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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凌真的生氣了。
哪怕只為了這事,他也決定要長長久久折磨室友。
【寶貝你冷靜點~】
系統聽得膽戰心驚。
管家在外面,費凌也沒當面說什麼,忍了下來。
又捂他眼睛,又抹他一臉水……
等傅司醒出來了,費凌自己進去換了衣服,跟着管家下樓。
傅司醒目送他離開。
門關上了。
他低頭,拈了拈指腹的觸感。
又嫩又軟……
不知道嘗起來是不是這種感覺。
想到剛才的畫室里的意外,傅司醒也呼吸漸重。
昏暗的房間,二人世界。
他對着畫架後面的小畫家那張蒼白的臉,不可自抑地起反應。
就像在深夜的宿舍里,費凌睡着后的場景。
……
管家欲言又止:“那是少爺的室友?”
“嗯,怎麼了。”
“沒什麼……”
管家也說不出哪裏不對。
那位室友看少爺的眼神……
沉默之間,車子緩緩駛向了市中心的別墅區。
段家的宅子大部分時候都沒有主人住着,沒有多少人氣,今夜難得地燈火通明,一進門就能見到皇室的保鏢們、樂隊和各種傭人裡外忙碌。
很熱鬧。
費凌一瞬感覺自己回到半年前的生日宴。
管家走上前和他說笑:“夫人不常回來,兩位少爺都高興。”
段英叡也在?
費凌想到他倆之前的對話,他又覺得有必要再保持距離。
“夫人在樓上嗎?”
“她剛剛去休息了。”
費凌不打算與段家兄弟寒暄,乾脆也回了卧室休息,他洗了澡吹乾頭髮,已近六點半,眼看離段家晚餐的時間還差十來分鐘,他又到二層逛了一圈。
二樓走廊擺了一個巨大的魚缸,當初據說是想養鯊魚,但不知為何變成了一群大胖紅錦鯉。
錦鯉一見到有人過來就激烈撲騰着討食,費凌在玻璃前看了一會兒,想着倒一點飼料進去。
但魚缸實在太高了,他必須踮着腳才能碰到頂端的玻璃網蓋。
以至於段英叡上樓時,入眼就是這樣一幕。
……室內暖氣開得很足,費凌在家都習慣穿得很少,長袖加一件短褲,宛如身處夏天清涼。那條蜜色的寬鬆短褲下,一雙腿很細很白,因為踮着腳尖而綳得很緊。
他很費力氣地伸長了手,才能碰到蓋子,長袖T恤也因為抬手的動作而露出一小截柔韌雪白的細腰。
……都怪魚缸太高了。
段英叡這般想着,走上前,抱住他往上抬了一些。
他搬動費凌很輕鬆,與搬一顆板栗沒什麼區別。
段英叡不忘在他耳邊囑咐:“寶寶,蓋子從左邊開。”
費凌:“……”
一挪開蓋子,他就勒令段英叡放他下來。
“走開。”
“寶寶別喂太多,它們早上吃過了。”
“……所以得喂多少?”
“這些就夠了。”
段英叡捉住費凌的手,攤開他手心倒了一點飼料。
又認真囑咐說:“院子裏那些你也可以去喂,也是這麼點。”
費凌看了他一眼,這才將手心的飼料灑進水裏。
與他不一樣,段英叡養小動物經驗豐富,經常讓他一頭霧水。
餵魚之後他去洗了個手,再出來的時候,段英叡佇在他房間門口,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怎麼了。”
費凌問他。
段英叡朝他一笑:“沒什麼……就是覺得難得你回來一趟。”
以後回來的機會大概只會越來越少。
他一直計劃大學一畢業就回C國,不打算再回來了。
費凌是這樣想的,但沒說出口。
段英叡躍躍欲試地想進卧室,站在門口問了句“寶貝不請我進去嗎”。
“不請。”
“好吧。”儘管被拒絕,段英叡的心情似乎也仍然很不錯,“我走了,待會兒見。”
費凌主要是打算和前男友保持距離。
他思考片刻,等段英叡走了,自己轉頭進了書房。
門一開,他才發覺裏面有人。
夕陽的暖金色從落地窗透進來,把書房裏的白貓、白襯衫的背影都晒成了橙色。
……是段申鶴。
男人站在窗邊,身段挺拔高挑。
他轉過臉:“我以為你在段英叡那裏。”
他皺眉:“不想找他。”
“鬧矛盾了?”
