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6. 回慕蘭院

冬陽高照，達奚甘鸞終於結束了近兩年與世隔絕的生活。額上的印記早就自行隱去，她換了水紅的小襖，頂着魯梔給紮好的羊角辮出門了。小襖是母親前段時間做好送來的，雖然成為幻者的達奚甘鸞已經不用穿這麼多，但母親做的衣服她還是很喜歡穿的。

在魯梔的引領下，達奚甘鸞穿過半個達奚府，回到闊別已久的慕蘭院。此時的慕蘭院裏一片枯黃之景。藍色的幽草早已失去色澤，與其他黃色枯草一樣蔫蔫地鋪在地上，花架上的薔薇也早過了花期。

“娘！”達奚甘鸞還沒跨進院門就大聲喚着習蘭，往主屋跑去。

習蘭在屋子裏做着女紅，忽聽到外面響起達奚甘鸞的聲音，連忙放下東西起身去開門。

她剛一打開門，達奚甘鸞就撞進她懷裏。她下意識護住懷裏的小人兒，後退兩步穩住身體。

“你這孩子，這麼大了還莽莽撞撞的。”習蘭笑着呵斥了達奚甘鸞一句，將她領進屋，坐在火盆邊取暖。

依彩因為陷害當時已有身孕的習蘭，間接害死達奚存望，一年多前就被封印了幻氣，丟入魘之森中，受百獸咬噬而死。現在在慕蘭院侍候的是一個十七八的侍女布芊兒。

布芊兒看出習蘭和達奚甘鸞有話要聊，給達奚甘鸞見過禮，奉上茶，便悄悄退下去。

習蘭細細打量着達奚甘鸞。一年半的時間，達奚甘鸞的身體抽高不少，皮膚更為白皙，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也愈加清澈，烏亮的秀髮簡單束在腦後，透着孩童的天真和活潑。

“娘，你一個人還好嗎？”達奚甘鸞偎在她懷裏，仰頭看着一年多沒見的熟悉面孔。

習蘭收回打量的目光，輕輕握着達奚甘鸞的小手，柔聲說：“娘挺好的。你一個人在竹文居可有照顧好自己，有沒有害怕？”

“不怕。”達奚甘鸞笑着搖搖頭，獻寶似的指着魯梔說，“鸞兒很好！鸞兒有魯梔照顧呢！”

魯梔眼神上前一步向習蘭行了個禮，道了聲：“六夫人。”

習蘭對魯梔的存在沒有半點驚訝，淡淡地點點頭，道：“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鸞兒了。”

“屬下職責所在。”魯梔應道。

習蘭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眼，笑着拍拍達奚甘鸞的手，問道：“你這次回來還回去嗎？”

“回去。”達奚甘鸞有些不開心地說，又笑嘻嘻地挽上習蘭的手臂說，“不過我可以常來看娘，娘也可以去看我。”

“好，娘以後去看你。”習蘭寵溺地攬過女兒問，“今天想吃什麼，娘做給你吃。”

“娘做的都想吃！”達奚甘鸞笑得眉眼彎彎的回答。

“好。”習蘭輕撫着她的頭髮說道，“讓你的侍衛陪着，去街上逛逛吧，我們的鸞兒也是大姑娘了，該出去看看了。”

達奚甘鸞有些不樂意，嘟着嘴說：“不去，我想和娘一起。還有卓哥哥和七叔，我都好久沒見他們了。”

習蘭點着她的額頭，笑着叱道：“你呀，不許撒嬌。小卓要修鍊，你七叔平時那麼忙，哪有時間陪你？乖，娘親做飯，你自己出去玩。”

“哦。”達奚甘鸞不清不願地帶着魯梔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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