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老不死的魔女-11
M國Mafia“迷霧”(st)總部,來了一位神秘的遠道而來的客人。
對方是一名身穿黑色洋裝,臉上矇著黑色面紗,姿態優雅的女性。
常年服務於迷霧boss的女僕莉莉為這位客人端上了紅茶及茶點,“請用。”說完就站到一邊,然後眼睛不受控制地往那女士身上飄。
‘敢一個人單槍匹馬來我們總部,好勇敢啊。’莉莉心想,‘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是其他Mafia的高層嗎?’
黑色洋裝的女性,安倍安娜並沒有拒絕下午茶。
她將面紗解下,露出精緻的面容。
她喝了一口紅茶,不吝讚美:“是正宗的大吉嶺,味道不錯。不過我更喜歡錫蘭烏沃的紅茶,嘗起來有種薄荷的清涼。”
莉莉以為她是對茶不滿意,趕緊上去,想要撤了紅茶,“對不起,馬上給您換!”
莉莉並沒能拿走紅茶盞,因為安娜的手扣着茶盞的邊緣,不讓分毫。
女僕困惑地看向客人,對上了客人紫羅蘭色的華麗眼眸,“女士?”
那眼睛明明那麼美,不止為何卻讓女僕感到脊背發涼,就好像對上了冷血動物的眼睛。
並不是豺狼之類野蠻又醜惡的生物,而是北極狐、雪原狼之類的優雅而危險的生物。
安娜收回視線,微微笑道:“並不是讓你換茶的意思。”
“那您的意思是?”
“好茶總得配着好茶友,”安娜說,“不然怎麼叫‘茶話會’呢?”
莉莉終於明白對方是嫌自家boss來的慢了,可是那可是M國首席Mafia的老大啊,擺點譜不是很正常嗎?
莉莉還見過自家boss將別的客人晾在那整整一個下午,到了晚餐時才姍姍來遲呢。
女僕知道自己應該敷衍了事,可是看着眼前美麗卻危險的女士,她心裏發毛,腿肚子不自覺抽筋起來——這是身體的本能。
有時候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心理上還在說沒關係,身體已經給出預警,胃疼、肚子疼或者抽筋等就是預警的一種。
莉莉不敢耽擱,“我去喊一下boss”,連忙離開客廳,去往boss的房間。
迷霧的boss,加布里爾·威爾遜看起來似乎是年過半百,鬢角已經有了霜色,像是初冬覆霜的麥田。
不過跟一般的油膩中年人不同,加布並沒有發福,衣着打扮也很有品味,臉上甚至有填充型醫美的痕迹。
玻尿酸使得他皮膚過度光滑,並且略顯腫脹,還讓面上同時呈現出"年輕感"和“衰老感”兩種矛盾的特徵。
這顯然是個害怕衰老的男人。
——這大抵是因為加布曾經是個美少年,即便如今面容已經被時光和過度醫美所扭曲,但依舊可以看出他的輪廓是精緻好看的。
莉莉敲門進來的時候,加布正對着歐式牆鏡在修理自己的鬍子。
他習慣將自己金色的鬍子修理得很整齊,以至於鬍子非但不顯老,反而為他平添了幾分儒雅丰度。
“那位女士……”莉莉斟酌台詞,“表示很想要儘快見您。”
加布抹了點髮蠟,開始打理自己金中帶白的頭髮,“急什麼,故友重逢,自然得收拾得精細一些,不然怎麼對得起她的大駕光臨呢?”
