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宗門遭遇外侵,金雷的弟子們,從四面八方趕來。
卻被一個強大的結界攔住。
比金雷的護山大陣,還要強大。
他們在外面進不來,着急得直罵:
“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又是隨意仙宗?”
“他們想對金雷做什麼?”
陣內,秦道直佈置完,拍掉手上灰塵,嘀咕:“傻的,這是為了保護你們。”
大佛前。
郁月喊完通告后,周肆他們自然不會罷手。
場面僵持住了。
周肆剛想試探她,羅赤心在他腦海里:“別動,不要破壞陣法,拖延時間,等我恢復。”
羅赤心歸來,那可是渡劫期。
還有一刻。
周肆立刻緩了神色,對郁月:“你一個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郁月低頭看他們:“其實,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話音剛落,只看各處,竟然出現衡山、天陽、明鸞、霄雲、冬曜、嘯劍其餘六個宗門的大乘,和他們宗門的宗主、分神期。
這是集體出動。
合起來,能妥妥碾壓金雷仙宗。
周肆一驚:“諸位同為仙宗,難不成要違背仙宗創立之初的誓約?”
當年十三仙宗剛確立,十三仙宗以其根基為誓,若無違背天理之徒,十三仙宗之間,絕不互相殘殺。
修士最重誓言,如有違背,十三仙宗都不會好過。
唐蘇蘇說:“我們不會殘殺金雷仙宗,只不過,隨意仙宗有證據,證明你們這邊有邪術存在。”
周肆臉色一沉:“一派胡言,什麼邪術?”
唐蘇蘇看了眼郁月,說:“多年的天才隕落案。”
周肆:“哼,那是柳春風做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提到天才隕落,天陽的穆之舟冷聲:“柳春風去世時,年四百五十一,即使他從出生第一課,就開始殘害天才,可天才隕落,是從千年前火龍翻身就開始的。”
“何況,他一個人,消化不了那麼多隕落的天才。”
當時柳春風出事,是羅赤心保金雷,沒人敢有太大異議,如今,疑點自然需要重提。
周肆默念時間,道:“所以,你們就依據這些,懷疑金雷,包圍金雷仙宗?”
是,有疑點,但沒證據,這也是他們原來按兵不動的緣故。
唐蘇蘇看向郁月。
周肆氣笑了,又對幾個大乘:“幾位尊者,郁月是給你們下了什麼咒不成,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郁月摸摸下巴:“看熱鬧嘛,誰不喜歡。”
其餘幾個仙宗和高層,也不反對。
胡古月溫和說:“對,我們只是看看,沒情況就不動手,你們別著急。”
說得好聽。
這些人肯來,最重要的原因,是金雷倒了,他們能瓜分金雷的資產。
證據不足,金雷不倒,那就可以藉此事,把隨意仙宗排出仙宗範疇。
周肆臉氣成豬肝色。
向來只有他們金雷壓着別的宗門,這是第一次,他們竟被別的宗門愚弄。
必須等羅赤心活過來!
羅赤心做事力求乾淨,周肆不信郁月手上有證據,借口而已。
這種手段,金雷用的不少,郁月還是嫩了點。
周肆直接問:“證據呢?你們所說的證據呢!”
郁月笑了下,她不答反問,指着地上的鐘離秋:“你們這是做什麼?”
位於陣法中心的鐘離秋,他嘴巴被堵住,發不出聲音。
大部分人沒留意到他,郁月這一指,其餘人才疑惑:
“是了,這是一個陣法,什麼陣法?”
