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男人的手按在他後頸,緊緊地將他挾持着反覆舔吻,不允許他有絲毫可逃離的空隙,濕熱的舌尖如同捕食者般巡視所有領地。
他的掌心仍在源源不斷的釋放出電流,如同螞蟻爬過背脊,李嶼秋不由渾身顫慄,麻意從脊骨直躥到後腦勺。
他被男人攻擊性極強的氣息裹挾着,有一種自己即將被吞噬的荒謬錯覺。因此他終於看準機會,重重地咬了下去。
雖然他的舌尖也被咬破了,但他成功聽見蘇凜的一聲痛哼。
蘇凜稍稍退出一點,唇貼着他的:“真是牙尖嘴利啊。”
但蘇凜非但沒鬆開他,反而更重地吸吮着他的唇瓣和舌尖,尤其是傷口處血液的鐵鏽味蔓延開來的地方。
——這血液的味道似似乎讓蘇凜更興奮和熱切了。
他簡直像是在吸李嶼秋的血。
這人到底是有什麼心理怪癖?李嶼秋不禁想,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人?不然,他為什麼總能讓他感到危險……
蘇凜不可遏制的吞咽着他甜膩的味道,他無法停下來,這和他想像中的滋味全然不一樣,讓他食髓知味。
他本是有點潔癖的,但現在卻像惡狼撲食一樣,將吸吮到的帶着鐵鏽味的唾液重重吞咽下去。
原只是想證明他對自己的完美標本並沒有圖謀,但是當他靠近,眼前便只剩下李嶼秋那張開合的唇瓣,裏面的粉紅小舌若隱若現。
意識清醒過來時,他已經將人按在玻璃窗上親吻許久了。
可他做不到就這樣鬆開,這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加甜膩,他幾乎溺死在這片濕潤的香氣里。
打斷二人的是一陣電話鈴聲。
剛才李嶼秋掛斷了宋驊的電話,不知怎麼,宋驊隔了一會兒又開始撥打回來。並且大有李嶼秋不接他就一直打的架勢。
手機在李嶼秋褲子口袋裏震動,蘇凜聽得煩躁,空出一隻手去取手機。
李嶼秋便趁機從他的束縛中掙脫開來,隨即惱怒着一巴掌扇過去,“你犯什麼病?”
這一巴掌總算讓蘇凜暫停了下來。
李嶼秋無畏地抬頭看着蘇凜,男人撐在他身側,眼中的濃重慾念尚未退卻,從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中顯露,帶着巴掌印的臉頰在黑暗中只顯得格外冰冷。
那是什麼眼神?李嶼秋百思不得其解。
在夜晚的冷風中,蘇凜一改方才的激動,緩緩貼近李嶼秋的嘴唇,玻璃窗上隱約氤氳着呼吸的濕氣,近距離讓二人的唇瓣似有若無的相貼,撩起些許癢意,他的聲音低低的,“嶼秋,你真是讓我意外啊。”
他的一切情感全都就死在了那次綁架案里,警察來救他之前他就已經死了,他對人間失去了任何的慾望,尤其是在得以復仇之後。
李嶼秋讓蘇凜格外感興趣,因為他和從前相比的改變太大了,他想知道其中原因。但也僅此而已。
……直到今天以前,他都是這樣認為的。
他竟然親吻了李嶼秋,並且對他的氣息食髓知味,無法鬆手。
李嶼秋對蘇凜的言論不明所以。他難道是在下戰書嗎?想要用這種辦法來噁心他?
這時,消失了一會兒的系統突然冒出來哀嚎:【我靠宿主!我剛剛怎麼被屏蔽了!是不是這個狗男人想跟你上床!我的老天爺,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正經人,居然對宿主有非分之想!嗚嗚我剛才就不應該可憐他……宿主,宿主你還好吧?你沒有被他……】
系統在看見李嶼秋殷紅泛腫的嘴唇時,就說不下去了。
非分之想?李嶼秋聽見這個描述,倏地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看向蘇凜。
“你……”他像仍舊被挾制着喉嚨,不知如何形容。經系統提醒,李嶼秋這一刻總算醒悟過來,原來蘇凜對他的圖謀竟然是想跟他上床?