*
香織倒下去的那一刻,彈幕有短暫的空屏。
觀眾們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幕,因為過分震驚,而忘記了發彈幕。
過了幾秒之後,彈幕狂刷起來:
【什麼情況!香織、我的女主角死了?!!】
【咒回劇組傳統藝能了,主角必須死一次】
【沒事的,虎子那次心臟
都被掏走了,不還是能滿血復活】
【站起來啊,香織!】
【嗚嗚嗚,別嚇媽媽啊香寶】
【完了,雖然知道她是女主,不會死,但是我還是好焦慮啊】
【我也是,不知道在焦慮什麼】
【香織真的能復活嗎?她又不像虎子,體內有外掛】
【別說了,我現在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
【五條悟,關鍵時候你怎麼總不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持續發瘋)(不知道為什麼發瘋)】
別說彈幕接受不了,現場的人更是接受不了。
琴酒瞥見那邊倒下的生死未卜的少女,眼角頓時泛起仇恨的猩紅,他咬牙切齒地道:“你們竟敢……”
憤怒讓琴酒放棄換陣地放冷槍的巷戰打法,他盯准了作勢要撲過來的胖子,不再躲閃,而是主動迎了上去。
漢堡包以為對方終於來跟自己玩相撲了,十分高興,“嘿,夥計,聽說霓虹人相撲很厲害,你要跟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話尾消失在了槍聲之中。
號稱刀槍不入的異能型Mafia倒了下去,臨死之前,眼睛裏都還閃爍着不可置信的光。
琴酒是將手i槍直接塞進了他的嘴巴里,令其爆頭而死的。
倒下去的漢堡包滿口鮮血,像極了剛吃完沾了番茄醬的漢堡包。
薯條顯然跟這位關係很好,忍不住喊了聲對方的名字:“大衛!”
漢堡包沒能爬起來,他的皮膚刀槍不入,但是他的口腔和腦組織不是。
“輪到你了。”琴酒惡魔般地道。
並沒有特殊能力的薯條只能逃竄。
除了香織的保鏢十分震驚且憤怒之外,好滋味這邊的人也很震驚。
跟伏特加纏鬥許久,頭髮凌亂,袖子都少了一條的芝士湊到炸雞身邊問道:“老大,我們不是來綁架她的嗎?”你怎麼把人給殺了?
“誰說我是來綁架的?”炸雞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和衣襟,“完成任務只是我的目標之一,我回來,是想要傳遞給這邊的人一個訊息,那就是‘我還沒死呢’。至於任務……雖說活捉最好的,可是boss真的關心這丫頭的死活嗎?如果只是做研究的話,取走血和肉不就好了?”
“可是如果boss問起來……”芝士還是有些擔心。
炸雞冷笑,“boss質問了又如何?那個怕死的老東西,敢和我對戰嗎?”
有着接近禪院甚爾實力的炸雞,並不畏懼所謂的boss,之所以沒有取而代之,主要是忌憚組織的殺手團。
殺手團“安魂曲”對加布是很忠心的(原因不明),如果炸雞直接反了boss,估計會被安魂曲追殺到天涯海角。
雖然炸雞並不認為自己沒有辦法在安魂曲手下存活,打是他並不想要惹這種麻煩,而且他本人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權力慾望。
而boss加布一直以來都十分畏懼死亡,自然也不會輕易找炸雞的麻煩,以免逼得本來就不臣的炸雞直接殺了他。
芝士頓時被炸雞的話噎住,後者使了個顏色,“還不去?”示意芝士去采血。
芝士只好應下,走到香織的身邊,蹲下,摸出隨身攜帶的針管和密封膠管。
伏特加找回衝鋒-槍,扣動扳機狂轟,同時嘶吼:“還沒完呢!”
但這些子彈都被炸雞用特質的餐刀擋住了,動作之快,完全是非人之所能及。
伏特加目瞪口呆。
芝士將針扎入了香織的血管。
香織毫無反應,連手指都沒有條件反射地動彈,似乎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
迷霧總部。
精心打扮過的加布坐在了安倍安娜的對面,他的視線落在安娜的臉上,像是蛇吐着蛇信子一般危險而粘稠。
這並非戀慕的眼神,充滿了邪惡的貪慾,就像是暴食之人見到了絕世珍饈。
"你還是這麼年輕。"加布盯着她說,“一點變化也沒有,真是叫人羨慕。”
“你也還很年輕。”安娜說,“至少比你的實際年齡看起來要年輕個二十多歲,現在的科技真是發達啊。”
“這還不夠!”加布憤怒地用餐刀末端敲桌子,“我要的是長生不老!該死的,為什麼我當年喝下的永生之酒會是半成品?又為什麼後來好不容易奪得的又被人偷走……老天真是對我不公!”
