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看你像個二傻子。
“朱前輩,以你所見,我應該去哪找真相啊?”莫別辭現下是真的沒有多餘的心情再留在這裏談笑風生,毫無壓力的喝茶了。
他迫切的想要找到白不染,或許他無法再得到白不染的認可,但至少他要去把話說清楚。畢竟一路走了這麼久,他不信白不染真的會因為這些事和他分道揚鑣。
更重要的是,那個夢——他一直心有餘悸。
“去寒關吧,去哪裏碰碰運氣,若是幸運說不定你還能碰上魏明城呢。”
莫別辭一言辭別後,快馬加鞭的趕來寒關。
寒關此地他不熟卻也熟。兒時曾於莫歸隱來過此地遊說,他還和他的叔家姐姐打過一架,被莫歸隱說教了好一段時間。
若此程幸運,說不定莫別辭還能再和莫唸厭打上一架。
這麼多年未見,也不知道阿姐的功力退步了沒!要是碰上了,我可一定要好好試探一番!!
寒關此地如其名,冷的很,但莫別辭此行來的快,哪裏還有那個時間準備厚衣,這冷風在他身上快的厲害,尤其是那張臉,凍的通紅,叫人看了去還以為是被什麼良家少女調戲了那般,丟死人了。
若他對此地真的一無所知那還好,他也不需要顧慮太多,隨隨便便找家客棧休息即可。可惜並不是,如今他這幅慌忙的樣子還以為是被人追殺逃到此地,若是讓莫唸厭看見了,想來一定會嘲笑他幾天。
更何況,一個隸屬於鷹城之人,還是七弦音廊的人,從鷹城跑到寒關,他也不信魏明城毫無感覺,若此次遇上,難免有一戰。
萬般無奈下,莫別辭還是選擇了找處隱蔽的客棧將就一下,大不了今夜躲着走。
只是他一進門就被店小二給圍住了,這店小二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腦子出問題了,非要拉着莫別辭,給他推薦這客棧里新出的創意菜。
莫別辭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只能心不在焉的應下了。他一個人往二樓走着,找了處便宜點的間房。
搞什麼呢這麼熱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的客棧是飯館呢?!
當然,這只是心裏話,莫別辭哪裏好意思說出來。
過了不一會,這店小二口裏說的創意菜就亮相了,莫別辭看見了以後臉上有些掛不住,嘴角抽了抽,待店小二離去后他才敢泄氣懊惱的雙手抱頭,胳膊肘抵着桌面。
恨鐵不成鋼的自言自語道:“又花了冤枉錢啊!坑人啊!!”
還說什麼創意菜!!你自己瞅瞅這像是有創意的樣子嗎?!!這分明就是紅燒茄子很普通的有沒有啊?!!做人不要這麼缺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錢啊啊啊啊啊啊啊!!!!本來盤纏就沒帶多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決定了!!!等明天一早我就讓阿姐把你們這黑心店給一腳踹了!!!!!!
正在他滿心抱怨之時,一股劍氣向著客棧襲來,這股劍氣來的極為強勢,不會武功的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什麼門道,但莫別辭是個江湖人,早在這股劍氣抵達客棧門口時,他就感覺到了。
而這家客棧里小歇片刻的江湖人可不止莫別辭一個,而莫別辭秉承着只要這股劍氣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就當自己啥也沒看見,繼續吃他的紅燒茄子。
花錢買的,難吃我也要吃完它!!!!!
然而這股劍氣偏就不如他意,持劍之人剛進客棧,就被其他江湖人瞅見了,一時間人人手抵劍鞘,至於那些普通人早就在這怒劍拔張的氣氛中衝散得一乾二淨。
可見這人武功內力在江湖上是多有名。
似乎只要在場有人敢動一下,持劍之人的手中劍,可就要取誰的項上人頭了。
莫別辭加菜的手稍微頓了一下,嘴角一下子就更抽了,這本沒什麼,他也絲毫不介意。但這持劍之人把他的吃飯的桌子給掀了,這就足夠讓他氣上一氣了。
他黑着臉,眼巴巴的瞅着持劍之人,惡狠狠地說道:“你知道這破茄子多貴嗎?!!被坑了我就已經很生氣了!!你居然還敢給我掀了!!!太他媽沒素質了啊!!!!!”
然而持劍之人並沒有往這方面考慮,他心照不宣的回答:“莫小公子可知道我是誰??”
“誰管你是誰!!!?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敢掀我桌子,今天一定要你挫挫風頭!!!看劍!!!”
說完,莫別辭左手拿劍放於胸前,右手蓄力拔劍,神情認真道:“閣下,請賜教!!!”
持劍之人反到對他這突然認真的樣子逗到了,頗為調戲着拿劍抵擋,笑道:“莫小公子好生會演戲啊!在下險些被這小貓小狗的戲法給硬生生騙過去了呢?”
