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雲知到家的時候,看到門口停着一輛車,司機站在車旁打電話。

她正想上前問對方是誰、又要找誰,司機就轉過來看了他一眼,問電話里的人:“是不是那個開三輪車、頭髮很長、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接着他點頭:“好的好的。”

然後掛斷電話,不等雲知繼續問,輪到她的手機響起來了。

打來電話的是張明月,雲知點擊接聽鍵:“月月姐,你那邊有事?”

“沒事沒事,是你那邊有事,我爸讓人去你家取葡萄,那個車子的車牌號是XXXXXXX,司機姓王,中年光頭,眼角有個小小的疤痕,看着凶其實人很好的,年紀大概四十齣頭,他說他看到你了。”

“應該是,我問問,”雲知抬眼看向車邊的男人,“請問你是王師傅嗎?”

王師傅急忙點頭:“是我是我,老闆派我來取葡萄。”

雲知又看一眼車牌號,對電話里說:“確認是他了,我先帶他進去驗貨。”

那頭張明月笑說:“不用那麼嚴肅,你家葡萄怎麼樣我們還不知道么?”

“知道歸知道,也得按照流程來,先掛了,你幫我跟夏先生說一聲,我這裏有點事要處理,處理完肯定儘快趕過去。”

掛電話后雲知帶人進屋,司機原本想把車開進去,可惜往裏看到人家院子裏大部分地方都種菜,小皮卡都沒下腳的地方,只好作罷。

雲知說:“先跟我進去驗驗貨,等會兒我用三輪車幫你運出來,搬上車也方便。”

“這樣也好。”

貨物質量好,驗貨、需要的時間不長。

進去后,雲知等司機驗好貨,直接當著司機的面上稱。

扣掉筐子的重量,報數給他記下,同時也拍照發給張明月留證。

一共四筐葡萄,兩百多斤,抹了零頭,張明月在那邊自己算好價格,直接就把貨款結清了。

把貨裝好,順利送走司機。

雲知立刻去自己房間的抽屜里取合同,加快速度騎車趕回菜市場附近的奶茶店。

跟雲知訂葡萄的第二個人叫夏洋,雲知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坐下,便立刻把合同遞過去:“夏先生久等了,給,這是合同,簽之前你先看仔細看看,覺得哪裏不合適我們再商量。”

她說著在張明月身邊坐下,張明月遞過來一杯沒開封的奶茶:“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茶,又怕你回來會渴,就點了接受度最高的檸檬茶。”

“謝謝,”雲知插入吸管喝一口,“確實比奶茶解渴。”她很少喝奶茶,喝到一種新奶茶后,第一反應不是好好喝,以後多買幾次,而是會想自己在家能不能做。

這想法要是被張明月知道,沒準會打趣她不像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反而像父母那一代人,總覺得自己家能做就最好自己在家做。

彷彿把省錢、划算一類的字眼刻入了骨子裏。

夏洋接過合同認真看起來,發現這合同很專業,,沒有不合理條款,而且把方方面面都寫進去了。

他把合同放在桌上:“我看完了,挺好的,雲老闆是請專業人士擬定的合同吧?”

“嗯,提前找過律師幫忙擬合同,不用花多少錢,卻能預防不少後患。”雲知不怕麻煩,也堅信自己遇上麻煩會有能力解決,可是誰不想盡量避免麻煩呢。

可能有人看雲知出來擺攤,會覺得她跟其他小攤販沒什麼區別,認為她搞個合同簡直多此一舉。

在想要穩定貨源的採購來看,這‘多此一舉’的行為,恰好表示供貨的人願意負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更讓人放心。

夏洋今天恰好是專門來為公司採購:“我很欣賞雲老闆做生意認真負責的態度,不知道你的葡萄能供應到什麼時候?”