安娜懶得聽他絮絮叨叨,揮了揮手,“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所以我今天將我們組織的最新研究給你帶來了。”她將裝着紅白藥丸的透明盒子放在了餐桌上,“只希望你不要繼續騷擾我的家人了。”
加布貪婪的視線落在了那藥丸上,像是下一秒就會拿過來吞服,但是他很快按耐住自己的欲i望,冷笑道:“誰不知你們組織目前對永生葯的研究還在實驗階段?除了貝爾摩德,其他的實驗對象,根本沒有停止衰老,據說,呵……有的甚至變成了小孩?”
“返老還童不好嗎?”安娜淡淡道,“以你的完美主義和自戀,應該無法接受自己永遠是五十多歲的模樣吧?”
“我要的是重返青春,而不是變成毛沒長齊的孩子!”加布越發憤怒。
作為一個Mafia老大,他當然不能變成小孩子,那樣的話,組織內的蛀蟲和外面的敵人都會將槍口指向自己,他才不會蠢到那種程度!
“這不是那種半成品。”安娜說,“就跟當年給你的那份一樣,不,準確來說,那份的進階版。”
聽到這句話,加布的瞳孔緊縮成針樣,他不再像個蠢貨似地狂怒,而是沉下臉來,“你還好意思提起當年?”
加布二十多歲時跟黑衣組織做過這方面的交易,通過和黑衣組織合作對外,獲得了一份價值千金的A葯成品(實驗品?)。
加布激動難抑地吞服藥物,以為就此就能容顏永駐,永遠將自己留在最青蔥的年紀,豈料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皮膚開始鬆弛,眼角和牙周出現了凹陷,他眼睜睜看着自己從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變成了老大叔。
三十多歲的加布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他吃的根本不是什麼不老葯,甚至可能連保健品都算不上!
還白白讓他錯過了保養的最佳時期……
加布從此發誓要跟黑衣組織誓不兩立,兩邊結盟中止。
這些年加布到處搜羅跟“長生不老”有關的偏方,什麼人魚肉、永生酒,他都沒有錯過,可惜人魚肉吃了只會變怪物,永生酒也大多是半成品,唯一的希望只剩下黑衣組織在研究的A葯。
加布認定黑衣組織毫無合作的誠意,所以即便一直關注着A葯研究的進展,也從未想過去購買一些實驗品。
如今,加布已經七老八十,就算用最尖端的科技也無法維護他的容貌,他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了,便下令綁架安倍安娜這個不老妖精的孫女。
安娜他是不敢綁的,雖然沒見過安娜出手,但能混到國際犯罪組織的高層,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但她的孫女……聽說跟個普通人一樣長大,從未沾染過鮮血,甚至連黑暗都不曾見過,這是多麼好的下手對象啊!加布心想。
加布不信任酒廠,所以決定自己用永生者後裔的血肉做研究。
他要趕在自己死亡之前,研究出真正的神仙藥,實現自己長生不老的夢想。
見加佈滿臉的固執,安娜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是沒有辦法達成共識了。”
“你死了這條心
吧!”加布梗着脖子,“先不說你們組織到底會不會將真正的不老葯給我,就憑你們現在的進度,我也沒法安心吃你們的葯!放心吧,我是讓我的手下去活捉,並不是要殺了,給你孫女留條命還是可以的。”
說完,加布微微揚起嘴角,彷彿給與了天大的恩賜,又彷彿在耀武揚威。
安娜沒有起身,她幽幽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老不死嗎?”
加布皺起眉頭,這確實是她一直以來的困惑,“難道是喝過完整版的永生之酒?”
