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皚寺
白皚寺外牆是白色的,暮色之下,紅雲翻滾,下面是雪白的白皚寺。有情侶的祈禱,有罪人的禱告,也有求財的生意人。
希予真和蝴蝶,在白皚寺外,心曠神怡。猶如兩隻鳥,落在樹枝上,沐浴着陽光。金韓則打量着門口石獅子,有些傷懷:“可惜我是孤家寡人,若有幾個孩子,他們也該成家了。”
希予真和蝴蝶,一起進了白皚寺,卻被一個僧人攔住了:“施主,白皚寺晚上不接客。”
希予真笑道:“我知道,你們寺里,丟了一顆藍寶石。”
僧人臉色變了:“我不知道你說啥。”
“我是那個復活的人。”
僧人聽了,坐在一旁,滿樹的落葉,落了下來:“施主,進去吧。此行似空非空,空有一些掛礙,無所得。”
風吹過,僧人入定,落葉雖飛,也不計風塵。
蝴蝶道:“他說啥。我好想把他身上落葉,給掃了下來。”說完,就要用手拂僧人身上落葉。
金韓道:“不要動。這位師父的意思,藍寶石不在寺廟,找的話,也找不到。”說完,一旁的門,突然開了。
只見一個年輕和尚,也跑了出來,他打量着三人,道:“施主,請進。”
希予真三人,跟着小和尚進了白皚寺,到了後院,只見方丈穿着袈裟,正在等他們。小和尚把他們帶到這裏,然後離開了。
方丈請他們喝茶,良久才道:“那顆寶石,本來在塔的十二層,一直放在密室里保管。一個月前,我們去查,突然發現藍寶石丟了。自從藍寶石丟了后,後山的水,也漸漸乾涸。院子的樹木,開始凋零。只有一棵婆娑樹,還煥發生機。”
“既然在密室,就不會有人知道。會不會是寺里僧人,監守自盜。”蝴蝶道。
“不會,寺里僧人,不會動那顆寶石。因為那顆藍寶石,僧人看不見。”方丈語出驚人。
“看不見?”
“對。那顆藍寶石,是佛主第十二顆舍利子。佛主知道後人,會貪圖那顆藍寶石,所以在藍寶石上,施了仙法。只要是僧人,都看不見那顆藍寶石。”方丈解釋道。
“那你們怎麼查看藍寶石?”希予真問道。
“我們會放一枚枯萎的落葉進去,第二天,如果落葉變綠,證明藍寶石還在。如果落葉還是枯萎的,證明藍寶石不在了。一個月前,藍寶石就不在了。”方丈道。
“也許,偷了藍寶石的人,還在寺廟裏。”希予真道。
“施主何出此言。”方丈微笑道。
“靈感。我感覺,藍寶石還在寺廟裏。能帶我去看婆娑樹么?”
方丈點點頭,帶他們出了後院,只見山坡邊,種着一顆古樹,上面掛着無數同心結,綠意迥然,散發勃勃生機。
“好開心,我總是見到婆娑樹了。聽說見了這棵樹的人,可以夢想成真。”蝴蝶撫摸着婆娑樹,喜之不盡。
“為什麼,這棵樹沒死?”金韓望着婆娑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當年佛主,在菩提樹下覺悟。這棵樹,是取自菩提樹的種子。落在這裏,生根發芽,已經兩千多年了。”
“哈哈。看樣子,我們先一步來了。”只聽身後,傳來警察的聲音。希予真回頭一看,劉雲,青山也在他身後。
“我路上看了風景。”希予真笑道。
“這兩位是誰?”警察打量着金韓和蝴蝶。
金韓看見警察的警服,有些害怕,
結結巴巴:“金韓……你真的是警察?”
警察掃了他一眼,彷彿看進他心裏去了:“怎麼,還有假警察么?”
