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婚妻的柔情
這一晚沒睡的,還有一個人。
楚少城站在新落成的別墅里,透過卧室巨大的落地窗,一眼便可望到外面深沉的夜色。
蒼翠的巨大棕櫚樹,隨着夜風悉悉索索地擺動,將修剪精緻的倒影投在碧波蕩漾的游泳池裏。
雖然是夜晚,鑲嵌在游泳池四周的燈,卻將那一池水映照得輝煌通透。
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在水池中悠閑地仰泳,姿態優雅至極,尤其襯着這澄碧的池水,她的麥色的肌膚更呈現出優美健康的情態。
而隨着她身體的起伏而裸露在池面的手臂跟小腿,形狀均是無可挑剔,如頻頻入水的魚兒一
般,在空氣中灑落一串串弧線完美的水珠。
她一向都很知道如何展現自己的美。
這本來是叫人賞心悅目的場景,美女,比基尼,任何一個男人看了,眼珠子都會被牢牢地吸引過去。
楚少城卻只覺得一陣煩躁。散亂的目光凝在碧色的池面,卻什麼也看不到,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
他是被深更半夜召喚到這裏的,任何熟睡中的人,被一通電話從美夢裏叫醒,都會覺得很不愉快。
就算這個女人是陳紫。他半年未見地未婚妻。也不能消除楚少城地這種不悅。
他現在一心只想回到自己地住所。完成自己地睡眠。他記得自己是做了一個夢地。而夢裏地場景。竟然和白天總去地你那間咖啡廳毫無二致。
楚少城努力地回想着那個夢。
夢裏。有一個穿着裸露地女人。春意繾綣地坐在她地大腿上。用盡了全身解數。想要吸引他地注意力。
他也試着配合著女子身體地摩挲。雙手漫不經心地在她溫熱地肌膚上游弋。
可是。他地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越過那個女子。望向她身後地角落。
那個角落幾乎被陰暗籠罩了,有一個女子站在那裏,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雖然看不到她,但楚少城心裏,卻無比篤定,這個女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知道她一定在看着他,審視着他。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楚少城就無法抑制地昂揚起來,加快了在懷中女子身上做作的頻率,身體也開始發熱。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做給她看。腦子裏勾勒的,角落裏女子的一臉清純,讓他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他很努力地動作着,眼睛再也沒有看向角落。可是心裏,腦子裏,無一不是她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
做給她看,做給她看。
終於,懷中女子的衣衫被他褪盡,他將女子重重地壓在了身下。
他的**已經到達頂點,而身體的感官的敏感悉數,也已被調節到最高點。
他幾乎已經要進入身下的女子,卻驀然聽到,一直沉默的角落裏,傳來了一聲冷笑。
非常輕,非常輕的一聲冷笑,卻令楚少城周身的血液,瞬間為之凝結。
所有的**,頓時淪喪。
然後,楚少城就醒了,耳邊充斥着家中電話的鈴聲。
知道他宅電的人就那麼幾個,這麼晚了,會是誰?
楚少城看了一眼,是陳紫。而電話屏顯示屏上,顯示着三個未接來電,都是陳紫的號碼。
天呢,一向警醒如獵犬的他,為什麼會睡得那麼死?春夢就那麼令人沉醉嗎?
楚少城自嘲地笑笑,接起電話,陳紫的聲音傳過來:“少城,這麼久不接電話,你是在睡覺吧?”
明知故問,楚少城覺得不快。
又是深夜打來的電話,她難道不知道時差這種東西的存在嗎?
更不快的是,她問的話的內容。
陳紫的電話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打發掉的。比如現在,她選擇了宅電而不是手機,根本是在確認,在該睡覺的時候,他楚少城沒有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面對她的這種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楚少城總需要拿出一點精力來應付,於是淡淡地回答:“不礙事,只要是你的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隨時聽命。”
陳紫在那邊不依不饒:“讓我跟說句話,我想它了!”
是陳紫以前在國內養的一條狗,去法國后就交給楚少城了。那條狗給陳紫慣得又懶又沒活力,楚少城一點也不喜歡,一直是交給僕人代為看管。
楚少城覺得好煩躁,只有聽到它的叫聲,陳紫才能真正確定他在家。
“這個時候已經睡覺啦,咱們就不要去打擾它了。”他打了個呵欠,還是儘力好脾氣地說話,“有什麼話想說告訴我,我轉告它。”
陳紫在那邊撲哧一聲笑了:“那好,告訴它,我很想它的宅主。”
氣氛總算是因自己的小幽默而舒緩下來,楚少城卻一點也不覺得輕鬆。
陳紫對他的想念,太重了。重到每天都要打七八個電話,不分時間,不分場合。
那邊陳紫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這邊的事又閑得很。我準備把事務交給自己先回來。所以——猜猜我現在人在哪裏?”
楚少城吃了一驚:“你回香港了嗎?”
陳紫扁嘴道:“巴黎又不是非我不可。怎麼,不歡迎?”