雲知說出自己最開始的計劃:“如果你們要的貨數量固定,我可以一直提供到年後。”

當然如果葡萄有穩定的採購商,她不介意修改一下這個計劃。

盡量讓目前這一批葡萄增產,並且在這一片葡萄進入休眠期之前,種下另一片續上,反正她還有很多空着的土地。

“不能延長供貨時間嗎?我是瑞希酒店的採購員,我們是高端連鎖酒店,對葡萄的需求很大,我希望雲老闆能長期供應……”

雲知抬手打斷他的話:“是否能跟我簽長期供貨合同,夏先生真的能一個人決定嗎?”

夏洋語塞,他確實不能,這一批能那麼快下單,還是因為酒店採購部買到的葡萄質量實在太差,跟他在雲知這裏帶回去,被老闆偶然撞見的葡萄對比起來太過慘烈的緣故。

“我們先簽你之前說的那五百斤巨峰葡萄,還有一千斤陽光玫瑰的合同吧,後續你們跟領導商量好再來跟我談,我絕對掃榻以待。”

其實雲知作為供應商,恨不得自己的東西全都有穩定的買主,可是不管做什麼事都要穩紮穩打才好。

如果自己一聽夏洋的話,就歡呼雀躍地答應下來,後續人家看她那麼急迫,很可能會拿這點拿捏她,反而得不償失。

先賣這一批,算是投石問路,後續等他們發現好處,她談起來主動權才會更大。

雙方順利簽好合同,夏洋把訂金轉給雲知,看着訂金的金額,驚覺自己剛才迫不及待地跟雲知提長期供貨和延長供貨時間確實很不妥。

他現在買這一千五百斤葡萄的單價,全是按照零售價來買的!

要是以這個價格定下長期供貨的合作,哪怕只是口頭定下,回去后他都得被領導噴個狗血淋頭!

夏洋抹一把冷汗,暗罵自己一朝得到重用就昏了頭,還不如人家年紀那麼小的老闆沉穩。

簽完合同雙方互相道別便各回各家了。

雲知想起早上跟扶黎商量過今晚要做番茄牛腩煲:“我想去菜市場裏面逛逛,買點牛腩回去,你想吃什麼我等下一起買,今天你可是大功臣,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那我肯定不會客氣的,我要吃紅燒蹄髈!”張明月是真想吃,這會兒說著都咽口,“要燉得軟爛,碰一下皮肉顫顫巍巍,一抿脫骨那種!”

“好,讓我們向著菜市場肉攤出發!”

“出發!”張明月喊完大笑:“哈哈哈哈我們好中二!”

中二二人組一起買了不少菜帶回家。

到家的時候,張明月拿着鑰匙正準備從車斗跳下去開門,那門卻自己開了。

兩人一看,竟然是扶黎。

雲知詫異地問:“你醒了?沒感覺那裏不舒服吧?”

此時的扶黎看起來跟早上一樣,精神奕奕的樣子,不是說要沉睡修復嗎?怎麼那麼快就醒過來了?

張明月在,雲知不好直接問,扶黎也不好詳說,只是說:“睡夠就醒過來了,目前沒有哪裏不舒服。”

雲氏暫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張明月沒聽出扶黎的話里有什麼問題,因為她自己有時候也是這樣的,晚上很晚才睡,早上又被薅起來太早,白天一補覺就要補很久。

雲知把車開進去停好,三人一起把她們買回來的菜搬進廚房,再由雲知收納好。

原本雲知想着如果扶黎醒不過來,自己在網上找找教程,臨時學習做番茄牛腩煲也可以。

現在他醒過來了,立刻當仁不讓接過做飯的活:“你們今天辛苦了,休息去吧,晚飯交給我。”

“我給你打下手?”雲知說。

“不用,我一個人能行。”扶黎眨眨眼,趁着張明月沒注意這邊小聲說,“我可以控制很多根樹藤同時行動,你幫忙的話,你朋友可能也會來,反而有點麻煩。”

“那好吧,有事你叫我,別讓火把你樹藤燒了。”

扶黎挑眉:“凡火燒不着我。”

