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重生

新曆3030年,除人類外的動植物一夜之間全部異變,氣候變得極其極端。地震、雪災、火山噴發接踵而至,人類就此從食物鏈頂端跌落,成為任何物種可捕獵的對象。

第一年,人類消亡80%。

第二年,剩餘人類消亡80%,苟延殘喘地躲進地下。

第五年,人類基因中首次檢測出異變基因,人類有了希望。與此同時,動植物繼續變異,首次出現智慧行為。

第二十年,人類憑藉異變人類和新開發的重裝機甲開始與異變的動植物抗衡。

自此,新人類和異變動植物之間開啟了持續了幾千年之久的戰爭。

*

新星曆328年,六號基地上校辦公室。

“波頓上校,距離基地三百公里的東北方位發來求救信號。”

波頓上校合上手中文件,銳利的鷹眸看向通訊兵:“是誰發送的求救信號?求救信號內容。”

“是負責接送新一期帝都軍事學院新生的鄭亞准校。內容:突遇S級異變植物鬼王藤以及B級異變動物鬣狗群襲擊,現飛行器已經失去動力。”

“什麼?”波頓上校眉頭一皺。

鬼王藤、鬣狗群,這兩種異變體是怎麼碰到一起的?為什麼他們事先一點異能量都沒有檢測到?

先不說鬣狗群這個特殊的異變體,鬼王藤可是S級高階異變體。就算它蟄伏不動,散發出的異能量也足以被靈敏的檢測雷達捕捉,就更別說它已經攻擊了運輸學生的飛行器了。

然而,事實就是——鬼王藤躲過了檢測雷達的捕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新生飛行器進行了攻擊。

“治癒者還有誰在基地?”

“目前只有餘蕊上尉在基地,其餘幾位都在任務中。”

波頓上校摸了摸下巴,只有一位治癒者不夠。這次任務很棘手,不只是他們要跟S級鬼王藤正面剛,最讓他擔心的是那群B級異變體鬣狗群。

鬣狗雖然是B級異變體,A級作戰者僅着輕機甲就能對付,更高級別的作戰者甚至連輕機甲都不用。

可鬣狗不是單個行動,它們成群結隊,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會由鬣狗王統領發出一種影響作戰者的聲波,讓作戰者精神體受損。

所以,異變體作戰手冊中明文規定,與鬣狗群作戰時,隊伍內必須保證至少有兩名以上的治癒者存在。

否則被影響了的作戰者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輕則精神體受損無法再駕馭機甲,重則作戰者會被鬣狗群發出的聲波影響,與他們倒戈相向,最後精神體受損嚴重發狂而死。

之前就有過作戰小隊出任務急,治癒者不夠,只帶一個治癒者出任務,結果中途遇見鬣狗群,指揮者失誤與鬣狗群硬碰硬,最後全軍覆沒的事。

不過,只要作戰時有兩位以上治癒者保護作戰者精神體,鬣狗群就不足為懼。

而且因為治癒者可以和作戰者精神體相接,有利於他們在範圍內確定新生們的大體坐標。

現在只有餘蕊一位治癒者在基地,他現在貿然發兵前去營救,很可能陷入異變體的圈套。可不救,被異變體圍困的是他們的同胞和未來的希望。

就在波頓上校陷入兩難的時候,通訊兵忽然出聲:“波頓上校,我們可不可以請阮遂上校出手。”

“不——”

“不什麼?”

波頓上校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了一個溫潤好聽的聲音,隨即一個穿着軍裝、身姿挺拔,看起來有點瘦弱的男人邁着長腿走了進來。

男人長着一雙琉璃色的眸子,睫毛長而密,膚色泛着一絲不健康的白色,好像是大病初癒。

波頓上校見男人走進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阮遂,你怎麼出院了?你的傷——”

“我的傷沒事,新生要緊。”阮遂制止了波頓關心他的話,“馬上出發吧。”

見波頓還要說什麼,阮遂接着道:“放心,我能撐住。”

波頓見阮遂堅持,他現在確實也需要阮遂幫助,也就不再婆媽,親自領兵前往。

*

六號基地,東北方向三百公處。

“陸行,醒醒,醒醒,你快醒醒。”

陸行腦袋快要炸了,耳邊的呼喚聲像是隔了十萬八千里一樣縹緲。

他擰着眉,掙扎着睜開眼睛,還沒等看清眼前的狀況,就被一個汗味的懷抱緊緊鎖住,耳邊是那人欣喜的聲音。

“陸行,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要嗝屁了,你要是嗝屁了,我拿什麼和我妹交代。”

陸行被那人勒得有點喘不過氣,聽着耳邊的碎碎念,迷糊中想“是哪個小兵膽子這麼大,敢直呼自己的名字”。

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因為耳邊的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這不是比他早死一年的死黨——懷宇的聲音嗎?

而且,自己不是和SSS級異變體之皇同歸於盡了嗎?難道他上了天堂和好兄弟重聚了?

可是為什麼他都死了還能被懷宇勒得喘不過氣,頭還能疼?

陸行費力地掙脫了那人的懷抱,忍住頭疼和眩暈,仔細看眼前灰頭土臉、頂着一頭五顏六色發色的男人。

是懷宇沒錯,而且是十八歲時候剛剛考入帝都軍事學院的懷宇。

因為只有考入帝都軍事學院那一年,懷宇的頭髮是五顏六色的。

他說是為紀念他即將逝去的自由,進入軍校后就只能板寸了,所以要在最後的時間瘋狂一下,頂着懷媽媽的雞毛撣子硬是染了一頭堪比大公雞的鮮艷頭髮。

不過,懷宇沒嘚瑟多久,在進入學院的第一天就被老師給剃成了禿子,還全校通報了一次。

這是怎麼回事?

