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黑風高

第9章 夜黑風高

胡雨林從暗室中出來,方才發現這碩大的暗室正是位於山林之中,林中長滿了合抱參天的大樹,遮擋住了頭上那烈陽散佈出來的炎光。聞得林中清香,一時間似乎感覺自己身處世外桃源一般,深深陷入,無法自拔。

一路上,南門胤謙沒與胡雨林說過多的話.只是告訴他,這片山林是樂清山的後山,隨後又帶胡雨林在這山林中略略地轉上了那麼一圈。用不了多久,沿着下山的路很快地便到了聖主府。

到了聖主府外,只見得門上及屋檐上掛着一條條的白綾,無疑,這定是府中有人過世殯天了。

“聖主,府中誰人殯天了。”胡雨林見狀便問道,

“韻兒她娘”南門胤謙說出此話時,明顯語氣有些硬咽.如今看來,難怪在路上南門胤謙很少與胡雨林談論說道拉家常了。暗室中那句“彩”,恐也是強顏歡喜笑了吧!胡雨林容不得的想.又開口道.

“南門—佩——君?”

“三天前走的,韻兒她娘自那年下山,回至山上便身受內傷,后又身染惡疾,她最終還是撐不住了。”南門胤謙說著說著,聲音漸漸變小。

進入府內,四周屋檐上均佈滿了白綾,靈堂設在了聖堂之內,一女子在棺前跪着,不停地將身旁的紙錢往火盆里添,看身形,背影,她便是日日夜夜照顧胡雨林的南門韻了。胡雨林瞧見了此等狀況,心中不知為何會感到絲許難過,他不知道為何也無從得知會這樣。

“南門姑娘…”還未等胡雨林說完,南門韻便轉過頭來看着眼前這個左腰挎着刀,右腰掛着玉的男人,只見得南門韻眼中佈滿了血絲,無需多猜,這三日定是以淚洗面了。怪不得近幾日胡雨林在暗室中未曾見得南門韻前來,幾日送飯,都是不相識的幾個下人。先前就覺得蹊蹺,怎料會因這等事,胡雨林此生最見不得女人這般,而此時他又無從下口.似乎自己現在說什麼也不是最合適宜的,這亡母之痛,他未曾嘗得也不曾想嘗得,這般便無甚言語可講,只是站在原地不敢踏前一步,覺得腳似乎被定着了一般,邁不開步伐來。兩人兩眼對視而望,南門韻看着胡雨林,淚卻又充滿了眼眶,淚水止不住地又往下流。

胡雨林此時也不知怎的了,慢慢地走向她,又同南門韻一樣跪在了身旁的蒲團上,不自覺地用手想要去擦拭南門韻臉頰上的淚水,南門韻見胡雨林伸手來便一下匍匐身子在蒲團上大哭,胡雨林只是用一隻手拍着她的肩膀,希望她不要太過於傷心,另一隻手拿起蒲團旁的紙錢繼續往火盆里添,這或許是一個外門人對南門韻她娘最好的祭奠了吧!

南門胤謙見此情形,便命僕人來將正跪在蒲團上大哭的南門韻扶了進後堂,聖堂內又只剩下南門胤謙與胡雨林二人了。

南門胤謙從屋內拿了條小板凳坐在了胡雨林身旁

輕聲地卻又語重深長地講了個往事:“我南門氏是這樂清山上的獨氏,樂清山子弟皆為南門氏,達千餘人。凡南門氏族族長都要擔當這天下聖主之位,我與韻兒她娘是一母所生,我本是嫡子本理應接任聖主之位,怎奈二房姨娘勢力強盛,又遇我母患重疾殯天,這二房姨娘更是囂張氣焰,沒過多久我與韻兒她娘便被逐出聖城,在樂清山下的那個小酒肆給過客們端茶送酒為生,后結識了沐兒他娘,生下沐兒,賢內又難產而殯,又遇到了長眉道長,道長助我一步一步地奪回我應有的一切,從登上聖主之位起,我本覺得自己可以保護好沐兒和韻兒她娘了

