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MISSION 65
如果讓伊芙自己評價她到目前為止的人生,她會給出的總結大概會是:一半是無與倫比的倒霉,一半是超級無敵的幸運。
開局人體實驗品,慘;同一批里唯一一個沒死的,還獲得了超能力,幸運;被過度實驗導致身體機能嚴重受損,超能力出現瑕疵,淪為殘次品被拋棄,慘;地堡被炸,自己爬出去了,差點餓死的時候被黃昏撿到,幸運;偽兄妹相依為命,差點餓死,周圍還都是戰區,慘;哥哥入伍吃了編製飯,還遇到了西爾維婭小姐,上了名門學校巴伐利亞學園,學成歸來改變命運,超級幸運。
……
伊芙就算再遲鈍一百倍,看着眼前在夏洛特的操縱下緩慢站起身,表情空洞冷漠地看向自己的德米特里厄斯也能猜到夏洛特的身份和來歷了。
十多年前被戰火摧毀,又或者是故意銷毀的只有那個實驗室,而那些白大褂們的研究還在繼續,而眼前的這位夏洛特小姐,應該就是他們最新的研究成果。
身體健康,超能力沒有瑕疵,而且還聽話乖巧。
夏洛特一定有很多同期投入研究的實驗品同伴,但伊芙猜測,他們大多被貼上了殘次品的標籤之後被無情銷毀。或許,只有夏洛特一個人得以走出了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得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多麼幸運啊——可是,倘若讓伊芙自己選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仍然做現在的自己。
哪怕此時此刻,包括德米特里厄斯和愛莉絲在內,整個房間內將近七八個人都在夏洛特的掌控下,眼神不善充滿殺意地朝着她緩緩走來——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在知道了外面有狙擊手蹲守之後,夏洛特第一時間操縱愛莉絲拉下了包廂看台邊緣的帷幕,並退到了死角的陰影里,選擇用發號施令的方式繼續執行她的計劃。
“叫他們讓開。”
夏洛特抬起手指向伊芙的方向,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發出了命令。
德米特里厄斯像是機械的錄音機:“……讓開。”
一時之間,原本還擋在伊芙跟夏洛特之間,與愛莉絲的保鏢們對抗着的德斯蒙家族保鏢一下子愣住了。其中一個保鏢動作停頓了一下,立刻就被敵人一拳打中太陽穴倒下,當場生死不知。
現在保護伊芙的保鏢只剩下了兩個。
其中一個堅持着不肯讓開,另一個猶豫地拉了一下他:“喂,你瘋了嗎?如果違抗德米特里厄斯少爺的命令,以後他算起賬來……”
“保護伊芙小姐也是少爺的命令!”
就在兩個保鏢低聲對峙着的時候,伊芙開口了。她湛藍色的眼眸在包廂里轉了一圈,輕聲地數着:“一個,兩個……八個。如果將我身後這扇門鎖上的人也是你操縱的,頂多再加一個,九個人。”
夏洛特疑惑地歪了歪頭,看着神色鎮定的伊芙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你怎麼數也沒有用啦。反正,無論這裏有多少個人,他們都會愛我,然後,聽我的命令將你殺死。”
她一邊說一邊張開手臂,仰起頭想要做一個擁抱世界的動作,卻因為肩膀上的傷口一下子又疼得坐回了地上的陰影里。
“八個或者九個,最多不超過十個,這應該就是你能操縱的人數上限了。”
伊芙沒有理會對方的死亡威脅,她兀自露出了沉着思考的動作,“剛剛德米特里厄斯走過去的時候,這邊的三個保鏢被纏住幾乎無法動彈,如果你想要藉助觸碰或者眼神對接操縱他們那會是相當輕易的事情。”
“但你卻沒有這麼做,反而選擇了浪費你本就為數不多的人手去阻攔他們,甚至還因此還受傷了。所以我判斷,你最多最多只能操縱這麼多的人,一旦超過,要不然最開始的那個人失控、要不然你必須隨機選擇放棄一個操縱對象……”
伊芙一邊說,一邊用視線認真觀察着夏洛特的表情變化,“又或者是,是最難操縱的、也最耗費你精神力的那一個失控。唔,看你的表情,我猜應該是最後一種情況,而那個人我猜,應該就是你最捨不得放開的戰利品德米特里厄斯先生吧?”
被伊芙的話語一點點戳中了心思,夏洛特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她的話語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一樣,惡狠狠地說道:“——才不是呢……!夏洛特,夏洛特是被全世界的人無條件寵愛着的完美存在!全世界,無條件……對吧,對吧,你們都愛我是吧,都願意為了我去做任何事情對嗎?!”
