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pr 2

第2章 Cpr 2

Chapter2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着一下關門聲,外面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單萱伸手推在男人的胸膛上,輕聲道:“他們走了。”

年輕男人的手掌還和烙鐵一樣箍在她的纖細腰肢上,令她動彈不得。

“沒好。”

狹小密閉的衣櫥空間裏,溫度高得不像話,幾乎要將人燙得融化。

兩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肌膚相觸的地方黏膩。

她似乎感覺到他的脈搏,似乎融進了她的身體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動着。

單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霍舟終於將她從衣櫃裏抱了出去。

乍然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單萱如同一條脫水的魚兒重新找到了水源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房間裏的窗帘大開着,燦爛到幾乎刺目的夏日陽光充盈着整個房間。

無一不昭示着剛才發生在這個幽閉角落裏的一場荒唐情/事。

將懷裏的人放在床上之後,霍舟又熟練地打開房間裏的小冰箱,取出一瓶礦泉水來。

他擰了瓶蓋,將瓶口遞到女人嘴邊,說出來的話卻混蛋:

“上輩子是水龍頭變的?”

單萱沒搭理他,喝了一小口水,然後便將臉偏了過去。

霍舟倒也不介意,一仰脖子便接着喝她喝剩下的那瓶水。

大約是熱得厲害,霍舟直接將剩下的半瓶水舉起,順着頭頂澆下去。

水珠從年輕男人的頭頂滑落,滑過結實分明的八塊腹肌,最後隱沒在了黑色運動褲之下。

單萱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當年大學畢業后,她便從霍家搬了出去住。

儘管於雁安一直在這個家裏為她保留了房間,每天都有傭人收拾打掃,但她一年到頭也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這邊住住。

她這次回來,也是因為明天是於阿姨的生日。

霍家人口簡單,碰上於雁安的生日,家裏人都是要回來聚的。

更何況於雁安今年四十九歲,是大壽。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單萱便懊惱極了。

分手三年,她居然和前男友做了。

還是在這個家裏。

見鬼。

簡直糟糕透頂。

衣櫃裏此刻一片狼藉,散落着兩人的衣物。

單萱移開眼睛,側臉蹭在冰涼的真絲枕套上,“你出去,我要洗澡。”

霍舟剛才套上了褲子,這會兒光着上身站在房間裏,男人上半身的肌肉線條修長流暢,八塊腹肌塊壘分明。

聽見這話,年輕男人打量着她,好整以暇道:“怎麼?生怕全家人不知道剛才我們幹了什麼?”

她房間裏有浴室,可剛才於雁安上來找不到人,現在她卻在樓上洗澡……這事怎麼也說不過去。

下一秒,霍舟直接拉開房門,往走廊上看了一眼,然後便回房間來,用自己的T恤將床上的人一裹,然後直接攔腰抱了起來出去。

霍舟的房間就在隔壁。

他將她從這裏抱過去還用不到兩秒的時間,但單萱還是將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

好在這會兒二樓靜悄悄的,並沒有人。

霍舟一年到頭都在世界各地比賽,一年到頭下來在省城待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天。

但哪怕這樣,他的房間也和單萱的一樣,被家裏的傭人好好打理着,乾淨整潔、一層不染。

浴室里的水“嘩嘩”的放着。

曠太久,霍舟沒收住火,又按着人在浴缸里胡鬧起來。

等到雲收雨歇時,已經是下午五點鐘。

單萱精疲力盡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倒是霍舟,

神清氣爽,跟沒事兒人一樣,中間還下樓去拿了一次吃的。

單萱自然是不可能在他房間裏再待下去。

明明就在家裏,可好端端的就突然消失幾個小時,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向於阿姨解釋。

年輕男人粗糲的手指在她的背上輕輕拂過,激起一陣戰慄。

“我媽早出去了,家裏沒人。”

饜足的男人心情似乎很好,從來不懂得伺候人的大少爺這會兒也變得格外有耐心,喂着她吃了一小口蛋糕,然後又道:

“把頭髮吹乾了再睡……你房間的吹風機在哪兒?”

說這話時,霍舟正將女人微濕的髮絲卷着纏繞在指間玩弄。

她將從前那一頭海藻般的長發剪短了,如今頭髮長度不到鎖骨。

其實不是沒見過她短髮的樣子。

兩人之間畢竟有那麼一層關係在,於雁安三不五時便會將自己和單萱的合照發在社交平台上。

每次都會有相熟的長輩在下面打趣,說是羨慕於雁安有個這麼貼心的小棉襖。

霍舟翻閱過那些照片無數次,將照片放大到每一個角落,但卻從沒在底下評論過。

可今天,鬼使神差般的,他將懷裏的人抱在懷裏,親一口,然後突然沒頭沒腦的問:“怎麼把頭髮剪短了?”

