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MISSION 64
愛莉絲·埃爾曼那雙由知名設計師製作的高跟鞋,有些雜亂無章地倒在包廂看台地面上華麗的羊毛地毯上。
她同行的女伴夏洛特·菲戈,以及她的保鏢們,此時正驚慌失措地試圖勸說和靠近她。但是只要他們稍微走上前一步,愛莉絲就作勢要當場跳下去,他們也只好作罷。
德米特里厄斯趕到的時候,穿着淺藍色華麗禮服長裙的愛莉絲正坐在看台的欄杆上,眼神朦朧地盯着舞台上如夢似幻的演出,一雙纖細光裸的小腳懸挂在看台之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晃動着。
在聽到身後有什麼動靜之後,愛莉絲回過頭看了一眼,原本迷糊的表情里流露出了驚喜的神情。她剛想要轉過身光着腳回到欄杆內,就看見了德米特里厄斯身後跟保鏢一起進來的伊芙,愛莉絲臉上的表情立刻就陰沉了起來。
“為什麼這個丫頭會跟你在一起?!”
愛莉絲尖聲質問道。
德米特里厄斯眯着眼睛,他一言不發,抬起手示意伊芙靠後站,後者非常迅速躲進了門口角落的陰影里——作為一個非戰鬥人員,伊芙向來對於危險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德斯蒙家族的保鏢們紛紛跟了上來,他們在德米特里厄斯的安排下不着痕迹地圍攏在了伊芙的周圍,有意無意地保護着她。
愛莉絲卻彷彿沒有看出這一點,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丟下伊芙朝她走來的德米特里厄斯吸引了。女子那張氣質清新柔弱的面容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她愉快地晃動着小腿,隨意散落下來的長發讓她顯得有些瘋瘋癲癲。
德米特里厄斯趁機走近了一些,他的視線在看台包廂內部迅速地掃了一圈,在發覺出那些保鏢神色有些機械獃滯之後,將視線鎖在了不着痕迹地站在陰影里,低頭啜泣着的綠裙少女夏洛特身上。
德米特里厄斯對夏洛特印象深刻,主要是因為她是歌劇開始前,唯一一個明知道他在對伊芙示好還敢出言嘲弄她的人——不是他自負,而是這樣的行為在首都實在是有些出格。就連他上司的女兒愛莉絲,都只敢旁敲側擊話裏有話地欺負伊芙,這位夏洛特小姐未免也太過於大膽,簡直就像是對首都社交圈缺乏最基本的了解似的。
夏洛特看上去,應該就是這個房間裏最正常——也最不正常的存在了。
德米特里厄斯飛快地收回目光,他抿了抿唇,心中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側過身走上前去,中間頓時與德斯蒙家族的保鏢們隔開了一段距離。德米特里厄斯選了一個背對着夏洛特的姿勢,柔聲勸道:“有什麼事情先下來再說好嗎?愛莉絲,你也不希望你家裏對你徹底失望吧?”
這是一個試探,也是一個驗證。
德米特里厄斯知道,比起對德斯蒙夫人位置的執念,愛莉絲·埃爾曼更加看重的是家族對她的看法。當初她的弟弟艾米爾(也就是達米安的蘑菇頭小跟班)一出生就成為了家族默認的繼承人這件事,她表面上也歡欣鼓舞,實則背地裏狠狠砸碎了好幾個花瓶。
愛莉絲臉上的表情,在聽到德米特里厄斯的話語時條件反射地出現了一瞬的掙扎。她放在欄杆上的雙手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晃動的小腿僵住,側身像是要翻回欄杆內側似得。
然而下一秒,當愛莉絲的視線越過德米特里厄斯的肩頭,凝聚在他身後某處的時候,她的動作就像被按下了什麼開關一樣頓住,緩緩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不過哪怕僅僅是一瞬也足夠了——德米特里厄斯已經可以確定,此時此刻在愛莉絲軀殼裏的,不唯物主義一點地說法或許應該說是靈魂的存在,仍然是愛莉絲本人。
所以,敵人的能力,應該是類似於精神控制這樣的;而不是奪取身體。除此之外,剛剛愛莉絲那極為短暫的猶豫也驗證了他的另一個猜想,只要情緒波動或者是精神力足夠強大,掙脫這種控制——也並非是不可能。
應該是這樣……大致上應該不會有錯。
可是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為什麼對方還不對他動手?不管對方想要做什麼,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的價值不可能還不如愛莉絲·埃爾曼……難道是動手還缺乏什麼必要的條件?既然如此,那他就再推波助瀾一把。
德米特里厄斯舉起了雙手,一邊假意勸說著愛莉絲·埃爾曼,一邊緩緩朝着欄杆走去,這樣不設防的動作一下子就將他的弱點全然暴露在了夏洛特的面前——幾乎就在他這麼做的同時,他聽見了身後猛然傳來了一陣疾速的風聲!
