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地盤爭奪戰(中)
“怎麼會有怎麼多的武器?”即使是見過世面的稻御組頭目也很震驚,他舉起一個火箭炮,嘟嘟囔囔:“這就是港口Mafia的實力嘛?”
只是一批作用於給一個傍上首領的小妞上位,就能有這麼多武器?
他沒有像其他成員一樣先是震驚於港口Mafia的實力然後陷入撿了大便宜的歡喜,更多的是迷茫和恐慌在他的心中瘋狂增長。
“乾爹!愣着幹什麼呢?”那個讓他看好的年輕人伸手撥開擠在他面前,興奮的裝着武器的其他人湊到他的身邊。
在察覺到頭目凝重而與去其他人的喜悅完全相反的表情后,年輕人突然也跟着愣住了,他愣了一下,不再催促頭目而是悄悄更加湊近他。
他趴在這個幾近凝固的頭目耳邊輕聲說:“乾爹,別猶豫了,管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現在我們都來不及了。”
他語氣發狠:“我們帶着這批貨去找組長,看到這麼多武器,他一定會保下我們的,但要是現在我們還不抓緊,如果被港口的那些人發現了......”
他沒有說更可怕的後果,但雙方彼此都一切盡在不言而喻之間。
比大腦更快動起來的,是頭目的動作。他開始發了狠地搬運集裝箱,同時招呼着自己的兄弟加速把它們都搬運到車上。
“快!都給我快!”他因為用力而面目猙獰,那雙不大的眼睛裏滿滿都是焦急,這份恐懼以他為中心傳染到了在場每一個人身上。
這群剛剛勝利的亡命之徒停止了幾分鐘之前的歡笑,笑容從他們的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恐懼。
他們開始機械地搬着,像是流水線上的機器,不知疲憊而又麻木。
有着豐富搶劫經驗的他們效率很高,很快就將所以需要的東西搬走,最後再細心檢查確保不留一絲痕迹便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隨着汽車的開動,坐在坐後座的頭目稍稍突出一口濁氣,在看到那些過量且超規格武器后便騰然而起的壓力終於稍稍減輕一些。
那麼多武器,放出讓他從來沒聽說過的明神結衣那個小妞來負責,肯定是港口Mafia他們想要保護這批貨,不想讓大家惦記的計策而已。
他之前敢去搶港口的東西,那也是看在自己覺得這批貨不重要的份上才敢出手。
要是知道這批貨的價值,他一定不會......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那雙因為上了年紀上眼皮已經耷拉下來的小眼睛逐漸增大。
是誰告訴他這批貨不重要的?
瞳孔在他的眼睛裏皺縮,小的像針一樣大,他僵硬地移動視線,一卡一卡地轉動圓圓的腦袋看向那個坐在副駕駛的年輕人。
他沒有像之前他熟悉的那樣含胸駝背,雖然很有精神氣質卻像個混混。可此刻他坐在副駕駛,腰板卻筆直。
那身西裝只是黑手黨中常見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肩很寬,也有可能是他的氣質,體現的那麼的優雅......
這樣的其實他只在一個組織里見過。
他們是什麼來着......頭目太害怕,已經有些記不得了。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人的視線,年輕人轉過頭來,出乎頭目意料之外的,他的臉上帶了一副墨鏡——這是一副足以將一切表情都遮住的墨鏡。
那一刻,這位稻御組武鬥派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小頭目茅塞頓開。
是黑蜥蜴呀!他無力地靠在椅背,終於想了起來:是港口的黑蜥蜴。
“不是的,”出乎意料的,年輕人反駁了他:“是明神小姐的特遣隊。”
他舉起已經上了膛的木倉,對準正在開車的司機微笑着說:“再見了,乾爹,我們下輩子見。”
“砰。”
車隊之中最前面的唯一轎車瞬間失控,它先是不受控制地左搖右擺,然後幾近瘋狂地向前衝去,然後又猝不及防地停了下來。
因為怕人發現,他們走的海邊小路,這條道很窄,前面出了意外,後面緊跟着的卡車也不得不急剎車停了下來。
意識到老大可能出事的其他人紛紛拿起武器,他們不怕死,但怕死的不明白。
一輛輛卡車車門被猛烈地踹開,這個團體的所有人都端着武器下了車,而其中的幾個老人不約而同地相互對視一眼。
他們攔住了其它氣勢洶洶想要向前沖的年輕組織成員,最終那個跟了頭目最多年的老頭選擇一人獨自上前,他獨自走向了遠處那個被黑暗包裹的轎車。
隨着走進,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握緊了手中的木倉,但眼淚卻不爭氣的從眼角流過。
打開車門之前,他最後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身後。
粘稠的黑夜,無處不在的霧和水汽,雖然已經汽隊已經駛出了港口,但他感覺好像周圍還瀰漫著海邊若有若無的腥氣。
一輪被鮮血染紅的彎月徹底露出了全貌。
