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與韋恩的不得已拉扯
前往餐廳之前，韋恩提議我先把行李放進為我準備的房間。我確實一點都不想在韋恩莊園居住，擔心自己的箱子裏的東西被發現，但一時也沒有可去想去的地方，於是陷入了遲疑。
“房間是獨屬於你的，而且不會發生物品丟失。”可能是看出了我的遲疑，韋恩試着發問，“你可以相信韋恩莊園的安保？這裏應該是哥譚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我想到了被韋恩家資助的那些披風人，覺得他們肯定非常關心僱主一家的安全。但比起丟失，更緊迫的還是不要被這些熱情的疑似家人發現。
“誰都不會進給我準備的房間？”
“當然。除非得到你的同意。”韋恩回答着，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我覺得這樣的富豪應該沒必要欺騙我，對他而言，應該還是不屑於勉強進入一個年輕女孩的房間的——願意讓他進房間的年輕女孩肯定遠超哥譚到大都會的距離。
但是紅羅賓昨天的話語提醒了我，韋恩集團、以及他們這些披風人，肯定是會注意我的存在的。韋恩集團可能暫時還不確認我的存在，但是那些披風人？怎麼看都和韋恩家有相當程度的關係。韋恩肯定很信任他們，不然做不出讓這些人接送自己疑似女兒的事。
想到蝙蝠男與蝙蝠女孩毆打劫匪的場面，又想到蝙蝠男與紅羅賓昨天深夜的車速，我覺得他們肯定不是什麼遵守法律或者規則的人。為了資助者的安全，他們真的不會額外詳細調查我嗎？現在正在韋恩莊園，是一個調查我行李、觀察我言行的極好機會，除去這些直接見面的疑似家人，誰知道韋恩莊園的安保系統又是接入給誰的呢？
非常為難的是，即使我知道這些可能性存在，我也想不出什麼規避的方法。當我遵循戴爾女士的想法去見韋恩一面時，目前面對的麻煩情況就已經註定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自己的物品被搜查嗎……快點，快點想個辦法……
有了。
會認真研究我是否安全的是披風人以及韋恩家的安保系統，而韋恩本人應該是會疏忽這些問題的。從昨天輕鬆調動蝙蝠男他們，與今天莊園所有人對他的態度來看，韋恩本人對那些披風分子與韋恩家內部的影響力，出乎意料的高。紅羅賓說“韋恩私下裏和在社交場合併非完全相同”，格雷森說他有與韋恩相當程度的爭吵與和好，看來有一定概率是真的。
那麼如果韋恩認為沒有必要認真調查我，想必受其控制的其他人也會停手。
我不確定這個結論是否正確，但我決定試一試。被發現的話，直接召來飛船原地離開嘛，韋恩家總不能配置了對高空打擊系統吧。
……等等，應該沒有配置吧。哪怕是全球第二富裕的家庭、地面面積完全足夠，應該也不會在家裏配備高空打擊系統吧？不會吧？
我把這個可怕的腦補去掉，決定試一試，試一試總歸沒有什麼大問題。
於是斟酌了一下措辭，我直接對韋恩說。
“韋恩先生，我很不習慣有人進出我的房間，也很在意私隱問題。您真的能保證，不會有人進出我的房間嗎？”
我瞧他，試圖回憶自己以前是用什麼眼神盯戴爾女士以達成自己目的。
“拜託？”
韋恩看起來有點驚訝：“原本就不會有人進出你的房間啊。”
“您確定嗎？”
“當然，我確定。”
“那麼我希望您給我一個承諾。”我繼續用那種眼神盯他，“您承諾，不會有任何人進出我的房間？”
“我不明白這個承諾有什麼必要。”韋恩看起來很困惑，“本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堅持。”
韋恩困惑看我，我堅持盯着韋恩。房間內極其安靜，彷彿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韋恩其實對家中很有控制力”的想法似乎更可能了一點。
對視一會後，韋恩認輸了。
“好吧，雖然我依然不理解有什麼必要……”韋恩說，“但我向你承諾，不會有任何人進出你的房間。”
我很想補充一句“也承諾不許有任何監控類機械進入我房間”，但這個聽起來似乎有點超過了。自己的懷疑不應該這麼明顯地展示在這些人前面。至少得給雙方一個緩和的餘地。
畢竟這只是一個口頭上沒有實質效益的承諾，是否會被遵守完全憑藉韋恩的信譽，以及他對這裏的掌控力是否有我所猜想的那麼高。他說不定真的只是一個沒用的花花公子，大家表現出喜歡支持他的樣子完全是由於他所擁有的家室和金錢呢？
“這是一個嚴肅的承諾？”
“這是一個嚴肅的承諾。”韋恩點頭，隨後又露出了困擾的表情，“不過韋恩莊園的安保確實是哥譚頂級的……幾乎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除非是外星人入侵哥譚這種事件？”
“外星人”這三個字讓我的心裏咯噔一下，但臉上應該還是沒什麼變化的。
“那我就相信啦。”我調整了一下表情，模仿面對戴爾女士時得逞的樣子，讓氣氛瞬間輕鬆起來，“我相信韋恩先生會完成這個承諾。”
