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第13章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秦墨坐在椅子上雙手握着一杯水,一口未動的水已經冰涼,但是這杯水在遞給他時卻是燒開的。

這溫暖到冰涼的水如同坐在秦墨對面消瘦男人的人生。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這句話在林麒父親身上...不,應該說是在林麒這一家三口的身上體現的十分貼切。

在醫院街上緩好情緒的男人可能是太長時間無人傾訴,而秦墨對林麒父親和林麒之間的事也有些在意,於是男人將秦墨帶回了家,一個說,一個安靜的聽。

林麒的父親叫林樹立,是川省貧瘠大山裡吃百家飯走出來的孩子,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上山遭遇了山體滑坡遇了難。

母親龐苑苑卻是書香門第,家裏在繪畫藝術界享有盛名,是大學裏無數人追求的藝術系才貌雙全的女神。

兩人的相識沒有波瀾壯闊,龐苑苑遇到了勤工儉學擺攤的林樹立,就想試試自己的畫能不能賣出去,兩人一來二去就熟絡了起來。後來也是林樹立平日裏的老實和學習作事上努力認真讓龐苑苑喜歡上了這個山娃子。

兩人在一起后,不出意外的遭受到了龐苑苑家裏的極力反對。

畢業后兩人來到了臨海,一個上班跑業務,一個在培訓機構教人畫畫。

存錢買房,結婚生子,一切彷彿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這也只是彷彿。

林麒剛上小學的時候,龐苑苑有發現自己會時不時握不住畫筆了去醫院檢查后被確診為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也就是漸凍症。

龐苑苑選擇放棄治療在自己失去行動能力以前多陪陪林麒,林樹立拚命掙錢想讓龐苑苑活下來,可結果因為超負荷的工作下的長時間的不規律飲食和作息導致他身體崩塌了。

當林樹立拿着醫院的癌症確診單的時候,厄運終於撕破了偽裝赤裸裸站在了他的面前。

林樹立放棄了自己的治療,其實他的癌症是早期還有的救,可他將錢全部用於延緩妻子的病情。

當龐苑苑開始無法下床后,他的癌症也熬成晚期,走投無路下林樹立只能選擇去找到龐苑苑家裏人。

那一天他拿着林麒的畫冊和龐苑苑病例單跪在了龐苑苑家裏人的面前,他和龐苑苑的時間不多了,他的只乞求他們能在自己死後接受林麒這個外孫。

龐苑苑的父親看完林麒的畫冊和龐苑苑的病歷單后,看着這個跪在自己面前頭緊貼地面的男人,冰涼的給了他兩個選擇。

一是,他現在就走,他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也放過這個拐跑他女兒的人。

二是,他可以接回林麒這個外孫,但是他要確保林麒要一心向著他們龐家,哪怕是一點對林樹立的念想都不能有。

做法就是;回去和龐苑苑離婚送去醫院,醫藥費他們龐家出。再將林麒趕出家門不準見他不準管他,他不會急於接林麒回來,讓林麒在醫院陪着龐苑苑走完最後的時間。龐苑苑死後他們會接林麒回龐家。

這個選項殺人誅心惡毒至極,龐苑苑的父親在報復忤逆了他的女兒讓她嘗到所愛之人的背叛,報復拐走他女兒的山娃子,讓他最後成為被妻子和兒子怨恨的孤家寡人。

林樹立沒得選,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樣成為一個吃百家飯的孤兒。所以他選擇了第二個選擇,接過龐苑苑的父親遞過來的誅心之刃毅然的插進自己的心臟。

秦墨感受着林樹立家徒四壁的家中的溫度,還行就是比手中的冰水還冷一點而已。

秦墨靜靜的看着捂着嘴咳嗽的林樹立,讓他緩和下情緒,等着他停下咳嗽。

秦墨想到林麒和喜念接觸時時不時下意識做出來的動作,永遠低着的頭,和人說話也是,時不時拉低自己的帽檐隱藏自己這些。

對眼前男人做的選擇秦墨沒有權力也沒有想法評價,只是想了一句;

“林麒現在很自卑也沒有安全感,他未來可能會走不出來這些陰影,你有沒有想過?”

男人捂着胸口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

“他是山娃子的種,他能走出來的我相信他,他長相沒隨我,隨他媽,他還繼承了龐苑苑的善良和藝術天賦。他會被他外公疼愛的。”

林樹立只能希望林麒能堅強的面對這一切,是自己這個父親無能,只能選擇相信13歲孩子的堅強,只能相信那個痛恨自己男人能對自己兒子真正的好,他這個山娃子只剩下相信了。

秦墨搖了搖頭,他以無話可說,起身準備告辭,推開了房子大門還是沒忍住回頭問了一句;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死了以後你希望我把真相告訴林麒嗎?”