單萱微閉着眼,聲音有點啞:“都分手了,你管我。”

聽見這話,霍舟低笑一聲,然後湊近她耳邊,笑得痞氣,嗓音喑啞道:“都分手了,那剛才是誰坐在我——”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單萱便抬手捂住了男人的唇。

他悶悶的笑。

霍舟知道她有多怕羞。

從前戀愛時,他偶爾犯渾起了壞心,非要開了燈細細地看,邊折騰她邊說下流話。

單萱的力氣完全比不過他,掙脫不開,便只能含着淚用牙咬他。

想到這裏,霍舟忍不住將自己的手指伸到她面前,嗓音喑啞:“把我咬成什麼樣了?”

剛才在衣櫃裏,她忍得辛苦,於是將他的手指咬得齒痕斑斑。

頂級運動員的身體有多金貴自不必說,平時霍舟有個頭疼腦熱的,車隊經理都能擔心得睡不着覺,生怕他比賽時的狀態受影響。

也就只有她了,能這樣肆無忌憚地咬他。

手指、小臂、鎖骨和脖頸,每一處都出現過那排細細的牙印。

不光如此,年輕男人結實的小臂上也有幾道醒目的抓痕。

是剛才在浴缸里,她用指甲在他小臂上撓的。

顯然,單萱也看見了他胳膊上的抓痕。

她沒看他,只是低聲道:“活該。”

霍舟也不惱,而是微微俯身,然後握住了懷裏女人的小腿。

他的手掌寬大有力,輕而易舉地便將那兩條細直小腿控在掌中。

原本圓潤潔白的膝蓋,此刻被蹭得通紅。

霍舟知道,她最是細皮嫩肉,稍微一碰就是滿身青紫。

當年的那個暑假,霍舟幾乎每天都會在她身上弄出各種痕迹。

夏天的衣服薄,痕迹不是每次都能遮住。

為了在於雁安面前解釋她身上的那些奇怪痕迹,兩人不知費了多大功夫。

恰在此時,霍舟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也沒看,直接伸手過去將屏幕按熄了。

不過幾秒,電話鈴聲又鍥而不捨地響了起來。

霍舟皺眉將手機拿了過來。

單萱瞥見屏幕上跳動着的那個熟悉的名字。

翟靜。

最終霍舟還是將電話接起來,向來對萬事漫不經心的大少爺,此刻語氣卻帶了幾分被打擾的不悅:“什麼事?”

說這話時,霍舟的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懷裏人通紅的膝蓋。

因為單萱就被他按在懷裏,所以能清晰地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

“Alex,今天晚上七點有慶功宴,之前讓小鄭和你說了,你沒忘記吧?”

霍舟上星期剛拿了比利時分站的冠軍,也是他個人生涯的第四十個分站冠軍,最可怕的是,他今年才二十五歲。

粉絲們樂瘋了,國內的贊助商們更是樂瘋了。

比賽結束后的第二天,各大城市的地鐵站和標誌性建築的廣告牌上便打滿了這位年輕賽車手的廣告。

今天他終於回來了,贊助商那邊安排的慶功宴自然是少不了。

霍舟“嗯”了一聲,然後漫不經心道:“今天有事,不去了。”

翟靜知道,霍舟平日裏雖然是萬事不掛心的公子哥兒脾氣,可對於這樣的活動,都是能配合則配合。

正是因為這位大少爺從小長在那樣的家庭,耳濡目染,所以他知道,賽車手和贊助商彼此是利益交換的關係。

賽車手給贊助商帶來關注和利益,而賽車手從贊助商那裏獲取源源不斷的資金來改進技術、裝備和研發。

對於贊助商的各種商業活動,在不影響比賽的前提下,霍舟都是盡量配合的。

正是因為霍舟的性子,所以對於他的突然爽約,電話那頭的翟靜很緊張。

“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你在哪邊的家裏?我現在就讓隊醫過去看一眼吧。”

霍舟有些不耐煩,簡短道:“沒,說了有事。”

其實霍舟平日裏的生活很簡單。

比賽期間,他幾乎所有時間都和車隊的人待在一起,體能訓練、戰術討論、改進裝置。

到了休賽期,除了偶爾和朋友出去喝酒,霍舟便是去玩各種極限運動。

這樣的突髮狀況,實在是前所未有。

正是因為了解,所以翟靜才格外擔心。

電話那頭的翟靜還在鍥而不捨地追問,霍舟擰了擰眉,不太耐煩的模樣。

只是沒等他開口結束這通電話,原本被他抱在懷裏的單萱,在此刻突然坐直了身子,將他手中的手機抽了出去。

霍舟沒吭聲,任由她將手機拿走。

單萱兩條胳膊攀上男人的脖子,手機屏幕上還顯示着“正在通話”的字樣。

電話那頭的人似有所感,突然沉默了下來。

單萱在年輕男人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然後抬眼看他,“我去打耳洞好不好?想戴耳環了。”

