她壓在桌邊親吻的畫面將會毫無遮掩地展現在門外人的視線之內,陸書瑾有些驚慌,掙扎的力道變大。
蕭矜也加大了壓制的力氣,甚至騰出一隻手圈住了她的腰,將她按在懷中不讓她掙脫半分。
門外的李成事雖然腦子直,但有些地方還算正常,他喊道:“陸兄弟,我知道你在房中,房中燈都在燃着,為何不應聲?”
陸書瑾心悸不止,怕被人發現的慌張和隱藏在暗處的禁忌讓她的心跳瘋狂加速,呼吸聲重得誇張,一邊是沉溺一邊是清醒,相互撕扯。
她怕李成事沒得到回應,下一刻就用力推門闖入,發現屋中的場景。
但是李當關出現得很及時,他急匆匆地趕來,刻意壓低着驚恐的聲音,“大哥,你在這裏作何?!”
“我找蕭兄弟有事。”李成事回道。
“天色如此晚,人家只怕早就睡了,明日再來!”李當關拉扯着兄長,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將他拽走,外面呢又恢復了安靜。
陸書瑾在蕭矜的唇上咬了一口,稍微用了些力道,蕭矜吃痛微微皺眉。
但他沒有立即退開,而是照例在陸書瑾的嘴角舔舐着,而後慢慢離開。
他的唇很紅,有兩三個明顯的牙印,瞪着陸書瑾不說話。
她趕緊站起來理了理衣裳要去鎖門,走了幾步之後赫然看見門栓上方的鎖不知何時掛上了。
陸書瑾一轉頭,就看到蕭矜雙手環胸,沉着嘴角拉着個臭臉,頂着牙印生悶氣。
她折返回去,坐在蕭矜的身旁,摟住他的脖子往他唇角輕吻,“何時掛的鎖?”
蕭矜的氣頓時就生不了一點,反手又抱住她說:“就防備着有人來煩。”
“與他說兩句打發走便是了,為何不搭理?”陸書瑾又問。
蕭矜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控訴道:“他說我往自己臉上貼金,理他作何?!”
然後又氣憤地補充:“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往自己臉上貼金!”
陸書瑾想笑,但是她強行忍着,將話題轉開,“蕭府的狗真的會咬蠢笨之人嗎?”
“當然。”蕭矜冷漠道:“蔣宿每回來蕭府,都會被烈風追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