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張曉生沒能上大學,他打心裏想繼承他父親的事業,父親的事業無非是在山間在農村。他父親沒有念過書,他常說:“沒有讀書照樣可以支配生活,過得幸福。”那是自然,支配生活當然與讀書無關,沒有讀書的人有這覺悟是正常不過的了。

為了自己的夢想張曉生第一次開口向張少奇借錢,為什麼捨近求遠的借錢呢?他清楚的很,他想過:四叔家肯定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二叔當官自然少不了錢。

“二叔,你能借我點錢嗎?”

“跟二叔還談借啊。”說著遞給張曉生幾張紅票子。

“太少了。”他接過錢,聽到這話張少奇吃了一驚。

他總算是明白“借”的意思了,幾百塊錢他完全可以給他,而這“借”就不能是幾百了,他猶豫了下,想先試試他借錢到底想幹什麼。

“你一小孩子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家裏出事了,出事了你直說,二叔不會不給的。”

“家裏沒事,都挺好。二叔,我上不了大學了,所以想做點生意。”

“怎麼上不了呢,三百多分可以讀大專啊,讀書好着呢,等你畢業了二叔還要給你找個工作呢。”

“我就不是讀書的料,您能借我嗎,今後我一定還。”

“我不是怕你不還,更不怕你還不起。你知道嗎,你爸爸是個很出色的人,我相信你會像他一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他拍着他的肩膀說。

本來不想讀書的他開始動起繼續讀書的念頭,他遲疑了很久,張少奇看出他是在想問題,也覺察到他的動搖,出於對張曉生的關懷他想盡辦法去掉他的心結。

“曉生,你看得起二叔,你相信二叔這個人,所以你來向二叔借錢。請你相信二叔,二叔保證讓你讀完書,讓曉清曉酌他們讀完書,讓你四嬸不再那麼操勞。你能相信二叔嗎,只要你讀書,二叔什麼都答應你!”

張曉梅在一旁聽的快哭了,她奢望着自己要是他的親生女兒就好了,其實她真不知道她流着正是張家的血,這一點就算是張少奇本人也不知道。他不拋棄張曉梅是為了完成他對心愛女人的承諾。張少奇與徐爽的婚事一直沒有定下來,是徐爽要求這麼做的,張少奇與徐爽交往只是想擁有一個真正的家,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二叔,聽您的,我讀書。”他哭着說,一把抱住張少奇,張少奇也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溫暖。他的頭髮烏黑里煥發著白,五十歲人的特徵一下子呈現出來。

張曉梅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張少奇對侄子尚且如此,對親生女兒可想而知了,想到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她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她看到他蒼老的形象,想到他自私的舉動,心裏一點都沒有為眼前這個她叫過十幾年“爸爸”的人心疼。

填完自願后,張永艷動起尋找張德萬的念頭。她在張永和的陪同下到縣醫院打聽情況,結果令他們失望。醫院根本就沒有邱宛茹的消息,只給他們提供了一條張德萬在BJ的不確定信息。

如果找到邱宛茹就可以很快的找到張德萬,可是自從邱宛茹與張德萬一同離開后醫院就沒有得到關於他們的確切消息。邱宛茹離開張德萬的消息除了張德萬本人和邱宛茹外沒有人知道。而在張德萬後悔拋棄邱宛茹的時候偏偏聯繫不到邱宛茹,張德萬治病在關鍵時刻不滿醫院的做法,加上沒有人照顧,他的情況開始惡化。邱宛茹沒有回家鄉醫院,沒有和張德萬在一塊,那她會在哪裏呢?這是個相當頭疼的問題,

一切直接找到張德萬的線都斷了,張永和與張永艷決定親自到BJ尋找張德萬。

憑着張德萬的個性,他是不會吝嗇錢的,因此他在最好的腫瘤醫院治病的可能性最大。到了腫瘤醫院,張永艷他們很快打聽到一個叫張德萬病人的房間號。當他們到病房時,發現偌大的病房裏沒有他們熟悉的身影。臨門的地方一張空空的病房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病房裏其他的癌症病人見不是熟人,就沒有心思搭理他們,在焦急之中他們離開了病房,走出了張德萬的醫院。而當他們的身影剛消失在長廊的時候,一個護士引着病態的張德萬進來了。普通病房是經常有人來瞅瞅的,病房裏面的病人都處在絕望之中,沒有多大的心思在意其他什麼事情,更堅定着他們的習以為常。張德萬就這樣錯過了與女兒相聚的最好時刻,他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

一個好心的護士經過病房的時候對張德萬說:“剛才有兩個人問起過你。”

“他們長什麼樣?”他急切的問。

“一男一女,女的看上去是個學生,男的個頭不高,瘦瘦的。”

“他們去哪裏了?”