林樹立靠着背椅把頭放在椅背的上沿,無力的搖了搖頭,示意不用了。

秦墨最後看了一眼脆弱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林樹立,緩緩的關上了門離去。

林樹靠在椅背上聽着樓道里的逐漸消失的腳步聲,想起身回床上躺一會,他的身體被病痛侵蝕的十分虛弱。不過心中積壓的心事傾訴后感覺自己一直以來攢着的那口氣好像也有鬆動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啊,坐在房間的床上,林樹閉着眼仔細感受着自己身體狀態後有感而發。

咚咚咚,一整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坐在床上閉目沉思的林樹立。

誰會來自己家呢?林樹立走到客廳扒着貓眼隔着門向外看去。

四個地皮流氓打扮的男子,站在林樹立的家門口,哐哐哐的敲打着防盜門。

“林樹立,你趕緊開門我知道你在家,你今天不開門老子可就踹門闖了奧。”

脖子上圍着一圈金項鏈的男子邊敲邊大聲的喊着,喊完還轉過頭和其他三人嬉笑一番。

是他們,林樹立心中一沉,這幾個痞子是自己那個黑心律師找來了。

“滾,你們別想動我的房子,你們再不走我就報警了。”林樹立在門內威脅着讓幾人離開。

門外的痞子們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領頭的項鏈男弔兒郎當的反過來威脅起了林樹立;

“我們可是跟蹤你好幾天了,你那個可愛兒子的長相我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林樹立,對了他兒子叫什麼來着?”

領頭男的和同伴開起了林麒的玩笑,這也成功的激怒了門內的人。

打開防盜門林樹立撲上來死死的抓住項鏈男的衣服,雙眼通紅的大喊道;

“你們敢對林麒做任何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四個痞子見門開了目的達到了,也就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看着抓着自己的林樹立項鏈男當即就是一腳將他踹進了客廳。

林樹立倒在客廳里痛苦的捲縮着的身子。

有個痞子看着林樹立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項鏈男;“雷哥,這傢伙不會被你一腳踹死了把?。”

雷哥瞪了一眼說話的人;“趕緊滾進去找到房本,這傢伙本來就是要死的人了,和我踹不踹他有什麼關係。”

這個房子能賣的早就賣了,沒幾個東西,4人分開找很快有人在林樹立的卧室找打了房本,雷哥接過房本確認無誤后準備閃人。

也不知道剛在地上快死了林樹立哪來的力氣,快速的起身趁着4人以為得手了,沒注意他的空擋一把搶過房本死死的抱在懷裏。

眼見剛到手的房本被奪,4人想從林樹立手裏搶回來,四個人合力竟然沒扒開林樹立抱着房本的手,情急之下雷哥惡向膽邊生朝着林樹立消瘦的臉上擊打起來。

沒打幾下林樹立站不住倒在了地上,身體蜷縮起來抱着房本。雷哥見這架勢指揮到;“給我打,肖律師說了,他趁着這貨不注意用改了的遺囑讓他簽字,有了這房本我們賣了房子,5人平分,每人最少都是幾十萬。”

其餘3人聽了雷哥的話當即眼睛全紅了,對着躺在地上的林樹立下手沒了顧及。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兩聲,4個做虧心事的人頓時停了下來,用身體將李四平擋在身後不讓人發現他。

雷哥4人看到一個長相俊逸穿着紅外套黑褲子的男輕人伸着手敲着他們進來沒關的防盜門。

雷哥心裏無奈,最後一個誰進來的?怎麼這麼沒素質,不知道是黑活嗎還不關門。

“小子,什麼事?”雷哥一臉不耐煩的對着紅衣年輕人說道

“我找林樹立,你們又是誰?”年輕人無視4個凶神惡煞的痞子平淡的說到。

“他出去了,我們也是在等他回來。你有什麼事?給我們說一聲就行等他回來我們替你轉告。”

雷哥想趕緊將這個年輕人糊弄走。

這個年輕人正是去而復返的秦墨,他離開林樹立的家后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在樓下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陪李四平抽煙,聽到動靜不放心就上來看看。