周肆心內突的一跳,但這也是拖延時間的辦法,便說:“鍾離秋之前參與爐鼎案,我們這是在讓他謝罪。”
唐蘇蘇:“早不謝晚不謝,這時候謝罪,還在陣法裏,未免古怪。”
卻也是這時,鍾離秋四肢,突然不協調地扭曲着,身體像是被什麼鑽進去。
他神色驚惶,看着宗內的修士,目露求助。
然而,正如他曾經無視爐鼎的性命,將她們當物品,間接或直接戕害她們,而這次,風水輪流轉,被無視的,是他。
自作孽,不可活。
他痛苦極了,眼球暴凸,渾身顫抖。
周肆面不改色地看著鐘離秋苦苦掙扎,說:“看,這就是謝罪。”
胡古月皺眉:“哪有這樣的謝罪,你們宗門在幹什麼?”
周肆沒有回答。
時間比他預估的,要更快。
他臉色浮現癲狂:“快了,祖宗要回來了!”
郁月抬頭,天上,迅速凝聚起浩瀚雷雲。
天上雷劫滾滾,狂風呼嘯,竟比羅赤心第一次的雷雲,威壓更重。
唐蘇蘇一驚:“不妙,這是渡劫期的雷劫,他剛剛是在拖延時間!”
周肆見事情已成,哈哈大笑:“你們這群蠹蟲,想趁火打劫,我們祖宗歸來之時,就是你們受死的時候!”
下一瞬,鍾離秋神色扭曲,修為暴漲。
幾個大乘難掩驚訝,竟沒想到,羅赤心還會歸來,而一歸來,就是渡劫期修為!
此事定有蹊蹺,幾人立刻動手破壞陣法,或者試圖擒走鍾離秋。
但毫無作用。
鍾離秋爆發的強大靈力,竟然連大乘期的他們,都能夠碾壓。
綁住他嘴巴的布條,突然化成齏粉。
他眼瞳泛金:“擅闖金雷仙宗,你們都得死!”
是羅赤心的聲音。
他成功搶走鍾離秋的身體。
按說,鍾離秋只有金丹,難以承受羅赤心的修為,像郁月那樣,身體會崩壞。
但經過此事,羅赤心極度瀕臨非人,侵蝕鍾離秋的身體,結合陣法,把他變成一次性容器,能完整使用一炷香。
期間,雷劫也不會打到他身上。
等事情結束,他要再換個好點的身體。
而且,這裏大乘這麼多,他剛好可以搶一個身體。
正好是送上門的菜。
不等眾人整備,羅赤心朝六個宗門的人衝去。
攜無法阻擋的力量,恐怖的雷劫落在所有人周身,幾個大乘勉強應付,宗主和分神們紛紛避退,以求自保。
羅赤心一招未中,揮袖之間,下一招立刻跟上。
眨眼之間,圍困人的一方,竟處於劣勢。
他們立刻看向郁月。
若郁月曾殺了渡劫期的羅赤心,現下,不至於沒有辦法。
從羅赤心重歸,到現在,郁月沒說過話。
她只是躲着攻擊,順手撈了一下幾個分神,但根本沒有和羅赤心對打的樣子。
唐蘇蘇不免急了:“羅赤心以渡劫修為歸來,我們要退?”
郁月:“再拖延點時間。”
其餘人:“?”
什麼拖延時間?
重獲身體和力量的羅赤心,本是最得意的時候,聽到郁月這麼一說,他突的一愣。
拖延時間?
是他需要拖延時間,進鍾離秋的身體,郁月需要拖延什麼時間?
只是,他心內的疑慮,很快被強大的豐沛的力量掩蓋。
絕對的實力,能讓郁月不管搞什麼鬼,都逃不出他手掌心。
其他人都不重要,為了神諭,為了復仇,他都要殺了郁月。
讓她嘗嘗被碾壓的恐懼和痛苦!
不就是使喚雷劫么。
羅赤心兩手合併,頓時,受他的引導,雷劫紛紛朝郁月涌過去:“郁月,受死!”
郁月突然看向羅赤心的方向:“很好,時間到了。”
這回,羅赤心卻真的停住。
因為他發現,郁月不是在看他。
她在看他身後。
他身後有什麼?