“離開了。”

聽到“離開”這兩字,他更加的絕望了。醫院的日子一天天的過着,沒有親人陪伴的日子他心如刀絞,萬念俱灰。

累完一天,他們找到一賓館,住了下來。

半個多月後他們報了警,經過一番波折之後終於找到了張德萬。他見到女兒的第一句話是:“我要出院!”這句話他憋了很久。

“爸爸,好好養病,我還要孝敬你呢!”

“見到你們就好,終於明白還真有有錢辦不到的事。以後餐館的事我不管了,操心一輩子,到頭來不得善終。這就是生活!”

“大伯,安心養病,不要多想。妹妹考上了我們省最好的大學,以後我來照顧她!”

“嗯,你終於長大了,我總算放心了。以後我對你不是很放心,現在你成長了,本事多了,大伯真高興,能有你這麼個侄兒!”他眼角噙滿了淚水。

“對了,你們見到那個陪我的小醫生了嗎?”

“醫院找過,沒有見到她,所以才辛辛苦苦的找到BJ來,還找了那麼久。”張永艷說。

“爸爸,她怎麼不在你這裏呢?是跑了,還是別的什麼?”

“是我叫她走的。”

“怎麼能叫他走呢?你看你都成這樣了,身邊沒有一個人照顧,能行嗎?”

“你們有時間得找到她,她得平安,這才放心。”他充滿着愧疚與掛懷。

病房裏還有一個老闆,這老闆結果張德萬電腦,張永和進門不多久便湊過去和老闆聊起來,看樣子聊的很來。不知怎麼的,護士來的特別勤,或許她們是怕病人出什麼事情吧。

2008年8月8號是中國值得驕傲的一天,政府機關的上層官員在很早以前就獲得了奧運會開幕式的入場券。可以這麼說,入場券落入到尋常百姓手上的很少。張永和因為生意原因沒有去BJ,張永艷對此事沒有多大的興趣。賈大栓藉著好日子成婚,雖然沒有親臨開幕式,但他是沾上光了。從年初到年中,他說好的愛情最終成為了婚姻,婚禮上他給妻子戴上了婚戒,還給她一個溫馨的吻,此時他們感到無比的幸福。

由於賈小栓結婚在前,賈家人給他買了一套房子,房子不大,但總歸是個家。等到今天賈大栓結婚呢,他們沒有拿出房子。按習俗或是習慣吧,女方嫁給男方的前提是男方必須要有房子,哪怕很小的房子,只要有房子一切都好說。大栓與小紅是真心相愛的,自家女兒命又苦,因此小紅家人沒有多要求什麼。婚禮與尋常人家婚禮沒有什麼不同,遇上好日子成親多少增加了些喜氣。

賈大栓的固定工作是理髮,他很有理想,曾經當著小紅面說:“小紅,以後我生意會越做越好,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小紅聽了很高興,無論是誰聽了這話都會高興的。

賈小栓結婚幾個月了,李喜蘭身子還沒有什麼動靜,他開始內疚了,如果他再不給爸媽生個孫子,怎麼對得起這房子呢?再者以後買大房子還不得看二老的臉色啊。兩口子實在害怕的不行,在一個星期天結伴而行來到縣第一人民醫院進行檢查,醫生告訴他們沒有什麼問題。剛出醫院門賈小栓放慢了腳步。

“蘭子,咱們都沒有問題,怎麼就懷不上呢?”

“難道醫院檢查錯了?”

“錯什麼錯啊,醫生對我說‘我的體質不行’,你看我怎麼就不行了。”他拍打自己的胸口。

“瞧你這樣,拍一下就上氣不接下氣的,人家沒說錯。”

“那,醫生有對你說什麼嗎?”

