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嘴叭叭的
安平回城裏的路上,心情一直都很好,應該說是很棒。
久違的殺戮的感覺,上次這麼爽還是在上次,那個時候還和宋青雲在一個隊伍里呢。
說起宋青雲,已經三天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應該問題不是很大,並不是安平冷血,或者是徹底的淪為了地府的忠犬。
而是安平的感情在300年裏,在時間的摧殘下,變得很冷淡,再也沒有年輕時期那麼豐盛且豐厚的情感了。
更何況地府信奉的是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生前天大的善報抵消不了做過的惡。
只不過是惡需要消磨,善是投胎的基石。
打個比方,生前捐過200個億的富翁,活人無數,唯獨錢財來之不當,在地府中還清做過的惡事,投胎還是會是好人家。
只不過是惡事大小,需要受什麼樣的苦罷了,受苦的時間長短罷了。
所以宋青雲就算是再也回不來,安平也絲毫不擔心,按照他所認識的宋青雲來說,只不過是受些苦難,來世投一個好人家,總比現在千瘡百孔的苦難人生強。
也不見得是壞事。
如果這次沒什麼別的情況,安平打算自己將佐佐木小次郎押送到地府那邊,有好多天沒有見到過時笙了,怪想的慌。
安平將手中的煙扔掉,把車停好,看了看四周沒人,翻牆進了城隍廟。
輕車熟路的鑽進了壁畫裏面,看到韋君弼面前的大屏幕,安平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可是剛靠近韋君弼的身後時,這才發現韋君弼旁邊還有一個人,只不過沙發太高,這個人一副葛優癱的樣子坐在沙發上。
從身後根本就發現不了,這樣一來,安平便打消了找韋君弼算賬的打算。
在外人面前維護上司,是對上司最起碼的尊重,不是諂媚,而是尊重。
韋君弼顯然發現了安平的到來,可是沒想到安平竟然只是輕描淡寫的站在身後。
這才擺手示意,“來,坐下,給你介紹介紹。”
安平老實的坐在了韋君弼的左手邊,接過韋君弼遞過來的啤酒,一聲不吭。
韋君弼笑呵呵指着神荼,面向安平說道,“這位,是地府的東方鬼帝,神荼,坐鎮鬼門關和桃芷山,掌管地府除魔司。”
安平的眼睛都瞪大了,這可是傳說中的人物,如果按照職位來講的話,僅次於酆都大帝,這已經是安平見過的最大佬的了。
神荼笑眯眯的將手伸出來,安平惶恐的上前握住,“在下安平,聊水市城隍廟黑無常。”
神荼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我知道,這次我來,就是你們城隍爺喊我來的。”
見安平不解的看向韋君弼,神荼張口說道,“城隍不僅是要招收自己的手下,還有一個職責,便是向地府舉薦人才,而你這次的任務,便是韋城隍想讓你加入除魔司的考驗。”
安平聽到這以後,再次看向了韋君弼,沉思了片刻,嘴裏的話卻是對着神荼說的,“我可不可以拒絕。”
韋君弼始終在那裏自己一個人喝酒,看不出臉色來,神荼卻饒有興緻的說道,可能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拒絕自己的招攬,“有什麼理由么?”
“一聽除魔司,就知道是苦差事,除魔衛道?殺詭除惡?總歸不過打打殺殺。”
“但是功德更好賺,能加快你變強的速度,可以讓你不再被人稱為天才,而是稱呼你為強者。”
安平聽到這話之後,
輕笑了一聲,“神荼大人,我問您一個問題,希望得到您的解惑。”
神荼將啤酒拿起來喝了一口,將身子從韋君弼的右手邊挪出來一點,一臉微笑的說道,“你說說,我聽聽。”
“我為什麼要急於變強,為了更快的瀟洒?為了更快的解決人生擔憂?還是為了做任何事都能百無禁忌?還是說,我現在遇到了不可躲避的危險?