懷裏女人原本瑩白圓潤的耳垂,因為剛才的激烈情/事,被他吮得通紅,上面還留着淡淡的咬痕,正是他剛才留下的。

霍舟目光從她的耳垂上移開,捏着她的下巴強行親了一口,然後沉聲道:“不準。”

房間裏十分安靜,電話那頭的人顯然聽見這邊的對話。

以及剛才的唇齒交纏聲。

未幾,單萱聽見手中捏着的手機里傳來“嘟嘟”的忙音。

下一秒,單萱將手機扔到一旁。

她的雙臂仍環繞在年輕男人的脖頸上,一雙桃花眼給向來清冷的臉龐上增添了幾分媚色。

她狡黠一笑,然後湊近霍舟的耳邊,輕聲道:“翟靜姐現在還戴耳環嗎?”

這話題轉得莫名其妙,霍舟微微皺眉,“什麼。”

他怎麼會留意這種細節。

單萱摟着年輕男人的脖子,突然就不着邊際地想起來:

當年翟靜能進車隊,其實要感謝她。

那年霍舟作為最耀眼的青訓選手被F1頂級車隊簽下,恰好那時車隊也空缺出了一個工程師的職位。

車隊的工程師,對於比賽制勝尤為關鍵,是重要性僅次於車手的職位。

千挑萬選之下,最後車隊經理在翟靜和另一個男工程師之間抉擇不下。

兩人履歷相當,勢均力敵。

於是最後,車隊經理直接將選擇權交給了霍舟。

畢竟招進來的這個工程師,將來要在賽場上全方位配合霍舟,因此他的一票至關重要。

當時霍舟隨口將這件事和單萱說了。

兩個人履歷相當,但霍舟覺得,和男人溝通起來肯定更方便,而且他們隊伍里本來就沒女工程師,多彆扭啊。

單萱很少對他在賽車上的事情發表意見,那回倒是罕見地發表了意見。

“賽車是你們男人主導的世界,有很多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和壁壘,女人想要融入,要付出十倍的努力。

如果一個女工程師,能和一個男工程師同時被你看見、被放在同樣的位置讓你選擇,那她一定比那個男工程師優秀很多,你說呢?”

當然,霍舟並沒有什麼提高女性地位之類的覺悟。

他單純就是覺得,老婆說得很有道理。

他是玩賽車的,管人家什麼性別,誰技術牛逼他就要誰。

所以最終他的那一票,投給了翟靜。

後來的事情發展也證明了單萱所說無比正確。

翟靜的確是十分優秀的工程師,遠勝過圍場裏的許多男人。

她承擔了整個技術團隊的絕大部分執行工作,和霍舟配合默契,摘下無數大獎。

單萱和翟靜見面不多,偶爾見幾次,大多數時候只是寒暄幾句。

直到她和霍舟提分手。

分手的第二天,翟靜便約了和她見面。

哪怕到了那種時候,翟靜依舊是那副冠冕堂皇的模樣。

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張圓桌。

年輕女工程師的臉龐清瘦、眼神沉靜。

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配上女人味十足的流蘇耳飾。

並不算世俗意義上的美女,但也別有一番味道。

“我知道,這些話不應該由我來說,但你也知道……我們這種性質的比賽,哪怕只是零點一秒的走神分心,就可能是車毀人亡。”

“Alex最近訓練時的狀態很不穩定,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既然你們決定分開了,那我希望你以後和他保持距離,千萬不要再讓感情的事影響他的心態,好嗎?”

單萱沒有接話,而是笑着道:“翟靜姐,你是不是有很多對耳環?每次見面你都戴的都不同。”

翟靜一愣,“什麼?”

單萱的氣質清冷,偏偏生了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媚得能滴出水來。

每當她含着笑意用那雙桃花眼看人時,便嫵媚至極。

此時此刻,她便是用那樣的一雙眼望着翟靜。

見翟靜滿臉疑惑,單萱唇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她湊近翟靜,指了指自己的耳垂,面不改色地繼續道:

“他做/愛的時候,最喜歡含着這裏。不准我戴耳環,連打耳洞都不準……你說他是不是好霸道?”

單萱的耳垂白凈細膩,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打過耳洞的痕迹。

翟靜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盯着女工程師耳垂上華麗的耳環,單萱歪頭看她,神情中露出了孩子般的疑惑,語氣天真又殘忍:

“翟靜姐,你這麼努力當小三,怎麼連他的床都還沒爬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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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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