“也是。”雲知跟他說張明月想吃燉到脫骨的紅燒蹄髈,其他的讓扶黎自己看着做,就離開了廚房。

今天幾乎一天都在忙,早上的直播也暫停了,好在她提前跟粉絲們說過,元旦三天假期朋友要來家裏玩,她要招待朋友順便自己也要放假了。

這可真是久違的假期,正經小學生每周還能放兩天假,而且還有節日和寒暑假的假期可以玩。

可雲知自從開始學習一來,似乎還是第一次給自己放假。

然而放假的時候也在忙着賣葡萄。

原本打算元旦后再開始賣的,可意外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來,計劃不如變化,想好好休息幾天也不成了。

晚上只有她們三個人吃飯,扶黎就沒有做很多,除了番茄牛腩煲和紅燒蹄髈之外,就炒了個全素的菜,又弄了個涼菜清口,再加上一道湯,就差不多了。

番茄牛腩煲跟紅燒蹄髈的量比較大,所以素菜跟涼菜都只是一小碟,就這樣雲知跟張明月都吃撐了,還剩下一些。

扶黎本身不需要吃很多東西,最後還是張父張母回來看到有吃的,一起吃了頓宵夜才全部消滅掉。

這天晚上,扶黎表現得都很正常,雲知找到機會私下去問他怎麼回事。

扶黎說道:“早上曬太陽身體就沒忍住自動修復起來,晚上太陽沒了,我就精神了,不過也就這兩天,明天之後會陷入沉睡很久。”

雲知又問:“你要在家裏睡還是去山上?”

扶黎:“我要在家裏睡。”

“那需要我每天幫你翻身擦擦身子按按摩什麼的嗎?”

扶黎一聽到這個臉馬上就紅了,他很想說用來着,可又怕雲知恢復全部記憶后收拾自己:“不、不用了,我不會出現長褥瘡之類的癥狀,畢竟我不是人。”

“噗——”最後那句給雲知整笑了,這麼嚴肅的時候,她笑了一下立刻正色道,“你記得提前把房間反鎖,不然我擔心萬一我不在家的時候,別人誤入就不好了。”

“放心,我會注意的。”

扶黎給雲知預留出來的番茄牛腩放在冷凍層凍着,早上起床的時候熱一熱,再燙一碗米線,

澆入番茄牛腩的醬汁加入牛腩塊和番茄,最後加一點蔥花、香菜就是一碗快手又美味的番茄牛腩米線了。

今天雲知起得跟他一樣快,站在旁邊一個勁兒地說:“多加點香菜,我愛吃。”

然後張明月下樓就看到雲知的碗裏,表面蓋了滿滿的一層香菜,完全看不到下面的番茄牛腩米線。

她誇張地大喊:“我的天——雲知你是香菜星人嗎?”

雲知開心點頭:“我就是香菜星人,我還是蔥花星人、茼蒿星人,今天中午可能來不及,晚上我們吃火鍋吧?

我菜園裏加種了點茼蒿,剛長出來十幾厘米長,正是特別嫩的時候,燙火鍋絕美!”

張明月直接拒絕三連:“不行、不要,nonono!我跟你不是同一個星球的,我寧願吃菠菜!”

雲知最不喜歡菠菜:“菠菜吃完牙齒可難受……”

張明月:“那也比茼蒿好吃。”

“好吧,那我們倆各讓一步,茼蒿菠菜都吃。”

張明月點點頭,幾秒后又猛抬頭:“不對啊,菠菜不是我喜歡吃的菜啊!我只是說我覺得甚至連它也比茼蒿對我友好,我要吃生菜!吃火鍋怎麼能沒有生菜?”

