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你在說什麼？！”金髮男生從地上爬起，他大步逼到愛爾柏塔面前，“剛才是你耍我？！”
愛爾柏塔抬頭望着那張憤怒的臉，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她問：“需要我跟你一起去調監控嗎？”
馬克愣了一秒，他很快反應過來她為什麼突然提調監控。
——他或許能從走廊的監控里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動的手，但同樣的，他絆倒瑪利亞的事也一樣會暴露。
馬克知道不該和她起衝突，但還是氣不過地提起拳頭，“你！——”
就在馬克抬起胳膊的那瞬間，他的手腕忽然被人牢牢地抓住。
“嘿，你在做什麼？”有人在他身後問。
“關你什麼事，滾開！”馬克頭也不回地罵道，他甩手想要揮開多管閑事的人。
馬克是校冰球隊的主力隊員，他的個頭強壯，力量向來是他的優勢，但此時的他卻發現，他越用力，手腕越動彈不了，彷彿對方的力氣始終壓了他一截。
以前他仗着個子的優勢，在學校里搞點小動作欺負一下同學慣了，從沒人敢跟他作對。
他不禁一陣惱火，“你們這些人都腦子壞掉了嗎！……德、德雷克？”
在回頭看清抓住他的人是誰的時候，他瞬間結巴了。
提摩西·德雷克，韋恩家的養子，哥譚高中學生會的首席，在學校里恐怕沒人會不認識這個人。
“我……我沒做什麼，我跟埃頓小姐開玩笑呢。”他僵硬地笑了笑，剛才怒漲的氣焰瞬間消散。
馬克向來知道什麼樣的人能惹什麼樣的人不能惹。他容易衝動，但從一開始也沒想真的對愛爾柏塔出手。學生間的關係網就像父母交際圈的微縮。他知道埃頓的家裏不好惹，就想嚇一嚇她。以往他稍抬高點聲音，就能讓人退縮避讓，但那女孩兒眼中卻沒半點畏懼的意思。
現在又過來一個韋恩……
他慌忙放下了拳頭，手腕上的力道也同時減輕。
馬克這才發現，這個韋恩少爺左胳膊上打着石膏，他剛才按住他只用了一隻手！
愛爾柏塔還在等着系統回答她的問題，本來就沒打算跟別人浪費上太多時間。
在提摩西向她投來詢問怎麼回事的目光時，沒等她開口，馬克反應更快地注意到她沒興師問罪的打算。
“埃頓小姐，剛才不好意思啊……”
上課鈴正好在這時響起來了，馬克向她扯出了個笑，藉著看熱鬧的人群散開回教室的機會，匆忙回到到他的朋友堆里，跟着他們離開了。
走廊上到處是人，人影的遮擋讓慢一步上樓的提姆沒看到多少剛才發生的事。
但圍觀的同學的反應足夠他把整件事串聯起來，叫作馬克的男生絆倒了一個女同學，埃頓似乎在幫那個摔在地上的女孩兒。
她全程沒與那女孩兒交流，彷彿這場矛盾是她和那男生之間的。但顯然不是，在對方離開時，她完全沒將人攔下的意思。
摔倒的瑪利亞被跑過來的同伴扶起。
提姆回想了一下剛才走開的男生的模樣，出聲詢問兩人：“你們怎麼樣，剛才那個人傷害到你們了嗎？”
“沒、沒有……”瑪利亞下意識地說。
她說完似乎意識到了這麼回答不對，匆忙看了眼愛爾柏塔，“我……沒事，謝謝，謝謝你們……”
提姆察覺到愛爾柏塔在看他，或者說，她已經打算走了，但最後一眼注意到了他胳膊上的石膏。
“昨晚在家裏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提姆微笑道，為他在跟殺手鱷戰鬥里留下的傷找好了理由，“開學的時候出了這種事，有點倒霉，不是嗎？”
“或許你今天該請假休息上一天。”愛爾柏塔說。
搬東西從樓上摔了下去嗎？成年人不是對平衡沒掌控力的小孩子，更何況這個看上去溫潤細緻的韋恩少爺，單憑一隻手的力氣就按住了一個比他看着要強壯上很多的人，他會這麼大意嗎。
不過，這好像跟她又沒什麼關係。
“我還以為你剛才不會幫那個女孩兒。”愛爾柏塔離開后，系統悄悄出聲。
系統目睹了全程，愛爾柏塔最開始從圍觀的人群里穿過的時候，它以為她會直接走過去，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
“你們篩選玩家還需要考察他們會不會幫同學？如果是這樣，那我可能一開始就不會出現在你們的候選名單上。”
“我不是在說您必須要幫她……”系統注意到瑪利亞還站在原地，她在看宿主，但宿主似乎沒有和她說話的打算。
只要宿主不做出擾亂世界秩序的事，她的一切行動都是自由的，系統也不會關注別的人類怎麼樣。
