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下交易市場
是夜,李醒南獨自在倉庫處理從貨倉弄來的貨物,這批貨都是上等的絲綢,絕對可以賣到一個好價錢。他在心裏想着,將絲綢一捆捆搬上驢車碼好,然後蓋上帆布。
倉庫所在的位置是定州街的一條偏僻的小巷後面,周圍住戶極少,是個絕佳的隱蔽場所,可以讓他放心地做完這些工作。
李醒南趕着驢車,出了定州街。見到四周沒有行人後藏進一處黑暗的牆角,從黑色包裹里拿出一頂假髮和一個人皮面具一一戴上,等到他走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個頭髮金黃的地地道道的卡塞爾人。
他爬上驢車,駕着驢車沿着卡塞爾大道繼續往前走,一直出了鬧市。只見遠處群山黑影重重,道路變得崎嶇不平。他將驢車停在一處荒僻的草坪前,草坪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黑色石頭建築,在黑夜裏看起來像是頭蟄伏的巨獸。
建築的大門大開着,李醒南架着驢車穿過草,坪,徑直從大門進去。裏面寬敞異常,但光線黑暗,人數不少,但卻十分安靜。
這裏就是卡塞爾的地下黑市,在這裏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幾乎能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李醒南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似乎已經司空見慣。這裏的人要麼穿着斗篷,將面目隱藏在帽子裏,要麼乾脆帶着面具,他們不打招呼,討價還價也都是用手勢完成。
門口的攤位已經被人佔據,李醒南只有將馬車停在一個靠里的攤位,從驢車上搬下兩捆絲綢,撕開包裹的粗布,露出裏面絲滑的絲綢,平放在攤位前。然後安靜地蹲在一旁。
他並不着急,因為這些絲綢都是上等的好貨,不愁找不到買主。
果然,他剛蹲下不久,一個臉上矇著黑色絲巾的人向他走了過來。雖然這人一身男人的打扮,但是李醒南一眼就看出來,這人是個女人。
女人指了指地上的兩捆絲綢,紫褐色的眼睛同時看向停在一旁的驢車。李醒南向她伸出兩根手指。
女人的眼神有點猶豫,她走向驢車,駐足細看,看樣子是在計算驢車上的絲綢的數量。李醒南跟着起身,驢車上的貨,他早就點過,一共是二十七捆。
女人轉頭看向李醒南,伸出四根手指,這手指潔白纖細,似乎充滿了某種魔力。
但李醒南笑着搖了搖頭,意思是錢給的太少。然後安靜地蹲回原位。
這時,又有兩位客人前來光顧,這是兩個男人,戴着面具。他們跟女人一樣查看完驢車,伸出了五根手指。
李醒南臉上盡量保持着微笑,心臟卻在劇烈地跳動,這兩個客人給出的報價是五十個金幣!他摸了摸那已經不存在的兩撇小鬍子,裝模作樣的沉吟片刻,就要點頭答應。而那被拒絕後一直站在一邊不肯離去的女人焦急地走到李醒南,同樣伸出五根手指。
這是一雙令人心動的眼睛,還帶着渴求。李醒南狡黠的笑了笑,非常痛快地拒絕了後來的兩位客人,答應了女人的交易。如果以同樣的價格成交,為什麼不選擇一個令人愉悅的交易對象呢?
