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論功行賞(2)
沖新書榜中,諸位請給力啊,小飛抓緊更新,只要能進前十二,小飛一天三更!順便回一個書友的疑問,王烈穿越十年,為毛不造酒、搞發明,而非要參軍,這裏必須說下,王烈穿越之初為嬰兒,等能動的時候,晉朝的八王之亂已經開始,王烈身處的幽州,正是戰亂頻發的地點,怎麼可能有時間和機會去釀酒搞發明呢?等王烈父母雙亡后,群胡並起,你覺得這時間一個勤學苦練齊射的少年時選擇參軍好,還是種田流好?參軍才是一個寒門子弟改變命運的機會,否則在輕商的年代,還是亂世,你再有錢能怎麼樣?不是不讓主角賺錢,而是要等他有了自保的資本,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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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城是整個幽州的政治軍事中心,驃騎大將軍王浚的宅院就坐落在薊城最繁華的地段。
征北城距離薊城不過二十餘里,快馬半個時辰就可抵達,王烈他們到了王浚宅院前,被軍卒引進院落,這裏早有來自各個宿衛府的軍主及以上軍銜的高級將領正在等候王浚的召見。
眾人見面,又是一陣寒暄,說起昨日戰死的袍澤也是忍不住唏噓一片。
待看見王烈以隊主這種低級軍官的身份出現在這裏,眾人又是一陣啞然,互相一打聽,才知道這是昨日戰陣之上連斬七人,箭射匈奴漢國大將孔長的少年。
有那寒門出身的軍官就禮貌的點點頭,而那些士族出身的軍官一聽聞王烈不過是寒門子弟,頓時露出輕視之色。
王烈卻是不管別人態度如何,依舊安穩的立在段末坯身後,段末坯的親衛都被攔在了院外,王烈就自覺的暫時充當他的親衛。
這樣不卑不亢的姿態落在段末坯眼裏,心下又是暗贊王烈少年老成,可堪大用。
不一會,府院內走出一名清秀文士打扮的老者,卻是貴為幽州別駕,王浚的頭號謀士裴嶷。
這裴嶷也是士族出身,而且是一流士族門閥河東裴氏的直系。裴嶷曾任滎陽太守,后被琅琊王司馬睿委派到幽州王浚手下,名為輔佐,實則監督。
但裴嶷為人果敢剛毅,性格溫和,但什麼事情都會擺在明面上和王浚商談,雖然王浚對他有些提防,但因為他一直用心出謀劃策,還是任命他為幽州別駕,很多事情也都會徵詢他的意見。
裴嶷沖院內的眾人一拱手,朗聲道:“諸位將軍,大將軍正在堂內等候,請諸位隨我來。”
眾人忙收斂了脾性,老實的跟在裴嶷身後,向正堂而去。
堂內,王浚居中而坐,而一個相貌俊秀的青年卻和他平起平坐。
而王浚的女婿,鮮卑遼西公段務勿塵則在下首陪座。
那俊秀的青年正是暫居江左的琅琊王司馬睿手下中軍鐵甲騎兵的中軍將軍,號稱江左士族青年一代佼佼者的劉佑,劉家在江左雖然不過是二流士族,但劉佑本人無論家世還是本領,卻都有資格與王浚同位。
眾將齊聲叫喊:“拜見大將軍,拜見劉將軍。”
王浚有着一張寬闊的國字臉,雖然頭髮已見花白,但不怒自威,對眾人微一點頭:“坐吧。”
劉佑卻是一臉倨傲,冷冷的看着眾將。
眾人落座,望向王浚。
“昨日一戰,我軍戰勝了石勒狗賊,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我王浚為人有功則賞,有過則罰,此戰功勞最大的自然是劉佑將軍和他率領的中軍鐵騎,所以請受我等一拜。”
說完,王浚竟然下座,拜倒在地。
以劉佑的倨傲為人都是一驚,忙起身攙扶,但臉色上卻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而堂下的眾將見主帥拜倒,雖然有些人眼中卻上過一絲不服,但還是齊齊跟着王浚一起拜倒。
王浚看見了某些人眼中的不快,心下卻是暗暗點頭,他也是刻意引起堂下其他將領對劉佑倨傲態度的不滿,自己好能架空劉佑。
“劉佑將軍不缺銀錢,我這裏有得自先帝的玉獅子一座贈予將軍,以表示我的感謝。”
王浚一示意,裴嶷雙手捧上一個精美剔透的白玉獅子遞給劉佑,劉佑接過,一見的確是先帝司馬炎所賜之物,立刻高興的裂開了嘴巴。
這個時代,雖然割據一方的諸侯內心並不將皇權放在眼內,但對於講究大義、名份的他們,能取得皇家的信物,卻還是一件很值得重視的事情。
先帝司馬炎所賜之物,王浚這一份禮物不可謂不厚,劉佑那倨傲的神色也變成了得意。
安撫好劉佑,接下來就是對幽州一系將官的封賞,至於劉佑帶來的中軍騎兵,不屬王浚管轄,自然有琅琊王調度獎賞。
裴嶷拿着竹簡,不緊不慢的念着:“遼西公、大單于段務勿塵協助我軍殺敵有功,加封北平郡太守,同時大將軍將向朝廷請封公為營州刺史,賞千金!”
