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終於這些原始民不跟着我們了!”眼看周圍的墓道里的黯淡,趙世炯不禁催促:“咱們找到東西還是快點離開這裏。”

“那個女人還無法讓你平靜?”陳志旺帶着輕淺的笑意問。

昏暗之中並看不到趙世炯表情,卻只是聽見他說道:“老陳哥,我也是一時間衝動,我知道不該去強姦那個娘們。”

“做都做了!”陳志旺輕聲道:“就不必再說了!”

“老陳哥你也看到了!”趙世炯道:“我大哥被這些人砍得四分五裂,所以你也應該理解我。”

陳志旺料到他會這樣說,聳了聳肩說道:“好了,這事已經過了,就別說了!”

“老陳,廢話別多說!”桑以明說道:“這裏肯定還有危險。”他的餘音在昏暝的通道里回蕩,似乎吵鬧了點:“到達主墓室的路還長着呢!那些原始民肯定還會來!”

陳志旺意興闌珊地掃視兩旁:“哎!這些人肯定都是被安排在這裏守墓的,看他們的進攻方式並不是普普通通的原始部族!”

看見桑以明緊抿的嘴唇,以及他強自遏抑的怒火。陳志旺隱約察覺到他身上某種潛藏的不安,一種近似於畏懼的緊張情緒。

陳志旺深有同感,他與桑以明一同加入遠征軍,當初首次進入緬北,跳下飛機的那一刻把他嚇得四肢發軟,事後想起難免莞爾。如今他已是久經生死,面對眼前這座充滿危機古墓,他早已無所畏懼。

然而經過剛才的血戰讓他迥異往昔,四方暗幕中有種潛在危機、讓他汗毛豎立的驚悚。他們七人進入野人山,此刻只剩下三人,而且這個趙世炯難辨敵友。這幾日危機重重,此刻更勝。陰森的墓中,黑暗彷彿猙獰怪物吞噬着心中的安寧,陳志旺覺得自己正在被恐懼一點點吞噬,桑以明也感覺出了。

“老陳,你感覺到了嗎?”桑以明對陳志旺說道:“防護有人一直在跟着我們!”

“好像,在我們進入墓中開始。”趙世炯道:“而且感覺不止一兩個人。”

“老陳哥,你說會不會是那些原始民?”趙世炯握着湯姆森的手心儘是汗。

陳志旺冷笑道:“阿炯,你玩了他們的女人,現在怕了?”

“呵呵!”趙世炯笑道:“說真的我不帶一點后怕!”

“那就好!”陳志旺說道:“我聽老易說過,當年你和你大哥在漠北做過響馬!”

“沒錯!”趙世炯說道:“當時我和大哥被官府抓過,正要上刑場,是家主救了我們兄弟。”

桑以明並不相信他的話,他甚至懷疑這個趙家兄弟很有可能是日本間諜。

“想當初我們寨子也算是十里八鄉出了名頭的,要不是那個縣官從省城請來大軍,我和大哥當時也不會栽。”趙世炯說道:“寨子裏總共有百八十個人,男女都有,日子過的也是逍遙快活,哎!”

“說白了,你們也就是土匪!”

“嗯,桑隊長,你說的沒錯!”趙世炯坦承。

“你們殺得人也不少,想必睡過的女人也只多不少!”

“嘿嘿!”趙世炯笑道:“老陳哥,我也不瞞你,土匪響馬鬍子,打家劫舍,殺男人睡女人,這個是常事!”

陳志旺聳聳肩:“但是我希望今天的事,以後都不會發生。”

“你放心,老陳哥!”趙世炯說道:“以後我想睡女人,只會去窯子裏面找,今天是大哥死的太慘,心生報復才會這樣。”

桑以明轉頭面對兩人,

說道:“趙世炯,我給你最後說一次,如今天那個女人,你可以殺了她,但是絕對不能去強姦她。你要明白,我們是人,也是軍人,不是畜生!”

“我對着燈火發誓,絕不會有下次!”趙世炯斬釘截鐵地說:“這是最後一次!”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桑以明看着其眼睛:“我可不想對自己人開槍。”

“桑隊長,你放心我說話算話。”趙世炯此刻手指已經摸到扳機上。

桑以明說道:“那就好,我們的路還很長!”說罷轉過頭繼續前行

趙世炯怒視着桑以明後背,氣得耳根發紅。

三人又走了半個多小時,依然還是沒有到達主墓室,這個墓到底有多大,他們已經無法估計。當他們推開一道石門后,居然是一個向下的通道,台階一直蜿蜒向下,桑以明數過一共是兩千八百道階梯。

“兩千八!”桑以明說道:“這裏一共是兩千八百道台階。”

“兩千八?”陳志旺道:“來的時候,我也看過雲南王的記載,他手下有隻蒙古騎兵,叫做脫里!就是兩千八人!”