楚少城回過神來:“怎麼會,我簡直喜出望外了——怎麼都沒有事先告訴我,我好去機場接你。”
“人家為了給你驚喜么……我剛到家,你要不要過來呢?”陳紫在電話里撒嬌。
楚少城啞口無言,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雖然很想完成未竟的睡眠,還是不得不出發,出門之前,他還翻了翻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試圖給剛才的那個夢找到註解,卻是一無所獲。
楚少城的個性,向來是刨根問底,容不得半點漿糊的。
所以,現在,他人在陳紫的別墅,腦子裏卻還在回想着之前的那個夢。
大陸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才有所夢,似乎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白天總去的咖啡廳,晚上竟然會夢到,這不是最好的例證嗎?可是,夢裏的那個兩個女子是誰?
妖冶的,帶着強烈的性暗示的女子,她可以是任何人,這無所謂,他不關心。
可是,那個掩身在角落裏的清純女子呢,她又是誰?這麼多年來,自己身邊充斥着嫵媚的女子,強勢的女子,浮躁的女子,甚至比男人還要能幹的你女子……何時出現過那種氣質的人?
楚少城想不出那個女子是誰在他夢裏的折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人絕不是陳紫,就算是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和丁,也絕不可能是陳紫。
陳紫是個怎樣的人呢?她漂亮,身材好,出身顯赫,是標準的富家女。
他們幾乎沒怎麼交往過久訂婚了,一切都是天意,楚少城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只是,有時看着這個和自己處在同一個平面上的女子,他們的生活經歷,成長背景,交際圈子,一切都很相似,彼此的世界一覽無餘,有時候真的會覺得無趣。
尤其是陳紫的性格,也是恨典型的富家女的性格,驕縱任性,很少講道理。
“嘿,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着上身的楚少城,腰間被一雙微微冰涼的雙臂,輕輕的環住。
這樣溫柔的觸感,除了陳紫,還能有誰。
回首,陳紫已經換上了絲織的睡衣,頭髮已經擦得半干,柔柔地垂在頸項上,蜷曲出潤澤的光。
她的一雙眼睛,火辣辣地瞧着他,一隻手摩挲上他俊朗的面龐:“少城,半年沒見,我好想你……”
她的聲音低而且富有磁性,手指柔軟而冰涼,眸中的**的花火,已經悄無聲息地亮起,似水般柔順的半透明睡衣,緊貼着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勾勒出惹火的弧度,而胸前半圓形的貼胸蕾絲設計,則將她飽滿而堅挺的**襯托得如水蜜桃般誘人。
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這樣的性感,更何況陳紫把一切都闡釋得恰到好處。至少這個夜晚,她成功地挑起了他意興闌珊的**。
一把將佳人攬入懷中,抬起她的下頜,她的眼睛水汪汪一片,臉上已經有了甜蜜的潮紅,楚少城低下頭,輕輕地含住了她的柔軟唇瓣。
“唔……”低聲呻吟着,陳紫閉上眼睛,用丁香小舌委婉地配合著他,雙臂環住他的腰,忘情地回應着他的溫柔,早已變得滾燙的身子,像藤蔓一樣纏繞住他高大的身軀。
陳紫的熱情,像是火一樣地燃燒着。
看來,她對他的想念,並不只是說說而已。這半年,她隻身在巴黎,應該是過得寂寞極了。
有一個人想着自己總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楚少城托住她的腰肢,輕輕地將她抱起,放到白色的大床上,除去她身上的形同虛設的睡衣,溫柔地吻了下去。
房間裏放着輕柔的鋼琴曲,身下的女子又是如此地美妙,這樣的氛圍,幾乎令楚少城動情。
可是,陳紫卻在這時候,擺脫了他唇瓣的追逐。
“少城,”陳紫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捏着他的手,表情有點古怪,“告訴我,三天之內,你有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如果有,你現在就去洗澡。”
像是被涼水澆到頭,楚少城一下子喪失了所有的**,把手從抽出來:“別胡說,沒有的事。”
“真的沒有?”
楚少城苦笑:“我對天發誓。”
陳紫伸出食指,用力颳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樑,臉上帶着洞察一切的笑:“哪有貓兒不偷腥的,無所謂啦,我不會介意,不過——”
她臉上的笑變得曖昧起來,玩味地看着楚少城略顯煩倦的臉:“玩一玩可以,但是不能動心,絕對不能哦。少城,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明白嗎?”
被女人宣佈為私有品,雖然對方是自己的未婚妻,楚少城還是覺得很不舒服,至少被打破的**是無論如何沒法還原了。
楚少城站起身來,陳紫着急了,拉住他的手:“少城,你要走么?”
“你知道我沒有在別人家裏留宿的習慣。”
“我剛從巴黎回來耶!連夜趕回來,你連多陪我一會都不肯?”陳紫的聲音變得不快。
“你知道這怪不了我,我本來興緻很好。”楚少城沒什麼表情地說。
不止是她有脾氣,他也有。
何況,已經沒有了在這裏呆下去的**,他真的想走了。
“少城,不要走!我惹你討厭了是嗎?我這麼在乎,是因為我愛你!”陳紫在他身後試圖解釋。
楚少城回頭,漫無表情:“不要多想,我只是有點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