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詭村（2）
“這麼快就回來了？”
宋瑜進門的時候,阿姨正在剝豆子，看她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神情意外,“是不是不好玩啊？”
“那倒沒有，風景挺好看的，我剛還看到幾個孩子在那打水漂。”
宋瑜笑了笑,正想順便問問那個“國棟”的事，一想到這家裏都要辦喜事了,這種時候問一個死人的事，多少有點不討喜。
“——這群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往河邊跑，非得抓起來打一頓才知道河邊不能去！”
阿姨下意識罵了兩聲,說完意識到自己的說法不對——這話說得倒像是河邊很危險,最好遠離河邊,她剛才還建議宋瑜去河邊轉轉呢！
阿姨有些着急，“哎，小宋，我不是那個意思——”
“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這河對小孩來說肯定很危險,小孩對危險沒有太強的意識,玩心又重,那是挺危險的。”宋瑜不慌不忙地接過話。
一聽她這麼說,阿姨鬆了口氣，連連笑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氣惱的聲音,“還不過來！”
這誰啊？
阿姨好奇地伸長脖子往外看,看到對方時，愣了下，“大娘，您這是咋了？”
宋瑜也跟着往外看，發現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正拽着一名男孩往這邊走。
那男孩還挺眼熟，宋瑜仔細一看——喲，不是先前打算下水救人的孩子嗎？
他也住這？
宋瑜正想着，恰巧那男孩抬起頭正對上她的視線，男孩一頓，目光閃爍着扭着身子往後躲，“……就是她。”
老太太順着自家孫子的視線往前看，聽到這話，一把將孫子從身後拉出來，“你躲什麼，還不趕緊跟人家道謝！”
阿姨被這場景搞糊塗了，“這…大娘，你這是什麼意思？道什麼謝啊？”
“這小姑娘救了我們家弘娃子的命吶！”老太太一提起這事就淚光閃爍，“弘娃子跟璞娃子幾個到河邊玩，看到有人溺水，弘娃子還想下水救人，是這小姑娘說那不對勁，不讓他下水，你說這要是下去了，弘娃子不就——哎喲！”
她說到氣憤時，沒忍住用力拍了自家孫子的後背，“趕緊道謝！讓你少去河邊，你不聽！你要是、要是——”
男孩漲紅了臉，“謝、謝謝姐姐！”
“不用謝，你也別太熱心，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情交給大人做就好。”宋瑜笑眯眯地抓了幾個糖遞給他。
男孩手足無措地捧着糖，神情越發不自在，他目光飄移，小聲道：“……謝謝。”
啊，真是個好孩子啊。
宋瑜頗為感慨，一旁的阿姨卻聽得目瞪口呆，“您說啥，河邊、河邊——”
“我剛聽陳三說了，國棟撈起來了！水裏那個就是國棟，那腦門上還有個包，就是給這小姑娘用石頭砸的！”
宋瑜：“……”
什麼，居然還砸出了一個包？
宋瑜來不及驚訝，察覺到震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氣定神閑地笑了笑：“那東西要害人，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嘛。”
阿姨：“！！！”
這姑娘還是個神婆啊？！
老太太說得眼淚汪汪的，“說啥我都得好好謝謝你，我已經讓老頭子殺雞了，等夜裏就到我們那吃一頓！”
殺雞？！