“德米少爺……!”
德斯蒙家族的保鏢顯然沒有想到,剛剛還縮在角落裏哭哭啼啼的夏洛特,竟然會在剎那間化作訓練有素的襲擊者,從後面猛然撲向了德米特里厄斯,眼看就要伸手鎖住他的脖頸!
他們大驚失色,一時間手忙腳亂,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夏洛特蒼白得有些不像話,但卻異常有力的手臂從後面環住了德米特里厄斯的脖頸,眼看就要收力,誰知下一秒,她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了一般!整個人朝着地面摔去!
“噹啷”一聲清脆的金屬彈殼落地聲。
黑暗之中,站在對面看台包廂的尤裏面色平靜地穩了穩手中裝着消-音-器的狙-擊槍,眼眸中的緋色沒有半點溫度,只是通過夜視儀猶如鷹隼一般緊盯着對面。
要怪就怪夏洛特的計劃太蠢了,完全沒有考慮到在這個已經被秘密警察控制的歌劇院裏,到底藏着多少狙-擊槍。
尤里在發現伊芙並不在觀眾席上之後,立刻就開始四處搜索看台包廂。還沒等他找到伊芙,就發現他剛剛送回包廂的愛莉絲·埃爾曼小姐突然神經發作,越過了欄杆橫坐在那裏。
令他吃驚地是,那些保鏢們對於這樣的一幕竟然無動於衷。反倒是那個穿綠裙子的夏洛特圍着表情木然的愛莉絲笑眯眯地說了一會兒話,然後轉過頭下了命令,愛莉絲的保鏢這才像是被突然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而這個時候,愛莉絲的異常行為顯然已經引起了保安局其他埋伏着的狙-擊手的注意力。他們通過通訊器請示是否需要救下愛莉絲,不過作為行動臨時負責人的長官冷漠地阻止了他們。
“派一隊人去樓下悄悄準備一個充氣墊,只要摔下來不死就行。我倒要看看這幫人想做什麼。”
尤里意料之中的回答。
這就是保安局,一切以國家利益最大化為宗旨。在這一點面前,名門和平民倒是完全平等。
幾分鐘之後,愛莉絲的包廂大門被打開,來的人是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這個時候,原本木偶一樣獃獃愣愣的愛莉絲突然開始了聲情並茂的失意苦情戲,表演得比舞台上的歌劇演員們還精彩。
尤里有點想要嘲笑德米特里厄斯的爛桃花,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見了跟在德米特里厄斯身後一起手拉着手進來的伊芙。如果不是因為德米特里厄斯讓伊芙待在安全的地方,他倆很可能就要肩並肩走到愛莉絲面前了。
尤裏面無表情地用狙擊槍瞄準了一會兒德米特里厄斯的額頭,想着一會兒如果發生什麼混亂的槍戰,他是不是可以裝作失手給這賊心不死的黃鼠狼一梭子……一槍也行。晚點遺憾地解釋說場面混亂不知道能不能說服德斯蒙家族。
反正這把狙擊槍和子彈都不是他的。
尤里心中的小惡魔還在嘀嘀咕咕,這個時候,瞄準鏡里的德米特里厄斯突然動了——他抬起頭,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朝着尤里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然後他舉起了雙手,那個夏洛特撲了上來。
那架勢像是要挾持德米特里厄斯,但是尤里想到在女洗手間裏看到的愛莉絲、以及夏洛特抱住他手臂時那種冰冷莫測的奇異感覺,他直覺不能讓夏洛特得手。
於是他條件反射地開了槍,分毫不差地擊中了夏洛特的肩膀。
通訊器里傳來了保安局行動臨時負責人厲聲的喝止聲:“留活口!”
