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時間來到民國三十一年在緬甸的戰況更加激烈。

四月二十四日,中國軍方總部電示遠征軍:“臘戍應有緊急處置,萬一臘戍不守,則第五軍、第六十六軍應以密支那、八莫為後方。”但遠征軍長官部仍執意堅持在曼德勒會戰。

二十八日,總部又電令“如可能應抽調瓦城有力部隊增援臘戍,先擊破其襲臘一側背,則以後該易為力。如此瓦城不守亦可。蓋此時保臘戍為第一,而瓦城之得失無甚關係也。”而駐在臘戍的參謀團已經匆忙撤離退到滇西保山,未能及時收到並向部隊傳達此電。

四月二十八日,日軍攻陷西保,第六十六軍新編第二八師四個營、新編第二十九師二個營倉促佈防,被敵擊潰,日軍攻抵臘戍城下。二十九日,日軍在十餘架飛機、三十餘輛坦克的配合下,向臘戍發起攻擊,臘戍陷落,滇緬公路被日軍切斷,屯積在該地的大批戰略物資也落入敵手。

中路日軍自四月十八日從彬文那向曼德勒進攻。第五軍第九十六師進行了八天阻擊戰。曼德勒地區的英軍卻於二十六日向印度英帕爾撤退,一路丟棄裝備,包括全部坦克,趕在雨季來到之前逃至印度邊境。遠征軍長官部也因以第五軍主力馳援東枝,未能實現在彬文那地區殲敵一部的計劃,於二十七日正式下達了進行曼德勒會戰的命令。二十八日,日軍第五十五師團向皎克西推進,威逼曼德勒。同時,日軍第五十六師團攻佔臘戍后,立即派遣一支快速部隊包抄曼德勒。

日軍第五十六師團由臘戍向中國滇西進犯,駐守滇緬公路沿線的第六十六軍新編第二十八師、新編第二十九師未能有效阻止日軍進攻,日軍在五月初接連侵佔畹町、芒市、龍陵等地,並推進至怒江惠通橋西側。守橋部隊炸橋,使敵主力未能過橋。宋希濂奉命從滇西和昆明急調部隊前往怒江前線阻擊日軍,在惠通橋一帶與日軍激戰三天,將渡過怒江日軍數百人殲滅,依託怒江形成隔江對峙。日軍第五十六師團主力一部於五日攻佔八莫,八日攻佔密支那,將中國遠征軍主力的回國退路完全切斷。

四月三十日,史迪威、羅卓英率長官部由瑞波轉移至甘巴羅,旋又轉至英多,五月五日晚,繼續轉移至班卯克,徒步西行,於七日到達苗西。史迪威率中美少數人員徒步西行,於二十四日到達印度的丁蘇基。羅卓英則率長官部人員斷後,收容散兵,繼續西行,於二十三日抵達印度英帕爾。

在遠征軍長官部西行前,史迪威、羅卓英鑒於畹町、八莫失陷,遂決定全軍向印度境內撤退,並電告杜聿明,要求第五軍也隨之撤往印度。但杜聿明於六日電復羅卓英,希望率部返回國內,不願入印。同時又發電請示重慶。七日,重慶仍電示:“我軍應即向密支那、片馬轉移,勿再猶豫停頓。”

杜聿明於是決定率部經密支那向片馬、騰衝方面撤退。九日,第五軍在向密支那方向撤退時,在傑沙地區與日軍第五十六師團追擊部隊遭遇,同時獲悉八莫、密支那均已失陷,遂由曼密鐵路以西地區,向孟關、大洛之線轉進。十二日,第五軍各部抵達曼西,十三日開始徒步向北轉進,取道孟關、大洛、葡萄之線返國。

五月至七月,第五軍各部均在撤退途中。新編第三十八師十三日擺脫日軍後向曼西轉進,十八日抵達曼西。孫立人根據實際情況,決定脫離第五軍,而奉史迪威命令向西折往印度,新編第三十八師未受重大損失,

保持完整的建制,安全抵達印度英帕爾。仕孝明率軍部直屬部隊及新編第二十二師,冒雨徒步在森林中向胡康河谷的大洛和新背洋退卻。行軍途中,時值雨季,山洪爆發,部隊糧盡葯絕,在新背洋附近,絕糧八日。官兵飢病交加,死亡累累,僅新編第二十二師就因飢、病死亡二千餘人。五月三十一日,第五軍軍部直屬部隊及新編第二十二師奉命改道入印,在美空軍空投糧葯的支持下,至七月二十五日才抵達印度利多。

第九十六師和第五軍炮兵、工兵各一部,奉命經孟拱、孟關、葡萄返回滇西。部隊於六月十四日到達葡萄,轉進至野人山。副師長鬍義賓在全師後衛行進,途中遭日軍埋伏,在督戰時陣亡。余部歷翻過高黎貢山,於八月十七日陸續抵達滇西劍川。