雲知做出不算妥協的妥協:“也行,生菜更簡單,晚點再騎車去街上買都行,不對,院子裏就有,只是種類比較單一。”

張明月不在意地擺手:“沒關係,我吃那種都行。”

剛剛雲知之所以脫口而出說晚點再去,是因為今天要剪葡萄交差。

畢竟答應了人家夏洋中午就能出貨,可不能食言。

雲知家的地鄧大娘老兩口才拾掇一半,她讓他們今天別下地幹活了,先來幫自己剪葡萄。

她家種葡萄的事,鄧大娘老兩口是知道的,他們看到葡萄的時候,雲知的葡萄藤已經長好掛一點點小果了。

老兩口以為那些葡萄藤,是雲知在別的地方特地用高價買回來種的,這天氣種很容易被凍死。

他們當時都認為這些葡萄就算不被凍死,肯定也長得不太好,就算結果了,結出的果子肯定也是稀稀落落的。

沒曾想,一天天過去,他們以為會養不好的那些葡萄慢慢長起來,還越長越好。

好在鄧大娘夫妻倆都不是多嘴多舌,愛挖掘別人秘密的人,更何況這個人是以後有活干優先考慮他們的雲知。

這鎮上青壯年找活都不容易,更何況五十多歲上了年紀的老人?

所以他們挺知足的,也很守本分,不該問的絕對一句都不提。

吃過早飯後,張家三人本來想幫忙,但云知沒讓,說是沒有讓客人來家裏玩還幫忙幹活的。

昨天擺攤是帶張明月去體驗體驗她自己沒體驗過的有意思的事,但剪葡萄他們全都體驗過了,沒必要再做。

雲知提議,讓他們去自家另一半還沒被犁好的地還有山腳下撿野菜:

“你們撿回來,我幫你們處理好,等今晚吃火鍋的時候可以放火鍋里燙着吃,吃不完還能當鄉下特產打包帶回去,撿野菜可比剪葡萄有意思多了。”

鄧大娘在旁邊補充:“我們這兒還有一些這個季節才有的小野果,味道不錯,遇上了摘一點吃也算是野趣。

那野果在雲知家山頭的山腳下就有,我跟我老伴兒前幾天在地里犁地看見過,還拍了照片呢。”

聽她這麼一說,張家三人的興趣頓時轉移到了野菜、撿野果上,尤其是張母,她以前跟妯娌們去農家樂玩的時候,也挺想撿野菜的。

可她們去的很多農家樂商業化氣息太濃,附近根本沒多少野菜能撿。

而雲知家的地更像一塊沒被開發的璞玉,只要別認錯野菜,她想怎麼撿就怎麼撿,在城裏住久了,就稀罕這個。

於是,湊到鄧大娘手機前看完野菜野果照片的張家三人,在張母的帶領下,一人挎着一個籃子,一起撿野菜野果去了。

雲知、扶黎加上做活非常麻利的鄧大娘老兩口也開始剪葡萄,四個人一起干,又有扶黎偶爾趁他們不注意用樹藤‘作弊’,以至於他們剪葡萄的速度特別快。

不到中午十二點,葡萄已經全部剪到足夠的量。

十一點多將近十二點的時候,夏洋帶着公司里拉貨的司機來取貨。

雲知幾人正好停下休息。

小一小二遠遠地就聽到車子的動靜,雲知一看它們豎起耳朵站起來看向大門口,就知道有外人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雲知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起電話,夏洋說自己很快就到。

雲知走到門口,提前開門等着。

等了一會兒,就見一輛貨車駛過來,在門口緩緩停下。

夏洋問出昨天張家的司機王師傅一樣的問題:“院子那麼大,車能開進去不?開進去方便搬貨。”

雲知搖頭:“裏面大部分地方都種菜了,開不進去,等會兒我用三輪車把葡萄拉出來。你們直接轉移到貨車上一樣很方便。”

夏洋走到門邊也看到裏面的情形:“那行,我讓司機調轉車頭,把車位對着門口。”

停好車,夏洋帶着司機還要另一個採購部的同事走進來,另外兩個人看到雲知院子裏井井有條、生機勃勃的景象,覺得雲知可真會生活。

雲知不太喜歡寒暄,只跟對方帶來那兩個自己不認識的同事、司機互相認識一下,打了招呼,就讓他們去驗貨:

“全都是今天剛摘下來的葡萄,實不相瞞,你們到的前幾分鐘,我們剛停下休息。”