宋瑜眼睛一亮，“哎呀，您真是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見她這麼爽快地應了，老太太高興的不得了，“好好好！我這就回去準備，等夜裏就讓弘娃子來接你！”
說完，老太太拎着弘娃子風風火火地走了。
哎，這裏還真是人
心淳樸啊！
宋瑜正感慨着，就聽阿姨試探着問：“小宋，你還懂這些呢？”
轉頭一看，阿姨這會兒連豆子都不剝了，驚嘆地看着她，就好像她身上鍍了層金光。
“哎呀，我也只是略懂而已，我家裏人都是干這個的，他們不希望我走這條路，希望我好好讀書，但是天賦這個事沒法，我生來吧，就能看到些。”
宋瑜什麼都不懂，但不妨礙她吹噓，“那會兒我還沒畢業，有個兇手殘殺了一家五口，最小的孩子才六個月大，那母親都化成紅衣厲鬼了，是我親手處——抓住兇手，這才讓那母親沉冤得雪。”
“還有這事呢！”
阿姨已經聽得睜圓了眼睛，滿臉都寫着對她的敬佩。
——小宋能騙人嗎？她都救了弘娃子，還把國棟的屍體找出來了，這不就是有真才實學的嗎？
“後來我實習的時候去一所中學當實習老師，一眼就看出學校有惡靈作祟不得不搬遷校區，我去學校的當天晚上就幫他們解決了。”
宋瑜說起來絲毫不虛，因為這些都是事實，“其實我也不懂那些，就是對一些想害人的東西特別敏感。”
“嚯——”
“——我剛看大娘帶弘娃子來了，咋了這是？”
大叔剛從對面的菜園回來，一邊跺掉鞋底的泥巴，一邊問到。
阿姨突然被打斷故事，還有些不咋耐煩，“能咋，還不是弘娃子——”
剛說幾個字，她也想起這事事關人命，表情都凝重起來：“弘娃子他們去河邊玩，差點給水鬼騙下去了，是小宋去那轉悠，順手把弘娃子救了。”
“啥？！”大叔吃驚地看着宋瑜，實在想不出來這位時尚新潮的女孩居然還能打水鬼了。
“你曉得那水鬼是誰不？”阿姨瞅着他，不等大叔說話，她就一臉的煞有介事：“——是國棟！”
大叔這會兒是真震驚了，“國棟找着了？！”
“找着了！說是陳三剛把人撈起來，國棟腦門上還有個包，就是小宋用石頭砸的！”
等等，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不得勁？
宋瑜正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沒等她想明白是哪不對勁，就聽大叔感嘆道：“真沒看出來，小宋還有這能耐啊。”
……啊，越發說得像是她用石頭砸小孩了。
宋瑜謙虛地笑了笑，擺擺手趁機溜了。
剛踏進屋子，正好撞見蔣柔從樓梯下來，蔣柔看到她時眼睛微亮，“這麼快就回來啦？我還當你要再轉會兒呢！”
見蔣柔面容真誠純善，宋瑜言辭含糊：“剛撞上點事，我是參加你婚禮的，那場合不好多待。”
哪場合？
蔣柔迷糊了兩秒，陡然回神，她緊張道：“你是不是撞着秀姑了？”
秀姑？
沒等宋瑜詢問秀姑是誰，蔣柔就懊惱地抿了抿嘴，“噢，我是說，你是不是撞着……嗯，不幹凈的東西。”
這麼說，秀姑是髒東西？
“算是吧，是個水鬼，想騙人下水呢。”宋瑜隨意地點點頭，她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剛才說的秀姑……”
一聽到是水鬼，蔣柔的面色複雜，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在後怕，“這事…等參加完婚禮我就送你們去鎮上坐車，知道了還會嚇着你，我還是不說了。”
“你太小瞧我了，我這人天生膽子大。”
宋瑜剛說完，對面蔣柔看她的目光陡然變得狐疑起來，“大學的時候，宿舍里看鬼片你都是嚇得往我懷裏鑽啊？”
宋瑜：“……”
原來副本里的我這麼菜的嗎？
宋瑜靈光一閃，語氣誠懇道：“因為當時我喜歡你，想用各種方法靠近你。”
等一下，這樣說會不會像個變|態？
蔣柔：“……”