怎奈那日,

該來的還是來了。”說到這裏,南門胤謙停頓了稍許,

接着又說道:“那是四國之君祭天神之日,照南門氏祖訓祖規,人君祭天,南門氏族女均要迴避,人君也不得帶女眷入山。我卻因瑣事忘了將告訴韻兒她娘迴避,在祭天後,也不知怎的,今北岸國的皇帝晉傑卻偶遇了正在園中嬉水的韻兒她娘,這可能是天神給我的懲罰吧!兩人便彼此相愛,我知道此事後,便大聲訓斥了韻兒她娘,怎奈她卻跑下山去,又與晉傑私會,從那夜起.她便消失了我秘密派人到北信城打聽,卻了無因果。待她回來時,已是三月後,只見得她的肚子稍稍大了起來,我見了也未說甚,只聽得她與我說:“晉傑那混蛋拋棄了她”。她回來便好,然而在生韻兒那日,我才知曉她受了很重的內傷,早知如此.當初便不讓她生了.生下韻兒后,她雖無甚大礙.卻染上了一種惡疾。我也曾想過韻兒她娘是元生境界的強者,儘管身懷六甲,但這天下很少有人能傷她毫末。這十幾年來,我一直都在查,卻查也查不到。就因此事,我便從不厚待他晉傑,每至往年祭天,我亦從不給他好臉色。”

南門胤謙講完,胡雨林還深思其中,他知道南門胤謙與他說一此話是有何用意。

“你放心,你南門的災,如果我能夠做到,我定全力以赴.”胡雨林抬起頭飽含神情地說道.

“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南門一線生機.將來,你一定要好好地對韻兒,我已對不起韻兒她娘,不能再對不起韻兒了。”

“聖主放心!”

“你先回房去吧!我在這裏待會兒再與韻兒她娘說說話”。南門胤謙邊說也邊將身旁的紙錢往盆里添。胡雨林應了一聲,便順着記憶往先前的那間客房走去。

剛打開客房的門,便看到林小嵐站在桌旁,洪少為坐在八仙桌上。

洪少為見了開門而入的胡雨林率先說道:“哎呀,殿下總歸是見着你了。”

“我們聽了聖主的消息,說你今日就會下山來,便提前在這裏等你了。”林小嵐繼洪少為之後說道.

“我無什大礙,只是南門姑娘…”

林小嵐知曉了胡雨林的意思,說道:“韻兒那裏,我會去安慰,現在殿下還是去了解了解南城朝內的局勢吧!”“朝中怎麼了?”胡雨林繼而又問道。

“我們也不知曉,也未下山去,殿下若想知曉,便要下山去問問千里,”洪少為坐在八仙桌上,手中拿着一把利刀,另一隻手在頭髮上撓,對着胡雨林說道。

“我自會去,小嵐,你替我去看看韻兒姑娘。”胡雨林說完,林小嵐應了一聲,之後,兩人便開門而去了。只聽得洪少為嘴動了兩下,卻不知在說些什麼。

臨近天黑,胡雨林便拿着那把瀝秋寶刀出了聖城,直奔南城軍營而來,他一路上似乎是踩着風一般地跑,腳上的功夫又提升許多,來至軍營外,已是深夜,只見得那軍營中依舊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巡營士兵恐有百人,再看營地的規模,這次南城可是下了大血本了,這軍營中的將兵多少怕有近萬人胡雨林用將手放入嘴裏,吹出幾聲哨來。再往軍營中看了看,又起身進了林子.

胡雨林靠在林子中的一棵大樹旁,頭上的月亮很圓,皎潔的月光散佈在地上。只聽得一陣微風拂面吹來,那甲衣上的鐵塊碰撞的聲音在空中飄蕩起伏,他來了。

一人立於胡雨林身旁,單膝下跪,說道:“殿下!”。

“你先起來吧!上次找叫你辦的事情辦得如何了”胡雨林雙手抱着那把瀝秋刀,依舊靠在大樹旁說道.