桑以明點頭道:“應該這些台階就是為了紀念脫里騎兵。”

陳志旺自嘲笑道:“我都沒這雲南玩念舊!”

“桑隊長,前面的路還是我來打前鋒吧!”說罷趙世炯走到兩人面前,推開一道不太重的石門小小心翼翼地探路,裏面進去是一處殉葬室,前面三室分別為前室和東、西耳室。前部前室四壁與頂上都繪有彩色壁畫,象徵朝堂;東耳室放飲宴用器,有樂器和酒器以及棋盤等;西耳室是兵器、車、馬、甲胄、弓箭、五色藥石、生活用品和珍寶的藏所,其中來自印度的大象牙、漆盒、熏爐和深藍色玻璃片,以及來自波斯的銀盒最為珍貴。這些來自其他被蒙古人征服地區。

接着進入是主墓室,然後讓三人失望的是主墓室裏面並沒有雲南王的棺槨,中央是一處像祭壇的檯子。而東側室為姬妾殉葬室,殉葬姬妾十八人均是沒有棺槨,被整齊排放在台上,可以肯定這些女人是在墓外被集體殺死,然後再帶入墓中,其中一人的頸骨有碎裂的痕迹,想必是被勒死。西側室為三十個甲士的殉葬室,這些甲士全是站立着,想必是活着走進墓室,一直為墓主守衛至死。

看着這些殉葬的人,桑以明說道:“活人殉葬,早在殷商時期就很盛行,君王死後會把生前享用的一切,包括美妻艷妾都送到墳墓中去。據傳曾經在一處商王大墓中有數百具殉葬者的骸骨,且全部為年青女子。殷商人殉人祭制度下的犧牲者,其身份有所不同。用作人殉的,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死者的妻妾寵幸及其親近的奴僕武士;人祭則大都是以戰俘為主體的奴隸。羌方是武丁等時期的主要征伐對象,擄獲的羌人成為當時奴隸的重要來源。他們經常與牛羊一起被作為祭祀時的犧牲,而且用羌數超過用牲數。祭祀的範圍很廣,天神、地示、人鬼,無所不祭,而以祭祀祖先為最常見。砍頭的伐祭和焚人的燎祭是最常用的祭祀方法。此外還有剁碎、血祭、活埋等等。史籍關於人殉的記載很多。那時的君王死後,殉葬者不但有美女,還有幸臣僕從,準備到了地下,仍舊做君王。秦武公死時,初以人殉死,從者六十六人。秦穆公死後從死者一百七十七人,其中有三位良臣跟着殉葬。秦穆公死前就想讓群臣和他一道同赴黃泉,一次與群臣飲酒,趁大家喝得暈頭糊腦時說:咱們君臣,生時同樂,死後也要同哀呀。奄息、仲行、針虎三個大臣不知是死心塌地地忠於穆公他老人家,還是因酒精作怪,亂說大話,竟當場表態,願隨他共死。這一表態不打緊,穆公死後,他們也就跟隨他進了陵墓。”

陳志旺笑道:“阿炯,聽見了嗎?喝酒別多話,也別亂來!”

趙世炯道:“喝酒?還好!我喝醉倒頭就睡!桑以明繼續說道:“據說盜墓者掘開晉幽公的陵墓,見其內有百餘具殉葬者,橫相枕藉,屍體未腐,除一男子之外,全部是女子,這些殉葬者或坐或卧,甚至還有站立者,衣服膚色不異活人。《史記·晉世家》記載:幽公淫婦人,夜竊出邑中,盜殺幽公。也即晉幽公是在出宮與女人鬼混而被盜賊宰掉的。幽公屬於非正常死亡,但他的陵墓中仍有這麼多殉葬者,其他正常死亡的國君,陵墓中的殉葬者數量更多。”

“這個什麼公,看樣子愛好和我一樣!”趙世炯笑道,然而桑以明卻不經意瞟了他一下,當時第一次遭遇日軍的時候,看到日本人傷兵下不去手,後來殘殺那個可憐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這個人身上有多少秘密沒人知道!

陳志旺說道:“在家裏的時候,我也聽歐陽老管家說過,有些古人引誘百姓為其女兒殉葬的手段,更加殘酷血腥,令人髮指。”

桑以明搖頭笑道:“闔閭的女兒因對老爹有怨氣而自殺,闔閭非常悲痛,在閶門外為女兒大造墳墓,鑿地為池,積土為山,又製作雕刻精美的石槨,並用金鼎、銀樽、珠玉待珍寶作為隨葬品。到了為女兒送葬那一天,闔閭令人一路舞着白鶴,吸引成千上萬的百姓跟隨觀看,到了墓地,闔閭使男女與鶴俱入門,因塞之,也就是下令將跟隨觀看的男女全部趕進地宮,然後塞上墓門。這些觀鶴的百姓就這樣被埋進墳墓,成了闔閭之女的殉葬者。而闔閭這一干法,比後來的始皇帝嬴政還要殘暴。”