尤里冷漠回復:“收到。”
這是當然。
儘管沒有想到敵人這次派出的殺手,竟然會是夏洛特這樣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但無論是想要殺害伊芙的真正幕後黑手,還是愛莉絲等人詭異的行為,尤里都非常好奇。
非常好奇,想要知道——然後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些躲在骯髒角落裏的老鼠一網打盡。
尤里的狙-擊槍配了消-音器,不過因為是歌劇幕間換場的間隙,夏洛特倒地的動靜還有她的一聲慘叫還是在黑暗中吸引了一些觀眾的注意力。
台上的歌劇演員佈景移動了一半,剛剛退場的維奧列塔演員卻突然返場,直接開始了下一幕的演出。尤里猜測,大概是保安局的人直接去了後台,拉住了演員要求他們立刻將表演繼續下去。
女演員清唱的聲音起了個頭,後面樂團的人連忙將音樂跟上,觀眾們的注意力頓時又回到了舞台上。這裏畢竟是國家歌劇院,保安力量很強,如果真的發生什麼的話,歌劇院的保安和警察自然會去處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和裝聾作啞,向來是這些名門貴族以及政商人士們最擅長的事情之一。
彷彿是為了配合這突然進入**的表演,德米特里厄斯等人所在的包廂內,場面也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愛莉絲的保鏢們像感覺不到疼痛的死士一般一擁而上,瘋狂地阻攔德米特里厄斯的保鏢們,將他們硬生生地攔在原地。那些保鏢急着救德米特里厄斯,但是對於幾個小時前還聊天熟識的同行顯然下不了死手,雙方頓時僵持了起來。
伊芙被混亂的人群一下子推到緊閉的門口。她有些無措地想要打開包廂的門去尋求外界的幫助,最好可以找到伊利亞或者其他保安局的人,卻驟然發現,不知何時,包廂的大門竟然被從外面緊緊地鎖住了。
“或許我們可以共同逃離,與世隔絕,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舞台之上,扮演阿爾弗雷德的演員深情地展開歌喉。
德米特里厄斯在夏洛特倒地的同時直接放棄了勸說愛莉絲——他已經知道,既然尤里已經發現了這裏的異常,那麼保安局的人至少可以保證愛莉絲就算跳下去也不會死。猜到夏洛特操縱人的條件很可能跟肉-體接觸有關,黑髮金瞳的青年毫不猶豫地抄起包廂內的椅子,朝着夏洛特的頭部就狠狠砸去!
可惜就在椅子即將落在夏洛特頭上時,一股沉重的力量從德米特里厄斯的身後襲來。被操縱的愛莉絲以與她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身手直接跳下了欄杆,她縱身一躍,從後面死死抱住了德米特里厄斯的腰部,將他整個人帶歪着倒向地面,於是他手中的椅子也只是落在了夏洛特身側的羊毛地毯上。
“該死!”德米特里厄斯忍不住罵了一句。而此時此刻,他們互相搏鬥的區域已經轉移到了包廂內側,夏洛特吃了個大虧立刻乖覺了起來,她堅持躲在狙擊槍死角的陰影里,操縱着愛莉絲將德米特里厄斯抱住,朝着她的方向推過來。
德米特里厄斯到底是練過一些的,剛剛愛莉絲能夠偷襲成功,不過是因為他了解的愛莉絲幾乎是不會任何防身術的。德米特里厄斯沒有想到被操縱着的愛莉絲打起架來竟然如此不要命,他眼神一冷,當機立斷直接抬起手刀回身給了愛莉絲一下——而就在這時,夏洛特欺身而上,朝着他撲了過來。
愛莉絲無聲地倒了下來。而德米特里厄斯身手矯健,他直接抓過愛莉絲失去知覺的身體,以之為媒介攔住了夏洛特的動作,夏洛特被狠狠一撞,肩頭處的傷口鮮血飛濺!
德米特里厄斯感覺到指尖有溫熱粘稠的液體滑過,心裏突然一緊,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而就是在這一秒,他的身體驟然感覺四周的重力像是增加了數百倍,動作立刻遲鈍了起來!
血液亦是身體的一部分。
儘管受傷是夏洛特計劃外的事情,但是意外收到的效果卻出奇得好。
夏洛特冰冷的手指捏住了德米特里厄斯的下巴,二人的視線對上,超能力【生物操縱】完美髮動成功。
她的聲音裏帶着無與倫比的惡毒意味,以及征服般的成就感,歡快而輕盈。
“抓、到、你、了~”
***
因為需要臨時安排看台包廂的緣故,西國大使館一行人進入歌劇院的時間比尤里·貝理雅更晚。
喬裝成保鏢模樣的黃昏在看一樓入口處看見尤里的時候,他那獨屬於間諜的直覺就隱隱預感到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保安局的特殊安排,他們雖然進入了場館,但卻直接被領進了裝滿了攝像頭的貴賓室,一舉一動都在保安局的監視下。
“冷靜點。”
察覺到黃昏的焦躁,打扮成海因里希女伴的西爾維婭低聲說道,“會有機會的。而且那個人比你想像得更強,她能保護好自己。”
——“她”啊……看來,WISE這一趟不惜找上他,為的竟然是一位女性重要人物嗎?
