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虞念青換了套睡衣,回到床上,但沒有半分睡意。他習慣貼着牆睡覺,閉眼時依稀聽到牆外傳來連續的滾輪聲。
反正也睡不着,他戴上圍巾,決定出門看看。
開門的瞬間,一個身着病號服的人坐在床墊上呼嘯而過。
虞念青:?
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救命,他在是飛船上還是精神病院裏。
衡星駕駛着床墊從走廊的這頭滑到那頭,滑行中途發現客房的門開了,扭轉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朝後面揮手,“你好呀,虞先生,你還沒睡覺嗎?”
“這是什麼?”虞念青朝她走來。
“哦,這是我的大型滑板車。”她邊說話邊把大型滑板車卡在走廊的拐角處。
虞念青:“?”
“好吧,我在床墊下面加了四個輪子,有意思吧。”衡星坦白,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一起試試?”
一米二的床墊睡兩個人可能會略顯擁擠,但當兩個人的滑板卻是綽綽有餘,可以說大得奢華。
“衡船長,這是你今天晚上剛做的嗎?”
“不是,我已經滑了兩天了。”
“那你滑完把輪子拆掉再睡覺嗎?”
“我最近不困,不怎麼睡覺,你呢,怎麼今天晚上不睡覺?”
“我睡醒了。”
“這麼早就睡醒了?你平時都睡到八點的,現在才三點多,我昨天在這裏滑了兩三個小時你都沒有反應。”她手扶着下巴,認真地思考,擺齣電視劇里的神探模樣。
“你不會做噩夢了吧,然後嚇得睡不着覺。”
“嗯,你怎麼不說話了,我不會猜對了吧。”
虞念青默認了。
神探衡星心生愧疚,趕緊安慰他,“不就做噩夢了嗎,我帶你去兜風,吹吹風就好了。”
她調整床墊角度,然後把左腳伸出床墊,踩在地上用力往後一蹬,床墊滑板車向前緩緩滑動,然後順着走廊自帶的坡度逐漸加速。
虞念青眯着眼感受迎面而來的微風,“衡船長也做過噩夢嗎?”
衡星手伸直撐在身後,雙腿交叉,坐姿隨意慵懶,“當然了,我不信有人能沒做過噩夢。”
虞念青看她,“那衡船長做完噩夢后,會睡不着,也會到外面吹吹風嗎?”
衡星懶洋洋地回憶,“嗯,我會去外面吹風看風景,有時候也會去池塘旁邊餵魚。”
女Alpha衣服穿得隨意,上面幾個扣子都沒扣,領口被風吹開,漏出緊緻的肌膚和漂亮的軀體線條。
虞念青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衡船長身材很好。”
不料,衡星自信一笑,“我也這麼覺得。”
虞念青忍俊不禁,捂着圍巾笑倒在床墊上。
看他的反應,衡星冷哼一聲,壞心眼地推牆偷偷加速。
虞念青只感覺風越來越大,床墊彷彿馬上就要起飛,不到兩分鐘就忍不住投降,讓她把速度降下來。
身下的床墊猛地卡了兩下,他被驚得坐起來,拉下圍巾。
床墊降速了。
衡星看了他一眼后又回頭看路,“膽小鬼。”
虞念青注視着她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床墊,某些東西和剛剛的夢重疊了,但給人帶來的是截然相反的感覺。
他問她:“衡船長,你是怎麼剎車的?”
“用我的腳。”她炫耀地勾勾腳尖。
兩人在飛船走廊滑到快五點,衡星把他送到客房門口,互道晚安后,她駕駛着她的床墊離開,和來的時候一樣。
虞念青和往常一樣的等她消失在拐角的時候才關門。
但不一樣的是,這次衡星從走廊拐角離開前回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的目光在走廊中相交。
她笑了笑,嘴裏說了什麼,隨即離開這條走廊。
虞念青會心一笑,他看懂了衡星的嘴型——“過會見。”
“過會見。”
他關上門,回到床上小憩。
困意如漲潮般襲來,他很快就睡著了。
*
翌日,兩人推着小推車離開飛船,推車上嬌艷的玫瑰花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虞念青說這是因為玫瑰花很漂亮,但衡星嘴硬反駁說這是因為大家沒見過這麼大的玫瑰花。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溫教授也很善良,配合著兩人拍了個視頻證明花送到了,可是她還是不想聽衡星念詩。
但沒關係,機智如她,在送花的時候,馬上背了兩句,一起被錄在短暫的視頻里。
兩人凌晨駕駛床墊環飛船遊行的時候,衡星有向他提及自己找溫教授有點私事。
“你不是有事和溫教授說,我去咖啡廳買杯水。”拍完視頻后虞念青對她說,然後理了理衣服離開。
溫教授看向她,“有什麼其他的事嗎?”
衡星和她說了自己的病情。
溫教授建議她這周末去學校的附屬醫院掛她的號,做一些基礎的檢查,要不然以口述的病情,她沒有辦法準確地判斷。
“謝謝,那溫教授我們周末見。”
溫教授走後,衡星坐在熟悉的花壇上等虞念青。
她和虞念青的交易在昨天晚上就結束了,二十萬星幣已經到了她的賬戶。
但她覺得相識一場,還是要好好告別。
等一等吧。
趁着等待的時間,她把剛剛拍的視頻發給柳先生,並按溫教授交代的說法回答。
衡**:溫教授聽了兩句就冷漠地離開了。
柳**:謝謝你,想不到你成功了。
衡**:溫教授說,等她放寒假會去找你好好談談。
柳**:你做得太棒了,謝謝你。
柳先生結束了交易,他還額外給了衡星一萬星幣小費。
輕輕鬆鬆,四十一萬星幣到手,她有錢去買剩下一半能源了。
衡星看着終端上顯示的賬戶餘額,開心地在花壇邊上晃腿。
奇怪。
虞先生怎麼還沒回來。
衡星等了半個小時等不到人,起身去咖啡廳找他。
今天的校園比昨天空,沒什麼人,可能有臨近周末的原因吧。
她猜的。
畢竟她又沒上過大學。
她考上了的,
挺可惜的,畢竟高中的時候她還是很努力的。
薄薄的雪花鋪在大理石材質的地面上,像灑在蛋糕上的糖粉。
衡星帶着孩子氣地加深自己留下的每一個腳印,走到中途時往後看發現,即便如此,先前的腳印也已經不甚明顯。
走到咖啡廳,她站在門口往裏面掃視一周。
不在?
去洗手間了嗎?
“歡迎光臨!”
點單機械人見有客人來了,熱情地上來招呼她。
“你好,你有見到過一個戴着圍巾的男人嗎,瘦瘦高高的,嗯,比我矮一點……”
點單機械人的豆豆眼亮了亮,沒回答,不知道聽沒聽懂。
“一個黑色眼睛黑色頭髮的男Omega嗎?”
老闆從前台冒出來。
衡星眼前一亮,激動道:“對,你有見到他嗎?”
“剛剛他來這打包了一整個草莓蛋糕,我進后廚前記得他坐在窗邊等來着,我出來就看不到人了。”
老闆指了指窗邊,又指了指桌上,那裏放着一個方方正正的蛋糕盒。
衡星走近蛋糕盒。
透過盒子可以看到裏面裝着一整個精緻的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