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化蛟(下)
吃不住天司命的糾纏,再加上慳臾本身也想早早變回人身。
接下來的數日裏,天司命發揮了她因為好吃而練出來的五星級廚藝,每日都換着花樣用修身補靈的材料做各種加狀態加法力,加各種永久增益的菜色。就算什麼靈丹妙藥能讓人一步成仙,也比不上每日這麼累加的狀態效果啊!
於是慳臾在血條漲了一倍有餘,藍條更是暴漲的狀態下輕鬆渡劫,開始了修習靈力,化為人身的日程。
蛟有鱗而無爪。慳臾一身黑鱗也不復一開始的柔軟,變得堅硬。細小的鱗片邊緣鋒利如刀刃,可以在石面上劃下白痕。爪子也能夠輕易地抓斷百年樹木,雖說不上摧金斷玉,但也是威力非常。最重要的是,慳臾的一身渡劫后再度暴漲,一直處於不穩定狀態的靈力也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這日,慳臾在天司命的靈力引導下嘗試化身為人。
“哥,我讓你運轉的是自身靈力,不是五行之氣!就算你和五行天生相合那也不是一回事兒!”
天司命恨鐵不成鋼的怒瞪着水潭上方翻滾不休的水汽雲團。每當雲團中的金色靈氣里冒出五色光華的時候,天司命都是一副羨慕嫉妒恨咬牙切齒的表情。
就算你見過了天地之間混沌初開五行始生,等到天地認可,可隨心操控五行靈力也不帶這麼刺激人的!要知道就算她是天地孕育的靈女,五行法術也是一點一點練出來的呀!那熟練度,那等級那都是血淚啊!這一上來就跟開了外掛似的全屬性開啟,不用一點一點磨等級出法術,只要練練熟練度,靈力法力藍條夠長就什麼法術都能使用。
想起當初壓制五靈避免在穩定之前五行不穩誤傷己身的小心翼翼,在看這位一上來就能五行齊運,相生相剋如臂使指……要不要差距這麼大?
摔!!!
如此反覆了一個時辰,水面上那團青白色的水雲中傳出一聲悠長的嘆息,緩緩落於岸邊。
水汽絲絲縷縷化作無形消散,其中的身影漸漸清晰。
——那一身的墨色就像是一種標誌,似乎他就應當是這樣的一身墨色。這團墨色只有常人三歲孩童的大小,墨色衣袍中露出的白嫩小手小腳顯得十分可愛。如夜色絲緞般看起來十分柔軟濃密的黑色短髮順應着地心引力直直垂下,伸手摸去,那發上還帶着絲絲涼意,不論你如何彎折掐弄,那髮絲都會很快變回原狀,外柔內剛。
慳臾抬起頭,露出一張帶着些嬰兒肥卻不顯臃腫的包子臉。大大的眼睛金燦燦的和人的眼睛一樣的圓形瞳孔,沒了蛟身時的凌厲,水靈靈的似乎有水光在其中搖動。額心眉間的縞藍紋印在陽光下散發著溫潤的光彩,好似其中有水光在日光中瀲灧。
低頭看着自己的五短q版身材,慳臾頓時皺起了包子臉,激萌無比。天司命尖叫一聲撲了過來。慳臾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知道是被人抱起。臉上產生了摩擦生熱效應,一時有些火辣辣的。
慳臾覺得如果這是漫畫效果的話,他的臉應該冒出滾滾白煙了吧?
“嗷!——哥你太萌了!什麼里包子廢柴兔雲豆小卷納茲喬巴都一邊去啊啊啊啊!!!”
妹子你要淡定,哥的耳朵快聾了啊混蛋!
慳臾在近距離高音聲波攻擊下大量失血,只覺眼前一片銀河星光閃爍,他看到閻魔愛了喂?!!……但現在是大白天啊!而且他是在東方太古神話時期吧?那麼現代的軟妹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果斷幻覺!
“咳咳,我快沒氣了!快放我下來!!”
唉,他那如風的兄長威嚴……慳臾黯然嘆息。
天司命終於是冷靜下來,但仍是有些愛不釋手的捏捏慳臾的小臉。慳臾又飛射數柄眼刀,天司命這才乖乖收手,負手而立。
然而慳臾立於地面,未走幾步便摔倒在地,掙扎欲起,卻雙手無力。天司命見了搖頭嘆道。
“雖是你天賦異稟,但你方才化身時日尚短。我雖然努力幫你儘早煉化骨髓,百年成蛟終究是年歲太小,筋骨柔嫩難以發力。何況你已有百年未曾行走,這樣也是正常的。”
天司命嘆息着再次將慳臾抱起,卻沒有再做什麼過激的舉動。
“龍生而得天庇佑——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此乃常理。鐘鼓兩千年修成應龍,乃是得了燭龍大人的龍息神元。你得天地造化,百年成蛟已是‘非理’。我應天道而生,這種天道自然之力不是我可以更改的。”
慳臾卻不認同,抬起手,那好像白饅頭一樣的手掌帶着些適度的嬰兒肥,攥拳握起,也是一樣的無力。但那樣緩緩而堅定的動作像是在緊握一個誓言,一方天地。
“筋骨柔嫩,那就日日錘鍊。不會行走,那便日日前行。嬰孩也並非生來就能行走。我已有百年未以人身行走,就當重學一次又何妨?