坐在貴賓席主座的海因里希微微眯了眯眼睛,耳朵里塞着的通訊器上,細小的紅點微微閃爍。
他今晚原本是要參加一個酒會,卻因為幾天前收到的一份歌劇院的貴賓票,當場被從美女如雲的晚宴上薅了出來,莫名其妙直接被打包送到了國家歌劇院。
WISE這一趟的行動似乎得到了西國大使館內部的最高授權,海因里希得到的命令是無條件配合行動。他在樓下曾經試圖旁敲側擊打聽一下行動的內容,結果卻被西爾維婭高冷地拒絕了。
做他們這一行的得學會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海因里希在接收到了西爾維婭的眼神示意之後,露出了一個微微有些無奈的笑容。他舉起手,笑眯眯地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安撫眼神,隨手拿起了桌上的歌劇院宣傳小冊子,扭頭轉向歌劇院服務人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
無條件配合——意味着他是時候展現他的演技了。
“我說——你們的貴賓包廂還沒有準備好嗎?隔音效果不錯,但是看時間,第一幕都已經要演了一半了吧?!總共就三幕戲,你們這些人邀請我來是只打算讓我看看謝幕嗎?!”
WISE的人需要進入歌劇院內部,而催促這件事情,只能讓海因里希這個蠻不講理的西國貴族小公子出聲了。
歌劇院的經理顯然早有準備,他連連躬身,道歉的話語熟練無比。
海因里希不耐煩地翹着二郎腿,他嘖了一聲坐了回去:“道歉的話誰都會說,如果真的覺得失禮的話就好好補償我啊!不過是《茶花舊夢》而已,在哪裏看不是看?唔……等等等等,讓我瞧瞧……”
看見海因里希的視線停留在《茶花舊夢》的海報上,歌劇院經理的眼皮子下意識地一跳。
“歌劇表演我看得多了,不過這個‘維奧列塔’還真是不錯啊~嘖嘖,看這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這女人味兒十足的完美曲線,長得完全符合我心裏對茶花美人的幻想。你剛剛說要代表歌劇院向我道歉是吧?不如就讓這位氣質卓越的‘維奧列塔’小姐來陪我喝……”
“海因里希·布蘭茨先生!”
完全沒有想到海因里希身為西國大使館的人竟然會表現得如此無賴,歌劇院經理連忙在他說出更離譜的要求之前阻止了他:“請您慎言!我們的歌劇演員都是專業的,他們絕不會接受這種無禮的要求——”
“什麼無禮的要求?”
西爾維婭清冷的聲音突兀地插-入了二人的對話,長相美艷而富有攻擊性的女子高高地抬起下巴,用冷漠的語氣光速倒打一耙,“需要慎言的是你,經理先生。我可以理解為,您剛剛的話是在暗示,您認為海因里希·布蘭茨先生打算對貴國歌劇院的演員實施性-騷-擾嗎?!”
“我必須提醒您,海因里希·布蘭茨先生是我們西國大使團的重要成員。如果您沒有證據,卻貿然提出這樣嚴重有損兩國關係的指控,我們勢必將對貴國提出嚴正的抗議。”
不愧是西爾維婭·舍伍德外交官閣下。
得到了完美嘴替的海因里希恨不得當場鼓掌起立。比起裏面演着的歌劇,他覺得此時此刻歌劇院經理兩股戰戰、冷汗淋漓的樣子顯然更加有趣。
他跟在後面加了一把火:“說的沒錯!明明是你們給我發的邀請函,叫我來觀賞歌劇,結果現在不但歌劇開演了還沒有讓我們入場,甚至還把我們堵在這裏羞辱為難……”
——這到底是誰為難誰啊?!而且您進歌劇院的時候,歌劇就已經開演了好嗎?!
被海因里希和西爾維婭兩個人一唱一和搞得苦不堪言,歌劇院經理不得不光速遁走。半分鐘之後他再次出現,一邊鞠躬一邊告知了他們包廂安排好了的事情。
在走到看台包廂的門口時,西國一行人看見了穿着保安局制服的士兵正面色不虞地跟歌劇院經理說著什麼。
看來剛剛的鬧劇是保安局一手安排的啊……想要阻止他們進來嗎。
西爾維婭收回餘光的視線。在進入包廂后,大門關上,海因里希長出了一口氣,大大方方地挑了個視野最好的位置坐下。
“我們會為您留下幾位保鏢,之後可能會暫離一下。”
西爾維婭語言簡潔地說道。
“去吧去吧,偉大而無名的英雄們。”
海因里希目不轉睛地盯着舞台上的歌劇表演,視線彷彿要黏在“維奧列塔”的演員身上撕都撕不下來,他隨意地揮了揮手。
“我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我都衷心的祝福幾位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