女人開心地向黑市中心位置找來了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記賬員,在記賬員登記之後,標誌着二人交易的達成。女人爽快地付給了李醒南五十個金幣,李醒南則將其中一個金幣交給記賬員。
這筆買賣從開始到結束,所有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竹葉巷,李醒南住處。韓越出神地望着桌子上的金燦燦的金幣,這個姿勢已經維持了有一會了。
風泊天則雙臂環抱於胸,神色平淡。
“你們倆看夠了沒有,看夠了我就收起來了。”李醒南說著,手伸向桌上的金幣。韓越立刻制止了他的可惡行為,抓住李醒南伸向金幣的手。
“哈哈哈哈……”李醒南笑着說道:“我們這就分了吧,五十個金幣,一人十六個。多出的兩個先放在我這,作為我們以後行動的準備資金。”
風泊天和韓越兩人點頭,表示贊同。他們對李醒南有着絕對的信任。並不擔心他吞了這兩個金幣。
接下來的日子裏,風泊天依舊去碼頭開工,到了午飯時間,碼頭工人們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討論貨倉被盜的事。巡查隊這兩天在定州街頻繁地進進出出,見到可疑的人就抓來盤問,一時間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碼頭貨倉失竊的事了。
又過了十幾天,巡查隊還是沒有抓到作案的嫌疑人,風聲也就漸漸過去。風泊天和李醒南韓越自從分了錢之後為了不引起懷疑,就沒再碰面,再說他們有了這十幾個金幣,足夠享受幾年好日子了。沒必要急着開始下一次行動。
清晨時分,一行卡塞爾人衝進了竹葉巷,堵在紀萍的門口,為首的卡塞爾人蠻橫地敲起了門。
紀萍嚇得花容失色,背靠着竹屋的牆壁上,雙手緊緊握住一柄剪刀。
“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今天有位大爺花了大價錢預定了你,快跟我們走!”卡塞爾人初始還是敲門,後來乾脆用腳踹了起來。
巨大的聲響如同撞擊在紀萍的心上,聽得她頭暈目眩。她閉上雙眼,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下,雙手高舉,那柄已經磨了多次的剪刀發出森冷的光芒。
“天哥,下輩子再見了……”她在心裏默念。
“住手!”風泊天的聲音突然傳來,紀萍一時間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卡塞爾人領頭的那位轉過頭,當看到來人是風泊天時,笑了起來:是你啊……你先別急,在那等着,等我們抓到了這個女人,再來收拾你。”
“明天才是還錢的日子,你們到這來幹什麼?”
“我們來自然是要帶她走,反正你也還不上錢。”
風泊天沉聲說道:“很抱歉,你們不能帶走她。”
“噢?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的閃電。”風泊天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布包,裏面鼓鼓囊囊的全是銀幣。說道:“錢數準確的話,就請離開這裏吧。”他現在非常擔心竹屋裏面的記萍,只想讓這些人收了錢快點離開,他好進竹屋查看記萍的情況。
卡塞爾人將信將疑地接過布包,當看到裏面的銀幣時,不由地呆了。他將銀幣倒出來數了又數,然後抬起頭足足看了風泊天十幾秒,最後無奈地撇了撇嘴,對手下人說道:“我們走!”
風泊天目送着卡塞人離開,轉身回到屋內。紀萍見他進來,扔掉剪刀,撲進了風泊天的懷裏,大聲哭了出來。
“天哥,我以為……我以為……”
“別怕,是我來晚了,沒事了……沒事了。”風泊天長吁出一口氣,用手輕輕拍打紀萍柔軟的後背,將紀萍扶到椅子上坐下,低頭安慰紀萍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徒利家族的人來騷擾她了。一切都已經過去,而今後那些可能發生的不幸,他都會負責擺平。
紀萍自從那天分別之後,以為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風泊天,這幾天她渾渾噩噩,不知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現在望着風泊天的臉龐,聽着他溫柔的話語,心裏再也按耐不住如同潮水一樣的情緒,伸頭輕輕吻了一下風泊天的嘴唇。
嘴唇碰觸的瞬間,兩人像是觸電一樣僵住了。他們都還小,也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羞澀令他們兩人都臉頰滾燙。風泊天旋即微微一笑,說道:“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紀萍起身抱住風泊天,將頭深埋在風泊天的懷裏,過了很久才依依不捨地鬆開風泊天,輕輕應了一聲:“嗯。”
“過兩天我再來看你。”風泊天說完,走出了竹屋。
定州街上的風,輕柔的就像是愛人的撫摸。風泊天不知是沉醉在風裏,還是沉醉在對紀萍的愛意里。他覺得腳下輕快的就像能隨風而起。他姓風,也信仰風。
“小夥子,賺大錢確實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對嗎?”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將風泊天拉回了現實。風泊天轉頭看去,只見眼前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男人站在街邊綢緞店旁,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
風泊天立刻認出了此人——沙延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