她求證一般地看向四周被她操縱着的八個人。愛莉絲的保鏢們機械地點着頭,愛莉絲猶豫了一下,在夏洛特惡狠狠地視線中艱難地低了低下巴,唯有德米特里厄斯一動不動。
夏洛特的眼中閃過了憤恨的光,她像是急迫地想要證明什麼,咬牙忍着劇痛站起身,伸出沾着鮮血的手臂故意當著伊芙的面摟住了德米特里厄斯的脖子,用彷彿戀人間親密無間的**語氣說道:“你呢?為什麼不說話呀,親愛的,不要讓我失望……你也會,深愛着我吧?”
當生物操縱作用在人類的身上時,最直觀的感覺就是不顧一切的痴迷感。
作為同樣擁有這項超能力的人,伊芙對此再清楚不過了。她的手輕輕伸進了裙子裏,隱隱摸到了綁在腿上的迷你手-槍。
但是德米特里厄斯低着頭,他不但沒有回應夏洛特的告白,原本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掌也一點點虛握了起來。彷彿在抵抗某種肉眼無法看見的力量,他的呼吸一點點變重,額頭上開始滲出晶瑩的汗珠。
夏洛特的臉色微微發白——如果說,之前的尤里·貝理雅她還可以用精神免疫向主任解釋,但是德米特里厄斯可是她親手用雙重保險控制住的人,但是現在……她的心臟一縮,顧不得更多,因為恐懼微微顫抖的雙手一把掰過了德米特里厄斯的臉頰,強迫他直視自己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快回答我,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你的主人是誰?你效忠於誰,快回答——啊!”
“砰”地一聲槍響,夏洛特沒有受傷的那半邊肩膀上再添新傷!伊芙的槍法極准,迷你手-槍的火力雖然不如尤里的狙-擊槍,但是伊芙卻精準地打在了夏洛特肩膀的重要肌腱上,她一邊的手臂迅速脫力垂下,再也無法強迫德米特里厄斯與她對視。
自從在培養皿里出生到現在,夏洛特還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她慘叫着倒地,不敢置信地看着伊芙,眼神里全是怨毒的光芒。
“我改變主意了……”
夏洛特原本想要將伊芙抓住,當眾讓愛莉絲或者德米特里厄斯殺死她,但是現在情況急轉直下,而她對於伊芙的恨意也已經超過了對任務的執著——有一種不知名的危機感爬上她的心頭,驅使着夏洛特不得不改變原計劃。
她必須儘快在這裏殺死她,否則的話,這一次一旦再次失敗——她很可能會被主人徹底拋棄。
還有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這是她絕對不能放棄的棋子。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她如果想要逃出去,只有這樣重量等級的人質才可以跟保安局的人談判……
絕不能失敗,也絕不能給主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然她真的會被銷毀的。
夏洛特一邊壓制着心底的恐懼,一邊在腦海中拚命思考着逃生的路線,一邊對着周圍除了德米特里厄斯之外的人下了最終的命令。
“——現在立刻,殺了她。”
幾乎是在夏洛特發號施令同時,伊芙毫不猶豫地開了第二槍。
“砰”地一聲,包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應聲碎裂墜落,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只有看台邊上被簾幕遮擋着的縫隙之間,隱隱約約傳來舞台上淡淡的光暈!
***
尤里在發現狙擊槍再也看不到包廂看台里的情況之後,忍不住暗罵了一聲。他第一時間扔掉了手裏的重型槍械,從當前的位置直接沖向了樓梯間。
為了能夠觀察到幾乎正片看台區域,尤里埋伏的位置距離愛莉絲他們位於看台正中央的包廂位置,自然有相當一段距離。當他跑到的時候,就看見伊利亞等人已經圍在了包廂看台的門外。
“怎麼回事?快開門啊!”
尤里幾乎是衝上去就要抓伊利亞的領口,多虧了他們中隊裏另外幾個士官趕緊將他攔住了。
“門打不開。有人在鎖門之後將鎖孔用凝固膠水堵死了,就算有歌劇院的備用鑰匙也無濟於事。”伊利亞面色嚴峻,“臨時行動組的組長下令說必須立刻打開,已經喊人去拿小型炸彈了。”
“炸彈?!”尤里咬牙切齒地提醒她:“伊芙還在裏面,萬一傷到她——”
“我知道。所以如果不想她受傷就現在趕緊想辦法!”