對了,大佛的雕塑,她想毀了大佛雕塑!
都說慈元道君是佛道雙修,羅赤心殿前的佛像,就顯得很可疑。
沒想到郁月切中要害了。
羅赤心立刻後撤,回防,然而下一刻,又笑自己驚弓之鳥。
這大佛之身,不死不滅,郁月就算想動手,又怎麼能成功?
何況有他看着,他們別想靠近大佛。
一瞬,他手指捏訣結陣,在大佛四周,豎起比金雷仙宗的護山大陣,還要牢不可破的陣法。
他眼珠閃過一層金光,逼近郁月,用一個個殺招,把她往後面逼。
郁月且戰且退,神色卻很從容。
羅赤心冷笑:“廢物,你連靠近大佛的一丈之內,都做不到!”
郁月突的開口:“我有沒有說過,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羅赤心看向四周。
大乘分神們,都被他引導的落雷,打得步步後退,勉強保護宗內其他人。
根本就沒人能幫郁月。
然而,圍繞着大佛,四周亮起一圈藍色的光芒。
光澤大盛,刺人雙目。
郁月提醒追着她打的羅赤心:“快掉頭回去保護它呀。”
羅赤心突然察覺不好。
他回頭的一剎,也聽到重物轟然倒塌的聲音。
而郁月歪歪腦袋:“你不用掉頭了,它掉頭了。”
字面意義上的掉頭。
羅赤心雙眼圓睜。
在他殿前,矗立了千年的大佛佛像,它的頭,從脖頸上掉下來,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坑,塵埃滾滾。
一時之間,天上雷鳴停住,萬事萬物的聲音,仿若消失了。
只有大佛“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石頭。
裂痕蔓延到大佛掉頭的臉上。
大佛本來慈祥的嘴角,用力向下撇,顯出惡相。
一聲聲,砸得地面在顫抖。
羅赤心駭然,他不是設防禦陣法了么,這圈藍色陣法,到底是誰!
胡古月是個陣法痴,忍不住大聲問郁月:“郁宗主,那是什麼?”
郁月:“金寶陣。”
胡古月稀奇:“沒聽說啊。”
郁月點頭:“那現在就聽說了。”
擦着他們話音,陸空雪、孟金寶、李沂、竇淵和秦道直,露面了。
他們一直在場上,只是遊歷在邊緣。
又因為不是金丹就是築基,根本沒引起這圈至少分神修為的修士的注意。
然而,在大乘分神們,被羅赤心針對,打得沒法還手的時候,也是他們,完成金寶陣的佈置,順便啟動。
金寶陣,以孟金寶名字命名的陣法。
主強攻,破壞性極強,非必要時刻不會先使用。
如果不是大佛性質特殊,很能吃傷害,現在,整片金雷仙宗,都得變成廢墟。
完成任務的幾人,按照計劃,立刻後撤。
以免被波及。
眼睜睜看着佛像被毀,羅赤心目眥欲裂。
他牙關上下顫抖,被破壞的大佛之中,溢出藏了千年的污垢——一團團灰黑色的靈力。
怨氣。
親眼見此情況,其餘仙宗眾人大驚:“為何佛像里會有這麼重的怨氣!”
怨氣絲絲縷縷,凝結成一個模糊的人影,沒有切實的邊際,圍繞着人影的怨氣,凝聚成鞭子狀,肆意揮舞。
郁月抬眉:“慈元?”
怨氣鞭扭曲着,搖擺着。
而羅赤心呼吸窒住,她竟敢直呼道號!
郁月不太確定:“還是,觸手怪?”
怨氣:“……”
郁月“嘖”了聲:“你怎麼還不動手,該不會實力還不夠吧。”
似乎被戳中痛腳,怨氣驟然強盛。
然後,便看它一個轉彎,剎那瞬間,朝羅赤心衝過去。
郁月:“?”