“稟殿下,信已送至全州,該交待的在下已交待。”此時,先前彌散在月下的烏雲終於將那皎潔的月光散下,月光劃過那人的臉,不錯,此人正是皇宮大統領——端木資。說起胡雨林交待一事,已是近半個月前。胡雨林那日白天使出了往日不曾有的“殷情”,最終說服了南門韻,那日深夜才得以下山,若那日胡雨林再不下山,這南城蹺騎恐真要闖進玉清門,攻下聖城了。胡雨林那日下山亦是與端本資相見,交待了端本資兩件事一則去全州送信與太妃惠英,二則入燁華稟告新皇胡在明他的狀況。顯然,這兩件事、端本資一分一毫地去做了。

“上一次見面,你欺瞞了我一些事情!”胡雨林放下左手,右手持刀對着眼前這個境界比自己高一等,身穿黃衛甲的端術資說道。

“在下也是遵聖上旨意,南城皇宮之人不聞政事,也不敢妄言朝政。”端本資看着胡雨林說道。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照我皇兄的脾氣,定會要你相助與我。”胡雨林放下瀝秋刀說道。

“聖上是有旨意,殿下想知道的,在下都可以與你講”

“那好!現在朝中如何了!”胡雨林果斷地說道,只因他在來的路上已想過不超百餘遍了。

“自殿下被天下聖主之子南門東沐劍斬,引起天下轟動時。聖上便召國相張民山及展雄展大人幾人商議出兵樂清山,要回殿下屍首。怎知展大人卻再三阻攔,之後更是聯合展太妃相阻,聖上他很難堪呀!之後,聖上便密密派我與你的手下大將——千里相見,我是表明了聖上密旨,千里將軍便同我率領三千南城驍騎,一萬南城精兵直奔樂清山麓,本要衝上樂清山奪回殿下屍首.奈何三國軍士相阻.遲了半月,那夜聽見殿下吹暗哨,我本不敢相信,不知怎的也來了。見着殿下那一刻起,我想聖上知道殿下活着,定會很高興,現在朝內的局勢,很不樂觀,展太妃與聖上之間,更是異常不和,聖上遵國禮——孝道始出,不敢說展太妃什麼,展大人是與展太妃一派,聯合朝中重臣逼聖上將國相大人謫貶回鄉,張大人在幾天前便自棄了官職回到了他的家鄉——中亭了.現在朝中大臣多巴結展雄,聖上現在也無甚辦法,只得先忍氣吞聲不做什麼措施,展雄的大侄展雲飛主管禁軍侍衛,聖上恐展雄狗急跳牆,做了臣子不該做的事情。”端木資對着胡雨林說道,而胡雨林心中異常煩悶,說是害怕也算不得怕,他只是心疼那個坐於皇位之上的皇兄吧.當今聖上胡在明從小對他異常的好,他和胡在明的情誼是那樣的深。儘管胡雨林已經死了,他還是想將胡雨林的屍首接回南域,接回胡雨林從小長到大的家。他從未像先朝先代那樣,兄長登上皇位之後便想盡千方百計殺死自己的親弟弟,他做不出來,因為那是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親皇弟,他也相信胡雨林做不出謀權的事來。因為相信,使他打消了一切疑慮,因為親情,讓他還留有先朝先代做皇帝之後剩下的那唯一一點人性。

端木資說完,胡雨林沉思了那麼一會兒,隨即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端木資見狀,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胡雨林用手示意不用了,端木資也無甚辦法,便轉身又騰空而起,腳下踏着樹葉隨風飄走,空中又彌散起了葉聲同鐵塊碰撞的聲音,卻是那麼的優美,很像一位伶人就坐作樂一般,胡雨林見端木資離去,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月亮很是圓潤,他想家了.想父皇母后了,想從小陪伴自己長大的皇兄了。回去時,他走得很慢,邊走也邊想這兩個多月來發生的點點滴滴,又想不通南門胤謙的那一句話,父皇到底去了哪裏,還叫自己不要去找了,回南城安心戍邊,他想見到父皇,又想回家,與蔣老將軍所說的三月之期也快到了.現在的他很迷茫,隨即心中又暗自想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就像万俟鍾老劍神在書中所說那樣——順其自然吧!”