採購的三人走過去一筐一筐地查看,發現葡萄上的白霜、水珠都還在,葡萄杆子很新鮮,提起來檢查的葡萄串上,極少有葡萄掉落。

葡萄杆子上被剪子剪的地方,大部分藤汁都還沒凝固,確實很新鮮。

筐子底部以及旁邊都十分貼心地放了防震泡沫,他們抽選一兩筐小心翼翼地檢查到最低部的葡萄,確認表面的跟底下的一樣。

夏洋跟採購部的同事對視一眼,點點頭,拍了照片和視頻留存,繼而轉頭對雲知道:“可以裝車了,早點裝好,我們還能趕得上回家吃今晚的晚飯。”

雲知聞言立刻把三輪車開過來,扶黎跟鄧大娘鄧大爺一起把裝滿葡萄的筐子往車斗里抬。

夏洋三人負責在貨車那邊接應,把葡萄抬到貨車車廂里。

剪葡萄的時候,雲知多剪了一些,這時候搬完貨,她就把葡萄給夏洋三人還有鄧大娘老兩口都分了分。

跟夏洋簽合同的時候,寫的是尾款當天結清,他當場就把錢賺到雲知賬上,看到雲知收到短訊才離開。

雲知也當場給鄧大娘兩人結清今天摘葡萄的工錢。

中午要吃午飯前,雲知給張明月打了電話,問他們要不要回來吃午飯。

張明月說:“有點餓,但正在興頭上,不太想回去。”

雲知想起自己在網上看到別人做紅薯窯的視頻,在鄉下有地那可太適合玩這個了。

她就問張明月:“要不我們帶點東西去地里野炊?”

“野炊?我小時候跟爺爺奶奶住鄉下玩過幾次,覺得可以有意思了!”

張明月來興緻了,轉頭問父母,“爸媽,雲知問我們要不要野炊,你們想玩嗎?”

“可以呀!”張母跟張父不約而同地說。

“那我跟她說我們都想參加。”

電話那頭雲知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又問:“食材你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張母說:“讓雲知隨便準備一些就行,我們不挑。”

張明月如實跟雲知說了。

雲知也不糾結,直接應下,回到廚房就讓扶黎去抓雞:“我們做紅薯窯的時候也能順便做個叫花雞。”

扶黎知道怎麼做叫花雞,但他想到的是傳統做法:“要再給你準備包雞的荷葉和泥巴嗎?”

雲知表示不用:“用荷葉泥巴做的那個做法太麻煩了,我們用錫紙包幾層就好。”

兩人商量好,扶黎抓雞殺雞去了。

而雲知則在廚房裏翻找食材,紅薯拿了大概七八個,她沒細數,就隨便挑順眼的拿。

各種鮮蘑菇跟之前曬的冬筍乾拿一點,到時候可以塞進雞肚子裏,也可以煮湯,不過冬筍要提前泡一泡才能用。

燃氣用的小煮鍋拿上,可以簡單地煮點湯喝。

冰箱裏有現成的烤串,熱狗、雞翅尖、鴨腸、鴨胗、麵筋什麼的每種拿一點。

這些都是雲知在鎮上賣凍品的攤子買回來的,當時想着自己做燒烤吃比在外面吃划算,就各拿了一點,量都不大,要不然她的冰箱也裝不下,今天正好用上。

蔬菜在院子裏拔,林林總總,帶了好些食材和調料。

幸好有三輪車可以開到地頭上,等扶黎處理好雞,雲知載着他跟東西一起過去,就看到張家三人坐在樹蔭下,嘴巴黑漆漆。

“你們這是……”雲知遠遠的看到的時候都被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們中毒了。

張明月摸了摸自己嘴巴:“你說這個啊!”

她故意齜着牙揚起笑臉,又吐了吐舌頭,舌頭跟牙齒全都是黑乎乎的。

“吃了野果就變成這樣了,酷吧?純天然染色劑,那些個黑暗系口紅都弱爆了!”