就在這時,眾目睽睽之下,羅赤心消失了。
郁月一愣,其餘人也四處查找:“怎麼回事,羅赤心呢?怨氣呢?”
郁月看向孟金寶:“金寶兒,能感覺到什麼嗎?”
孟金寶搖頭:“不行。”
郁月又問陸空雪:“自在劍法知道么?”
陸空雪也搖頭。
那羅赤心是消失去幹什麼,沒人知道。
這樣等他回來,也是麻煩,今天不解決掉,就是養着後患。
郁月靠近羅赤心消失的地方,手心一陣發燙,似乎在提醒她什麼。
是佛修給她的印記。
福至心靈般,她掐住手心。
下一刻,郁月的身影,也憑空消失!
陸空雪幾人一驚:“師尊!”
他們四處查找,什麼都沒有。
而剛剛,當羅赤心滿心驚惶,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之時,怨氣竟朝他衝來!
他下意識想擋,但又不敢,猶豫的瞬間,他眼睛一睜一閉,四周一片白茫茫。
沒有雷雲,沒有修士,沒有大佛。
他好像進入一個“無”的世界。
如同他當年,瀕死之際進入的地方。
這裏,是慈元道君的地盤。
見狀,羅赤心朝着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垂手跪下,恭敬道:“道君。”
稍傾,安靜的空間裏,只有他在說話:
“不,不是我破壞的!是隨意仙宗那些人!”
“……”
“我對道君忠心耿耿!”
“……”
“雕像沒了可以再造,修為,修為也是,凝聚千年的修為,不會說沒就沒的,那些怨氣都可以成型了。”
“最重要是那個郁月,要先把她殺了……”
郁月剛進來,就聽到別人大聲密謀,要殺了自己。
她十分禮貌地清清嗓子:“這不好吧,你和道君的事,怎麼能牽到我身上呢?”
羅赤心驟然回頭,心頭大震:“郁月!你怎麼進來的!”
郁月:“可能,慈元道君也很欣賞我?”
再聽她直呼慈元,羅赤心已經有點習慣了,只冷笑一聲:“你?道君只會讓你去死!”
郁月發愁:“就因為一個佛像嗎?”
羅赤心痛恨:“你毀了佛像,毀了道君的基業!”
郁月:“呃,”她提議,“下次要搞基業,偷偷摸摸的嘛,哪有你們這樣做反派的,靶子這麼大,我不打它,都對不起我自己。”
她傳送反派常識:“你們又不是我,別太囂張了。”
羅赤心:“……”
他不再廢話,朝郁月攻去:“找死!”
他動作一頓,似乎聽到道君的囑託,臉上明顯一喜:“是,定不辜負道君囑託!”
他看向郁月:“我要接受道君的力量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郁月:“那坨觸手怪嗎?”
羅赤心:“閉嘴!”
剎那,他的身體像飽脹的氣球,肌肉一塊塊鼓起,全身除了頭,都大出一圈。
郁月唏噓:“凡事,過猶不及。”
這麼粗的肌肉,沒有半點審美可言。
羅赤心還以為,她在說他接收修為。
他冷笑,裹挾千鈞之勢,朝郁月衝去:“過猶不及?哼,殺你本也不需要這麼多修為!”
郁月一邊後退,一邊忽視他雙開門冰箱的視覺衝擊,觀察他的路數。
和上次打法沒區別。
她甚至能猜出,羅赤心接下來要出什麼招數。
慈元這個代言人,不行啊。
現在最好的戰鬥方式,就是不戰。
在羅赤心強大修為的壓制下,郁月把修為提高到大乘,從容地步步後退,躲避他的攻擊。
羅赤心打得痛快:“你逃什麼,你拿出渡劫期的修為!”
