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刀傷

第13章 刀傷

平時練兵並不需要三位教頭都在,點卯時露個臉便回去了,留下一人在場監督。總教頭岳簡離則來都懶得來一下,都是三位副教頭負責練兵事宜。

今日金元甲當值,他吩咐小校給洪錦換上了軍中號服,乃是一件鑲銅皮甲。

府中甲衣都偏大,穿戴在洪錦身上時鬆鬆垮垮,腰間繫上銅扣后勒得如葫蘆相似,眾人全都拿戲謔的眼神望着洪錦。

金元甲道:“洪錦,你初來之人,多看多學,下去跟着同僚學武吧。”

洪錦下了點將台,自行到人群之中觀摩。有打拳的便去看一會兒,有行軍操練的,便也跟着走一走。

他極認真,這一天下來,竟學到了不少東西。

尤其是軍中拳法看得分外仔細,一拳打出便一聲呼喝,問過之後才知那叫做搏虎拳。稱呼很拉風,是否真能一拳打死老虎則另說了。

但洪錦看得是這一拳打出時的運勁之法,這和自己以前打架時亂拳揮舞完全不同,打中人不稀奇,一拳撂倒對方才是追求的最終結果。

講究的威力。

傍晚時分人群散去,洪錦兀自在場中演練着新學來的那套搏虎拳。

那牛左和老村長出拳時,勁風鼓盪,連手臂都粗上幾分,洪錦自然是沒有這股威猛氣勢的,但他經歷過幾番生死後,出拳自有一股無懼生死的狠勁。

握拳蓄勢,運勁吶喊,吐氣出拳,洪錦打了幾百遍的拳頭,直到天色漆黑,洪錦才一身熱汗的返回住處。

丫丫正依門翹首而望,見到洪錦,叫道:“哥哥怎麼現在才回?”gōΠb.ōγg

洪錦在原地轉了個圈,笑着道:“看哥哥威風么。”他把新穿在身上的那套號服亮給丫丫看。雖然不大合身,但身上皮甲色澤鮮亮,

“哥哥以後一定能當大將軍。”丫丫拍手笑道。

洪錦好奇道:“你也知有大將軍?”

“劉姑姑說,投軍只有當了大將軍才威風。”

洪錦道:“大將軍豈是那麼容易當的。我只想學一身本領,讓所有人都不敢來欺負我,還有我的好丫丫,從此以後吃飽喝足,越長越胖,越長越漂亮。”

他的願望真的不大,能夠讓身邊的人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被人指着鼻子罵他帶給所有人厄運,便心滿意足了。

為了這個願望,他要不停地努力下去。

第二日,校場點卯之後,是杜昭監督軍士操練。

杜昭居然把洪錦的事放在了心上了,吩咐旗牌官把他叫來,問道:“洪錦,昨日金教頭可傳授了你什麼本事?”

洪錦道:“金教頭只讓我觀摩同僚演練。”

杜昭點了點頭道:“把你所學試演我看。”

洪錦便把昨日看到的令行禁止、鼓鳴而行等等行軍之法試演一遍。這個沒什麼好說的,只要不是愚笨之人看多了自然懂得。最後便是打拳。

洪錦很認真,他挺胸收腹,跨步運勁,嗨的一聲喝,吐氣發力,打出一拳。這一拳打得虎虎生風,頗有氣勢。

杜昭本來一臉輕蔑之色,見這一拳打出,竟吃了一驚,心道:“此子才來了一日,打拳竟有這樣的水準,自己和金元甲的打賭豈非要輸?”

“就算我悉心傳授這小子刀法,以他這枯瘦身材,連大刀都拿不動,還練屁個刀法。”

洪錦連打數拳后,說道:“請杜教頭指點。”

杜昭默然好一會兒后說道:“打得不錯,既然練過了拳,也應練練刀法,不能厚此薄彼。”

“來人。”

杜昭親自點了身後跟隨的一名親隨軍卒,低聲叮囑了幾句。

那軍卒是杜昭心腹,點了點頭,看向洪錦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持刀而出,站到洪錦對面,說道:“杜教頭讓在下為小兄弟演示披風刀法。”

另有人遞過來一把厚背大刀,示意洪錦也拿着。這把刀少說也有二三十斤重,洪錦拿起來都費力,更不要說舞動起來。

那人手舉大刀用力一搖,刀環響亮,舞動了起來。

一片雪亮的刀光從那人身前滾起,刀猛力沉,一刀劈出,颳起一股刀風,吹得那人腳下灰塵飛揚。這披風刀法簡直是大掃帚法,用來清掃落葉絕對一絕。

洪錦試着揮了幾下,這刀實在太沉了,舉着都費勁,自然也揮動不出那股刀風。

那人連劈數刀,突然間轉向,爆發出一聲大喝:“呔!”舉刀劈向洪錦頭頂。

刀來得極快,簡直要把他一劈兩半。

洪錦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刀即將到頭頂時,那人險之又險的把刀收了回去。但洪錦退得太急,手裏的刀又沉重無比,腳下一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圍觀看的人一陣鬨笑。