可是,在李嶼秋看過的劇情里,蘇凜對假少爺從始至終就沒有動過心,蘇凜是事業型強人,最終選擇一個人孤獨終老。
而且就在今天,李嶼秋還當著蘇凜的面維護了顧晟。
蘇凜因此看不慣顧晟。
就這樣,蘇凜還是在晚上來找他了。
真是……可惜啊。李嶼秋心裏生出了幾分隱秘的嘲諷和爽感,這遠遠大過於他對蘇凜此人的嫌惡,甚至讓他忘卻了剛剛被緊緊壓着舔吻的不適感。
他對天道本能的惡意讓他滋生了更加邪惡的想法——這不就是,他用來馴服蘇凜的最佳方式嗎?
想通之後,李嶼秋的手順着蘇凜的滲血的傷口往上爬行,笑容溫柔,卻壓不住隱隱的嘲弄,他看着蘇凜的眼神無比痛快又意味深長,“蘇凜哥,你是不是看不慣我的寵物?”
“其實我對他並不怎麼滿意,但要是輕易地丟棄了,我就會很無聊。”
對李嶼秋來說,只要能報復到天道,他用什麼方法都無所謂,哪怕是需要犧牲自己引誘一下蘇凜。
等到蘇凜真的徹底愛上他了,再無情的將其丟棄。
他勾起唇角,那應該會很好玩的。
恰好此時,送熱牛奶的阿姨敲了敲門,“小少爺,您睡了嗎?熱牛奶給您送進來了。”
是他該喝牛奶的時間了。
小少爺被打斷話,不耐煩的蹙起眉,對阿姨道:“放在門口就行。”
他處處都泛着粉紅,皮膚因為剛才的運動而泛着熱氣,皮囊是和神情完全不符合的脆弱瑰麗,像是輕輕一折便能落到掌心。
蘇凜被打斷接吻的煩躁倏地一散,心中升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他眯了眯眼,喃喃道,“原來嶼秋睡覺之前還要喝牛奶,這麼可愛,我記住了。”
“至於顧晟——我知道,如果真的傷了他,你不會原諒我的。”
“所以放心吧,他會安全的。”
他抬手看了眼表,低吻落在李嶼秋的額頭上,“我得走了,兩個小時之後的航班。一周后見。”
蘇凜竟然是趁着出差之前的時間來找他的。
李嶼秋的心情很好。
蘇凜走之前保證,不會傷害顧晟,但是他會幫助李嶼秋剷除障礙。若是原主,得償所願,估計會很感激蘇凜,但李嶼秋又不是真的想除掉顧晟得到所有繼承權。
他只是客觀的想到,蘇凜竟然對他和宋驊的計劃全都知情,若不是蘇凜目前的態度還算友善,那他絕對是個強勁的敵人。
系統卻是悶悶不樂的:【哼,他該不會是想要競爭上崗吧?宿主,你可千萬不要再讓他接近了!】它真是沒想到,一個寵物之位居然還有那麼多人覬覦!
第二天,顧晟是被陳晨送回家的。好在父母都沒在家,對此並不知情。
李嶼秋在門口冷眼睨着陳晨:“怎麼是你?”