伊利亞暴躁地打斷了尤里:“我們已經嘗試過用槍打穿鎖或者門上的其他部件,但是該死的是這裏的隔音措施和安保措施都做得太好,不但沒有什麼用,我甚至都懷疑裏面的人根本聽不見我們在破門……”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想要從門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尤里的思緒飛快地轉動着,他的視線四下搜索着,想要找到什麼其他的工具,而這個時候,隱隱約約的歌聲從旁邊包廂微微打開的門縫裏傳來。
尤里一把抓住了伊利亞的肩膀。
“告訴你們臨時行動組的組長,我想到辦法了。我會從邊上的包廂看台爬到目標人物所在的包廂里,請他先不要急着動手……”尤里說到這裏,眼神微微一暗,“畢竟,統一黨德斯蒙集團的長子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還在裏面,如果傷到了他,以多諾萬·德斯蒙為首的統一黨一定不會輕易算了的。”
尤里實在是太了解保安局這幫軍官了。僅僅是一個伊芙的性命,哪怕是再加上包括愛莉絲·埃爾曼在內的其他六七個人,都不足以撼動那些冷血無情的傢伙,他們絕對會高舉着“保安局和國家的尊嚴”這樣的旗幟毫不猶豫地捨棄他們。
但是如果這些人裏面,還有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這樣的存在就不同了——在有可能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會盡量避免自己的利益受損,盡量不去惹上統一黨這樣的敵人。
——或許這樣的理由,可以讓那位保安局的臨時行動組組長稍微多給他一些時間。
尤里可笑地發覺,自己竟然開始慶幸,伊芙能夠有德米特里厄斯陪在身邊。
伊利亞自然明白尤里的顧慮,但她對此並不抱太大期望,只能向黑髮青年承諾:“我會儘力說法長官的。”
尤里迅速地轉過身,直接進入了隔壁的包廂看台。
***
與尤里做出相同判斷的人,還有終於能夠跟着海因里希混入歌劇院表演大廳的黃昏。
在得到了西爾維婭小姐的首肯后,喬裝成為保鏢的黃昏迅速地走出了包廂外。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海因里希的包廂門口裝作站崗一樣先觀察一下地形,以及東國保安局的人來回巡邏的規律和人手再行動……誰知他剛出門,就感覺到各種各樣窺探的視線,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
明明東國的那些名門貴族們也各自攜帶了不少保鏢,為什麼就對他這麼……啊,想起來了,應該是他們在進門的時候,所有人的身份以及面部特徵已經被東國保安局作為情報內部共享了吧。
黃昏摸了摸臉上的易容,覺得有必要儘快換一張臉了……或許,換個更好用的身份也不錯。
身為西國的第一間諜,黃昏手腳利落地利用樓梯間甩掉跟蹤的人、同時反過來尾隨了一個保安局的士官,將他打昏偷走了秘密警察的制服。
處於歌劇院攝像頭死角的雜物間大門再一次打開,從裏面走出來的,已經是換上了那位倒霉秘密警察的面容以及制服的黃昏,因為有過相當一段時間的軍旅生涯,男人昂首闊步,行走舉止之間沒有半點破綻。
在通過那個秘密警察的通訊器知道了眼下大致的情況之後,黃昏立刻做出了判斷——那就是必須要儘快通過其他包廂看台的外圍欄杆,跳躍到伊芙所在的那個房間去。
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既不用強行破門傷害到伊芙,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說不定還可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黃昏一邊這麼想,一邊避開眾人的耳目,迅速到達了伊芙她所在包廂看台的上一層。在確定沒人之後,黃昏當即閃身進去,手腳迅速地卸掉了身上不必要的裝備,他攀出了包廂看台的外圍靠近牆壁的位置,腳踩着欄杆,默默計算了一下高度和距離。
三、二、一。
黃昏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有任何裝備,但是這樣的距離對他根本不算什麼。男人腳踩着旁邊的牆壁,手指抓着上一層的欄杆底部,感覺到差不多了,手指猛然一松,穩穩地站在了伊芙所在的包廂看台欄杆上。
男人的動作又穩又輕,隔着被拉起的簾幕,裏面的人甚至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黃昏聽到裏面傳來了又一聲槍響,隨即傳來的是一個男人重重倒地的呼痛聲,他伸手抓住簾幕,剛打算衝進去幫助伊芙,誰知下一秒,一個鬼魅一般靈活的身影竟然從隔壁的包廂看台欄杆處猛地跳躍過來,一把抓住了他腳下的欄杆!