北方的涼風肆無忌憚地吹過樂清山山林,從山麓走到山頂加上胡雨林的一身輕如燕的輕功,在天亮前總算趕到了山頂的聖城。到了聖門,無疑,此時的聖門早已緊閉,胡雨林走上前去.伸出手來敲了兩下,開門的吵吵嚷嚷有些不情願的來開了門,當開門的人打開門時,沒有再說過多的話語了,胡雨林定晴一看,來開門的正是那日的下人小哥,下人小哥立即慌了神,大叫道:“有鬼—有鬼呀!”.胡雨林這才反應過來,外界傳聞自己已被南門東沐劍斬,這下人小哥那日也曉我來,換一句話說“他知道眼前此人正是已然死去了的胡雨林”。胡雨林想解釋.奈何這下人小哥已慌了神,一直大聲叫喊,自己便趁他不注意偷偷閃開他來,小哥又見沒人,恐是因自己慌了神,近幾日又因南門佩君殯天定是沒少熬夜,又以為自己花了了眼,看恍了人.之後便沒再叫了。胡雨林獨自一人走在聖門直通往聖生府這條街,名為通神街,相傳這通神街的來名,是因一個人,而此人就是歷代聖主中最有威望的一位,也是樂清山聖域第一位聖主——南門偃武,那時的樂像山似那匪貨一般自立山門,獨成一小國,南門偃武似乎是天降的正義者,一人手持一柄通神劍,獨闖當時匪患極深的樂清山,世人為紀他的功績,便把此街與他手中劍同名,名曰通神街,如果沒有南門偃武這已存千年的聖域便定是不復存在的了。胡雨林獨自一人踏在通神街上的青石板路上閑步慢走,邊走邊四周看看那白日裏熱鬧非凡的店鋪在晨夜中的樣子,他正走着怎料一黑影從眼前飛過,那人輕步在屋頂的上行走,胡雨林見狀,心中以為那人恐是扒手[小偷],便也不管什麼也上了房瓦一直跟着那人,那人速度絲毫不見減慢,躍過了一間又一間的屋頂,胡雨林追了許久,那人最後躍入一個名為清竹酒樓的二樓。胡雨林也隨其後進了,打開一扇門,卻不見那方才的黑衣人,窗戶大開着,桌上擺了酒席,胡雨林進來沒尋着黑衣人便要轉身離去,卻就在此時,方才打開的大門奇迹般地關上了,一陣腳步聲傳來,再轉過身去,見着的卻是聖主——南門胤謙,胡雨林感到很驚奇.心中暗想:這南門老頭兒知道我下了山?他若想要尋我說話.在聖主府便可.為何會來到這個酒樓?

“小殿下,無需多疑,坐!想必趕路也趕得累了吧!”南門胤謙似乎知道胡雨林心中所思所想,之後,又坐起右手示意胡雨坐下吃席.

“聖主,派人跟?我!”

“跟蹤?談不上,只是照胡鴻的意思來保護殿下南門胤謙說著,邊拿起筷子邊說道,隨即又來了一句:“啊!這菜炒得不錯!”動了動手中的筷子又示意着坐在凳子上的胡雨林動筷夾菜品嘗。

“我父皇!我父皇到底與你都說了些什麼!”胡雨林突然站立了起來,而坐在凳子上的南門胤謙卻嚼得津津有味,絲毫不顧此時的胡雨林.

胡雨林待了一會兒,眼前的南門胤謙才慢慢說道:“殿下不用過於着急,該與你講的定會與你細講,來、來,來,坐,這菜真不錯.小殿下嘗兩口?”

聽了南門胤謙這慢慢叨叨的兩句話.此時的胡雨林真的很想去死了,心中想道:“這聖主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變了個樣,真令人着急!”.在此期間,胡雨林從未動筷,不知是心急導致了肚脹還是本身就不餓,他就坐在那兒看着南門胤謙,這個人言所謂的天下聖主狼吞虎咽的吃相.

“知道查樂門嗎?”南門胤謙口裏仍嚼着飯,卻開口了,

“知道”胡雨林應了一聲,兩眼瞪得有點大.

“知道掌管查樂門的人是誰嗎?”南門胤謙又問道。

“江湖傳聞,無人得知掌管查樂門的主事,那人似乎沒出現過,或許根本就不存在!”