張明月說著還舉起一片大葉子:“就是這種野果!鄧大娘說它叫什麼來着……哦哦哦我想起來了,叫酸醋子。”

雲知在她介紹這種野果之前已經觀察過,酸醋子又叫雀梅或雀梅藤,南方喜歡用它來培育成盆栽,一般三到五月份結果,但也有十二月一月結果的。

反正就是陸陸續續,結果成熟。

這酸醋子的葉子、根皆可入葯,葉子可以治療治瘡瘍腫毒,根可以治咳嗽,降氣化痰。

雲知看到它的種植方式,很方便,生命力也強,當即決定把雀梅藤都保留下來,等有時間還要多看看還有沒有野果既可以吃果實又可以入葯的。

到時候全都要記下來才行,不然等她有錢有空拾掇山林,肯定要把很多雜草灌木叢之類的全部除掉。

不特意叮囑同時做上標記的話,請來幫忙幹活的人可能會把這些野果植株也全滅了。

張明月給雲知遞過來,她捻起幾顆放嘴裏嚼了嚼,變黑后的酸醋子味道不錯,挺甜的,還是綠色時非常酸。

聽鄧大娘說綠色的酸醋子撒點鹽拌一拌也好吃,不過雲知沒敢嘗試。

“我們把野炊要用的東西全部帶出來了,你們看看想吃什麼?”

“辛苦啦!接下來我們自己動手,你等着吃吧。”

雲知沒跟他們搶着上手做,把其他食材交給他們后,她就跟扶黎一起挖坑搭窯去了。

兩人一起合作,扶黎一個又能頂別人好多個壯勞力,而且他們要放進窯里的東西也不多,兩人很快就把窯搭好。

接下來就是燒窯,在燒窯的時候,雲知看火,扶黎處理紅薯和雞。

紅薯直接用錫紙包起來就行,雞的話,內臟全部串成烤串,拿到旁邊燒烤的地方讓他們烤。

雞頭雞屁股直接去掉不要,再把雞裡外肉抹一層調料,接着塞入蘑菇、泡好的干筍、板栗,用牙籤封口。

窯要燒一個小時,在這期間,張明月跟父母做的燒烤、湯、菜陸陸續續做好,在地頭上邊做邊吃,等吃飽后,窯才燒好。

把窯裏面的火全部撤出來,才能往燒好的窯里扔紅薯跟雞,最後封窯,等窯的餘溫把紅薯跟雞烤熟。

這又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因為是第一次做,怕沒經驗導致較大的紅薯跟雞肚子裏的東西不熟,雲知打算燜久一點。

張明月一家三口撿野菜野果還沒過癮,就說要繼續撿,雲知下午沒事,就帶上扶黎跟着一起幫忙。

幾人一直在地里待到傍晚,天色有點暗了才離開。

要離開的時候要里的東西也被燜烤得差不多了,沒辦法繼續在地頭上吃,乾脆帶回去,邊吃火鍋邊吃窯燜烤出來的紅薯和雞。

雲知吃了一個紅薯,覺得味道跟自己用碳火烤的沒太大區別,倒是烤雞別有一番風味,這已經不能說是叫花雞了,而是窯雞。

可能是在窯里燜烤出來的,那雞肉特別多汁特別嫩,連雞胸肉都很好吃。

雞肚子裏蘑菇、冬筍的味道融合在雞肉里,很鮮!

而蘑菇、冬筍跟板栗本身非常會吸收雞汁的湯,它們本身吃起來味道比雞肉還好些。

為了吃火鍋,各種肉和菜準備得不少,但大家都搶先吃窯雞肚子裏塞的東西。

吃完晚飯,張明月跟張父張母意猶未盡地離開,有點遺憾沒多做一隻窯雞:“好捨不得,過完這個假期就到年底了,我們全家都會很忙,估計沒時間再來玩。”

“沒事,要是我做了,有時間就給你送去,沒時間的話,什麼時候有空再來玩也可以。”

張明月嘆氣:“可紅薯窯需要在冬天,地里的莊稼都收完才能做,等我有空的時候,地里肯定已經種上新的莊稼了。”

張母拍了女兒後背一巴掌:“你得了啊,再不走回去又要瞎鼓搗半天,又要晚睡,明天你還想起床上班嗎?”