“啊這個,是顧同學給我打電話的,叫我去接他。”陳晨仍戰戰兢兢。
陳晨悄悄去打量小少爺,他穿着一層輕薄的睡衣,柔軟的黑髮略顯蓬鬆凌亂,若忽略他傲慢的神情,完全就是個單純稚嫩的少年。
這樣的小少爺,距離越遠,越能感受到他那帶刺的芬芳馥郁,就連回味過往時和他的接觸,也是件樂事。
顧晟在後座,似乎是疲憊的昏睡不醒,衣服顯得有些髒亂,李嶼秋讓保鏢把他送到卧室。
其實如果顧晟再不回來,他就打算親自去一趟那精神病院看看,到底是天道的嫌疑人,怎麼也輪不到被別人欺負。
顧晟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李嶼秋扒了衣服,扔進浴缸里了,水溫由冷變熱,顧晟的皮膚也被燙得染上一層粉色。
李嶼秋坐在浴缸邊緣上,水洒掃過顧晟的臉,滿意地看着他清醒過來,慵懶道:“沒有受傷,看來我的小狗會保護自己了。”
淹沒在浴缸里的身體肌肉線條流暢而美好,除了刺青即將痊癒,就沒有別的傷痕了。
顧晟慌張了一會兒才徹底清醒,浴缸水面滿是泡沫,好歹將他囫圇遮住,但對上小少爺戲弄般的眼神時,他還是不由別開眼,耳根子微紅,“是你幫我……”
李嶼秋的手溫柔的撫摸過他的頭頂,似笑非笑的語調落在他耳邊,“乖狗狗受委屈了嘛,我當然要親自照顧一下。”
“你放心,蘇凜他以後不會再對你動手了。”
顧晟垂下頭,低斂的眼底壓下一陣陰霾。這才是蘇凜對他真正的施威。顧晟被他綁架了,大庭廣眾之下帶進精神病院,偏偏直到現在,雙方父母都不知情。
或者說,就算有人知道了,也會礙於蘇凜的權勢而不敢吭聲。畢竟顧晟最後也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但是為什麼呢?他有什麼值得蘇凜如此大費周章的施威的嗎?
顧晟的視線緩緩定格在李嶼秋身上,他似乎是才起床,臉頰泛着朦朧的嬌艷粉色,一身潔白的睡衣,襯得他乾淨而柔軟。他尋常時雖然說話總愛諷刺毒舌,但當他心情好點,就只剩嬌縱慵懶了。
是了,那個原因除了小少爺,不會有其他可能。
李嶼秋打了個哈欠,放下花灑,“洗乾淨出來吧。”
他半靠在床邊,早起讓他昏昏欲睡,但無休止的噩夢又屢次阻止他入睡,他的心情於是又變得糟糕了一點。
見顧晟從浴室里出來,他故意命令道:“過來,給我穿衣服。”
他不好受,顧晟也別想好過。
顧晟看着小少爺指揮他的那隻纖細手腕,脂若凝露,隱沒在柔軟纖薄的睡衣里。
他半靠的姿勢稍稍凸顯曲線,后腰略微翹起,弧度令人着迷,腰身綿軟,輕易就能融化一般。
顧晟一時間腳步都有些遲鈍,腦子裏的其他思緒盡散了,喉結微微滾動,“哦……好的。”
李嶼秋故意指揮顧晟拿了好幾套衣服出來,他要一套一套的試,多折騰顧晟幾次。
他直直的看着顧晟,“愣着幹嘛?解扣子。”
顧晟跪坐在他身前,唇壓成一條直線,雙手緊繃得青筋都格外明顯。
突然,他的衣領口發出“嘶”的一聲,涼風豁然從領口灌進來——顧晟竟然力氣大到把衣服都扯壞了。
他蹙眉質問:“你不樂意?”
不樂意就對了,讓顧晟難受,他就開心了。
顧晟依舊是沒什麼表情,“沒有。”
“哼,衣服都不會脫,我差點以為你是當土匪流氓的。”李嶼秋索性把他當靠背,靠在他身上,命令他快點。
顧晟鼻尖湧入小少爺的溫馨體香,那腰身當真柔若無骨,似有若無觸碰到的手臂也如豆腐一般嬌嫩。
隨着扣子一顆顆解開,大片白皙的肌膚映入眼帘,顧晟幾乎渾身都緊繃起來,壓抑着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重。
他難以察覺的咽了口水,努力平靜的表象之下,是抑制到極端的郁燥,異樣的興奮裹緊了他的每一處神經。
“這就受不了了?”李嶼秋感受到了他的不情願,嘲諷道。顧晟應該是很厭惡跟他接觸的。但他越厭惡的事,李嶼秋就越要做。
看來,這是個折磨顧晟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