“嗯,知道的還挺多”南門胤謙講完,便又伸筷子去夾菜,之後又說道:“這便容易我講了。”胡雨林聽了,心中稍稍有些許疑問.便控制不住嘴問道:“聖主是…”

“是!”還未等胡雨林說完,南門胤謙立即說道.再看向他,他依舊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此刻的胡雨林有點不相信了,不相信眼前這是“真正的聖域之主,只因這老頭兒現在的表現與往日相較,說大相逕庭也不足為過了

“為何聖主今夜會告知與我”。胡雨林心中很是想要答案,臉上卻也表現出一幅毫不關心的神情。

“沒辦法,有些事來得太快了!”南門胤謙似乎吃飽了放下手中的筷子隨後又站了起來,胡雨林也隨其後而立,南門胤謙此時又走向裏屋,在床枕頭下拿出一封信走了過來。之後又將信遞與胡雨林,說道:“看看吧!”

胡雨林接過那封信,打開信封.一張寫滿了字的單薄紙張隨後也被拿了出來。胡雨林慢慢地閱覽紙上的文字,神情也逐漸凝固。

“信中所說,可真?”胡雨林看完,便將那封信又交與了南門胤謙,南門胤謙接過那張紙后便順手將它放在身旁的燭焰插上燒毀了。

“句句屬實!”此刻的南門胤謙看起來才像平常里的他,沒了方才吃飯時的那般神情,這倒使得胡雨林有些害怕了,只因長這麼大,此人的風格自己還是頭一次。

眼前的南門胤謙似乎就是雙面客,不,恐應是三面客吧,自己如今卻與他獨處一室。

他內心禱告希望南門胤謙不是,因為是的話那就真的太可怕了。空氣頓時陷入凝固,兩人的呼吸聲此次彼伏的.都能聽到.

“聽說殿下的坐下良駒因救韻兒墜崖死了。”南門胤謙率先打破了那令人害怕的局面.

“確有此事,聖主多心了。”胡雨林看似若無其事地講道,實則內心中一直都在想着那匹良駒.

“實不相瞞殿下,我樂清山後山亦有一匹良駒,那良駒身姿健力,通身皆白,似白龍一般,一日可奔千里有餘,若殿下得此良駒.再配上瀝秋寶刀,威不可攝啊!”南門胤謙說得很動情,胡雨林自小便對那些天下良駒.千里馬,拐子馬喜愛有加,他愛馬,他也想擁有一匹似騊鵌馬一般的良駒,那北狄進獻來的良駒——漢露曉,這匹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摯友”卻在不久前離別了這多彩的凡塵。

“哦?那既然如此,為何南門氏子第不以之為己用.而等我而來呢?”胡雨林心中還是有點不相信,是因他真的太不了解面前這個變幻多端的南門老頭心了.

“也不瞞殿下”,此馬至今無人能馴服”南門胤謙歪嘴笑道。

“這天下的馬,還沒有馴服不了的!”胡雨林有些不服氣了.便氣傲地說道。

“好!希望殿下三日後能凱旋而歸!”南門胤謙笑着說道,之後又開門而去,留得胡雨林一人於此。胡雨林坐了下來,喝了兩杯酒,算是自己為自己個兒送行了,心中又想:三日?何需三日。

說起馴馬,胡雨林確有資格這般氣傲,自他年少時更是在御府內“稱霸一方”,他師從於天下馴馬高手—乜陪,他也是乜陪唯一一個弟子,雖然乜陪幾年前就已經死了.但那馴馬的手藝胡雨林可稱精湛了,今日方才說出如此氣傲之話.

與南門胤謙相淡的這少許時候,不覺天已經朦朦亮了,胡雨林出了清竹酒樓又朝着聖主府走去,天才灰朦朦地亮,這街邊卻已來了些農夫農婦,挑着菜來買的,擔著瓜來賣的都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天大亮,好賣完這些東西回家去,又接着干農活,此時.胡雨林因喝了一壺酒臉上有些許紅了,到了聖主府外,映入眼帘的仍是那掛在檐上那些純白的棱帳,門是開着的也無一人看守,自己便進了去。剛進府門本想先回房去卻又不知想到了些什麼,又倒回來,往南門韻房中去,他敲了兩下門,南門韻開了門,便知曉他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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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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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黑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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