陸行用冰冷的眼神定住還要來抱他的懷宇,抹了一把臉,溫熱濕潤的鮮紅液體粘在手上,讓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他沒死,還回到了十八歲,即將進入軍校的前幾天。

只不過和上輩子平安到達軍校不同,這次他們遇上麻煩了。

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驚恐至極的啜泣聲。

陸行反射性地朝聲音方向看去,猙獰的狗頭瞪着猩紅的眼睛貼在飛行器的機窗上,不懷好意地看着機艙內的人,好似看着自己盤中的晚餐一樣。

見陸行望了過來,他興奮地咧開嘴伸出舌頭舔了舔鋒利的牙齒,腥臭的唾液混着它本身異變后不斷從皮膚上滴落的黏液,讓第一次走出保護範圍、如此近距離、被迫和異變體面對面的新生一陣噁心和恐懼。

“我......我們還能活着到學校嗎?這、這是鬣狗群,就算死,我不想這麼噁心的死。”

“為什麼不飛了,飛行器不是好好的嗎?快飛啊!快帶我們離開這裏啊!”

話音剛落,似乎已經不耐煩了的鬣狗群發起了對飛行器的第一波攻擊。它們爭先恐後地用身體、用牙齒、用利爪試圖打破機窗、撕碎機身。

迫不及待想要進入機艙瓜分艙內新鮮血肉的渴望,讓它們不顧生死、一波又一波的不斷衝擊飛行器,龐大的機身都被撞得搖搖晃晃。

與此同時,一陣轟隆隆地巨響傳來,一條條巨大的藤蔓捲住機身,開始發力絞殺,頓時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傳入艙內眾人的耳朵里。

躲閃不及的鬣狗同樣卷了進去,瞬間被藤蔓絞成肉餅掉在機身上,被其餘已經凶性大發的鬣狗瘋狂撕咬啃食。

“啊——”看見這一切的同學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別叫!鬣狗群本就是聲音攻擊的‘專家’,對聲音極其敏感,你們都是怎麼通過招生的?”

負責接送新生的鄭亞准校瞪了過來,他起身走了過來,指着機窗外瘋狂的鬣狗群,厲聲道——

“這就是你們畢業以後可能經常面對的。不止是它們,更高級別、更噁心的異變體比比皆是,難道每次遇見,你們都先要尖叫一番,指望讓它們大發善心放過你嗎?”

被教訓的新生們臉色慘白中帶着羞愧,捂住嘴,不敢再叫了。

鄭亞准校見學生安靜了下來,語氣緩和了不少。

“我們飛行器遭到S級鬼王藤突然襲擊,導致前驅動受損,駕駛員受傷,讓我們沒辦法自行逃脫。但你們也別怕,你們是未來的希望,來接你們的飛行器是ZK—8006,是最好的飛行器,短時間它們是破壞不了艙體的。我也已經給附近基地發送了求救信號,我們一定能撐到就近基地的支援。”

“所以,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安靜下來,保持體力。等救援來了的時候,你們好有力氣跑到新的飛行器上。這是我作為教官給你們發號的第一次施令,你們懂了嗎?”

所有新生點了點頭,都鬆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鄭亞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氣,剛好落在一直觀察周圍的陸行眼中。

這艘飛行器上都是即將進入帝都軍事學院的新生,大多數是第一次離開保護區前往帝都。遇見這種事情已經讓他們身心俱疲,再加上對異變體以及機械知識的匱乏,讓他們忽略了鄭亞話的合理性。

以他對飛行器ZK—8006的了解,S級鬼王藤的蓄力一擊不可能只損傷飛行器的動力前驅,恐怕整個駕駛艙都已經毀於一旦了。

這算是ZK—8006的設計缺陷。駕駛艙和機艙不是一種材料,究其原因是因為機艙的材料會影響異能量檢測雷達的靈敏度。這在高速飛行的時候是致命的。

所以不只是ZK—8006,幾乎所有的飛行器的駕駛艙都沒有機艙堅固。

鄭亞說駕駛員受傷,但他並沒有看見鄭亞將兩位駕駛員扶進來等待救援。

畢竟,這裏雖然沒有成熟的治癒者,但即將進入治癒系的學生還是有的。不能治療重傷,止血也聊勝於無。

可鄭亞沒有這麼做,這代表他的猜測沒錯。駕駛艙已經毀了,駕駛員也已經遇難。

駕駛艙是整個飛行器的核心,駕駛艙被毀,他們就會在雷達上失去具體|位置,僅憑鄭亞手持終端發出求救信號,基地都不一定能接收到。

就算接收到,也沒辦法精準定位他們具體所在位置。

鬼王藤巨大,遮天蔽日,將他們的飛行器和鬣狗群全部包裹其中,在外圍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們在哪。

就算有經驗豐富、等級高的治癒者可以確定他們的位置,貿然進來也很可能出事。

駕駛艙毀了的弊處當然不止這一點,這也代表飛行器恆溫系統癱瘓。現在他們感受不到外面熾熱的溫度,估計再過兩個小時,溫度就會透過艙體傳進來。

到那時,如果他們還沒有等到救援,就會像被封在鐵皮罐子裏的午餐肉一樣,一點一點被高溫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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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體是只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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