只有完整版的才能叫人青春永駐。
而最後一瓶真正意義上永生之酒已經在1931年的時候,被一對笨蛋夫婦,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和一群朋友開懷暢飲掉了。
即便是後面落到加布手上,並且被可口可樂喝掉的,其實也不是完整版——他們一群狠人爭來爭去,卻依舊是半成品,只不過他們自己並不知道罷了。而喝下半成品的可口可樂還年輕,根本看不出是否會衰老。
安娜緩緩起身。
加布有些戒備,卻又忍不住想:‘她沒有武器,又只是個女流之輩,能做什麼?’
能進入迷霧的總部,需要過很多的檢查,要檢查是否攜帶武器,還要檢查是否有異能——他們組織有專門能檢測異能的異能者,所以加布覺得安娜什麼都做不了。
長生不老者並不一定身手不凡,長生就只是長生而已,並不能讓一個普通人變成蝙蝠俠。
然而下一秒,“噗!”的一聲響,加布不禁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口——他的心口處被貫穿了,胸口此刻還蠕動着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那尾巴很長,一直延伸到安倍安娜的身後。
安娜身後的尾巴遠不止一條,但是殺死加布,一條就夠了。
那些白尾巴像是孔雀翎羽一般在她背後搖晃着,顯得她那麼美麗,那麼風流,簡直可以說是風華絕代。
那條貫穿迷霧boss的尾巴沾着血緩緩地回去了,安娜拿起桌上的餐布,優雅地揩拭。
她對胸口開了個洞、已然失去生機的加布,慢悠悠地回應道:“因為我是妖怪啊。”
傳說,安倍晴明的母親是只白狐。
而傳說,不一定只是傳說。
*
櫻井香織睜開了眼睛,這一刻,她的眼睛並不是紫色的,而是詭異的淺金,頭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素白。
她一把扣住了芝士的手,問她:“你知道這樣很疼嗎?我可是一向很怕疼的嬌嬌女啊。”
芝士第一反應是想‘誰會自己說自己嬌嬌女’,反而才猛地一抬頭,“你沒?!!”
芝士迅速將手伸入西裝上,想要掏出武器,但她沒有來得及,她就像是自己那遠在M國的BOSS一樣,被一根狐狸尾巴給貫穿了。
芝士死不瞑目。
香織站起來,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又似乎根本不在乎,連她不管關注的彈幕的喧囂也被她忽略了。
彈幕好像知道什麼,說她這是【妖化了】【果然跟奶奶一樣,同時有陰陽師和白狐的血統】
‘妖化嗎?’香織並不是很懂,她只覺得此刻暢快極了,她彷彿重獲新生,並且彷彿變成了遠在人類之上的存在。
她的肉i體前所未有地輕盈,連心臟給她的感覺都是輕飄飄的,明明雙足還踏在地上,卻飄然欲仙,渾身的血液都變得清透,不再有因生活而沉澱的毒素雜穢……
與此同時,香織的又變得很漠然,完全沒了正常人該有的情緒波動。
她的內心好像變成了木石,即不會有負面情緒,也不會有正面情緒了,不會悲傷的人,自然也不會感到歡喜。
——其他都好,獨獨這一點,香織無法接受
,她甚至想着逼着自己哭出來或者發怒,但是她做不到,她現在的整個靈魂都是波瀾不驚的。
正因此,明明前不久被人給殺了,香織卻並不感到憤怒,只是理性上知道要殺了那人,永絕後患。
香織盯着不遠處的炸雞,姿態古怪地歪了歪腦袋,看起來像是剛從地板里爬出來的花椰子,整張臉寫滿了非人感。
