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在看到五條悟的神色的一瞬間，夏油傑是有那麼一點不知何來的心虛的。
但是當聽完五條悟的話后，夏油傑只能以手扶額，長嘆一聲。
雙手遮住額頭，夏油傑卻能感到四周不時傳來灼熱的視線和細細碎碎的話語。
如果夏油傑能穿越到十年後，了解種花的網絡用語的話，那他就能夠將這些視線和話語的人群被統稱為某一類人——吃瓜群眾。
看見夏油傑的動作，菜菜子和美美子先急了，白髮的菜菜子想要跳下來卻受制於兒童座椅，只能拍了一下眼前的小桌子奶凶道：“夏油大人才不是這樣的人！”
黑髮的美美子也動了，發現也動不了，手裏的可麗餅都來不及放下，也學着姐姐拍着桌子軟糯道：“你騙人！”
“傑～，”看見兩姐妹的動作，五條悟神色更加悲傷，語氣更加委屈，“我們過去度過的火辣日夜還滿足不了你嗎？是因為我太忙忽略了你嗎？竟然背着我找代餐！”
深吸一口氣，夏油傑克制住額頭青筋直跳，先用眼神掃視四周，鎮壓住吃瓜群眾蠢蠢欲動想要八卦的心思；然後手摸向倆姐妹的發頂，安撫住兩姐妹憤怒到委屈的情緒；最後看向了那個還在戲精的‘好摯友’。
“悟，我記得你之前還在玩格鬥遊戲，現在都換成galgame了嗎？”聲音剛好覆蓋這不大的店，效果也是極強。
起碼店裏傳來了吃瓜群眾吃不到瓜的嘆息聲。
五條悟還打算再戲精一下，在夏油傑充滿殺氣的眼神示意下，吐了下舌頭比了個wink，拉開椅子坐到夏油傑旁邊，一邊拿起夏油傑自己點的沒動過的可麗餅，一邊抱怨道：“格鬥遊戲一個人一點也不好玩，幸好之前打包下載的遊戲中有一個就拿出來玩了。”
“可惜啊，悟醬的現實版修羅場劇本就被沒情趣的傑給打斷了。”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吃這麼沒情趣的傑的可麗餅啊。”夏油傑看着五條悟吃的歡快，沒好氣道。
“有什麼關係嘛，傑，這個你本來就不喜歡吃，買來也沒動過，本來就是要給我的吧。”
“就算我不吃，這裏還有兩個小朋友呢。而且悟，沒記錯的話，我並不知道你提前回來呢。”夏油傑覺得他在菜菜子和美美子前的溫柔形象馬上要破滅了。
五條悟看了一眼兩個對他怒目而視的小姑娘，故意張大嘴巴將剩餘的全部吃完，完全吞下去后勾起一抹壞笑：“小朋友還是不要吃太多零食哦，晚上還得吃飯哦。”
“夏油大人……”梗住的兩姐妹看向夏油傑。
“唉，”夏油傑嘆了口氣，對着兩姐妹哄到，“你們還太小了，一人一半都沒吃完呢。我那一份放在那裏，原本就是因為我還不餓，悟是我的好友，我也同意給他吃的。”
又轉頭對五條悟道：“悟，我又不會和你搶，吃那麼快就不怕噎住嗎？”
“我怎麼可能噎住呢，聰明機智的五條悟當然點了喝的了，看這不就來了。”
隨着服務員送上來五條悟點的套餐，他拿起飲料喝了一大口，然後道：“傑，我突然覺得galgame也很好玩誒。”
“哦，悟你終於意識到自己該進修一下情商了嗎？”夏油傑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誒——我可是第一次就直接完美通關並收集完所有CG呢，這遊戲找到規律又不難，不過有些劇情寫得確實很腦洞大開。”
“是嘛，完全看不出來呢。我前兩周還聽到硝子和我說歌姬學姐又被你氣到了。”
“什麼嘛，不是你嗎？”五條悟不滿反駁道。
庵歌姬眼中的倆“人渣”相視一笑，隨後毫不客氣的甩鍋。
“是歌姬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啦。”
“歌姬學姐作戰反應能力確實還需增強，我也是好心提醒呢。不過，悟，歌姬學姐馬上就要畢業了，聽說畢業后打算去京都，悟你還是讓歌姬學姐在剩餘的高專時光多留幾分美好回憶吧。”
聽到這話，五條悟一臉嫌棄：“京都那個都是老橘子的地方幹什麼要去呀，歌姬已經夠遲鈍了，還要去那邊獃著生鏽嗎？”
夏油傑很想說出庵歌姬要遠離五條悟的宣言以及悟所在的五條家不也在京都嗎？
然後想到當時庵歌姬的原話是遠離那倆個人渣——哦那沒事了。
至於五條家是在京都，看着五條悟來東京咒術高專讀書時快樂的表情以及每次提到京都都一臉嫌棄的樣子，那是完全不在乎啊。
“歌姬學姐家裏是京都那邊的神社吧，她好像打算在京都咒術高專當老師。”於是在腦海中翻騰翻騰，夏油傑找出了這麼個理由。
“去找樂言寺那個老頭？”五條悟撇撇嘴，徹底沒興趣了，將此事拋諸腦後，然後一臉興緻勃勃地看向夏油傑：“傑，回去一起和我玩嗎？我通關速度肯定比你快。”
“這種遊戲就不是看通關速度的吧，都沒有出過聯機版。”夏油傑無語道，將攻略遊戲當成冒險遊戲來玩，不愧是你五條悟，到底怎麼收集到全CG的啊。