段務勿塵聞言,面露喜色,下座拜倒。
隨後裴嶷又道:“步軍護軍軍主棗嵩,拒敵騎兵有方,賞百金,領常山郡太守;騎軍護軍軍主段末坯奮勇殺敵,賞百金,領漁陽郡太守……”
一道道封賞下去,眾將皆面露喜色。
很快到了最後,王浚忽然起身道:“這一戰,我軍湧現出一位少年英雄,不過十七歲,卻連斬七敵,還一箭射傷匈奴兒的大將孔長,真可稱的上是少年勇武;王烈,你站起來,叫各位將軍看看你。”
王烈一驚,其餘眾將也是暗驚,別人的名字無論官銜高低都是裴嶷宣佈的,只有那劉佑和王烈是由王浚親自介紹推出,王浚是什麼意思?
王烈也摸不着頭腦,他可不相信自己虎軀一抖就能散發無窮魅力,讓王浚如此青睞:“王烈見過大將軍,劉將軍,諸位將軍。”
“很好,果然是少年英武,一表人才,卻不知出身為何啊?看你也姓王,難道出身琅琊王家?怪不得能被王大將軍如此賞識。”劉佑卻是麵皮微動,一抬眼。
王烈心下一動,忽然明白了王浚的意思:王浚固然是因為自己表現勇武而欣賞他,但今日卻是要利用他這寒門小子來羞臊士族出身劉佑。
這還要從王浚的出身講起。
王浚身高平王家,父親王沈也是西晉有名的大臣。但王浚母親不過是一個寒門的貧賤女子,被王沈玷污後生下王浚,卻遭到王沈歧視,對王浚非打即罵,根本看不起這個庶齣子,就連家人也不在乎這個所謂的公子,最可笑的是王沈本人當年也不過是出身寒門,後來才發跡將王家帶進了士族高位。
直到王沈去世,家中沒有男丁繼承祖業,王浚被親戚推舉繼承了家業,這才開始了新生。
王浚這樣的身份自然常被某些士族嫡出所詬病,甚至成為暗中攻擊詆毀他的說辭。
今日,王浚力捧王烈,心下也是對劉佑的態度不滿,雖然贈他禮物,卻也要尋個機會譏諷他一下:“什麼事情不都是你這種士族的小鳥才能做到的。”
當然,以劉佑的身份應該很清楚知王烈寒門出身,如今卻也故意說他是一流士族琅琊王家的人,卻是用王烈寒門出身,暗諷王浚和王烈是一樣的低賤身份,才會被王浚重視。
但一個士族公司用這樣陰陽怪氣言語來擠兌一個少年,卻是有些過分。
王烈暗罵劉佑無恥,心知自己若回答不上或者失言折了王浚的面子,將來在幽州軍中前景堪憂,而若就此得罪士族出身的劉佑,也是不智行為。
裴嶷端坐在一側,暗中觀察着王烈,見少年面露詫異猶豫,心下暗嘆:多少寒門少年就這樣折殺在士族威壓之下。
裴嶷自然不會為王烈出頭,而得罪王浚和劉佑,至能暗嘆着少年自求多福。
一旁的段末坯卻是臉色微變,心下暗罵劉佑。
此刻,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王烈的身上,看這個少年如何回答。
眾人正靜默間,然聽王烈開口:“烈雖仰慕劉將軍家世風采,但烈出身寒門不敢攀附琅琊王家,身為我大晉子民,烈自感天地之威,當以大將軍為楷模,奮發向上,成為我幽州棟樑。”
王烈這話直接撇開出身的問題,提醒劉佑,你家大業大,士族出身,何必與我為難?然後大談自己要和王浚一樣奮發圖強,更是直接點明我效忠的是王浚管轄的幽州,而不是朝廷,給王浚十足的面子。
這時,劉佑如果繼續發難,就等於和滿堂幽州軍人撕破臉皮了,打人莫打臉,傳出去世人也只會笑話劉佑小肚雞腸。
劉佑眼珠一轉,又狠狠瞪了王烈一眼,嘴上笑稱“少年人機靈”,心下卻恨上了王烈。
此君心眼之小,可見一斑。
王浚眼中卻爆閃過一絲欣賞,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在士族堂下挺着脊樑和父親叫板的庶出少年。那不斷在角落裏垂淚的貧賤母親,和那些眼帶譏誚的家奴。
寒門子又怎樣?父親王沈若有其他子嗣,自己不也就是一個任人辱罵譏諷的庶齣子么,反而沒有寒門子一般享受過天倫之樂。
但此刻,王浚卻不能直接回應什麼,看了一眼裴嶷。
裴嶷立刻起身,撫掌讚歎:“果然是我大晉的少年健兒,幽州能有如此壯志男兒,定能匡扶河山,重現我大晉榮光。”
眾將也都起身讚揚,算是化解了這一場暗鬥。
隨後,王浚直接宣佈:“王烈,既然段軍主已經提拔你為隊主,以你一個少年的身份,統領這些下屬已經足夠,我就再賜你良馬一匹,強弓一把,五十金,算做對你的鼓勵吧。”
王烈立刻半跪在地,領賞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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