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 16 章

一想到南州,江崇煜心裏就更不踏實了。

他打算去西邊村口看看,或許還能“路過”南州家,看看郁小年是不是在他那裏。

也巧,剛出門,就碰上了趙大娘。

於是,他便開口詢問:“趙大娘,你有沒有見過小年?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趙大娘打量他急躁的神色,眼裏閃過瞭然的笑,點頭說:“嗯。見了。往西邊村口去了。估計是去找南州了吧?”

後面一句是她故意說的。

其實郁小年根本沒去找南州。

她確實往西邊村口去了,卻是背着竹簍,說是去山裏采些草藥。

那時天色還早,她正在菜園子摘菜,恰好就看到她了。

她還特意向她打聽一種安神助眠的草藥。

郁小年是個苦命孩子,豬窩狗窩裏都能睡着,從沒聽她說睡不着。

顯然這是給江崇煜採的草藥。

不過,她不會告訴他,還打算替郁小年遮掩一番,也好瞧瞧江崇煜這小子對小年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江崇煜不知趙大娘心裏的小算盤,一聽她說的話,就蹙起了眉頭:又是南州!這陰魂不散的傢伙!

趙大娘看出他的煩躁,知道他多少還是在意郁小年的——那麼個漂亮媳婦,只要是個男人,怎麼可能不在意?

這麼一想,再看江崇煜,便有些幸災樂禍,打趣人了:“怎麼,一會瞧不見,就着急了?”

江崇煜強作淡定:“沒有。我只是好奇她去哪裏罷了。”

趙大娘看破不說破,只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哦。那希望你永遠不着急。”

江崇煜:“……”

他告別趙大娘,快步去了南州家。

南州家的木門緊鎖。

他人不在家。

去哪裏了?

郁小年也不見了?

兩人一起去哪裏了?

他越想越狂躁,彷彿飢荒年裏最後一塊肉,他小心翼翼珍藏着不敢吃,只敢偶爾拿出來聞聞味道,卻被人全部搶了去。

可恨!

他握着拳頭,壓抑着怒火。

就在這時——

隔壁的門開了。

一個留着絡腮鬍的青年男人走出來。

他生得粗狂,比南州還像個獵戶,卻是個好吃懶做的。

這會嘴裏咬着個細小木棒,正剔着牙縫裏的野雞肉,待看到江崇煜,眼前一亮,笑道:“是小蟲子啊。你來找南州?”

江崇煜聞聲看去,是村裡出名的懶漢,叫趙富順,人都三十多了,看那家徒四壁的,估計也沒娶妻生子。

他向來厭煩這類社會蛀蟲,懶得多說,只點頭問:“對。他人呢?”

“去山裏打獵了。”

趙富順跟南州是鄰居,平時沒少蹭南州的獵物,又是賣又是吃,生活水平都好了很多,就很關注他的行動:“他說要多打些獵物,給小年多置辦些聘禮。”

江崇煜:“……”

他親耳聽南州說過這些話。

不想他還跟別人說。

彷彿在故意做實跟郁小年的關係一樣。

他還沒鬆口呢!

可恨!

實在可恨!

他心裏酸妒的難受:孤男寡女一起進山,都還沒嫁娶呢,就這麼不避嫌的嗎?

“喂,小蟲子——”

趙富順拿手肘捅了捅江崇煜的胳膊,問道:“你真捨得讓小年嫁給別人啊?”

他總覺得南州在誆騙他。

郁小年那般漂亮的媳婦,傻子才不要呢!

傻子江崇煜恨恨點了頭:“嗯!”

“草!真的啊!”

趙富順驚得趔趄一下,然後上下打量江崇煜,尤其是他臍下三寸,盯了好一會,顯然是多想了:該不是戰場受了傷,不行了?所以那麼漂亮的媳婦,白白便宜別人?

江崇煜看穿他的心思,忍着怒火道:“我很正常!”

趙富順聽了,半信半疑:“哦,那你的心真大!小年那麼漂亮,身段又——”

“你閉嘴吧!”

江崇煜聽不得後面的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他目光兇狠,狠狠瞪過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趙富順看着人高馬大,實則外強中乾,也就敢口頭占點便宜,收到他的眼神警告,立刻就閉嘴了。

江崇煜不想跟趙富順這種廢物浪費口舌,抬腳就走。

趙富順多年來不務正業,還喜歡貪人便宜,在村裡很不受待見,平時說話的人都沒有,因此,見了江崇煜,就想多說幾句:“哎,你等下,小蟲子,說實話,我有些想不通,小年本來就是你媳婦,隨時要了她,都沒人說你的不是,可你偏偏把她往別人懷裏推,你這是咋想的?你不在家,可是不知道,十里八鄉有多少人惦記着她呢。如今倒是便宜了南州。”

