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殺
第二天謝宇又打給盛長庚:“美女,今天再出來啊?”
盛長庚冷笑:“昨天耍我沒耍夠?”
謝宇哎了聲:“盛大小姐對我有這麼大的誤會,我可會傷心的。”
那就傷死你吧。
沒聽到回應,謝宇又半真半假的解釋:“昨天那出,真是意外,怪我沒看住陳維,他自己喝高了,喝high了,不然你和雨晴小美女哪有這種機會,我這是真喜歡你,想和你交個知心朋友,才會好東西緊着分享給你的。”
盛長庚想罵一句狗男人快滾,但她皮笑肉不笑的問:“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剛剛你說什麼運動來着?”
“海邊,極限運動,來不來?”
昨天泳池裏,今天大海里,曾經波濤洶湧里。
你是泥鰍嗎?這麼離不開水。
盛長庚回:“既然賠罪,那就我選地兒,你和李介止陪我。”
此仇不報非君子。
昨天你倆噁心我,今天怎麼著也讓你倆吐一個。
謝宇笑:“只能哥哥一人陪你,介止今天陪溫染去國家畫館看展。”
盛長庚:“……”
前兩天她所見所聞的鬧掰原來不是真拜拜。
“哎吆,妹妹,你不認識溫染是吧?沒事兒,別急,以後會認識的,雖然她年齡比你大,但理論上她以後得管你叫姐。”
盛長庚知道,一丘之貉,別廢話,拍死就得了。
她冷淡的回:“知道了,她給我敬茶的時候我會給紅包的,你也是,別沒大沒小,喊嫂子。”
他嘖了聲:“太識趣了,嫂子就算了,我比介止大兩個月,你喊大伯哥。”
“……”
盛長庚和謝宇約在酒店大堂,他到了給她發信息,她才磨磨蹭蹭的打扮,慢悠悠下來。
今天要運動,所以穿了平底黑色三葉草,九分黑色束腳褲,為了不晒黑,上衣長袖黑色簡約款襯衣,脖頸扣子少系兩個,搭配一條細頸鏈,更凸顯出脖頸的細膩,上衣束在褲子裏,簡單利落,但不失美麗,散發挽在耳後壓了一頂黑色鴨舌帽,烈焰紅唇巨大墨鏡一戴,這化妝術堪比隱身術了。
果然,謝宇一見她,嚯了聲:“這是要拍黑客帝國還是007啊。”
她回:“拍降魔道長,準備抓些狗男人回國祭天。”
“感覺你這身板……”他故意停頓一下,“吃不消。”
盛長庚發現要滅了他的威風,不是那麼的容易。
這根老油條,太硬了。
上了車,他問去哪兒。
盛長庚用谷歌設置了目的地:“保密,跟着導航走。”
“看你這一身打扮,還有故作神秘的態度,把我胃口吊的可太高了,正愁最近幹什麼都沒意思呢,千萬別讓我失望。”
呵呵,豈止會讓你失望,簡直就會讓你絕望。
果然,接近目的地,他就皺眉了:“你沒逗我吧?”
沒啊,就是遊樂場。
“這裏有本市最大的過山車,玩過沒?”
他涼涼得看她一眼:“你覺得哥像玩兒過山車的人嗎?”
不像,就因為不像才帶你來的。
“像,一看你就是愛玩兒常玩兒的人。”
“是愛玩兒,也常玩兒,但不玩兒這種。”
“這種才合適,就是知道你愛極限運動,我才投其所好的,這裏也有蹦極。”
“……”
盛長庚從他種種態度已經篤定,今天選對地方了。
下車時候他磨磨蹭蹭的:“我不能待太久,下午有事。”
盛長庚激將法:“昨天我本意不去party,最後也給你面子去了,今天你這樣合適嗎?”
他犟嘴:“昨天你半截跑了。”
盛長庚嗆他:“你還跟女的計較長短?”