第兩百師自四月下旬東枝地區戰鬥后,奉命向北轉進,沿八莫、南坎間撤退。五月十日,與第五軍補訓處、第六十六軍新編第二十八師等余部匯合,五月十八日,在穿越西保、摩谷公路的封鎖線時,遭受日軍伏擊,師長戴安瀾在突圍時被兩顆機槍子彈擊中胸部和腹部。二十六日晚,在緬北茅邦村戴安瀾因傷重殉國。第兩百師官兵由師步兵指揮官鄭庭笈率領,扶棺向雲南繼續前進,於六月十七日抵達騰衝附近,二十九日,轉到雲龍,全師所剩官兵僅兩千六百餘人。

第六十六軍自四月下旬擔負西保至曼德勒及臘戍的阻敵任務。臘戍失守后,該軍主力沿滇緬公路向龍陵、惠通橋方向撤退。在國內部隊接應下,輾轉至永平。退至昆欣、塔科、昆孟一帶的第六軍於四月三十日獲悉臘戍失守,遂向景棟附近的緬、泰、老邊境轉移。五月八日,第六軍第四九師撤至大高,暫編第五十五師先頭部隊抵達孟色特,沿緬泰邊境部署。隨後,第四九師撤至南峙,暫編第五十五師及劉觀龍支隊撤至車裏,軍部撤至佛海,第九三師擔任後衛,最後撤至打洛。

報紙內容誠如所見,還附列了大堆軍事專家的訪談。桑以明草草瀏覽后把它們扔進垃圾桶。

中午,胡國光的吉普車竟然出現在桑以明面前,他伸出頭向桑以明呼喊:“桑以明,你的傷好了嗎?”他跳下吉普車站在桑以明面前。胡國光現在是駐印軍上校團長,他身上穿着英軍的AertexkhakiShirts與khakiDrillShorts,而一席短袖襯衫與西褲的桑以明在他面前顯得格格不入。

胡國光剛剛從蘭姆伽而來,他在蘭姆伽接受最系統化的美式訓練,現在的做派完全從普魯士轉變成了山姆大叔。這次他來找桑以明並不是為了讓他跟着他回到蘭姆伽,而是有另外一件事。桑以明住的地方是陳欣雨為他購買的,是德里城中富人區豪宅,除了大那就是奢華。當桑以明引着胡國光進入之時,胡國光已經被驚的瞠目結舌。

“你小子,是真有錢!”

桑以明笑道:“這都是欣雨準備的!”

胡國光用手肘拐了拐桑以明:“你小子,老實說!睡沒睡那小妞?”

“沒睡!”

“你小子,沒種!”

桑以明笑而不答,領着胡國光到了後花園,兩人坐下,僕人上茶后便遠遠離開。

“你還打算回部隊嗎?”胡國光問道。

桑以明喝了一口茶,說道:“打鬼子肯定沒話說,只是這個。。。。。。”說罷搖了搖頭:“還是很失望的!”

胡國光一聲長嘆:“誰說不是!統帥部完全瞎指揮!”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皺眉問道:“什麼茶?”

“錫蘭紅茶!”

“喝不慣!喝不慣!”胡國光連連說道:“我在德國的時候,挺不喜歡這些東西。”

“哈哈哈!”桑以明笑道:“你要習慣才行!”

胡國光也不廢話了,從上衣口袋取出一封信,說道:“你看看!”

桑以明接過信箋看了看,笑道:“你和老甘認識?”

“認識!”

“你和他都是那邊的人?”

胡國光動了動肩膀,長舒一口氣,說道:“這也不瞞你了!”說罷指了指桌布上的紅色。

“老胡,我可不管你是紅是白!這信裏面,說的人和地方,都是讓你去找,可半個字沒提我!”

胡國光說道:“老甘認為你為國捐軀了,聽說還哭了幾次!”

“哈哈哈!”桑以明笑道:“難為那個老傢伙了!”

胡國光接著說道:“老甘的意思,他能確定真正的雲南王墓應該在野人山一帶,還有這個!”他從懷裏拿出當年桑以明送給甘正洋的龍玉:“老甘說,這個是能解開真正雲南王墓的秘鑰,還有就是裏面肯定有直接找到成吉思汗墓的線索。”

“所以嘞?”桑以明看着胡國光。

“老桑!”胡國光的態度轉變很快:“我有個想法!”

“打住!”桑以明立刻出聲制止:“別說你的想法,我不是不感興趣,只是危險不危險就不用我說了,你也瞧見,就算我同意,陳欣雨也會和你玩命!”

“你小子,不是還沒結婚嘛!”胡國光笑道:“有啥事,陳家姑娘也不算寡婦!”