好在蔣柔只是複雜又憐憫地看着她，“嗯…希望你會找到能回應你的另一半。”
“謝謝，我會的，也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見宋瑜的表情沒有絲毫勉強，蔣柔徹底沒了心結，她看了眼坐在門口的父母，拉着宋瑜往樓上房間去了。
“其實關於秀姑，我也知道一點，說是她是買來的媳婦，過來沒兩年就生了個孩子，是個女嬰，她婆婆一看是女嬰，就把孩子殺了扔糞坑底下壓着，說是這樣能保證女嬰不會再投胎來他們家，確保下次生個男孩。”
蔣柔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頗為憎惡，“……秀姑當場就瘋了，她丈夫也不管她，第二年秀姑生了個男孩，在孩子滿月酒的時候，她在菜里下耗子葯準備毒死所有人，結果當時廚師試菜的時候出了事，大家就知道她在菜里下毒了。”
“當時來參加滿月酒的，基本都是村子裏有名望的長輩，他們知道這個事都要求嚴懲秀姑，最後他們把秀姑綁到祠堂——”
蔣柔想起那些刑罰，面露不忍，她嘴唇微動，最後也只吐出一句：“……用族法處置了。”
“那之後，他們把秀姑的屍體扔後山上，頭七沒過，秀姑就變成厲鬼回來索命，連着害死好幾個人。那些族老心裏害怕，特意請來大師幫忙，大師告訴他們要把秀姑的頭割下來藏到骯髒之地，這樣秀姑的鬼魂就會忙着尋找自己的頭，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但是因為氣味難聞，她也絕對無法找到自己的頭，後來果然沒事了。”
宋瑜：“……”
她要收回對村子的淳樸評價，這狗屁副本老是睜眼說瞎話。
不過，如果真沒事了，蔣柔剛才也不會脫口而出就是“撞見秀姑”了。
宋瑜試探着問：“既然沒事了，你剛才怎麼還……”
蔣柔帶着宋瑜回到二樓卧室的房間，拉着宋瑜在床邊坐下，“……那是因為當年破除封建迷信，村子裏也都改造重建，那些糞坑也被處理過，挖出了很多……嬰兒屍體，也包括秀姑的頭，於是秀姑又出來了。”
她嘆了口氣，“她瘋狂報復那些族老們的後代，還有她丈夫那一家，村子裏鬧得人心惶惶，有能耐的都搬到鎮上，但據說只要是有牽連的都沒能逃過秀姑的報復。”
宋瑜點點頭，“但是我看你們都還住在這。”
家裏都能建起漂亮的小樓房了，真要搬去鎮上也不是不行，顯然應該還有別的事。
“那是因為秀姑還算講理，她只恨她丈夫一家、那些族老們，其他的倒是很少……如果偶爾撞見了，只要低頭趕緊走開就行，她也不會傷害你。”蔣柔笑了笑，似乎有些讚歎秀姑的理智，“而且她從來不傷害女孩，曾經還救過一個差點被奶奶殺死的女嬰，那女嬰現在就在秀姑祠堂里住着，現在都是六十多歲的阿婆了。”
秀姑居然還救人？
宋瑜不免有些意外，既然秀姑這麼理智、心存善念，那蔣柔剛才又在怕什麼？
宋瑜剛問出口，蔣柔解釋說：“那是因為我小時候見過一次，當時我半夜尿急起來，看到有人從院子前飄過去，我就抬頭看了一眼，當時——”
她的表情還殘存着生動的恐懼，整個人都止不住打了個冷顫，“……雖然我知道她不會傷害女孩，但看到那張臉我還是會害怕，那些恐怖片里的女鬼都比不上那張臉可怕。”
說完，她揶揄地瞧了宋瑜一眼，“我先前不想跟你說，還不是怕你被嚇着，我一直以為你膽子很小呢！”
“那是騙你的。”
“叩叩——”
敲門聲響起，兩名女孩停下交談，扭頭朝着房間門口看去。
只見秦濯正靠在門框
旁，兩條筆直的長腿懶散地交疊着，“你們如果在說悄悄話，下次記得把門關上。”
蔣柔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收斂好情緒，她笑着說：“開着門當然不是悄悄話，你怎麼下來了？”
“被拖拉機的聲音吵得睡不着，索性下來轉轉。”
秦濯也沒有進屋子，只是站在門口，“你們聊什麼呢？”