韋恩似乎因為我的這個表情，不知所措了片刻。類似於原本預備和一直噬元獸危險僵持到分出勝負，然後它突然收起嘴裏觸手給你打了個滾並展示它舔毛本領的那種茫然感。
我沒在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照過鏡子，但據戴爾女士說，這是一種明知道我在轉着什麼壞心眼但沒法狠心責怪，讓她又好氣又好笑的狡猾表情。當時我是怎麼做來着？哦，我附贈了她一個帶着得逞的笑，然後她更加沒法狠心和我計較了。
於是我也附贈了韋恩一個得逞的笑。
效果還算明顯。
“呃，我的榮幸，艾薇兒。”他有點倉促地回復我，“很高興你願意相信我。”
我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被我可愛到，畢竟一個花花公子應該面對過無數對他釋放可愛的對象；我現在唯一能期待的是他確實把我當成了准女兒，希望這點能給自己帶來一點身份上的加成。
——很好，我現在也在用小伎倆，變成了和韋恩一樣狡詐可惡的人。這都是韋恩給我帶來的影響，也是我不得已的自保嘗試，和我是個真誠、正直、善良的准外星混血並沒有什麼關係。嗯，絕對和我沒有關係。
我轉身預備費力從樓梯把箱子拎上去，但韋恩此時反應過來了，提醒我：“電梯在另一側。”
不早說。
於是我跟着韋恩從那群同齡人身旁路過，格雷森給了我個讚許的手勢，德雷克意味不明地小聲說“幹得不錯”，史蒂芬妮有點驚訝的樣子，芭芭拉在笑，卡珊德拉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
韋恩提升了速度，沒有做出什麼回應，長袍在行走中被帶出了相當大的幅度。我跟在他後面，滾輪在地面上也壓出了咕嚕嚕的聲音。
我們一起沉默地進了電梯，韋恩按下了二層的按鈕，氣氛有着詭異的對峙感。或許是為了打破這種對立的感覺，韋恩尋找了話題：“你已經見到了在這裏居住的所有同齡人，相處得如何？你喜歡這兒嗎？”
“真驚訝，我還以為您都聽見了呢。”
“……”他試圖解釋，“對不起，我只是不確定應該什麼時候出現。”
“午飯開始前就出現了第一個道歉。”
電梯叮了一下，我拉着箱子出門。這次韋恩卻沒有在前面帶路了，出電梯后落後半步在我身後，使不認識路的我不得不停下來等他。
“艾薇兒，我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交談嗎？”韋恩看起來有點難過了，憂鬱地瞧我，“你知道的，我並不是那種意思。我真心希望得到你的原諒與接受。”
“唔。”
我反省了一下，發覺自己下意識試圖惹怒他，以達到讓他生氣從而把我趕出韋恩莊園的目的。這好像與之前我承諾的東西不合。
“抱歉。”我不是很情願地也向他道歉，“我會控制自己的。”
“我所期待的並不是你‘控制自己’，艾薇兒。我希望理解究竟是怎樣的情況，與如何才能讓你快樂。”
我頓住了，等待韋恩的下文。
“我能看出你現在並不開心，在韋恩庄園裏也並不開心。我沒有強行挽留你，讓你適應與我相處的意圖。如果你確實不喜歡這裏，即使你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會逼迫你留下的。你已經長大到足以獨自生活了。”他說，“我會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無論是什麼，無論你想幹什麼，無論你想去哪兒。請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好吧，我所擁有的金錢有這個能力。”
他自嘲地笑了笑：“真高興我至少還擁有點什麼。”
我瞧着他的表情，確認不了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用那種花花公子的詭計套路我。糾結了一會後我決定放棄，看在自己答應配合的份上，勉強做出情願的應答。
“好吧，我確實有想要給你的東西。”我說，“我的……母親給了我一個盒子，我想應該是要轉交給你的。請帶我去房間吧，我將它取出來給您。我不知道其中裝着什麼，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打開。”
“我的……*疑似*父親。”
韋恩並沒有在意我在“疑似”一次上的重音，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開心地擁抱了一下我。我沒有預料到這個突兀的身體接觸，下意識僵硬並想要推拒，但想到宣言自己會配合他，於是伸手，勉強地在他後背上拍了拍。
“可以了，韋恩先生，抱一抱就可以了。”我僵硬地回應着，“不要在一開始就把我今天的配合額度都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