炸雞當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你是什麼東西?妖怪?怎麼可能……那些不過都是些無稽的山野怪談……”
炸雞曾經是咒術世家的一員,自認為十分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卻不知道咒術、咒靈也不過是世界真相的一部分,除了咒靈,這個世界上還有妖怪、神靈、魔鬼……
妖怪這種在古代很盛行的生物,因為江戶時期武士們猛烈狩獵妖鬼的行動,消失的消逝,避世的避世。
後面武士時代結束,妖怪們卻已徹底習慣了深山老林的生活,不大願意出來了。
再後來,世界變化飛快,科技高速發展,那些老妖精們越發跟不上時代,就徹底歇了重現人類社會的心思。
就算跟人類社會有聯結的妖怪,也只會生活在一些佈置了障眼法的古宅里。
總之,妖怪們如今是不會輕易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就算出現了,也會做足偽裝,畢竟,道行不夠的話,還可能被現代化熱武器給轟殺呢。
炸雞離開霓虹早,離開前也一直是窩在禪院家的一畝三分田,自然沒有見識過妖怪。
而今天“幸運”的是,他終於開了眼界,見到了妖怪,還是最富有傳奇色彩的狐妖之後。
白髮金眸的香織踩着輕盈的步伐,朝着炸雞先生走去……
炸雞看着那雙燦爛如朝陽的眼睛,不知為何想到的詞彙不是“妖孽”,而是“神明”。
“你殺不死我的。”炸雞強自鎮定,“我有世間第二強的肉i體。”
第一強的自然是那個徹底完成了天與咒縛,將自身的咒力降到零的……他的族弟,禪院甚爾。
就算用了跟甚爾相同的方法,炸雞,也就是禪院霾仍舊自認不如他。
禪院霾只敢自稱“天與咒縛”,卻不敢自稱“天與暴君”。
當暴君,他還不配,他的肉i體並沒有強大到那種程度。
深知自己並非天下無敵的禪院霾,看着越來越近的香織,無法自控地感到了恐懼,這種接近妖怪之主的“畏”(一種獨屬於強大妖怪的力量,可以叫次等者臣服)叫他頭皮發麻。
香織身後夭矯地舞動着雪白蓬鬆的狐狸尾巴,這讓她看起來像是神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妖精。
她的尾巴遠沒有奶奶安娜的多,僅有兩根,乍一眼會被誤會為是貓又。
兩根尾巴已經足夠,它們不但有着堪比神兵利器的鋒利,還能隨意變粗變長,根適合追蹤和遠程攻擊。
禪院霾的身體本能叫囂着快逃,他為了面子咬牙堅持,而當那兩條尾巴衝上來時,他想要逃跑卻已經晚了。
兩根毛茸茸的白尾巴一前一後,同時貫穿了他的胸膛和腹腔。
這種軟綿綿的肉質物,切開他堅如鋼鐵的胸膛時,竟如切開奶油一般輕鬆。
禪院霾漆黑的眼睛倒映着天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終究是小看咒術界了,這裏不但有禪院甚爾、五條悟這樣的天才,還有櫻井香織這樣的怪才/妖怪。
他回到這個只在童年事和少年時生活過的國度,只是為了向這裏的人證明,他還沒有死,並且不是廢物、非常強大。可他最終什麼也沒能證明,就像是他那桀驁不馴的族弟一樣。
為什麼咒術界就不認可體術,不認可天與咒縛呢?明明他、他們很強啊……
禪院霾想着這些,眼中的光芒逐
漸熄滅。
而與此同時,香織的尾巴收回去,並且消失,突然白掉的頭髮也變回了黑色,眸子依舊是那讓人聯想起紫羅蘭花園的華麗色彩。
香織看着橫陳在校園裏的兩具屍體,捂住心口,一副快暈厥的、林黛玉受驚式的嬌弱模樣。
變回人類的香織心道:‘好險,差點死掉!!’