拖拉機？
蔣柔倒是很快明白秦濯的意思，一時間笑得合不攏嘴，倒是惹得宋瑜一頭霧水，“什麼拖拉機，剛才有拖拉機經過嗎？”
她怎麼沒聽到？
“他說的是鼾聲。”
蔣柔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擦了擦眼角，“小高是有這毛病，上學的時候因為這事換了幾間宿舍，最後沒法，跟着幾個打鼾被趕出來的分一塊去了，每天都搶着先睡，過得不知道多健康。”
打鼾的聲音堪比拖拉機？
要不是場景不合適，宋瑜還真想上去聽聽。
她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我們在說——”
宋瑜話還沒說完，手掌就被蔣柔捏了下，蔣柔接過話說：“我們在講鬼故事，你也想參加嗎？”
秦濯輕笑了聲，“女孩們的密談會，看來我是最好不要參加了。”
蔣柔俏皮地眨了眨眼，“你知道就好。”
“那我下去轉轉吧。”
秦濯轉身準備下樓，宋瑜見狀提醒道：“你別去河邊，那裏現在怕是正亂着，你最好別過去，畢竟我們是來參加婚禮的，撞着也不吉利。”
“噢？”
秦濯扭頭看她，“河邊在哪？”
蔣柔正覺得不對勁，就在她想着到底該不該說那條河往哪走，就聽宋瑜坦誠道：“出去之後往南走，走個兩百多米，會有個岔路，岔路往上，走個大概四百米左右就能看到河。”
“我知道了。”
注意到蔣柔的臉色古怪，秦濯不慌不忙地承諾道：“當然，我不會去的。”
等秦濯走了，蔣柔有些責怪地嗔了宋瑜一眼，“你跟他說那麼詳細做什麼？”
這不是變相提醒他去河邊嗎？
宋瑜無辜道：“我這不是怕他走錯路嗎，就先把正確的路告訴他，他繞着走就行了嘛。”
蔣柔：“……”
你就這麼相信他？
見她一臉無奈，宋瑜安慰道：“你放心，他既然答應了，肯定是不會去的，你要相信他。”
才怪！
她就是希望小啾啾能去那看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線索。
蔣柔：“……但願吧。”
……
太陽即將下山時，弘娃子到蔣柔家來請宋瑜去家裏吃飯。
這話聽得三名男玩家一頭霧水，好端端的，當地人怎麼會特意請宋瑜去吃飯？
宋瑜趁他們不在的時候做了什麼？
“哎，那我先過去了，叔叔阿姨慢慢吃啊！我吃完就回！”
宋瑜和蔣柔父母打了聲招呼，便跟着弘娃子往家裏走。
弘娃子住得地方更深，不過也就兩三百米的腳程，很快就到了那棟比起四周更為老舊的小樓房。
小樓房檐下的燈亮着，照亮了門口站着的矮小身影。
“奶！”
弘娃子快步跑了過去。
老太太摟住自家孫子，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她看向宋瑜：“宋姑娘來啦，快進快進！”
這才剛站在門口，宋瑜已經聞到了香氣，她按住即將發出抗議的胃，“您怎麼還跑外面來，這會兒都起夜風了，我又不是沒長腿，讓小弘幫我帶個路就行。”
小弘這個稱呼惹得弘娃子不滿地瞪她，宋瑜只當沒
看見。
“那哪行，你是我們家的恩人！”
老太太嚴肅地反駁了她，眼底卻仍是濃濃的笑意，她領着宋瑜往裏走，“我本來打算自己燒頓好菜招待宋姑娘，但老頭子說什麼都要自己親手動手，老頭子年輕的時候是村子裏的大廚，十里八鄉都會請他去燒菜，那手藝沒得說！”
“那我有口福了！”
宋瑜跟着踏進屋子，剛走進來，她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倒是桌上擺着一桌豐盛的菜肴。
人呢？
宋瑜稍稍打量了下，問到：“阿婆啊，怎麼沒看到大爺呢？”
“嗐，要他出來幹啥，免得把你一小姑娘嚇到，吃飯吃飯！”老太太擺擺手，拉着宋瑜就要她坐在上位。