“那倒不是,再短你也沒有吧,而且,我絕對不短。”
“……”
盛長庚就看着這個流芒:反正到了,我就要玩兒,你不能走。
他似乎鬥爭老半晌,最後放棄了:“行,捨命陪君子了。”
OK,復仇的進度鏈條終於掛上了。
這個樂園最大的優勢沒別的。
過山車多,有……17個。
盛長庚今天要一個都不落下的,拉着他,allin!
嚇不死他也坐暈他。
盛長庚從小就喜歡這種刺激的,而且她記得高中時期盛長赫陪她坐過一次,坐的時候沒看出異樣,下來后也沒多大異樣。
but,結束沒到一分鐘。
他吐了。
呵呵,原來盛長赫也有外強中乾的時候,這才給了她報仇雪恨的新思路。
可惜了,李介止沒來,不然兩個怎麼也能搞吐一個吧。
不能第一個就把謝宇給送走,太便宜他了。
鈍刀磨肉。
先從最小兒科的開始。
謝宇大概還不知道他今天要走的路有多長,看到她選的那款,他笑笑,一臉輕鬆。
只不過,這笑容,到了第三個時候就變了樣:“兩個了,你還沒坐夠?”
盛長庚回:“咱倆做個挑戰吧,看看能堅持幾個?”
目標是十七個,主要看你死在第幾個。
他:“……”
“hi,man,敢不敢一戰?”
“……”
盛長庚表情無害,語氣溫柔,淳淳善誘:“哎呀,來都來了,再多坐幾個嘛。”
又坐了兩個后……
“man一點嘛,親愛的大伯哥。”
這才第五個,後面還有十二個等你寵幸呢,還有那最狂野的鎮園之寶,排最後。
虎視眈眈,望眼欲穿的等着你。
謝宇從過山車上下來后,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慘白,被懟了都沒回嘴,忽然衝到一旁,對着樹坑,吐了起來。
咳咳咳,目標達成了。
盛長庚貼心的給這名嘔吐男子擰開水,假惺惺的關心他:“怎麼弄的,還吐了?早晨吃的不好?”
他接過去漱了口,又把剩下的直接倒到了自己臉上,盛長庚拿出紙巾遞給他,他擺手,用手抹了一把臉,長舒一口氣:“可以結束了嗎?”
“……玩兒還不讓人玩兒盡興啊?”
他歪頭看她,難得收斂起平時弔兒郎當的不正經樣子,抱怨了一句:“都給我玩兒吐了。”
玩兒吐了只是一個開始,還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盛長庚說:“吐出來也是一種排毒,是不是舒服多了,相信我,多吐幾次,你會更帥的。”
謝宇:“……”
盛長庚:“繼續?”
他搖頭:“你玩兒吧,我看着。”
那怎麼行!
“一個人不敢玩兒,得有伴。”
“我完全沒看出你不敢,你比誰都高興。”
“那你還不讓我好好高興高興,盡一下你地主之誼。”
他這才看她,帶點兒求饒的意味:“嫂子,我真是陪不起了,這都吐了,再玩兒命就搭上了,饒了我吧。”
誰願意給你當嫂子。
“喊姨。”
“喊姑奶奶都成,姑奶奶,行了,到此為止吧。”
盛長庚知道十七個是達不到了,但是最後那個不能不坐的。
她下巴指了下:“最後一個,沒得商量,let''skillit!”
謝宇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臉色一變。
盛長庚貼心的提醒了一句:“看你這狀態,需要先去趟衛生間清空一下膀胱嗎?”
謝宇:“……”
他坐上去以後,一向自詡風流的樣子全無,臉色極為難看。
當過山車緩緩接近第一個的頂峰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大腿……
……還挺疼。
你怎麼不抓你自己的。
盛長庚不能讓他佔了這個便宜,就用右手手背去推他的手,這時過山車,瞬間俯衝下去,速度之快,措手不及。
謝宇也忽的改為緊緊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堪比老太太裹腳布。
太緊了。
都給她骨頭捏碎了!