張明月不敢反駁:“好了好了,我這就開車。”張父喝了點酒,張母不愛在晚上開,只能張明月來了。

雲知站在車邊,看她啟動了車子,揮揮手:“開車注意安全!”

張明月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放心,我可愛惜自己的生命了,拜拜~”

看着他們的車走遠,雲知跟扶黎轉身回院子裏,大門剛關上,扶黎就支撐不住倒下了。

今天他看起來一直很正常,實際上是為了不露餡兒在硬撐。

雲知急忙扶住他,扶黎此時還沒完全睡過去,只是看着已經困得完全無法思考,雲知扶着他往哪裏走,他就順從地往那個方向挪。

雲知懷疑,這會兒自己把他引到雞籠那邊去,讓他睡在雞籠頂上他都能睡。

不過也就是惡趣味一下壞心眼地想想,不可能付諸行動。

光點哥聽到動靜跑出來,看到他這樣子,一邊嘲諷扶黎戀愛腦瞎逞強一邊幫忙,把他扶到房間裏。

這天之後,扶黎果然沒再醒來。

雲知每天早上去看他一次,晚上也去看一次,每次總要試試他的呼吸和脈搏還有沒有。

偶爾遇到光點哥也醒着,就會陰陽怪氣地跟她說:“不用那麼緊張,就算沒呼吸他也不會死。”

雲知不管,依舊每天去看去試。

偶爾扶黎會醒過來跟她說幾句話,但很快又會睡過去。

雲知就會調侃他:“別人的童話里有睡美人,沒想到我家竟然也有。”

她的生活又回到了平穩規律的狀態。

每天起床吃早餐、喂狗、把雞放出籠,要是還有時間就收拾一下菜地,時間不夠了就直接打開直播進入兩個小時的專註學習狀態。

直播結束后可能會跟粉絲們聊幾句,也有可能道個別就直接下播,偶爾會發個帖子或者在直播間抽個獎,給粉絲畫畫寄過去。

牆繪的活還在接,但是已經接得極少了,畢竟她葡萄賣得不錯,有了穩定銷售渠道,收入穩步增加,已經沒那麼缺錢了。

甚至如果存錢計劃順利的話,明年可能就有錢在半山腰蓋房子。

所以牆繪可能一兩周才接一個,可能半個月都不接。

夏洋把那批葡萄帶回他們公司后。

聽他說老闆很快召集採購部開了一個會,幾乎沒有什麼波折就全票通過跟雲知簽訂長期供貨合同的決定。

來談合作的人還是夏洋,但這回他沒帶其他同事,只帶了個司機,他們來談合同的同時,還想再帶一批葡萄回去。

其實在接到夏洋說想約個談一談後續長期合作事宜后,雲知就特地去網上看過很多瑞希酒店顧客的評價,甚至還偷偷去實地看過。

瑞希酒店有早茶提供,非酒店住客也可以單獨買早茶券進去吃早茶。

雲知就是在網上看到早茶會提供一小疊葡萄的評論后,去買了一份早茶券,坐在那裏慢悠悠地吃早茶,同時豎著耳朵聽其他客人聊天聽了一個上午。

在網上最新的顧客評論中,葡萄出現的頻率明顯增加,實地查看時,也發現很多客人對瑞希酒店的提供的水果很滿意。

就像有些客人喜歡酒店的枕頭,會特地問枕頭的牌子想自己買,或者跟酒店買一個新的回去自用一樣。

客人覺得水果好吃,免不了問一下葡萄是不是在本地買的,得到該葡萄為農場特供外面流出的很少的回答后。

有不少客人在退房前也會提出要多買點葡萄帶回去給家人朋友。

瑞希酒店賣葡萄的價格直接翻翻,雲知知道后並沒有覺得意外,更不會認為別人黑心、掙的比自己多心裏不舒服什麼的。

說白了,她是果農,處於供應鏈最前端,如果定價過高,不留出利潤給別人,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後來夏洋來跟雲知商談長期合作的事,談到價格的時候,雲知給他們的價格即使不如之前給張明月家的友情價,也沒多出多少。