“沒有,別問了。”
費凌答得搪塞,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段申鶴聽了,倒也沒生氣。費凌平常與他對話都是這幅口吻。
此時費凌已經彎下腰去摸沙發上的長毛白貓,很仔細地捋順了貓貓後背的花紋。
他的頭髮已經很長了,黑濃的顏色,彎腰時就從肩膀披散下去,光澤柔順。
這隻貓是段申鶴這兩年養的,經常跟着他到世界各地,不怕陌生人。
段申鶴坐在他身邊,也輕輕撫着貓的皮毛。
段家兄弟都喜歡養小動物植物,庭院的花草大多是段申鶴栽的。
年幼的時候,費凌就經常蹲在旁邊,看他示範怎麼鬆土、澆水。
院子裏有一棵小樹,就是他們一起種的。
“它喜歡你。”
段申鶴說。
費凌沒有接話,他好奇這樣的貓怎麼帶在身邊:“它每次都坐飛機?”
“遠途的話只能坐飛機。”
“不會吵鬧跑掉嗎?”
“只要照顧好它,讓它喜歡你,貓的脾氣不好,需要耐心。”
段申鶴娓娓道來。
費凌玩了一會兒粉紅肉墊,門外傳來管家叩門的聲響,說是快開飯了。
他拍拍袖子上的貓毛,打算去洗個手。
段申鶴和他一起下樓。
費凌倏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有點不自在,也覺得一路不說話也有點奇怪,乾脆問了畫家醜聞那件事:“那個人是你處理的嗎?”
“是。”段申鶴垂下眼看他,“他自己做過才會那麼懷疑你。以你的天賦得獎不需要任何助力,你不必在意那些人。”
頓了下,男人又斟酌着說:“你一個人在外面很容易吃虧。”
他的語氣既溫柔也強勢。
“所以?”
“以後我會經常和你聯繫,之前是我疏忽了。”
段申鶴的口吻很平靜。
像這種大家族的家長,無一例外都對家族成員有控制欲。
但出於什麼目的呢……本質上他並不是段家人。
如果真的把他當兄弟,在原著里就不會做那些事了吧。
費凌沒有回答。
他其實不怎麼想讓段申鶴插手。
如果可以,他們之間的聯繫越少越好。
見他不吭聲,段申鶴摸了下他的頭髮,說:“下樓去玩吧。”
費凌說了句道別的話,離開了房間。
外面很安靜,他站在走廊往下看,傭人來來往往。
【話說,你不去“關心”一下攻二嗎,今天那件事之後你都沒有聯繫過他。】
‘……’
把這事忘了。
但聯繫或者不聯繫也無所謂,頂多就是加重刻板惡劣室友印象。
費凌樂意做這種鞏固人設的事,何況他本就在生攻二的氣。下了樓,他隨手給傅司醒發了信息。
Ling:[在哪。]
傅司醒回得很快:[宿舍。]
又問:[今晚回來嗎?]
費凌沒有回復,傅司醒仍在繼續信息。
[今天不是故意的。]
[別生氣。]
看到這裏,他給傅司醒撥了一個視訊電話。
背景是在浴室,霧氣朦朧,身後是毛巾架和掛起來的浴袍,傅司醒似乎是接得很匆忙,正低頭將浴巾披好。
又是浴室。
“你打算怎麼證明不是故意的?”費凌冷聲說,“我不信有人能在那種環境下……你只是想報復我。”
鏡頭和光線的過濾,讓畫面並不那麼清晰。傅司醒低頭看着屏幕,鏡頭裏,那張蒼白的臉冷冰冰的。
他很生氣。
“這種事沒辦法證明。”
傅司醒低下頭,攥着指節,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自然。
室內的霧氣慢慢散了。
像是回到了畫室里,他被費凌打量着,眼神睥睨。
只是這樣的隔空注視,足以讓他的心跳都慢慢加快、身體充血。
“反正我的畫室沒有監控,沒有錄像你說什麼都可以,不會有人相信我。”費凌說,“以後你就會否認這件事發生過。”
【唔,確實,沒有錄像,他以後完全可以不承認這件事,你沒處說理。要是有照片視頻什麼的,完全可以手握他的把柄……】
‘……’
這時候,傅司醒忽然打斷他:“下一次畫我的時候,你可以錄像。”
一模一樣的場景,當然也會發生一樣的事。
費凌聽到這裏,也嘖了聲。
“你瘋了嗎,”他冷聲問,“不可能,我不想再看。誰要再畫你?”
“我現在錄給你也可以,在浴室。”傅司醒的聲音變得有些啞,呼吸也沉了些,“你有我的錄像和照片,想怎麼樣都行。”
“……”
【一時竟然不知道,到底是小傅很有心想解決問題,還是……】
系統陷入沉思。
費凌反問:‘你是想說我太過分了?’
【他發來視頻的話,你會看嗎?】
系統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