周圍都是驚呼以及機器帶來的巨大噪音,盛長庚只能用另外一隻手去掰他的手。
他也不知道意沒意識到自己行為,改為和她十指交握,握的也生緊生緊的,就像握着救命稻草。
就算過山車側翻了,他倆這手也絕對分不開。
盛長庚左手的指甲都給他手背掐破了,愣是沒讓他鬆開手。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都下了車了,謝宇還握着她的手,一路衝到嘔吐區域。
……又吐了。
吐完他說:“水。”
盛長庚說:“單手沒法擰瓶蓋,你先鬆開我的手。”
他這才看了一眼她倆交握的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說了句:“手都僵了,沒發現,不好意思。”
分開時候倆人手裏都是汗意,盛長庚拿出濕巾擦了擦。
擦完又低頭遞給他,自己用過的二手濕巾。
謝宇仰頭看她,目光微頓,面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我是要飯的嗎,用你用過的?”
盛長庚收回,又遞了一張新的:“我感覺大伯哥狀態還不錯,可以再坐一遍。”
直到坐到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直接忽略她的問話,問了句:“還有沒有水?”
盛長庚嗯了聲,剛剛坐之前買了兩瓶新水。
他漱完,剛要起身,臉色一變,擺擺手,蹲了下去。
又又又吐了。
這仇,可以了。
你讓我噁心,我讓你嘔吐。
扯平了。
又可以心平氣和的維持虛情假意的表面友誼了。
吐完估計胃裏空蕩蕩了,他說:“胃裏難受,吃點兒東西去?”
倆人去了樂園裏的餐廳,點了一堆吃的喝的,坐在冷氣充足的室內,他咬了口漢堡,放下,嚼了咽了,滿足的喟嘆一句。
“這tm才是活着。”
盛長庚不餓,左手拿薯條沾果醬吃:“剛剛呢?”
“比死還難受。”
盛長庚就笑。
他又一隻手拿起了漢堡,手背上掐痕明顯,個別地方還有破皮,但他估計現在腦子還鈍着,沒意識到,對她講起了別的。
“很久沒這麼刺激了,腎上腺飆升,直衝天靈蓋,就像陷入了狂熱的愛情。”
盛長庚對這些活動就是喜愛和抑制不住的興奮,從來沒有聯想到愛情。
盛長庚立刻問:“那要不要再愛一次?”
謝宇:“……”
盛長庚鍥而不捨:“考慮一下嘛,大伯哥,再不瘋狂就老了!”
他遞給她一個漢堡:“愛情都是累贅,忽悠傻孩子的,吃漢堡吧,姑奶奶。”
她去接,手意外的有點抖,就攥了攥拳,又換了左手。
謝宇瞟了眼:“手怎麼了?”
盛長庚拿出右手看了看:“坐斷片了嗎?你給我抓的。”
謝宇幫她把漢堡紙剝開,左手遞到她眼皮子底下:“看看我的手,彼此彼此吧。”
原來察覺到了,就是沒當回事兒。
盛長庚接過來回了句:“不好意思,我也嚇懵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掐了你。”
就是故意下黑手掐的。
他挑眉:“理解,哥已經習慣被女人掐了。”
“嗯?誰還掐過你?為什麼?”
他笑笑:“女人不都這樣嗎?每次登頂的時候,都要掐男人,跟你剛剛一樣。”
盛長庚:“……”
盛長庚覺得,跟謝宇的對話,只適合安排在過山車上。
她吃了口漢堡,聽到謝宇誇了她一句:“我發現盛大小姐挺漂亮的。”
……這還用你發現嗎?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到吧?
再說,不漂亮你能搭訕嗎?
盛長庚回:“謝謝,我知道。”
他又說:“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特別漂亮,就像夜空裏的星辰。”
沒有。
因為沒人像你這麼不要臉,為達目的把書面語拿出來當面用的。
盛長庚回:“謝謝,你的也像大海。”
“是么,你想進來泡澡嗎?”
拉倒吧。
他似笑非笑的問:“說實話,你覺得我怎麼樣?”
懂了,敵人吃了兩口漢堡緩過勁兒來,又準備給她二次下套復仇反殺了。
盛長庚沉吟了會兒:“我覺得剩下十一個你都陪我坐了,我會認為你是個perfectman,到時候我不光想泡澡,我都想泡你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