巨峰葡萄15.8元一斤,陽光玫瑰22.8元一斤。

雲知不想來回拉扯嘰嘰歪歪浪費時間,直接給出的自己能接受的最低價。

簽長期合同后的第一批他們需要雲知供應2000斤巨峰葡萄和2000斤陽光玫瑰。

雲知猜瑞希酒店大概是要做什麼活動,想利用葡萄攬客。

而後續,每兩天供一次貨,每次需要供應1000斤巨峰葡萄,500斤陽光玫瑰

可能是巨峰葡萄比較便宜,酒店賣出的價格在收入價格上翻倍,想買葡萄的客人願意咬咬牙買個一兩斤。

陽光玫瑰再翻倍就真的太貴了,一般客人估計把牙咬碎都捨不得花這麼多錢就為了吃個葡萄。

以致於長期合作里兩種葡萄的數量跟最初那一批就掉了個個兒。

為了方便,他們不再每一次結清尾款,換成了每半個月結一次款。

當然訂金還是要給的,雲知堅持這一點。

而雲知家除了那兩種葡萄外,還有紅寶石羅馬葡萄。

可惜紅寶石羅馬葡萄是雲知從種子培育起,生長期比較長一些,雲知現在又顧着把大部分力量給巨峰葡萄和陽光玫瑰掙錢。

根本顧不上繼續培育紅寶石羅馬葡萄,所以就這麼放任着沒再管,只以最少的力量保證它們不死。

鄧大娘老兩口幫雲知把她的地全部拾掇好之後,鄧大娘又投入新的工作:剪葡萄中。

鄧大爺也有他的新工作——幫雲知蓋雞圈。

鄧大娘的工作是按天算,一天一百元,鄧大爺則是按照工作完成度算,雲知買好材料,畫好圖紙,跟他溝通好,然後以一千元工價把這活包給他。

雲知對雞圈的要求不高,弄成一層樓的鋼筋水泥頂小平房就好,面積也不算大,有一面還靠着圍牆。

也就是說鄧大爺只需要砌三面牆加蓋房頂,這對於農村幫別人蓋過房的人來說根本不算難。

如果他能又快又好地把雞圈蓋好,那他的日工資就高,速度慢那日工資就低。

另外還要說的是,等雞圈蓋好,雲知也是要請鄧大爺幫忙剪葡萄的,在蓋好之前是她跟鄧大娘一起剪。

等鄧大爺也加入剪葡萄的行列后,雲知就有時間去做別的事了。

雲知的葡萄掛果的速度、數量,還有果子成熟速度,跟其他葡萄不一樣,這一點他們心知肚明,雲知也從未遮掩。

她還時不時讓他們帶各一兩串葡萄回家吃,這一家子嘴非常緊,就這樣他們也沒往外透露出半個字。

生活很平靜,卻不是永遠風平浪靜,偶爾也會生出一些波瀾。

就在進入一月份的時候,雲知一大早站在雞圈門前,想着自家的雞長得不錯。

雖說目前賣還不太合適,但是做臘雞是非常合適的。

她就想要不要抓一部分用來做臘雞。

鄧大娘就是這時候來的,雲知出來開門的時候還覺得奇怪:“今天怎麼那麼早?”

為了保持葡萄的新鮮度,她們都是在交貨的前一天下午開始剪,交貨的那天早上繼續剪,剪到中午就差不多了。

取貨的人會在下午一兩點的時候來驗貨取貨,剪葡萄的說說輕鬆也輕鬆。

鄧大娘做賊似的左右看看才往裏走,聲音壓得特別低:“你還記得我那外甥夫妻倆嗎?”

那麼令人討厭的夫妻倆,雲知怎麼可能那麼快忘記:“當然記得,他們夫妻倆怎麼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古代難民穿到現代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古代難民穿到現代后
上一章下一章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