桑以明看着兩人四處翻找,繼續說道:“古代王侯陵寢之豪華、隨葬品之多,是我們無法想像。聽歐陽先海說過,在他年輕的時候掘開過一處金國將軍的陵寢,發現裏面有殉葬者的骸骨,橫七豎八地躺在地宮裏。這個將軍應該是死於宮廷政變。金天興二年春,蒲察官奴護從金哀宗至歸德,數月後,歸德糧盡,與國用安合謀請哀宗東幸海州,反對南遷蔡州。金哀宗及朝臣認為國用安無匡輔之志,拒絕遷海州。蒲察官奴指揮忠孝軍發動兵變,殺文武官員三百多人,軟禁金哀宗於照碧堂。金哀宗無奈,只得任蒲察官奴為樞密副使、權參知政事,總理軍務。蒲察官奴得勢后,率忠孝軍夜襲敵營,大敗蒙古軍於亳州。金哀宗一面厚加賞賜,一面密謀除掉蒲察官奴。六月,以議事為名把蒲察官奴從亳州召回。蒲察官奴回歸德,入照碧堂,被伏兵刺殺。而就是這個被皇帝刺殺的將軍,死得如此悲慘,仍要殺人殉葬,可見當時以活人殉葬,是必不可少的喪葬禮制之一。而蒙古人進入長城以南之後,更加瘋狂。成吉思汗死時,靈柩經過之處,所遇之人也盡殺之,並有四十名貴族宮女殉葬。蒙兀死時,沿途殺了兩萬人殉葬。民間殉葬有別於皇室殉葬,多以表彰殉葬為推行手段,以元、清兩代最盛。元朝甚至大肆鼓勵民間殉葬。例如《元史·卷三十四》所載大寧和眾縣何千妻柏都賽兒,夫亡以身殉葬,旌其門。而且成吉思汗的追隨者防止這位草原梟雄的墓被後世盜掘,更加無所不用其極。據說為保密起見,他的部屬沒有像安葬其他皇帝那樣大張旗鼓,而是安葬在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此外,他們還牽來上萬匹戰馬,在埋葬成吉思汗的地方來回踩踏,將下葬的痕迹抹去,就連參與修建皇陵的工人,也都被殺死以防告密。樣一來,當時知道成吉思汗具體葬地的人少之又少。而當成吉思汗的後人想要祭祀他時,他們就會牽來一匹母駱駝找尋位置。之前在成吉思汗的下葬處,他們殺了這匹母駱駝所誕下的小駱駝,將血灑在墓前。如此一來,母子情深,依靠這匹母駱駝就可以前往祭祀,而當母駱駝死後也就沒有人再知道成吉思汗的墓地。在這樣的嚴格保密措施下,即使古往今來有着無數人覬覦着隨同成吉思汗一同掩埋在地底的奇珍異寶,可它的真實面目卻一直沒有揭曉。”

桑以明說的沒錯這些年甘正洋為了尋找成吉思汗墓也是大費周章,-他基本上確定其位置應該在蒙古國境內,然而具體在那裏,他並不知道。在蒙古國他幾度尋墓,始終沒有定論。直到他在蒙古國烏蘭巴托博格達山附近發現了一個城牆環繞的墓地,裏面包括幾十座未曾發現過的陵墓。他喜出望外,認為應該與成吉思汗的墓有關,不過後來發現這裏其實是匈奴人的墓穴。接下來幾個月,發現一處裏面埋葬着很多戰馬的骨灰和殘骸,還有龍紋香爐等物品廢墟,但是裏面並沒有發現任何成吉思汗生前用過的東西。後來輾轉回了國,他又在YJHLQ境內,發現有一座陵墓。可是最後發現這裏只是是成吉思汗的衣冠冢,而非真正的埋骨地。所以他把最後的希望放在真正雲南王墓中,希望能在裏面找到線索。然當桑以明進入后藏室為後,也並沒有找到與成吉思汗墓有關的任何東西。

陳志旺跟在後面,他雖然一路與趙世炯閑話不斷,可是他沒有一刻不在防備着這個年輕人。

“桑隊長,這裏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趙世炯說。

“不要急!”陳志旺道,恐懼使他無禮起來。“少爺肯定能找到要找的東西。”

桑以明顯然不屑回答。

來時黑暗之處傳來一聲嗥叫。

“趙世炯,你到墓門處守着!老陳你也警戒起來!”桑以明道。

“好!”趙世炯拉動槍栓,蹲在墓門處,槍口對着黑暗之處。墓中陣陣陰冷之風颯颯吹過來,他的背後冒出冷汗。。

“桑隊長,這兒不太對勁。”趙世炯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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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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