彈幕吐槽:【你剛剛殺的人,怎麼看着你才是受害者啊】【真·嬌嬌女·剛殺過人·王炸半妖·香織】
【哇,香織的技能點又多了呢,你還有多少驚喜?】
【才兩根尾巴,奶奶好像有七八根,這是因為妖族血統濃度不夠,還是有升級空間啊?】
【應該是還能再長的吧?估計妖力越多,尾巴也越多】
【肯定會長,畢竟咱們香織才十幾歲,說不定最後能長出九條!】
戰鬥還沒有結束,但是“好滋味”的敗局已定,他們剩餘幾人因為群龍無首、方寸大亂,而被輕易打敗,死的死,逃的逃。
五條悟做完任務,幹掉到處跑、嚷着要吃“高級料理”的禪院霾的愛寵“魚子醬”回到咒高專時,能做的就只有幫忙清理屍體了。
五條悟收拾屍體的時候,還沒想太多,只覺得自己不在好像也沒什麼關係,結果就聽劫後餘生的伊地知說:“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呢,我還以為櫻井前輩真的死了呢。”
五條悟瞳孔驟縮:“你說什麼?”
伊地知不清楚五條悟墨鏡后的神色變化,重複道:“剛才櫻井前輩差點被殺掉了,準確來說,可能當時真的死掉了,不過她貌似有狐妖血統,所以詐屍了——沒想到狐妖真存在呢,我一直以為就算妖怪存在,也都是假象咒靈。”
伊地知絮絮叨叨。
咒術師也會處理一些傳說中的生物,比如化身玉藻前、化身一反木錦什麼的,但它們並不是妖怪,而是從人們的幻想與恐懼中誕生的咒靈。
或許,妖怪是存在的,只是咒術師們看到並祓除(或者捕捉)的並非正體。
伊地知後面的話,五條悟已經聽不見了,因為他早就瞬移開了。
他一秒鐘來到了香織的面前,這一次他並沒有上去擁抱她,而是靜靜的看着她,神色莫辨。
五條悟難得一見的安靜,這讓香織感覺怪怪的。
香織揮了揮手,想要趕走五條悟,“你幹嘛?我現在正在審訊呢,你別來搗亂。”
她正在“審訊”自己的幾個保鏢。
禪院霾生於咒術世家,對咒術界和高專有所了解很正常,但是能了解到這種程度,連五條悟、七海、夜蛾等人的行程都一清二楚,說沒有內鬼是不可能的。
排除掉高專的人(處於信任),剩下來有可能出賣她的就只有幾名保鏢了。
然後她又因為彈幕與論壇的關心,清楚琴酒對酒廠的忠心,因此又排除了琴酒。
伏特加是不是憨切黑存疑、
一般來說,三次元人都是認定伏特加是鐵黑,畢竟如果連伏特加都是二五仔,琴酒就太慘了,但很偶爾的,也有陰謀論懷疑伏特加是個深紅(隱藏很深的紅方)。
不過這種懷疑幾乎沒有證據,就跟說阿笠博士是最終boss的言論一樣不靠譜。
伏特加,暫時排除。剩下來的……
【出現了!經典三選一!!!】
香織懷疑的目光在蕁麻酒、馬德拉酒和君度橙酒之間來回遊移。
‘到底是誰呢?’
五條悟沒有因為對方的言語驅趕而離開,依舊站在邊上,視線不曾離開香織。
少女眉頭緊鎖,似乎在艱難地思考着什麼。
她的表情是生動的,人是鮮活的,她沒有事,沒有變成他方才腦海里幻想出
的模樣——變成屍體,身下流淌着鮮血,躺在櫻花樹下,成為他永遠的遺憾。
她沒有出事,還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但不知為何,複雜的負面的情緒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五條悟自己也說不清楚此刻他的內心是什麼樣的情緒,是愧疚?后怕?緊張?酸澀?
好像都一點。
愧疚於沒有及時趕過來,害怕她真的變成一具屍體,緊張她會因此對自己失望,酸澀……
為什麼會有酸澀?就好像喝了一噸的梅子汁,酸得胃難受,酸得就快要從眼角流出來了。
不過這些負面的情緒,五條悟又怎麼可能任其流露呢?他甚至不願意去直視。
末了,他露出了招牌式的燦爛笑容,“沒什麼呢~就是想一刻不停地守着香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