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拉斯維加斯:脫衣舞娘
樂聲戛然而止,女樂師一臉迷惘,楚少城的臉上也
歐美文化里,有一種叫脫衣舞的東西,不僅可以在**俱樂部里欣賞,也可以打電話跟娛樂公司要人,請脫衣舞者,也就是上門服務。
脫衣舞娘(當然,也有為女人服務的男性脫衣舞者)在敲門時,一般都會設計好自己的身份,比如,警察,修理工,郵遞員,甚至送外賣的,只不過他們陳述自己身份時的腔調,當然是非常有職業特色,讓人一下子就能聽出貓膩來。
“我可沒想到會有這一出……這不在我的工作範疇之內。”美麗的女樂師像是受到侵犯一般,惱怒地收起小提琴,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一個金髮碧眼的高挑白人女子,臉着濃妝,千嬌百媚地扶門框站立,手中提着一個式樣誇張的錄音機。
典型的的裝扮。
許蓬蓬看得一臉是汗。
“你走錯門了吧?”楚少城走到門邊,用英語跟美艷女子交涉,“我們並沒有叫這項服務。”
“不可能。”美艷女掀一掀熏染得有如潑墨油畫的眼皮,口裏嚼着口香糖,“一個小姐給我打電話,讓我來不會有錯。”
許蓬蓬恨不能鑽進地縫裏。
楚少城仍然在堅持:“沒可能。我們這裏除了我。就只有一位中國小姐。我保證這電話絕不是她打地。”
美艷女往門裏看了一眼。目光轉到許蓬蓬身上。不屑地撇了撇嘴:“誰知道?讓我走也可以。不過要支付我500美元地服務費用。”
楚少城聲音冰冷:“這是搶劫。我不會給你錢。如果你不立刻離開。我會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
美艷女杏眼圓睜。正要發飆……
“少城!”許蓬蓬終於忍不住開口。“讓她進來吧。是我叫地。”
楚少城愕然回頭。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沒開玩笑吧?)
不待對方回應,美艷女一扭水蛇腰走了進來,將錄音機放下,不無嘲諷地對楚少城說:“你可真是沒勁,這種老婆多難得啊。”
說罷,對許蓬蓬擠了擠眼,脫掉外面的長身外套,露出火紅的皮質二截裙。與其說是裙裝,不如說是比基尼。洶湧飽滿的胸部,只用了一寸寬的布料,勉強能遮掩住蓓蕾,卻讓大片雪白的春光,毫不吝嗇地外泄。
裙子更是誇張,連渾圓的屁股都遮不住,幾乎只是個概念了。
整雙豐滿肉感地腿裸露出來,腳蹬十分之一米高的紅色綁腿高跟鞋,再加上那頻飛的媚眼,豐厚的雙唇,整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十足的肉彈。
許蓬蓬並不意外,大學四年,同學們開的各色上也沒少見脫衣舞娘,只是,只是,她該如何向瞠目結舌的楚少城解釋呢?
難道跟他說,她逛街逛了一半,路過一家**俱樂部,就將人家的號碼記了下來,大白天巴巴地給他送過來飽眼福?
完了,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浪漫氣氛,全給這隻肉彈破壞光光了。
可是,她是真的沒想到今天是她地生日,也沒想到楚少城會有這麼隆重的安排——如果知道,她死都不會打這個電話的!
楚少城地眼睛像兩隻雪亮的手電筒射了過來:“能解釋一下,怎麼回事嗎?”
解釋!他果然要解釋!
算了,反正這個生日驚喜也完蛋了,她乾脆就讓他了解她心裏的想法!就算她現在不說,以後也要說的!
於是,她梗起脖子,毫不客氣地和他目光對視:“知道嗎,我這是為你好!你不是精力過剩,在飛機上幾個小時也耐受不住,要和人家空中小姐親昵一番嗎?我想一整個早上地功夫,你肯定悶壞了,所以特意給你請來了怎麼樣,很善解人意吧?”
話是用中文說的,美艷女聽不懂,好整以暇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上了,只是許蓬蓬在講她知道是在說自己,眼睛也跟着放亮起來。
你果然是善解人意!”楚少城氣得渾身發抖,左看右看,將目光落到了美艷女身上。
他發起飆來,卻沒向著許蓬蓬,只是把一腔鬱悶都發在無辜的脫衣舞娘身上。
一邊喊着,一邊從許蓬蓬的錢包里翻出幾張鈔票來,塞到美艷女的手中:
美艷女很不爽地白了楚少城一眼,但畢竟什麼都沒做就拿到了錢,她也就蹬着高跟鞋篤篤篤地走了。
門剛一關上,楚少城就拿起酒杯,像滅火一樣地將一杯香檳都喝了下去,臉上的表情,是許蓬蓬前所未見地氣憤:“你怎麼想的?你的腦袋裏都在想些什
訴你點這個的?”