宋瑜根本不懂位置有什麼含義，只順着老太太的力道坐下，“您這話說得，我連水鬼都不怕，人還能把我嚇到了？”
什麼人這麼厲害，還能把她嚇到？
老太太被她說得一頓，神情有些猶豫起來，她瞥了眼屋子走廊的方向，又瞥了眼弘娃子，琢磨着該不該讓老頭子出來。
倒是弘娃子腳步快，一聽宋瑜這麼說，蹬蹬蹬地往後廚跑。
“誒！弘娃子！”
老太太見他一溜煙就跑後面去了，也沒法，只好跟宋瑜說：“老頭子年輕時遭遇過一些事，性子有點怪，等會兒他要說了啥不好聽的，宋姑娘千萬別和他計較，就當他是個屁，別聽，更別往心裏去。”
這倒是說得宋瑜更加好奇，老大爺年輕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
“沙沙…”
後方走廊傳來一陣摩擦地面的沙沙聲，夾雜着輕快的腳步聲。
毫無疑問，腳步聲是弘娃子，那麼這連續不斷的沙沙聲……應該就是老大爺的“腳步聲”！
先從走廊陰影中出現的是一雙深色的褲管，褲管下空蕩乾癟，稍微一看就知道沒有雙腿，再往上，就見一位乾瘦的老人垂着腦袋，側耳能看到一些深紅肉色的痕迹。
這是……
等弘娃子把老大爺推到餐桌旁，宋瑜才看清了那張臉。
那是張斑駁平滑的深紅色面容，五官缺失，嘴唇扭曲，左眼枯萎發黑，斑駁的痕迹貫穿整張面頰，乍得一看，的確要比鬼臉更具有衝擊性。
宋瑜一眼就認出這些傷痕的來源，“大爺這是被火燒的吧？”
又是火燒，又是斷腿，還瞎了一隻眼睛，這大爺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見她面色如常，甚至還能辨認出造成傷痕的原因，老太太都驚了，“宋姑娘你連這都能看出來？”
剛說完她就後悔了，就差沒伸手拍自己的嘴。
宋瑜看出來她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話題：“哎，家中淵源，不值一提。聽阿婆說今天的菜都是大爺做的，那我肯定得好好嘗嘗！”
宋瑜夾起一塊燒雞塊放進嘴裏，鮮美濃郁、口感柔嫩，香得她差點咬到舌頭。
“好吃好吃！我不客氣了！”
她都顧不上套消息，準備先過個嘴癮再來套話。
看她埋頭苦吃，原本陰沉沉的老大爺嘴角微提，老太太也笑得合不攏嘴，“慢慢吃，不着急，這還有這些菜！”
宋瑜正興高采烈地吃着美食，一旁的老大爺忽然打了個冷顫，老太太見狀急了，“你外套放哪了？怎麼不帶出來？”
正在小幅度乾飯的弘娃子立刻放下筷子，“外套在廚房裏，我看到了，我去拿！”
宋瑜本來不打算給予除美食之外任何事情的關注，但偏偏她的手腕忽然被貼着震動了下。
嗯？
什麼東西？
宋瑜低頭一看，發現是宋玟送給她的辟邪紅繩。
——紅
繩上的鈴鐺被去掉了鈴心，只有在危險靠近時才會輕輕震動以示提醒。
宋瑜筷子一頓，她扭頭看向老大爺，就見老大爺身後正貼着一道猩紅到發黑的身影。
身影腰部向前彎曲，漆黑的頭髮從老大爺左肩前垂落，藏在黑髮后的面頰是側轉着的，似乎正盯着老大爺看。
這個姿勢……
老太太見老伴又開始發冷，怕宋瑜誤會他犯病，正想解釋，就看宋瑜正盯着自家老伴看。
宋姑娘在看什麼呢？
等等——
老太太陡然想起宋瑜是懂驅鬼的，頓時嚇出一身白毛汗——不會是老頭子身後跟着什麼東西吧？
宋瑜第一次察覺到辟邪紅繩上的鈴鐺震動，這表明有危險靠近，可偏偏這女鬼的頭頂上沒有血條，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中女鬼。
就在宋瑜思考着要不要試探着出手，女鬼似乎發現宋瑜的目光，漆黑的頭髮微微轉動，一張滿臉血腥的鐵青色臉龐從黑髮後面鑽了出來，直勾勾地盯着宋瑜。
與此同時，它的頭頂上扭曲出一段血條。
嚯，說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