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過氣英雄
“大叔，來一杯熱牛奶。”
夏樹區，居酒屋“雷歐之家”。
夏川帶着一絲疲憊在櫃枱前坐下，熟絡朝內里忙活的鬍鬚花白老闆招呼。
這裏就在他住所樓下，每天沒事的時候他都會到這裏坐上一陣，這幾年也算和老闆成了半個朋友。
“這裏就你喜歡點牛奶了，臭小子，”老闆看到是夏川，無奈搖頭笑道，“我這裏又不是專門賣牛奶的。”
“我不喜歡喝酒。”
夏川視線轉向角落正在播放新聞的老舊電視機。
新一批假面騎士已經挑選完畢，還是和過去一樣，當天就直播全程，彷彿在開展一場盛大的頒獎典禮。
畫面中美艷的禮儀小姐親手將一個個銀色密碼箱交給每一位被選中者。
“恭喜，從今天開始各位就是人類英雄假面騎士了……”
“很不甘心吧？”
老闆推出一杯冒着熱氣的牛奶，一臉不快瞟向電視說道。
“這些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進監獄的人渣都能成為假面騎士，什麼玩意，這也叫英雄……”
“不甘心又能怎樣？”
夏川默默喝起牛奶，面色看不出什麼波動，彷彿永遠都是一副面癱模樣。
這幾年他早就習慣了。
節目裏這些和財團簽訂合約的假面騎士其實還只是一部分，官方那邊的假面騎士估計不會公佈，然而數量上已經相當可觀。
說是全民騎士可能誇張了點，卻也稱得上隨處可見。
隨着時間發展，現在假面騎士甚至有了新時代警察的稱號。
說起來，的確有不少警察成為假面騎士，但作姦犯科之人也不在少數。
當初推廣的時候，以A國為代表的地球聯盟就出台了新法規，只要成為假面騎士，不管過去犯下什麼罪行都有機會重新開始。
人類似乎正在打開可怕的潘多拉魔盒。
“好好好，爸爸這就回去，”居酒屋內側忽然響起一陣中年男子笑聲，“太郎這些天在家有聽話嗎？禮物爸爸當然記得，明天和太郎一起去買……”
夏川眼角餘光看向獨自坐在角落一桌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鏡，面容稍顯古板，不過通話間卻又滿臉幸福笑容。
這人他有些眼熟，一個月前也來過這裏幾次，為人比他還要孤僻不合群，每次都是埋頭喝酒，一句話都不說。
“客人是出差回來？”老闆看到中年男人笑呵呵掛斷電話，好奇問了聲。
“是啊，”中年男人心情似乎還不錯，難得回應道，“去長野縣九郎岳呆了幾天，後天是我兒子生日，就特地請了假。”
“九郎岳？”老闆驚奇道，“聽說那邊發現了一座古代遺迹，難道您是考古隊的？”
夏川不動聲色支起耳朵。
長野縣九郎岳，他記得《假面騎士空我》裏的遺迹同樣在這個地方。
不知道這個世界又是怎麼回事。
“算是吧。”
中年男子笑笑沒有多說，帶上手提行李準備離開。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昏暗，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
見狀夏川下意識提醒道：“這個時間還是別在外面呆太久。”
“沒事，”中年男子看了看手錶時間，發現時間的確有點晚，“這裏離我家不遠，再說外面還有假面騎士巡邏，不會有事的。”
夏川眼角抽動，總感覺這傢伙在立flag，張了張口，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現在是新一批假面騎士出爐時間點，外面的確要比以前安全得多。
“我也回去吧。”
看到中年男人走出店門，夏川沒了繼續坐下去的興趣，最後看了一眼電視后，抓起西裝外套起身結賬。
居酒屋樓梯在旁邊小巷裏，直通2樓，而且只有夏川這個住客，至於老闆則住在居酒屋後面。
2樓原本是老闆妻子女兒在住，但聽說前些年離婚搬了出去。
具體情況老闆沒說，他也沒問。
和原來的神永新二一樣，他其實也是個不怎麼喜歡和別人說話的人。
“嗡！”
鑰匙才插入鎖孔，忽然一陣細微蜂鳴之聲響起，敏銳聽力清楚聽到一聲驚恐慘叫。
是怪物！
附近有人遇到了怪物！
夏川瞳孔擴張，脖子僵硬地回過頭，儘管性格沉穩，目光也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輕微顫動，下意識伸手探入西裝內側，卻抓了個空。
他已經不是奧特曼，停職后配槍也被收了回去，
雖然身為精英警察戰鬥力強過一般人，但面對那些怪物似乎沒太大區別。
對他來說，怪物依舊意味着致命危險。
“呼！”
夏川深呼吸一口氣，面色遲疑間還是緊繃著身體下樓。
順着路燈光看向街道盡頭。
一道道波紋狀發光粒子正從地面湧起，隱約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這是為假面騎士戰鬥而開發的特殊結界壁壘。
和奈克瑟斯的領域原理很像，不過沒有太多功能，只是臨時形成一個戰鬥空間，用來保護外部區域的同時困住作亂的怪物。
“啊——！”
結界壁壘還沒有完全成型，先前的中年男子突然慘叫着跑進夏川視野，眼看着就要衝出結界，右腿卻猛然被一條綠色觸手纏住，噗通一聲狠狠跌倒在地。
“卡列卡列！吃了你！”
路燈光下綠色怪物身影完全顯現。
猙獰骨刺包裹的綠色硬殼身軀，胸口連接着抓捕獵物的觸手，上方黑色口器開合間流出未知腐蝕液體，最醒目的是一對赤紅色血目，多看一會都讓人渾身發毛。
和聯盟公佈的怪物形象不一樣。
新種類怪物？！
夏川臉色驟變。
過去活躍的怪物更偏向於奧特世界觀的異生獸，可眼下這頭怪物卻偏向騎士世界觀里的怪人。
難道是世界入侵？
“救我！”
中年男人連滾帶爬遠離綠皮怪人，看到前方夏川后，絕望面孔重新浮現希望，急忙伸手穿過結界光幕。
只要在結界徹底成型前逃出去他就得救了！
“快一點！拉我出去啊！”
“神永！”老闆爆喝聲從後面傳來，“別亂來！你也會被卷進去的！”
戰鬥結界哪這麼好出來？
成型前隨時都可能改變範圍，離得越遠越安全。
而且中年男子已經被怪物纏上，根本就沒有存活的可能。
“快回來，神永！”
老闆焦急喊話。
“你又不是假面騎士，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救他！別逞英雄！”
“我知道，老闆……”
“呼！呼！”
夏川呼吸加快，沉默看着不斷掙扎的中年男人，心底為中年男人不顧一切的求生意志所觸動。
普通人的力量和怪人相比差距甚大，然而中年男人卻硬生生在怪人觸手拉扯下爬到了結界邊。
手指血肉模糊，地面也拖出了一條明顯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