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二十三.六.七
我把手機的默認語言改成阿里爾本語,送給了柏莎。“用不了多久了。”我提醒她。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只開心地說,“謝……謝……”
手機軟件被她挨個點開了個遍,突然播放的語音嚇她一跳。
“兒子,今天早點回來。”是母親的聲音。
手機屏幕朝向我,柏莎問,“這……是……什……么?”
語音的發送日期是六月四日的早上十點。微信一直開着免打擾。
“是母親給我發的消息。”我接過手機檢查着有沒有其他漏掉的信息。父親在十一點多的時候給我轉賬了一千塊錢。
我沉思着,把手機還給柏莎,“這……就……是……攜……帶……電……話……嗎?”她喃喃。
“可……以……給……姐姐……發……消……息……嗎?”搗鼓一會她問。
“不行。”沒解釋太多。這很麻煩。我心情很亂。
“哦……”她繼續翻動着,點開了朋友圈一條下載過的視頻,那是劉老師帶她兒子去海洋館的分享,“好……多……魚……”
我不應該因為心情糟糕就影響別人,“見過嗎?”笑着開口。
柏莎搖頭。
“這隻透明發光的是水母,那只是章魚……”名字直接念的阿弗斯語。
“水……母……”她跟着重複一遍,用阿里爾本語的腔調來念阿弗斯語有種奇怪的味道。聽上去很可愛。
“對了,吃巧克力嗎?”我想起來口袋裏還有幾塊斷成兩半的金幣。剝開紙衣挑了個小半的給柏莎嘗嘗。
“以……前……吃……過……”我們把巧克力分了。
下午我在學習阿里爾本語,她提着水桶去澆花了。回來之後坐在我旁邊削木頭,像是在雕什麼模型。
看了一眼,她不費力地用雕刻刀修理木頭,沒一會就推出一個大致人型。
“木雕嗎?”我問。
“嗯……”她停下手裏的動作,“布……拉……庫……教……了……我……結……構……”我看向之前那三個擺在地基上的簡陋木房模型。
“這應該要很大力氣吧?”之前也是,很輕鬆就把一百來斤的我搬上了床。
“用……咒……力……”她眨巴眼睛,舉起手裏的雕刻刀演示什麼,“像……這……樣……”可我什麼都沒看見。
“咒力?”
“嗯……就……像……阿……弗……斯……的……法……力……”她伸出手掌給我看,“但……是……藍……色……”
“這個咒力,誰都看得見嗎?”
“嗯……”
因為我不是阿里爾本人嗎?我沒有把柏莎的話全部當真。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心智在十歲左右。可能是從小就生活在這裏的原因。
這個肯定的回答應該單指她身邊或者說這個國家的人都能看到所謂的咒力。
“布……拉……庫……的……法……力……”她這麼問我。
“法力又是什麼?”我毫不避諱。
“唔……卡蘿姐姐……告……訴……我,是……白……色……的……”我一直盯着柏莎的手掌,努力想看出什麼來,這太新奇了,“還……可……以……長……命……百……歲……”
問到這裏我大概就知道,柏莎懂的也不多了。
“布……拉……庫……會……法……術……嗎?”
差不多是修仙小說那樣的嗎?
我點點頭,
“會一點。”
“想……看……”我被期待的目光罩住了。
“有細點的木棍和硬幣嗎?”
她讓我稍等,去柜子裏翻出來一枚刻着鳥居圖案,寫有“1”字標識的黑色硬幣,“這個可以嗎?”
接過木棍和硬幣,“仔細看。”我右手拿着細木棍,把硬幣放在左手掌心,伴隨一個向上的動作把木棍放進左手掌心,五指握攏,再打開時,硬幣已經沒有了。我用木棍點了一下左手掌心,被木棍抵住的硬幣順勢滑了下去。
柏莎看着目瞪口呆,“法……術……好……厲……害……”
看着她當真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來,“開玩笑啦開玩笑,這只是魔術。”
“魔術?”第一次聽這個詞,她問。
“也可以叫幻術或者戲法。”我這次放慢動作,讓她看清楚我是在做那個向上的動作時,把硬幣扔到了不斷向下的右手裏。因為速度很快,只要連貫地做起來,人眼是看不清的。像調換撲克牌前後順序的那個魔術一樣,“我不會什麼法術。”
雖然原理很簡單,但沒有經驗的人實操起來還是有點難度的,做不到很自然的效果。大部分人還是會大言不慚地說我上我也行之類的話,壞表演者的心情。
“還……是……好……厲……害……”但柏莎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