不過夏油傑可自信自己才不會在這樣的遊戲輸給五條悟，但是想到如果最近玩這類遊戲的話，五條悟估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沉迷讓他社死，他還是寧願繼續選擇格鬥或者冒險遊戲，即使最後會演變成全武行。
想到這，夏油傑提議道：“我這邊有最新出的拳皇卡帶，今晚一起玩嗎？”
“唔，好吧。格鬥遊戲果然還是和傑一起玩有意思。”對於換遊戲五條悟完全沒意見，他在意的又不是玩遊戲的類型，幾口吃完可麗餅，連忙催促道：“傑，我吃完了，快點回去吧。”
至於五條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閃過的輔助監督的來電，那是什麼，完全沒看到！
對於五條悟的行為，夏油傑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就如同五條悟之前所說，他只是提前完成任務休息罷了。如果真有什麼需要特級出面的緊急事情，他們的班主任夜蛾正道自然會打電話過來。
再說這樣的事情，夏油傑自己也干過，雖然大部分情況是五條悟帶着浪。
夏油傑見到兩姐妹已經吃完了自己的可麗餅，用紙巾給她們擦了下嘴，左右手各牽着一個，“不行哦，家裏沒食材了，我得去超市一趟，悟就當陪我消消食吧。”
自覺拿起夏油傑放在一旁的購物袋，五條悟快步走了幾步，不客氣點餐道：“我要甜點。”
“甜點不能當飯吃。”夏油傑習以為常地叮囑一句。
“飯後甜點啦飯後甜點。”
***
讓兩個小姑娘睡着后，夏油傑從房間走出來，就看見已經洗完碗的五條悟正坐在客房的榻榻米上，手上拿着遊戲柄，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電視屏幕。
從冰箱中拿出兩瓶果汁，夏油傑湊過去，發現是在玩拳皇，耳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不過五秒，一個大寫的KO在屏幕上閃爍。
五條悟將遊戲畫面暫停，伸手拿過夏油傑遞過來的果汁，打開喝了一口后咂咂嘴道：“傑，晚上的天婦羅有點炸焦了，還有蛋奶布丁不夠甜啊。”
對於五條悟的控訴，夏油傑無所謂道：“對於小朋友來說，晚上不能吃太甜的東西，會蛀牙。”
“我有無下限，完全不怕蛀牙。”五條悟呲出一排牙，整齊潔白。
“悟，如果沒記錯你今年是十七歲而不是五歲。”
“對呀，所以我不是小朋友，不怕蛀牙，那我那份可以單獨做嘛，傑。”五條悟眨眨眼，蒼藍的瞳孔在燈光下反射出暖色的光芒，給人一種純真又蠱惑的感覺。
“而且傑，怎麼你現在的甜點還是只會做布丁呀，好遜誒。”
看了三年，只有一開始被五條悟的顏值和看似撒嬌的表情下降頭才答應各種不平等條件，現在的夏油傑對此已經完全免疫，他冷漠地哦了聲，皮笑肉不笑道：
“對不起哦，我的手藝就是這樣，如果悟想要其他款式的甜點的話，自己動手吧。”
夏油傑的廚藝就是普通人最普通的水準，對於一個有哥哥姐姐的十七歲青年來說，有這樣的手藝已經不錯了，更何況夏油傑味覺寡淡，他對於飲食沒有過多要求，也就更不會精進自己的廚藝了。
五條悟的廚藝卻與他看似散漫的氣質相反，作為全能型天才，他做的菜雖然達不到最頂尖水平，但能拿出去開店的水平還是有的，這也讓曾經嘗過的夏油傑狠狠驚訝一番。不過雖然有一手好廚藝，但是想要讓他主動去做卻非常困難。
“好呀，”難得一見，五條悟竟然爽快答應了，他將果汁放在地板上，然後仰躺在榻榻米上，左手在瓶壁上輕輕敲擊着，“在國外雖然沒有什麼玩的，但是當地特色甜點還不錯，明天麻辣廚神五條悟給你來一手。”
“原來這就是你今天為什麼選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食材。”夏油傑還以為五條悟只是突發奇想要做什麼魔法料理。
“嗯哼。”對上五條悟自豪的小表情，夏油傑的眼中閃過笑意，他示意五條悟往旁邊去一點，也仰躺在旁邊。
沒有人提下午說好的一起打遊戲，沉默在兩人之間流轉，卻並不顯得尷尬。
最終還是夏油傑先開口了，“不問什麼嗎？”
今天五條悟是有一些不對勁的，夏油傑想，是因為已經察覺了什麼嗎。
聽到夏油傑的話，五條悟敲擊瓶子邊緣的手有細微的停頓，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動作。
“傑如果想說再告訴我吧，至於其他，沒什麼可問的，傑也是最強啊，事情肯定完美解決了，雖然傑的咒力殘穢變化了一些，但是我的六眼可從來不會認錯傑。”
五條悟很早就感受到傑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但是夏油傑不說，他也就不去問，因為那是傑啊，他認可的摯友。
五條悟是如此信任夏油傑，看，傑不是要走出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