若是因為修為太弱,身體太過短小,那我就日夜苦修。我可百年成蛟,那麼在用百年成龍又如何?若是一百年不行,那就兩百年。我有無數時光,總是能成的!”
“如此……也好。若是他日修成應龍,終究是不會被人所欺。天道雖難以更改,但命數並非定理,若以巨力推之,也可免去那神傷之局……”
天司命聲音低沉的喃喃自語,仰首望天,一雙漆黑的眼睛不知又看到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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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司命又逗留了數日。
白日,天司命每天看着慳臾強忍着筋骨成長的劇痛,摔倒,又站起,一身冷汗沁透了鱗甲幻化的墨綠衣衫……司命背在身後的手掌放開又攥緊,修剪有致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一個個半圓的月牙形血痕。
夜晚,抱着q版三頭身的慳臾包子坐在往日太子長琴撫琴的地方,對着天空碩大明亮的銀月聊着不見之時各自的經歷,或是榣山之外的正在發生的事情。
“自從伏羲創建上元太初曆,並將之鐫在白玉版上,授予人類太初元年起,到如今已有八百餘年了……”
天司命仰望天空,只有這天地似乎萬古不變,卻又滄海桑田。當她每次張開眼,這個世界又會變成她全然陌生的模樣。
慳臾倒是沒有注意到天司命文藝的抽風,他扳着手指,“伏羲創建上元太初曆到現在八百年,在這之前延伸到盤古死去起碼還有數萬年的時光,在這之前有多久?唔,果然這個世界不能用科學來解釋啊……真不科學。”
“呵呵,當然不科學,你我的存在都不是所謂的科學可以解釋的,科學能解釋表面的現象,但是內里的結構永遠都是迷。”天司命戳着慳臾軟嫩嫩的臉蛋,笑得很蕩漾。
“那是科學沒發展到極致。”慳臾翻個白眼打掉她的手,“我相信小說中寫的那些,人類總有一天能夠發展到那個地步的。”
“是么……”天司命忽然笑起來,有些冷漠。“由最初的天災引起凡間眾多部落各族的征戰,到如今,這一場戰爭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熔爐,凡人神祗莫不能例外的被卷了進去。連上古之民都是如此,你敢說未來他們不會在興盛之前自我毀滅嗎?我可是見過不少人類自我毀滅的終局哦~”
天司命伸手屈起四指,食指在半空划動,倒映着盈盈月光的潭水便有如活物般升騰而起,在兩人面前化為一道丈許方圓的水鏡。
屈指輕彈,水鏡之上碧光流轉,鏡中便出現外界景象。鏡中畫面瞬息萬變,或是征戰殺戮萬人揮戈,或是龜裂沙地寸草不生白骨累累,或是神仙隕落血染蒼穹九天震動……其中慘烈,令見者無不震撼,心酸。
或許是太子長琴給人的感覺太過於美好,或是他刻意的隱瞞。慳臾只知曉人間戰事吃緊,卻未曾想到已經慘烈至此。
野蠻,殺戮,血腥。
或許,這才是太古洪荒世界的真實面目,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一切日後輝煌,萬事世名揚都將在此時以血與火角逐勝負。
“哥,這裏並不是什麼大同世界。太古時代的諸神征戰的慘烈比起書上的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人的想像力有限,書中所寫根本描繪不出那殘酷的萬一。”天司命的聲音透着隱隱的血氣,“一怒之下眨眼滄海桑田,風雨驟變,萬里飄杵那才是神話背後的真實。個人的情感變遷在這樣瘋狂的浪潮中只是一點漣漪,眨眼就被吞沒無蹤。太渺小了!……在這天空星光所照耀的地方,不論是誰,都……太渺小了……”
慳臾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晶瑩,他能肯定司命的心中有傷心事,已經是一個近乎死結的前塵過往。可他不是當事人,不了解,不明白,說任何安慰的話,做任何舉動都是對司命驕傲自尊的一種傷害。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一句旁觀者清解釋的。
那只是局外人的自以為是,我們永遠不是他們,永遠不會是他們,自然也永遠不能了解那些在他們看來那些人或愚蠢或悲哀的心中煎熬。
他們能做的只能是傾聽和沉默。
所以慳臾總是沉默。來到這裏后司命開始漸漸放開心懷,對他袒露真正的心情。慳臾絕對不允許自己傷害到司命敏感的心,讓她在一次鎖緊心扉。
“哥,聽說你與太子長琴學習琴藝,想來是小有所成了吧?”