“她什麼都沒有說,就告訴我不要太緊張。緊張怎麼了,緊張也是錯?我也沒有緊張過啊。”

“算了,別聽他們瞎說。懷上是遲早的事,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咱那小房子變大房子。”

她聽這話心裏不知有多高興,她暗想:或許上天不希望孩子出生在落魄的小房子吧。賈小栓雖然上過大學能比較輕鬆的工作,但是他不結實的身體並沒有使他在輕鬆的環境中強健起來。他一心想着工作,他一直想:今年下來就可以買上衛生間了。

奧運期間陸曉琳去了一趟BJ,不知道怎麼的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男人,聽她說男人是BJ一家平面設計公司老闆,老闆想調查一下情況便跟着一同過來了。沒過幾天老闆就離開了羅甸去了BJ,老闆臨行時態度很好,表示會在羅甸開分公司並認命陸曉琳為經理。自此陸曉琳的人生開始發生蛻變,她心中那個高個子的影子隨着時間的流逝越見消退了。

一個人要想改變是很難的,張曉生沒有試圖改變,他從來都不想改變什麼,他想繼承父親的事業,而張少奇極力的要求他讀書,張少奇沒有放棄他的理想,他相信他會在讀大學之後變得更成功。

張曉梅對張少奇的誤會還在加深,為了顧及張曉梅的感受或是徐爽不願意的緣故,張少奇和徐爽的婚禮一直拖着。直到一天徐爽說自己懷孕了,她才答應嫁給他。張少奇絕不是老牛吃嫩草的,他有他的苦衷,他自己的苦衷給張曉梅帶來了什麼他一點都不明白,他單單看到了這苦衷會被彌補的未來。當張少奇高興自己有孩子的時候,孩子的血型卻顯示出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雖是男孩,但他絕對沒有資格享受張曉梅的待遇,張少奇徹底的絕望了。從那一刻起,張少奇就提防着徐爽,開始遠離她,並將她調出了辦公司,管家保姆美好的前程在她手上玩出的是不倫不類。徐爽沒有意識到就一個晚上,她的人生竟會染上了不可抹去的污點。

徐爽找到張少奇這個靠山之後還不知足,她認為管家保姆不應該僅此而已,她有自己的青春,她不甘心自己美好的青春被一個老頭子奪去,尤其是扣上官帽子的老頭子。平時在辦公司她就以加班加點為名與一同事互通眼色,暗送秋波。終於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賣了自己的青春,正式步入了女人的行列。她是心甘情願的,原因是人家小職員比張少奇更有權利得到她的第一次。小職員是徐爽的前男友,加上小職員年輕俊俏的外表,這些無一不具備得天獨厚的競爭優勢。具有優勢的小職員卻在利用完前女友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人間蒸發了,徐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內疚與自責。心機再重,她也是個女人,只要是女人,就得在方方面面輸給男人。原想回歸正途的她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在血型面前一切都是浮雲。沒有誰會發現這個小孩是另類血型,誰叫另類血型沒有什麼科學依據呢。

生完孩子回家的徐爽盡量避開張少奇的鋒芒,雖如此張少奇還是提出了離婚的要求,雖說曾經張少奇為了眼前的女人做過錯事,但再大的晴天霹靂也不過是自己的老婆生出被烙上別人基因的孩子。孩子肯定是張少奇的,在對待是不是自己孩子這方面張少奇無疑是個失敗者。他把張曉梅認定為別人的孩子,她還把這個新生兒認定為別人的孩子,難道有瞎子給他算過他此生不會有子嗎?

“沒有什麼好說的,咱們離婚吧。”拿出結婚證,一把甩在桌上。

“你憑什麼離婚?因為孩子的血型?你是AB型,我是AB型,孩子不是AB型的,但也不是其他三種血型啊,就這樣認定不是你的孩子了。”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那點事我全知道。我不說,是給你改過的機會,你不但不改,還變本加厲,你對得起誰,對得起誰!”

“至少我對得起你,給你生了個兒子。”

“看在你剛生完孩子,我不動手,這個婚是離定了。”

“好,離就離。但我對得起你,兒子是你的,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說完甩門而出。她流淚的樣子他是無緣一見了。

離婚後徐爽回到娘家,哭訴發生在自己的事情,家人只能安慰她,努力的給她生活下去的勇氣。張少奇的孩子一直跟着徐爽,她沒有怪張少奇什麼,她恨自己在錯誤的時間認識了錯誤的人。生活無論怎麼過都是錯的,好的生活是將錯就錯。只有把錯的當錯的看,錯的才會正視人間!

在GZ省羅甸縣的一個山崖上生長着極美的花,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花,因為生長在大山,所以叫山花。它可以治病,同時讓人變年輕。有一天一朵山花凋落了,煙霧過後出現一個美麗的少女,天地給予山花的靈性終於使其中一枝變成人,成人之後她以“山花”為名,定居於羅甸縣的某個山村。因為她的出現,很多人過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雖如此,人們還意識不到她的存在,可她確實一直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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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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