躺在地上的林樹立聽出了秦墨的聲音,用儘力氣發出了微弱的呻吟,想提醒秦墨小心,秦墨年輕跑起來這幾個追不上的,跑出去報警這幾個人必然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這個微弱的呻吟讓房間裏站着的四人和門口秦墨都是神情一變,四人是慌張,秦墨是皺起了眉。

雷哥見秦墨起了疑心,假笑着開口準備把這個年輕人騙進來;“要不你進來等吧,林樹立出去有一會了,馬上就回來了。”

林樹立焦急又呻吟了一聲,進來就全完了!見秦墨還會被自己牽連,林樹立朝着地面的臉變得面色死灰。

聽着呻吟聲秦墨也是笑着走了進來對着並排而站的四人說到;“讓讓吧各位,我看看林先生被你們怎麼樣了。”

見秦墨走了進來,一個機靈的痞子繞到了秦墨的身後堵住了他的退路,雷哥見這年輕人跑不掉了,也是大方的將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林樹立展現給他看。

秦墨在4人不懷好意的注視下走到林樹立身旁將他扶了起來,攙扶着他坐到了沙發上,用手幫他輕輕的拍起了身上灰,眼睛觀察起他的傷勢。

“你還好吧,林先生”

林樹立抱着房本帶着擔心和歉意的眼神看着這個俊逸的年輕人,表情滿是疑惑無聲的說著你為什莫要進來?

“我不進來,我擔心這幫人狗急跳牆你可能就沒命了。”

“喂,小子沒人告訴你逞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嗎?”雷哥嘲諷着秦墨同時用眼神示意將他圍起來。

秦墨看着昏過去的林樹立身上只是一些簡單的皮外傷,心中鬆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還好上來的不算晚。不過這個昏過去之前都在擔心別人的林樹立,秦墨覺得還是將他送去去醫院檢查一下。

都啥時候了還擔心別人,自己身體什麼情況心裏沒點數嗎?

秦墨起身目光越過緩緩包圍過來的四人,看向沒關的大門。

“平老闆,麻煩關下門。”

四人看着秦墨對着門口說話嚇了一跳,以為還有人趕緊轉頭看向大門,結果空無一人!

正當他們以為這年輕人在虛張聲勢的時候,防盜門自己動了起來緩緩的關上了....四人瞪大了眼睛以為只是巧合的時候,戈登一聲,防盜門反鎖的聲音響起。

安靜的客廳四個痞子互相的看着彷彿在詢問剛才發生的詭異情況他們看到了沒?在看到同伴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后四人確定剛才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把門關上了,還反鎖了防盜門。

“小...子,裝...神弄鬼的。你是什麼人。”雷哥試圖靠說話壯膽,但他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的慌張,這個慌張傳染給了其他3人。4個人都顫抖着身體,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外套正在微微活動手臂的秦墨。

“你要幹什麼?有話好好說”雷哥警惕的看着秦墨的動作,4個痞子不知不覺竟貼在一起4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將林樹立擋在身後的秦墨。

好好說?秦墨回頭看了眼林樹立。

“不好意思,我現在心情不好,感謝各位奉獻自己了。”秦墨說完身形鬼魅的沖了過去。

他大概心裏估計了下,林樹立身上的腳印加起來得有個二十幾腳,臉上的傷應該挨了十幾下的樣子。

秦墨一拳揮出擊中最近的一個痞子的胸膛,拳肉相交的悶響聲伴隨骨頭斷裂的聲音,一個痞子被打飛起來撞到了牆上,竟然口吐白沫的昏了過去。

秦墨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右拳,我沒用全力啊?怎麼現在的人這麼不經打?

剩下三人瞬間只想逃,剛那一拳怕不是把人打死了,三人堵在防盜門前手忙腳亂的要開門。可他們就是轉不動反鎖的扳手,李四平一隻手打着哈欠,另一隻手死死的按着反鎖小扳手。

“幾位,別急着走,我趕時間送林先生去醫院,所以給你們四捨五入了一下你們對林先生做的事,10拳,20腳,剛才已經去了一拳,現在還有9拳,20腳。那位先來還賬?”

三人一聽,急得眼淚都出來,你一拳就打的人生死不明,我們仨能不能還完9拳都不一定,更別說還有20腳了。三人抽空看了眼暈過去的同伴眼神中竟然還有着幾分羨慕。

“別怕,接下來我收着點力,沒還完之前一定不會讓你們昏過去的。”聽着身後極近的說話聲,三人哆嗦着緩緩轉過了頭,驚恐的看着站在他們身後一副很趕時間模樣的年輕人對着他們舉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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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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