郁月:“那可不行。”
身體再崩壞的話,陸空雪會很生氣的。
生氣了,就沒有兔兔可以摸。
所以,郁月選擇自己尚可承受的大乘期,反正夠打。
羅赤心一直逼着她出手,卻發現,無論如何,郁月遊刃有餘。
倒將他顯出幾分倉促。
過了幾十招,他驟然冷靜,發現不對,她又在拖延時間!
他是很強大,可是,這具身體無法承受太久。
甚至,因為強行提升修為,從原來的一炷香耐久度,到現在,不到一刻。
他連忙調整狀態,拿出全部力量,朝郁月衝過去,這一招后,郁月生生退十步,她咯了一口血。
羅赤心狂笑起來:“諒你一直躲,也得有接招的時候!”
郁月也一笑:“你看你手臂。”
羅赤心低頭,那是一道符咒,剛剛近戰,郁月貼到他身上的符咒。
他煩躁地拂開它。
符咒而已,千年前早就斷代了,能有什麼殺傷力。
卻在他動手的下一刻,符咒發出藍色光澤。
和剛剛摧毀大佛的光澤,是一樣的。
霎時,羅赤心五官扭曲。
郁月:“解釋一下,這是金寶符二號。”
一號主治癒,二號嘛,和金寶陣作用差不多,只不過製成符咒,效力不高。
但足夠了。
羅赤心:“不!”
下一刻,符咒爆炸。
符咒是壓死雙開門冰箱的最後一根稻草。
羅赤心使用的鐘離秋的身體,四分五裂,在一片空茫茫中,炸開一朵血花。
沒有容器,不管是慈元,還是羅赤心,都沒有立足於世間的理由。
這就是郁月剛剛激怒怨氣,怨氣卻沒能對她動手的緣故。
郁月明白了。
只是奇怪的是,慈元為何會沒有肉.體?為何只能找代言人?
她觀察着炸開的屍身,這個幻境還在,羅赤心和慈元,還沒死。
緊接着,這方空間裏,又一個人被抓進來。
是金雷仙宗的分神周肆。
郁月:“喲。”
周肆一臉莫名:“這是哪。”
郁月:“你危險了。”
還沒等他回過神,他的識海被強大的力量入侵,頓時慘叫。
他明白了,他要被犧牲,可他還不想死!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盯着郁月。
而郁月慢慢走到他跟前。
周肆:“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分神周肆的靈魂,就被羅赤心吞噬。
羅赤心現在擁有慈元一半的力量,徹底馴服這個身體,還有幾個呼吸的時間。
很快的,只要一小會兒。
可是現在,郁月不需要拖時間。
她的劍,架在周肆的脖頸上。
“周肆”眼眸泛着金色:“你現在趁我虛弱動手,非君子之行徑!我們堂堂正正一戰!”
郁月笑眯眯的:“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君子,咱們用小人手段決鬥吧。”
羅赤心:“你!”
郁月收割。
周肆的身體,軟倒。
但羅赤心還沒死,就在這一瞬,又一個金雷分神,被抓進來當容器。
郁月又刀了他。
就這樣,被郁月一連刀了三次,第四次,一個新鮮的分神剛被抓進來。
隔着那金雷分神的痛哭,郁月聲音輕緩:“你能一遍遍換身體,我就能一遍遍殺你。”
羅赤心得意了:“但你永遠殺不死我!”
郁月:“永遠?”
她想起手心的那枚印記。
這東西,她是打算拿來對慈元的,但現下,一半的慈元和羅赤心融合了。
那就試試。
她伸出手心,將泛着亮光的印記,對準羅赤心。
郁月:“這個怎麼樣?”
隔着肉.體,羅赤心被印記刺痛了。
他本是劇烈掙扎,仰頭時,驟然見到印記,雙眼圓瞪,血絲瞬間爬滿他的眼白,他聲音凄厲:
“不可能,你怎麼會有道君的印記……啊啊啊啊啊!”
郁月一愣,道君的印記?
下一瞬,她大腦一陣刺痛,眼前驟然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