他承認南州很好,吃苦耐勞,踏實肯干,為人也仗義,豪爽大方,跟他是完全相反的極端。

正是如此,他哪怕得了他很多好處,還是見不得他好。

有些人便是這樣,只敢妒忌近在咫尺的人。

江崇煜不知他那些陰暗心思,正琢磨着他的話:是啊。她從小就是他的童養媳,是他娘花二兩銀子買來的。從六歲到十八歲,在他家養了十二年。她就是他的媳婦。

這鄉下有不少童養媳。

有的女孩買來后,甚至都不會舉辦婚禮儀式,長大后直接過日子。

趙富順見江崇煜似乎在沉思,覺得自己能說動他,便繼續說:“哎,南州這個人啊,怪神秘的,也不知是哪裏人,問他幾次,都支支吾吾,像是在遮掩什麼。”

他這話也不算亂說,跟南州做鄰居也有一陣子了,除了知道他叫南州,今年二十歲,其他一無所知。

“他那打獵的功夫,也不像個獵戶,倒像是專門學過的。我有次見他拉弓射箭,那架勢,乖乖,三箭齊發,怕是你這樣上過戰場的人也比不了。”

他這話也不算誇大,確實有次偷偷跟南州進山,想着學點打獵功夫,結果,就瞧見他三箭齊發,射中了三隻大雁。

那準頭,沒誰了。

江崇煜本來是不想聽趙富順廢話的,但他廢話說著說著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原來南州還有這樣厲害的一面。

他果真不是個簡單的獵戶!

那他是誰?

來西橋村這窮山僻壤做什麼?

正想着,就聽趙富順話頭一轉,笑嘻嘻八卦起來:“哎,小蟲子,你跟小年天天住一個屋檐下,你說你是咋忍住的?要是我啊,非得先辦了她。自個享受膩了,再扔給別人!”

說最後一句時,他臉上浮出猥/瑣的笑。

他說的是自己的想法。

但某種程度上,正切合了江崇煜心底卑劣的念頭。

因此,彷彿心思被人看穿,江崇煜怒了。

他怒目切齒,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哎,小蟲子,你、你,我是為你着想好吧。”

趙富順覺得江崇煜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看不上南州小白臉的勁頭,現在也看不上江崇煜的窩囊樣。

怪不得混了那麼多年,還是給人看大門!

想到江崇煜就是個看大門的,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說話也更難聽起來:“自己媳婦自己不疼,非得便宜南州那小子,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你要是不行,沒那本事,就讓老子——”

“砰!”

趙富順話沒說完,人似乎被提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腦袋就重重撞向了木門。

江崇煜出手如電,掐着他的後頸,再次重重撞向了木門。

“啪!”

木門破裂。

直接被撞出個大洞。

周邊木板染上大片的血跡。

江崇煜出手狠戾,帶着要人性命的殺意。

“啊!疼死老子——”

趙富順滿臉是血,疼得痛哭流涕,慘聲求饒:“小蟲,不,江崇,江哥,我錯了,我不敢了,江哥饒命——”

江崇煜冷着臉,鬆開手,卻是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趙富順膝蓋一麻,直接跪了下來。

“啊!”

他慘叫着,鮮血模糊了雙眼,卻在血色中對上江崇煜殺意森然的血瞳,那絕對是殺神的眼睛,也是這一刻,他才知道江崇煜是這麼多年從戰場上活下來,並唯一四肢健全回家的人!

不是幸運!

而是實力!

他意識到這一點,嚇得魂飛魄散,只知求饒:“江哥,饒了我,饒了我,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本就慫蛋一個的他,不敢有半點反抗。

江崇煜沒有收拾廢物的興趣,給了他點教訓,便收了手:“趙富順,管好你那張嘴!要是再管不住,那就我來替你管!”

“是。是。是。”

趙富順忙不迭地點頭。

等脫離江崇煜的桎梏,就哆哆嗦嗦爬起來,踉蹌着跑進了家。

江崇煜沒再丟他一個眼神,邁步朝着西邊村口的山道而去。

他要去尋郁小年!

路上

他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趙富順雖然說話不幹凈,但有些話也沒說錯。郁小年是他的童養媳。他要了她,也是天經地義。別人惦記她,他何嘗不惦記?既然如此,為什麼非得乾乾淨淨地留給別人?她從小來到他家,做他的童養媳,是緣分,也是命中注定,那她就是他的。即便不娶她,即便將來嫁了她,甚至棄了她,但在那之前,她也必須屬於他。

江崇煜忽然想起了回家第一晚做的那個荒唐縱情的夢。

他真切地意識到,他期待那樣,渴望夢裏的一切成真。

就這麼一瞬間的期待與渴望,心裏的堤壩轟然崩潰,欲/望的洪水決堤而出,再也收不住場。

江崇煜駐足回頭,瞥了眼南州家的木門,眼睛微眯,似乎看到了那隻被割喉放血后、奄奄一息的野雞。

無論南州是什麼人,都不能肖想他的人。

否則,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奪寵嬌色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奪寵嬌色
上一章下一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