“沒……沒有。”金韓滿頭冷汗。
“那就是了。”警察放過了他。
“您好,我是蝴蝶,希予真朋友。”蝴蝶伸出手,和三人逐一握手。
“候永傑。”警察道。
“劉雲。”
“青山。”
聊了沒多久,幾人去餐廳吃飯,方丈則去給他們安排寢室去了。
“依我看,偷走藍寶石的人,一定是和尚。”金韓吃着饅頭,高談闊論:“這個方丈,也不是啥好鳥。”
“吃飯,沒有證據,別亂說話。”侯永傑看到金韓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紋身,問道:“你紋過身?”
“啊……年輕不懂事,紋着玩的。”金韓支支吾吾。
侯永傑笑了笑,沒有說話。青山由於和金韓年齡相仿,不由稱兄道弟起來,只恨沒有結拜。
劉雲默默看着希予真,道:“我覺得,藍寶石還在寺廟裏。偷藍寶石的人,還沒走,不知道在等誰。”
“是的,傳聞里,這顆藍寶石璀璨無比,即便是白天,也遮不住它的光芒。也許,小偷等一塊布,能遮住光芒的布。”希予真點點頭。
這是,剛才的小和尚,又尋了過來,問道:“施主,吃飽了么,還需要加飯加菜么。”
“不需要了。”侯永傑道。
“我們還沒吃飽呢。”青山和金韓道。
“我那份,給你們吃吧。”蝴蝶笑了笑。
青山和金韓,狼吞虎咽起來。小和尚看了侯永傑一眼,欲言又止。
侯永傑發現了,道:“你找我們,是有事么?”
小和尚正要說話,旁邊來了一個僧人,道:“慧德,該休息去了。”
小和尚看了他們幾眼,跟着僧人走了。
侯永傑道:“你們吃飽先去休息,我有點事情。”隨後,他也出門了。
沒多久,幾人到了寢室。希予真住在蝴蝶對面,金韓和青山住一個房間,劉雲住希予真隔壁。
晚上,劉雲敲了敲希予真房門,良久,沒人開門,推開進去一看,裏面空無一人。劉雲笑了:“好啊,改行當偵探了。我也湊個熱鬧。”於是也走了出去,來到大殿內。
大殿內,佛主前,燃着燭光,閃爍不停,照耀着人的心思。劉雲在佛前,打量着香案,門口,來了一個僧人,正是那個喊小和尚出去的師父。
他見劉雲深夜不睡,問道:“施主,半夜不睡,在這裏渡生么?”
劉雲聽到聲音,吃了一驚,回頭見是他,問道:“為什麼,這佛的左手,藏在背後。”
這棟佛像,坐在蓮台上,右手拈花,左手放在身後。
“莫非施主懷疑,那顆藍寶石,在佛的左手裏?”和尚不退反進。
“不敢不敢。我只是猜。”說完,往裏面看了看,卻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出來。
“施主,這邊請。我給你講個故事,這藍寶石,是怎麼來的。”和尚道。
劉雲跟着他,出了寺廟,在走道上漫步。一路的燈光,漸漸迷人眼睛。
“這顆藍寶石,本是佛主第十二顆舍利子。當年這顆舍利子,被節度使請了過來,在半路遺失了,被一群強盜,打劫了。後來節度使發兵,去圍剿強盜,強盜失敗后,這顆舍利子,也下落不明。幾百年後,一個婦女,投井自盡,到了井裏,卻浮了起來,井裏光芒四射。婦女也發現了這顆舍利子,後來,婦女把這顆舍利子,交給我寺,我們寺廟,就把這顆舍利子,供奉起來。”
劉雲聽了,默默點頭:“那這個婦女,後人還在么?”
“我就是。是婦女的傳人。”僧人道。
“也就是,這一切,都是真的?”