許蓬蓬撇了撇嘴打電話的時候不是沒想到過楚少城可能會懷疑,但在上上演脫衣舞秀畢竟是很稀疏平常地美國風格,以許蓬蓬的學歷背景,知道也不足為奇,所以也沒有多加考慮。
等他喝完了,許蓬蓬慢悠悠地提醒:“脫衣舞娘的酒,很香吧?”
楚少城這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拿錯了酒杯,憤懣難當地將酒杯摔在地上,對許蓬蓬道:“你存心氣我,是嗎?還是我在你眼裏,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地好色鬼?”
“哼,終於切題了,是不是好色鬼,你自己想想把。”許蓬蓬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盛了一塊草莓慕斯在盤子裏,慢條斯理地吃。“脫衣舞娘很好啊,她們的挑逗都是直截了當地,從來不背着人玩陰的。”
心裏不是不後悔地,好好的一頓午餐,被她攪和成這樣,她也是第一次見楚少城這樣生氣。她這樣怪腔怪調的話出口,可以預見的是楚少城必將徹底被激怒。
激怒就激怒吧!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本來么,楚少城犯的就是原則性地誤,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他不會以為她是那種很好敷衍的傻女人吧?他有什麼資格怒?該怒也是她怒!
“不要吃了,你這麼喜歡脫衣舞娘,走,我這就去帶你看個夠!”
他極為罕見的暴躁起來,拉了許蓬蓬的手,用力往外提。
天,他的力氣也太大了一點,簡直像是老鷹抓小雞一般地把她拎了起來。
不過,就算這樣,許蓬蓬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有理不在聲高,說定他就是心虛,才會這麼大力地拽她。
“去就去,不要拽我!”她奮力想要掙脫他鐵鉗般的大手,卻歸於徒勞。
坐在出租車裏,才發現自己飢腸轆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和楚少城那張冷到不能再冷的臉,還有他刻意保持地兩人之間的距離,許蓬蓬忽然覺得好有食慾。
難道她真是心裏有點問題,看到他生氣,她就心情爆好?
真的,很有可能!這傢伙也該不快樂一下了!她夾在縫隙里這麼久,每天在仇恨跟擔憂中度過,每一個小時都戰戰兢兢,每一分每一秒都疲於計算,才能巴巴地享受到這麼一點點來自他地幸福,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讓她好過!只不過打個盹,他就要去和別的女人捻三搭四!
按電子地圖上的顯示,去到楚少城指定的那傢俱樂部最少還要兩個小時,她地肚子可等不了那麼久。
“停!”路過一家漢堡店,許蓬蓬大叫出聲,司機踩了一個猛剎,跟楚少城一道,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楚少城目光中的關切,還是多過於憤怒的,雖然他很克制地咬住了嘴唇,許蓬蓬還是能聽到他從心裏問出了那聲“怎麼了?”
“我餓了,可以下車吃點東西嗎?”許蓬蓬掀掀眉,目不斜視地向司機解釋,看也沒看楚少城一眼。
“當然。”司機聳聳肩,“不過在外面吃完,不要到車廂里用餐,會有怪味。
而且,停車的時間,也按正常駕車收費。
“沒問題,這位先生會替我付錢。”許蓬蓬從皮包里拿出零錢,徑直下了車,買了兩個三明治,兩份辣味雞翅,一杯咖啡一杯紅茶,悠閑地坐在店裏吃起來。
她選擇了背窗的位置,心無旁騖地進餐。一個三明治吃了一半,身後傳來一聲:“你一個人吃這麼多,有那麼大的胃嗎?”
聲音里不無譴責,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許蓬蓬忍住笑,將另一份三明治推到對面,然後看着楚少城坐了下來。
楚少城瞪着她看了一會,似乎是期望她也能瞪回來,但許蓬蓬吃得專心致志,根本沒閑暇注意他。
他只好自己吃起來,吃地時候眉頭緊皺,完全沒有尋常進餐者的那種隨性和愜意,卻彷彿是跟食物有仇一般,每一口都是咬牙切齒。
奇怪了,這傢伙難道沒和女人相處過嗎?世界上還有比陳紫更愛生氣的人嗎?那日就算面對陳紫在晚宴上的發作,他也沒做出這種痛徹心扉的表情啊。
還是,自己真地說了什麼很不招他待見的話,做了什麼很不招他待見的事?
看着他苦大仇深地吞咽完畢,許蓬蓬小心翼翼地問:“你確定要去那個俱樂部嗎?”
“去,為什麼不去?”楚少城恨恨地飲完咖啡,擦了擦嘴,拉着她站起來,“你地生日,當然要安排和你趣味相投的節目!”
“是和你趣味相投吧!”許蓬蓬反諷。
楚少城隱忍地看了她一眼,好像要說什麼,卻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