黃昏自己跳的時候沒怎麼覺得緊張,不過這一下倒是被身側這位技術略遜於自己的同道中人嚇了一跳,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從踩着的欄杆上摔下去。
他趕緊穩住身子,避免了西國第一間諜跳個包廂看台摔斷腿(這樣多半之後還會落到東國保安局的手裏)的慘劇。
然後才扭過頭看向了身側的人……切,想不到竟然還是個熟人。
時間緊迫,尤里·貝理雅同樣是在沒有任何輔助裝備和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毅然選擇了冒險。因為是從隔壁跳過來的,在跳躍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些墜落的趨勢,這讓尤里沒能即使抓到欄杆的頂部,只能抓到了欄杆粗糙的中間部分——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黑髮青年的掌心摩擦着粗糙的古典花紋石質欄杆,一下子滑到了欄杆底部,只能堪堪懸挂在半空中。
可惡。是他心急了,應該選個更高一點的起跳位的。
尤里在心裏無聲地皺眉。他的掌心被粗糲的石欄杆磨破流出了鮮血,然而對伊芙處境的擔憂完全佔據了黑髮青年所有的思緒,這種程度的疼痛尤里此時此刻幾乎感覺不到分毫。
必須要在保安局那幫人不耐煩之前,解決這件事情……
尤里這麼想着。他手臂用力,剛剛想要向上攀爬,抬起頭,就愕然看見了站在欄杆頂部,用震驚的眼神看着自己、此時此刻正同樣秘密警察打扮、並且還頂着易容的黃昏。
嘖,秘密警察啊……還是尤里·貝理雅這個黃鼠狼。
黃昏在心裏不屑一顧地想着。
嗯?秘密警察啊……可惡,竟然被同僚看到了狼狽的樣子啊。
尤里懵了一瞬,在看到了對方穩穩站立的姿態后,內心頓時爆發出了不合時宜的好勝心。
跳個看台都能跳成這樣,真的是不太行,就這樣水平的傢伙難怪保護不好伊芙了。不過眼下這樣的狀況……他到底要不要拉他一把呢?
儘管黃昏平日對尤里這個膽敢覬覦自己妹妹的傢伙始終不假辭色,但是猶豫了一秒之後,他還是選擇了彆扭地靠近對方,朝着尤里不情不願地伸出了手。
這也是為了完美地表演好自己此時此刻的秘密警察的身份!黃昏一邊抖着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邊持續在內心深處說服自己。
——不過是稍微拉一下而已……!
尤里用微微不爽的視線,輕飄飄地掃過了黃昏伸過來的手。
然後低頭,直接無視了對方。
可惡!那個傢伙只不過是起跳點比他高罷了!就算不依靠外力,他也可以靠自己上去的!
尤里在心裏默默咬牙,他倔強地低下頭屏住呼吸,努力發揮出手臂全部的力量,儘可能地將自己往上托舉,然後雙臂持續向上攀爬。大約五秒鐘之後,尤里終於夠到了欄杆的頂部,他的腳踩着欄杆的地步,雙臂用力,直接一個帥氣地側躍翻過了欄杆!
NICE!比那個遲鈍兮兮的傢伙更先一步到達!
驟然爆發出奇異勝負心的尤里在心裏給自己比了個贊。
深知保安局的作風是喜歡一切盡在掌握,尤里進入包廂看台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抓住了看台外圍的簾幕,用力掀開,將包廂內部的情況儘可能地展示出來。
“什麼……?!”
身中兩槍跪坐在地上的夏洛特被突然湧進包廂的光線刺了一下眼睛。
尤里一陣風般地沖了過去,抬起軍靴就給了夏洛特狠狠兩下,後者的頭部撞在了牆壁上,頓時眼冒金星。
黑髮青年的手中此時此刻還抓着被他掀開的簾幕。
他隨手將它扯下一段,三兩步沖了上去,用扭成麻花狀的簾幕從後面死死勒住了那個正掐着伊芙脖子的保鏢!尤里的眼神陰狠殘酷,他一隻手將伊芙拉向自己的懷中,另一隻手拽着一個體型比他大一圈的男人直接向後拖出了兩米多!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尤里雙臂直接用力掄圓,將那個保鏢直接甩出了看台欄杆外,就這樣勒住脖子吊在半空中蹬着腿掙扎,同時回頭,一腳踹飛了另一個正在朝着他身側的伊芙撲去的保鏢!
黃昏自然也沒有閑着,他在跳下來的同時就一腳踹暈了一個回頭看過來的傢伙。在尤裏手段兇殘地把人吊在欄杆外的時候,剩餘對伊芙動手的保鏢已經被他全部撂倒,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在隨手敲昏了愛莉絲之後,黃昏輕輕舒了一口氣。他轉過頭看向了正居高臨下地折磨着敵人的尤里,餘光瞥見伊芙面色蒼白、捂着脖子咳嗽的樣子,男人第一次覺得保安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做法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那個懸挂在欄杆外,蹬腿掙扎的保鏢動作一點點慢了下來,在他的氣息斷絕之前,尤里將他拎了回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彷彿在扔一個破麻袋。
觀眾們並不是瞎子,這樣大的動靜自然不可能再隱瞞下去了。
歌劇院內,觀眾席區域頓時發出了一陣嘩然的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