“對,是真的。”
說到這,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劉雲和僧人,連忙跑了過去。
來到大殿外,只見小和尚躺在地上,渾身是血,身上插着一把刀。侯永傑和希予真,也跑了過來。不一會,來了十幾個和尚,圍住地上的小和尚。
小和尚瞪大眼睛,似乎有什麼話,要對侯永傑說,卻掙扎兩下,躺在地上不動了,閉目而逝。
“阿彌陀佛!”方丈一臉慈悲,合上雙手,念道:“往極無戀,生者幻化。願非雙果,豈待來時。一切涅槃,隨緣而頑。”
僧人們聽了,也都坐下來,替小和尚念超度經文。
侯永傑見了,暗下決心:“我一定會抓住兇手,還你一個公道的。”
希予真打量着小和尚的手,只見他的右手,似乎抓着什麼東西,於是蹲下來,用勁掰開一看,原來是一根紅繩,掛着玉佩。
侯永傑見了,從希予真手中拿過玉佩,打量起來,只見玉佩是圓環的,拇指般大小,圓潤通白,透徹明亮。
“這是他的玉佩么?”侯永傑拿着玉佩,給方丈看。
“不是,出家人不捉金,也不戴玉。”方丈緩緩搖頭。
侯永傑道:“那好,我留着。以後方便查案。”
隨後,侯永傑要了一塊布,纏在手上,把刀從小和尚身上,拔了出來,只見是一把匕首,鋒利無比,上面的血痕,還鮮艷異常。侯永傑把刀收好,拿出電話,通知了本地警察,然後四處打量。
周圍都是圍牆,唯一能逃的地方,就是西南的角落,角落裏,有一塊水池,裏面有景觀石,兇手極有可能,從這裏逃脫了。
侯永傑和希予真,劉雲來到角落,只見地上一片清凈,沒有任何腳印,侯永傑正準備離開,希予真卻發現了一滴暗紅,於是走到景觀石旁,在牆角的草上,摸了摸,手上赫然是鮮血。
“你看,這裏有血跡。”
“別動,等會驗DNA。”
“五米高的圍牆,兇手都不留足跡,看樣子,兇手是個翻牆高手。”
“走,出牆看看。”侯永傑道。
幾人在角落,摸索一番,準備出寺。不一會,法醫和警察也來了。法醫檢查一番后,把小和尚遺體抬上警車,運走了。警察盤問一番,也沒有頭緒。
一個警員,走到侯永傑面前,伸出友好的手:“你好,我是鄭威,負責這件案子。”
侯永傑和他握手道:“侯永傑,負責查詢一顆寶石下落。”
寒暄之後,鄭威帶着幾個警察離去了。侯永傑幾人,出了寺廟,來到牆角里。
抬頭一看,只見牆角的攝像頭,被人打歪,電線也被人剪斷了。
“看樣子,兇手早有預謀。”希予真道。
“是的。”侯永傑望着攝像頭,一言不發。
“如果我跳下來,肯定不走大道,走小路離開。”希予真望着明亮的街道,轉過身,又看着身後的小路。一條黑暗的石子路,通往遠方。
“走,去看看。”
三人沿着石子路,走了下去,轉了幾個彎,到了一條陳舊的小巷,卻有着一些繁華。還有下班后,在這裏宵夜的人。不少攤位,香味瀰漫。
“您好,我是警察。剛才有沒有見過一個人,從這裏路過?”侯永傑詢問一個位攤主。
“沒有。”
“好的,打擾了,你繼續。”
三人問了一圈,都沒看見人路過。於是打道回府,準備休息。
幾人離開后,一旁的高樓上,走出一個胖女人,她叼着煙,默默看着希予真幾人離去。
“三姑娘,那個小和尚死了。再也沒人知道秘密了。”一個黑衣殺手,單膝跪地,找胖女人復命。
“好的,你下去吧。去賬房支點錢!”
“謝謝三姑娘。”黑衣人消失了。
三姑娘依舊站在樓上,凝視着希予真幾人背影。
忽然,希予真扭頭,朝她看來。三姑娘心裏一驚,連忙閃在一旁,躲在牆邊,然後離開了。
“你在看什麼。”劉雲見希予真望着一棟樓房,不免好奇。
“我感覺,我們被監視了。”希予真道。
“也許,你是對的。”侯永傑也回頭,只見那棟樓,隱匿在月色里,似乎有無線秘密。
再一看,只是一棟樓而已。三人漸行漸遠,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