這語氣過分妖嬈,像個女人一樣,莫別辭聽了就來氣,只想着把他按地上好一頓打。
莫別辭踹了他一腳,卻硬生生叫他給躲了過去。
他語氣厭惡道:“喂!一個大男人學小姑娘家的說話你惡不噁心!!!是男人你就別躲,拔劍!!!”
可這持劍之人就硬是不拔劍,只拿劍鞘和他打,可叫莫別辭心生一股怨氣。
此時風景尚可,雖有些寒冷,可今日的陽光夠足,還是能稍微讓人感到心中絲絲暖意,魏明城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這躺椅其實他並不長用,只是偶爾心感疲憊之時,方才躺上一躺。
大抵是太久沒人往上面躺了,寒關有時常下雪,一下就十幾天從不間斷,躺椅放在苟白的院子裏,上面已赫然附上一層厚厚的積雪,魏明城只是稍稍用衣袖扶過,盡數帶下。
他自己動手了沏了壺茶,茶才剛好,冒着熱氣,與這寒關寒意相融合使得更為清晰,似乎還有露珠相伴。魏明城捻起杯蓋,輕輕環繞杯沿,茶水慢慢入口,難得感到暖氣。
魏明城默默抬眼,看着那陰暗的天,他淡淡開口道:“久違了啊。”
身旁一白髮男子立於身旁,他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他不知何時來到魏明城這裏,但他靜靜看着魏明城手裏的茶杯,是空的。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大軍主看起來消息比我靈通。”
魏明城手指微倦,稍稍一頓,繼而又放下手中茶杯,他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真要說的話,那大抵是惋惜。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哪怕是消息最為靈通的祈願也猜不透魏明城的心。
最後,魏明城選擇避開這個問題,而是拐彎抹角說了些不相關的。
“天涼了,怎麼穿的這般少?你看啊,這寒關不必內陸,一年四季,四季如冬,可冷了。你,小心生病啊。”
祈願嘴角一抹笑,他背手而來,自當也是背手而去,那抹白衣白髮,最後悄然淡出魏明城的視線,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供魏明城回味無窮。
“大軍主做事從不後悔,不是么?可祈願覺得你一定會後悔。”
客棧內部早已面目全非,叫人看不出它原本的樣子。桌子、座凳、能劈的都給劈了。沒那個實力的早已逃去,有那個實力的也不願惹是生非多一事。
到了最後,這客棧竟就只剩下了莫別辭和一開始蓄意挑事的人。
這打鬥種,愣是沒人開口,此人實力在莫別辭之上,斷不是他能拿下的,莫別辭稍稍退後一步,兩人身上其實都掛了慘,只不過對方身上的輕點,而莫別辭的重點。
兩人一招一式,一來一回,一功一守。莫別辭倒是沒什麼機會逃脫,借招開口。
“你既然來殺我,那就是說明你知道我是誰,呼——可我!還不知道你呢!!”
他大喘着氣,這幾十招攻勢下來,他早就支持不住了,即便是用盡渾身解數,也斷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對方也不着急繼續下一起攻擊,他饒有趣味的背手與莫別辭側着身子,好玩似的看着他,眼底深不可測。
“好啊,那許我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江湖人,稱號——媚女。”
說完,他又轉過身子,瞧着對面僅靠葬命劍支撐着身子的莫別辭。
他嘆噓道:“嘖嘖,好歹莫小公子也是七弦音廊的二公子,莫不是今日就要栽死在我這魏家軍的地盤了?”
“聽說前不久鷹城出了兩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七弦音廊與唐槐閣聯姻,這第二件大事——”他語氣陰陽怪氣,一連轉了好幾個調,繼而道:“似乎是送客不仁,死在了七弦音廊的地盤啊~~”
莫別辭眼神暗了暗,他進入江湖還沒滿一年,對於這江湖上的勢力還沒弄懂太多,但那些門派明裡暗裏爭鬥他還是知道這其中利弊的。
眼前這名為媚女的男人,如此看來他也是明白了。
於是理所當然道:“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在假惺惺的?莫不是,你們魏家軍也參與其中??”
猜測疑慮道:“我猜猜,是不是紅顏大哥的死,也有魏家軍有關啊?”
媚女也不惱火,他平淡的眼神卻讓莫別辭心底里無故燃起一處火。
莫別辭按難不住道:“聽說魏家軍二主,乃是魏明城的左膀右臂,今日不妨再來比過!!”
倒是媚女對他起了玩弄的心思,不拒絕也不答應,他輕輕鬆鬆一笑,收起了手裏的短劍。
轉身離去,道:“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逼我使出全力,等你能殺了你想殺的人再說吧。”
莫別辭身受重傷,實在是沒那個力氣再去爭論追逐,只得眼睜睜看着媚女離去,只是心中氣的夠嗆。
他五指緊握劍柄,手指由紅變白,眉間皺起,猛的起身,腳下踉蹌了一步繼而又站穩,嘴裏吐出一口濁氣,收起了葬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