他的視線從他曾經的夥伴身上劃過,奇怪的是,這麼深的夜,這麼厚的霧,這麼遠的距離,他卻依舊能看見他的老夥計們緊緊皺着的眉頭,還有攔些因為想要攔住那些憤怒小年輕們向前衝過來而用力到發白的手。
他嘆了一口濁氣。
他意識到,無論今天這個夜晚包含了多少勝利,隱藏了多少的陰謀,見證了多少愚蠢和貪婪,又有多少鮮血在流淌,這一切也都將陰消雲散了。
屬於稻御組的未來又將如何,那是下一個夜晚的故事,但又好像此刻就已經畫上了句號。
懷着幾近麻木的心情,他打開了車門。
不出他所料,車裏埋葬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大哥,一個是他的好兄弟。
“噠,噠,噠,噠。”
前方更深的暮靄中,傳來女人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老頭合上了車子門,徹底關上了這口悲哀的棺材,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不合身的西裝,再一次握緊了手裏的武器,最准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一個女人,她有着黑色長捲髮披在身後,身材還算高挑,那身西裝穿在她身上真是正合適不過了。
最出彩,也最讓人感到恐懼的卻是那雙猩紅的眼睛,從遠處看起來好似豎瞳,泛着驚人的貪婪與慾望。
她的身後站了一排帶着墨鏡穿着黑西裝的隊伍,他們身材高挑,武器優良,全身上下的氣質簡直就像告訴對面,你們是雜牌軍,我們是正規部隊一樣讓人心生恐懼。
“黑蜥蜴!”這個見多識廣的老人驚呼,他冷汗直流,忍不住扶助身旁的車想要尋求安全感。
“不是哦!”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他迷茫地循聲看去,是正站在女人身後的墨鏡男。
身形似乎有些熟悉,他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但真的面對年輕人氣質上這樣巨大的差距,他還是難以想像。
女人身後的墨鏡男摘掉眼鏡,露出了那張熟悉的、稚嫩的臉龐。
“叛徒!”團伙里有人唾罵。
“你不知道老大怎麼對你的嗎?你竟然背叛他。”
年輕人沒有回答他們,他側了側臉,眼裏全心全意都是他面前的明神大人。
“你叫有城真司,對嗎。”出乎他意料的,明神結衣察覺到他的視線,叫了他的名字。
年輕人——有城真司愣了一下,他從未向明神結衣介紹過自己,而現在明神大人卻叫了出他的名字。
“是!”即使明神結衣沒有轉過來,他也彎腰90度回答她。
他終於鼓起勇氣:“我的名字叫有城真司,請允許我正式向您介紹我自己。”
明神結衣微笑起來,她柔和地對他吩咐:“我記住你了,現在,替我解決他們,不要留一絲線索!”
“展現更多價值給我吧!有成真司,這樣我會一直記得你的名字的。”
“是!我會非常努力的!”
在對面稻御組小隊揣揣不安之時,又有什麼在對面的敵人身後浮現。
那是一隻絕美的狼,一個日本根本不應該出現的物種。
它體型龐大,卻腳步輕盈,可縱然它再美麗,也不會有人忽視它的獠牙。
巨狼緩步走到明神結衣的身後,以保護者的姿態側身稍稍環繞住自己的御獸師。
縱然一直在明神結衣面前表現得剋制而優雅,那也無法隱藏在這一刻它基因中的血性。在看到面前的獵物那一瞬間,雪狼就興奮起來。
“這是什麼怪物?”有人退縮了。
“該死的,這個女的是異能者。”他們罵罵咧咧。
如果說剛才還有活下去的可能,那麼在看到眼前的巨狼的一瞬間,一切都化為了0。
但沒有人會放棄戰鬥,這是橫濱黑手黨的尊嚴——戰鬥到最後一刻迎來死亡,是他們這一生最好的結局。
一場戰力懸殊已定戰局的廝殺準備開始,但接下來所有人都會全力以赴,只為了死得其所。
明神結衣右手抬起,做出預備攻擊手勢。
巨狼揚起頭顱,在戰爭的最後一刻對着血月咆哮;御獸空間內的幼龍撲閃着翅膀,呼出龍炎試圖展翅飛翔;她身後的黑手黨們面無表情,黑墨鏡之下掩蓋下的是克制與瘋狂。
明神結衣揮手做出向前衝刺的信號,然後退後幾步,退於幕后。
身邊一個又一個人掠過明神結衣加入戰鬥,巨狼在結衣的指揮下盡情釋放技能,
明神結衣很快也端起木倉,她喃喃自語:“敬瘋狂,敬橫濱。”
直到烏雲遮住血月,霧氣再次騰起,遠處大海的浪聲傳到了這裏,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這裏的一切痕迹都被勝利者清掃,偽裝成他們需要的樣子。
有的人的故事已經結束了,但他們是河流中的一滴水,是奔流不息的河裏的一部分,正是因為有他們,河流才不會枯竭。
他們的行為或許無法改變河流流動的方向,但卻也能掀起一片波濤洶湧的浪花。
橫濱一直以來巍巍可及的平衡就要被打破,或許明天稻御組偷襲山平組武器庫的事情就要暴露。
所以在這兒之前,能讓故事更加盛大明神結衣需要去見一面森醫生。
哦不,是森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