天司命忽然轉換話題,慳臾知道她這是不想再深入,不過沒關係,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來慢慢講述。
慳臾苦笑,飛快地搖搖頭。
“哪有那麼簡單,我最多能用瑤琴給你彈首歡樂頌……”
“……”
天司命愣住,愣住……
“噗哈哈哈哈!!!……歡樂頌……哥哥你太有才了!怎麼?給長琴聽過了?他什麼反應?嘖嘖,這可是世界名曲啊~”
“能有什麼反應?我彈得面目全非的,長琴只說我要再接再厲……我看我這輩子和琴無緣了t-t……”
慳臾挫敗的垂下頭,他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在音樂方面的天賦還是和前世一般悲催,虧他還以為換個身體修鍊了這麼多年能有改善呢,結果他還是只會吹走掉的口琴的音痴嗎?
“哈哈,咳咳……咳,”天司命努力止住咳嗽,結果卻是笑岔了氣咳嗽不止。“算了算了,有些事情強求不來的嘛~你可以考慮換個別的什麼學着打發時間。”
“現在這個時代能有什麼讓我玩的啊?”慳臾頗為幽怨的看了天司命一眼,“琴棋書畫詩酒花,這七項除了琴、棋、花還值得一學,其他幾個哪個不要等後世才會發展出來?”
天司命倒是很認真的摸着下巴思考起來。“說的也是……這榣山靈氣充足基本上不是刻意傷害草木花卉都會健□長,下棋~一個人下棋未免太過無趣,還是pass。嗯,其實哥哥你可以試着釀酒啊~這個可以慢慢鑽研,正好可以消磨一下時間什麼的~”
“我不喜歡酒。”前世就極為討厭應酬,幾乎是滴酒不沾的慳臾下意識的皺眉,“那種東西只會消磨人的意識,傷害人的身體,我沒興趣。”
“誒~~別這麼說嘛~其實你現在的身體一般的藥物酒水都不會對你產生傷害的。”天司命糾正着慳臾還屬於人類範疇的軟弱思想,“實在無聊的話……去外面看看也是好的。”
“可你不是說外面很不太平嗎?如果去中土之外……估計西方世界更是荒蕪得很吧?”慳臾不屑的撇嘴,別把他看得太輕啊!他只是有點呆,但絕對不笨,他還是會思考一下自身安全問題的。
天司命笑了笑,搖搖頭。“如果你真的不願再呆在榣山,不周山下的浮水部族也是個不錯的去處。那裏是龍族的聖地,龍族世代守護的地方,龍冢就在那裏。”天司命指了指慳臾的小身板道。“你要是想化身為龍,必須通過龍冢經歷千劫才可退去妖性徹底成神。”
“而且,天下間唯一能與太子長琴齊名的凡人就生活在那裏,你去那裏應該能遇到他,那小子人挺不錯的,就是太過良善太為別人着想,自己的心意全都悶在心裏。”天司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怒道,“哼!那條呆蛇也是一樣的蠢!每次後悔一輩子有什麼用?不說出□該他守一輩子寡!凡人的壽命那麼短,不珍惜的話什麼都留不下的。……凡人若是放開了手,有時候真是決絕的令人恐懼。算了,不多說了,你若是遇到了就知道了。”
天司命揮手,水鏡失去了法力的支持,又化作了普通的水嘩啦啦的落回水潭中,打破如鏡水面。餘音仍在山壁間回蕩,而激蕩的潭水過了許久才堪堪恢復平靜。
“那小子快死了吧?上次我回來的時候他都三十多了,現在的話……再過十幾年就到了天命之年了吧?”天司命悵然,“可惜了,那麼好的琴聲沒人繼承。子孫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哼!只會取悅於人的凡俗之聲真是污了人的耳朵!太子長琴這些年也甚少有機會心無掛礙的彈琴,哥哥一聽幾十年還真是享受。”
“確實是享受啊。若不是他的琴聲陪伴,我也忍受不了這樣枯燥的日子吧?”
嘆息一聲,慳臾側着頭看她,他倒是第一次知道司命喜歡琴曲。想起她過往對於那些所謂大家的不屑,不由有些意外。
“你聽過那人奏樂?”