只不過它的宿主看上去冷淡，它一直擔心和她不好溝通。但它的擔心似乎有點多餘，她沒它想的那樣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宿主，你攔下那個人類的時候不會害怕嗎？”剛才系統覺得自己卡機了一秒——在有人朝它的宿主揚起拳頭的時候。
怪物遊戲裏的道具卡可以直接拿出來使用，即便沒有切進角色也可以，但剛做了個新手任務的宿主倉庫里只有一個【恢復繃帶】，連個防護道具都沒。
宿主的安全佔有優先級，但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它的宿主直接面對上了一個可能會對她造成傷害的人類，系統想想就心驚。
“怕什麼，怕他真的揍我？”愛爾柏塔說，“那不是更好，他敢對我動手，我就直接往地上一倒，然後被送進醫務室，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就可以全部用在遊戲上了。”
系統：………
系統：還、還可以這樣？？？
未曾設想的道路出現了！
宿主的語氣平淡到讓它分不清她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系統都要懷疑它是不是搞錯了宿主的性格。但是宿主話里有再登陸遊戲的打算，讓它又充滿了幹勁。
“我們說到哪裏了？我該怎麼擴充圖鑑，收集那些未知生物？”愛爾柏塔問。
系統積極道：“首先需要與異生物們正面接觸過，確定祂們的威脅值範圍，並且獲取到祂們的血液，圖鑑就會收錄那個怪物相應的種族，就像【異種】，生成的角色能供您使用。”
愛爾柏塔思考着系統說的幾個條件，“如果我想獲得一個怪物，基本上需要打敗一個怪物嗎……”
也沒到遇到一個打倒一個那麼困難……
系統剛想解釋一下，但又一想，一般刷新的任務都跟阻止異生物的危害有關，宿主要想擴充圖鑑，很多時候的確需要先解決那些怪物。
宿主第一個任務碰到的殺手鱷，但跟那些真正邪惡的黑暗生物、還有城市傳說一樣的惡靈相比，殺手鱷還排不上威脅。
怪物角色所受到的傷害不會出現在宿主身上，但精神上受到的傷害就很難說了，說到底，這不是有安全保障的‘普通遊戲’，一些危險難以避免。系統考慮了一下，還是把這些信息都主動告訴了愛爾柏塔。
“有意思……”愛爾柏塔聽后抿唇笑了，“這麼說以後還會遇到惡鬼之類的生物嗎？”
她的反應跟系統想的有點不同。
系統以為以宿主會優先為自身的安全考慮一下，但她好像完全沒有為可能遇到的危險猶豫。
“您好像不擔心自己會受傷？”系統說，“您不擔心那些傷害帶來的風險嗎？”
“想要得到什麼，承擔點風險不是很正常嗎。”虛擬遊戲痛感調得太高也一樣會疼，哪怕在普通遊戲裏戰鬥失敗都有掉級掉經驗的風險。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愛爾柏塔看着邀請界面的那兩個選項，“你們選中的玩家有多少人？”
系統些驚訝：“我還以為您最想的問題是‘為什麼選擇你’。”
“嗯？這是你們需要關心的問題，不是我需要關心的問題吧。”愛爾柏塔說，“我在哪方面能給你們帶來的便利？我的遊戲經驗比普通人多上一點？我有大把可以投入遊戲的時間？”就像她之前說的，如果她糟糕的體質能給她帶來什麼方便，那可能就只有隨時有借口進醫務室了。
不過，愛爾柏塔猜‘選定’的標準不是這麼簡單，但那不是她在意的事，她也不想系統給她一份綜合素質的評卷。
她更為關心這個遊戲的模式，她需要確定自己玩的是pvp模式還是pve模式，這關係到以後打人還是打怪。
“只有您。”系統說。它重複了一次，“只有您一個人。”
系統想要說出一個解釋，但又本能地覺得宿主不想聽。
它沒忍住問道：“那麼我能知道您為什麼願意接受邀請嗎？”
“你之前說過，讓我體驗到遊戲裏的力量，我會容易接受上這個遊戲很多？”愛爾柏塔用了系統之前的說辭回答它，“你說的一點沒錯，見識到這份力量，很少有人會放棄。”
更何況她在奔跑中體會到了別的遊戲裏從未感受到的……自由。
她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有多少秘密。沒人在知道世界隱藏着無數秘密的時候不會好奇。
她想知道這個圖鑑會塞下多少奇妙的生物。
她想要享受那份自由。
她撐着下巴，看着異種的卡面。
“也有可能因為……我也是‘怪物’吧。”
【是否加入怪物遊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