原來是虛驚一場。

洪錦只得又站了起來,凝神看對方練刀。

那人騰挪跳躍,刀光又在洪錦左右劈來劈去,這次洪錦便沒有躲避。

突然間,他腳下一滑,身形一歪,手中的刀已拐了方向。

刀去如風。噗的一聲,在洪錦的肩頭砍落。

洪錦毫無防備,竟被這一刀直接砍中右肩,啊的一聲倒在地上,鮮血頓時從肩頭湧出。

那人大驚道:“你怎麼不躲?”

隨即向杜昭跪倒,說道:“卑職該死,刀法不精,誤傷同僚。”

杜昭對旁邊軍士道:“快,拿上好的刀傷葯來,給洪錦細細敷上。”

早有人上前檢查洪錦傷勢。那一刀深可及骨,血流了不少,並沒有性命之憂,但這條右手臂卻有些危險,就算痊癒了以後只怕也使不上勁力。

杜昭道:“豈有此理,讓你練刀給別人看,你竟失手傷人,若洪錦有個三長兩短,必拿你抵命,還不給我滾下去好好反省。”

那人連聲說是,急急脫身走了,臨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洪錦,那眼神哪裏有半分的愧疚之情,反而有一絲戲謔之色。

洪錦疼得牙關緊咬,眼睜睜看着那人走了。

再一掃圍觀眾人,杜昭、旗牌官、無數軍士人等面帶微笑,渾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裏去。

這一刀只怕是要被白砍了!

洪錦本想破口大罵,但等一看清周圍人群的神情時,又硬生生把罵人的話又咽了下去。

自己無依無靠,而這些人又冷漠無情,罵幾句又有什麼用?

徒然讓這些人更加敵視自己而已。

杜昭來到洪錦面前,笑着道:“區區小傷不礙事的,行伍之人誰沒有過受過傷流過血。洪錦,你好生歇息一段時間,自然能夠痊癒。”

洪錦強壓下心中憤怒,從嘴裏憋出兩個字:“多謝。”

不管是憤怒還是哀傷,都已不能改變這一結果。既然無法改變,那就默默承受。等有能力改變時,再把這筆賬討要回來便是。

……

洪錦面色蒼白,上身斑斑血跡,一步步挪回家門。

他的樣子讓丫丫驚呆了。昨日還意氣風發,今日怎麼就傷成了這個樣子。

“哥哥,你怎麼了?”

洪錦強顏歡笑道:“我跌了一跤,傷了胳膊,不礙事的。”

丫丫不信,說道:“哥哥,你還是別投軍了,劉姑姑說在府里做下人也不錯,老爺的剩菜都賞給了我們吃,再不會餓肚子。”

洪錦怒道:“我不做下人!丫丫,哥哥不是為了吃飽肚皮才投軍的!”

說這幾句話時語氣略重。

丫丫眼圈兒一紅,淚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轉。

洪錦一怔,忙又柔聲道:“丫丫,你還小,很多事你不懂。哥哥答應你,以後一定會有更好的日子等着我們呢。”

夜裏傷痛難耐,洪錦只是咬牙忍住,只為了不讓丫丫擔心。

翌日,三位教頭齊聚將台。

金元甲一眼便看到了傷了肩頭裹着傷葯的洪錦,奇道:“這小子怎麼回事?”

杜昭道:“昨日讓他學習刀法,別人虛砍一刀,他竟笨拙不躲,故此傷了肩頭。我已處罰過那人,又讓洪錦多休息兩天,誰知他竟帶傷點卯,其志可嘉。”

金元甲冷哼道:“廢物,練個刀都能砍到自己。”

杜昭道:“只是這樣一來,耽擱了他學藝,總教頭萬一問起,不知會不會怪罪我等教導無方呢?你我分不出高下,金教頭可就拿不到守備老爺的賞賜了。”

金元甲道:“我也未曾指望靠這小子拿什麼賞賜。”

杜昭笑道:“我也不曾指望。”

今日是楊登當值,金元甲和杜昭略待了一會兒便走了。

楊登坐在台上,如同在台上供了一個木偶,諸事不問,任憑自便。

領頭的旗牌官不用楊登吩咐,便指揮着台下五百名軍士操練起來。

調令已下,不日就要發兵,軍士們也不敢偷懶,認真操練起來,台下吆喝吶喊之聲此起彼伏。

台下所有人都很忙,只有洪錦獨自站在校場一側,默默看着旁人操練。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請,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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