“呸!”桑以明怒道:“要不是看着你是我老營長老大哥,我現在就拿獵槍把你轟出去!”

“好了!”胡國光一本正經說道:“我在這裏只信你小子,要不是我脫不開身,我也不會來找你,而且聽說日本人也開始向著那個方向搜尋,這厲害關係,應該不用我多說。”

桑以明捏了捏眉間,說道:“我本來也打算下周回到蘭姆伽,既然如此我看我也沒必要去蘭姆伽。”

胡國光一拍大腿,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好樣的。”

“老胡,廢話不說了,你告訴我你知道的!”

“好!”胡國光說道:“老甘在國內這幾年的考證,基本可以確認傳說中雲南王真正的墓穴藏在野人山區與喜馬拉雅山之間。麻煩的是,那一帶是密林從生的集中區域,地理環境險要,有幫的兇猛的原始部落。民國三十年,老甘因為沒做足夠的準備,沒有走進去就回國了。接着就是遠征軍進軍緬北,這事就作罷了。”

“關鍵問題是,現在進去豈不是更加危險?不說到處都是日軍,就說那些原始部族,還有陣亡的遠征軍的冤魂都挺麻煩!”桑以明說道。

胡國光說道:“而且,這次你還只能一個人去,所以老桑,我並不強求,主要還是看你願意不願意!如果你願意去,武器裝備我都可以幫你弄來!”

桑以明說道:“我一個人去?你是開玩笑吧!”

胡國光很嚴肅說道:“我並沒有開玩笑,再說我也聽說了大老劉好像也是混在撤回國的隊伍裏面,走的野人山,但是國內沒有傳來找到他的消息。”

“你的意思,大劉還在野人山?”

“很有可能!”

桑以明猶豫了一下,說道:“好,我答應你!”

胡國光伸出手緊緊的握住桑以明道:“老桑,我代表。。。。。。”

“打住!”桑以明甩開他的手說道:“你代表不了任何人,我去不為別的,就為了大劉,還有就是不讓小鬼子得到我們的寶貝。”

胡國光說道:“別的不說,陳小姐我會幫你照顧的!”

“別!”桑以明笑道:“自己的女人,還得是自己來照顧!”

說罷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這件事給桑以明帶來動力,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裏,桑以明把有關雲南王和野人山的資料翻了個遍,附帶還研究克欽族的特點。等到胡國光再次找他時,他完全成竹在胸了。

陳欣雨堅決反對未婚夫的決定,剛剛從印支叢林中逃脫,現在又要到兇險異常的野人山冒險,找什麼雲南王的墓穴!

“荒唐!你想要自殺何不找個更直接點的方法!”陳欣雨暴跳如雷,顧不上淑女的儀態。她在起客廳里走來走去:“你知道的我們陳家曾經祖上是蒙古人的軍師,可是從沒聽說過什麼雲南王墓。胡國光想錢想發瘋了嗎?居然想拉你入伙!這該死可恥的混蛋!”

第二天陳欣雨接通了胡國光的電話,警告他不能帶桑以明去野人山。胡國光不動聲色地告訴陳欣雨:“老桑去野人山是他自己的意願,我並沒有強迫他,-再說對於解開這個秘密他自己本身就很感興趣!”陳欣雨氣得額頭冒汗,她捏着自己的太陽穴,同時下達最後通牒:“你是要毀了我和以明的未來,你要知道以明家裏就他一個孩子!”

胡國光卻笑道:“陳小姐,你可以在老桑出發前為他懷個孩子啊!”

這句話氣得陳欣雨直接把電話砸了,直接半天說不出話。

偷偷瞧着一切的桑以明決心已定。

“你真的決定了?”陳欣雨看到桑以明難為的表情。

桑以明朝她苦笑:“對不起欣雨,我真的必須要去。不能和你一起回貴州了,我很抱歉!”桑以明將陳欣雨攬入懷中。

“你是誰?你清楚嗎?”陳欣雨問道。

“我清楚!我是你的未婚夫!”桑以明看着眼前乖巧可人的小女人,她睜大那雙黑黑的大眼睛,純真無邪地看着自己,樣子楚楚可憐。桑以明的心砰地一動。

“你放心,我會主意安全的!”桑以明接著說道。

“不,我需要你安安全全的回來!”陳欣雨知道無法制止眼前這個男人。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陳欣雨輕聲問道:“記得嗎?”

“記得!”桑以明說道:“你還說我欺負你!”

“那時,我就愛上了你!”陳欣雨望着桑以明。

看着陳欣雨黑色眸子上的黑黑的睫毛在陰影里細微地眨動,水晶吊燈的璀璨光芒印在她的瞳孔上,閃閃發亮,如同黑暗中的貓眼。桑以明凝視這雙眼睛,片刻后,他說:“我答應你,我會安安全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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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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