“當然。”
天司命理所當然的點頭,臉上多了些許黯然和嚮往。
“不周山上支天空下撐厚土,那裏是聯繫天地的地方。每年陽春三月,鐘鼓都會為他打開不周山的通路。他的琴音幽深高遠,會穿過九天之上層層的壁障,會越過天河無際直到星辰宮。”
“那段日子裏,我總是會在星辰宮裏傾聽他的琴音的。那真是絕妙的享受,那份天生的正直與豁達透過琴音,足以讓萬物動容。”
“聽起來倒也令人嚮往。”慳臾聆聽長琴的琴聲百年,自認已是聽過世上最美妙的琴樂,如今卻聽天司命如此盛讚一個凡人,“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長琴的琴聲包容天地萬物,自然令人感動。這師曠的琴樂又是如何動了你們的心呢?”慳臾金色的眸子燦動,露出一絲疑惑。
天司命緩緩笑開,素白的手指抵在慳臾心口。
“我等雖有大能,卻如凡人一樣具備七情,琴聲即心聲,琴音直達本心。憑藉本心,發端於情,自然感心動耳。你喜歡太子長琴的琴聲難道不是為他琴聲中幽谷空蘭的幽靜平和么?”
“是有一些,但他的琴聲里還會有很多別的東西。”高山沉重,流水潺潺,海納百川……慳臾閉了閉眼,有些想念。
“你若當真有意,我便送你去那浮水之地。”天司命繼續興緻勃勃的提議。
沉思許久,天司命倒也不催促於他,只是揮手褪去鞋襪伸入潭水輕輕撥弄,撩起陣陣水聲。慳臾睜開眼,搖首道。
“還是不了。”
天司命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輕笑起來,語氣戲謔。“是因為那個約定?反正你修鍊最快也要好幾千年才會化龍,又不急在一時。他太子長琴可是天神,你要找他還是挺容易的,神界又不會弄什麼保密主義。”
“嗯,說的也是……不過我不想去倒也不全是因為他。只是覺得我就這般離開,不告而別,未免有些過分。”慳臾搖搖頭,“不論怎麼說我也要和他道別之後再離開,長琴那樣君子如玉的性格偏偏還心思細膩,要是想多了也不是好事。而且我還有一事要你答應的。”
“哦?~”
天司命細眉高揚,語氣有些古怪——看起來哥哥對太子長琴的性格還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啊~不知道哪位對他又了解多少?天司命多少也猜到慳臾要說的事情,要說慳臾沒有把她的事情說出去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慳臾對熟悉的自己人向來不設防,不然自己也不會一直擔心着擔心那的。但是不論慳臾要求如何,她都是不會拒絕。
“但說無妨,我猜也不會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額,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見到天司命臉上的認真,慳臾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我曾在無意間與長琴提起過你。你身份複雜,我也不好多說。所以……就想問你可不可以告訴長琴你的身份……”慳臾語氣飄忽一下又堅定起來。“他是我好友,我不想瞞他什麼,可我不敢泄露你的身份,你這個身份可以利用的方面太多。萬一要是有人心懷不軌,傷到你們其中一人,我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
“……噗。
”天司命看着慳臾嚴肅認真的神色,心中流過暖意,但還是忍不住笑場,哥哥他真的很不適合擺出嚴肅的樣子啊~尤其是他還是一副包子樣的時候。
“你笑什麼!”
慳臾激動地差點從司命懷裏跳起來,一副炸毛了的貓的樣子似的,沒讓司命驚訝,只是又被萌得死去活來一遍。但又怕真的把自家包子哥哥氣得炸了毛,只好伸手捏了兩把過過乾癮,癟嘴忍笑。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覺得哥你想的有些太多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關心我,怕我出事。可是哥,我不是那些深閨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碰刀兵的普通女孩。我都活了這麼多年了,你也說了啊,我這人毒舌又性格惡劣,還特暴力,別人哪裏敢輕易招惹我?”
“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天司命打斷慳臾的話。
“我知道,但是說真的,我雖然不是戰鬥系的,可無數世界裏能傷到我的人真的屈指可數。就算是……盤古親至也未必能將我如何,你真的多心了。”
天司命揉了揉慳臾的黑髮,看似柔軟實則堅硬,就像是慳臾此人一樣外柔內剛。在她的事情上,慳臾總是寸步不讓,雖然讓她很是開心,但是被當做小孩子看待總還是有些奇怪的彆扭。
兩人像是斗公雞一樣對瞪了半晌,好吧,只有慳臾一人在瞪。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就信你。”
他抬頭,金色的大眼無意識的釋放着萌系電光波,瞬間秒殺。
“在你走之前,能不能送我到長琴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