如果是為了瀟洒,我沒加入地府之前過得更瀟洒,我的人生也沒有什麼擔憂,我不需要去找無數的普通人也好修鍊者也好,去他們面前找存在感或者是耀武揚威,我現在也沒有遇到不可躲避的危險。
我的妻子在陰律司當差,現在我可以時不時的和我妻子碰面,現在的生活我已經相當滿意且知足了,我在陽間的經濟基礎,在陰間的愛情,已經決定了我的人生已經是幸福的了。
我可以慢慢積攢功德和陰德,慢慢變強,毫無風險,今天這種考驗想來會經常出現在除魔司。
所以,還是那句話,我為什麼要急於變強,或者說我為什麼要加入除魔司。”
神荼聽到這話之後,看向了韋君弼,韋君弼攤了攤手,“跟你說了吧,這小子跟菩薩應該挺處的來,佛系的很。”
神荼突然笑了,搖了搖頭“這一切只是我自己的私念罷了,我個人最喜歡收集各種人才了,你需要理由,那好,我就給你一個理由。”
說完之後,整個壁畫裏面的世界,天花板不斷的落下灰塵,牆上的字畫搖搖欲墜,燈光忽明忽暗。
神荼坐在那裏也只是自顧自的喝着啤酒,兩口喝完之後,啤酒罐不知怎麼的,融化匯聚成了一柄鐵劍。
神荼連看都沒看安平一眼,鐵劍直接將安平的腦袋貫穿。
神荼的聲音開始變的冷淡且威嚴,雖然安平的腦袋被穿透了,卻沒有死透,聽的很是清楚,“就你現在弱的不成樣子,殺你如殺雞,你不是沒危機么,加入除魔司,活,不加入,死。”
這是安平自從成了活死人之後,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來的如此貼近。
彷彿隨時就要成為飛灰的壓迫感,死亡前窒息的感覺,彷彿旁邊坐着的男人隨時就能將自己存在過的痕迹在天地間抹掉一般。
安平腦門上的貫穿傷口竟然無法癒合,在這種窒息感之中,安平艱難的開口了,“我加入。”
一切的窒息感全部撤去,整個房間恢復了正常,神荼彷彿沒事人一樣,又從韋君弼手裏搶過還沒開封的啤酒,說道,“早這樣多好,說那麼多廢話。”
韋君弼看着被奪去啤酒,無奈的瞪了神荼一眼,沒好氣的又從桌子上拿起一罐,“你怎麼不把我這裏拆了。”
轉過身來,一隻手在安平傷口處抹了一下,傷口頓時癒合消失,“你也是!賤臉,不受罪不同意,我在這裏能害你?”
安平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着手中的啤酒罐,很久之後,“最終還是用武力強迫的,我口服心不服。”
韋君弼一巴掌拍在了安平的腦袋瓜子上,“你知道個屁,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到你嘴裏,到成了求着你加入了。”
安平仰頭看着天花板,“上個世紀初,我碰到了偉大的領袖,有幸聊過天,他的理念也好,實際行動也罷,我都是心服口服的為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而奮鬥,甘之若飴。
經典的電車問題,電車是軋死一個人,還是軋死一群人,您這種強者剛才給出了答案,我願意軋死誰就軋死誰,反正活着的都會感恩戴德。
但是我心目中的強者應該解決的是,為什麼電車會出現必須軋死人的情況,怎麼避免,出現了怎麼解決,這才是我心中的強者應該有的樣子。”
神荼哈哈大笑起來,“小夥子小嘴叭叭的,小理論一套又一套的。”
說罷,神荼站起身來,一個閃爍消失不見,留下了一個令牌,上書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除魔衛,聲音在屋子裏回蕩,“明日,-鬼門關前陰陽碑,將令牌按上去,就可前往桃芷山除魔司。”
韋君弼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沙發上,輕聲問道,“咋想的。何必呢,至少能留一個好印象。”
安平嘿嘿一笑,奸笑着對韋君弼說道,“不管好印象還是壞印象,至少在神荼這種大佬的腦海里,留下了安平兩個字,好印象壞印象有什麼區別,就跟你說的一樣,除魔司裏面的任務有什麼簡單和困難之分么?大佬不可能為難我這種小兵的。”
韋君弼撓了撓頭,“算了,隨便你吧,這樣也好,至少以後見到你就能想起來我,多少會有點關照。”
安平一拍韋君弼的肩膀,“謝了,韋哥。”
“以後喊弼哥,也不對,喊我城隍爺!”
“好的韋哥。”
過了一會,韋君弼面色舒緩的看着安平,“你和月月都是我的得力手下,這次讓你們加入除魔司,別的不敢說,只要活着出來,必然會變強很多,接下來的路就要你們自己走了。”
原來神荼這次前來的事情,安平是知道的,韋君弼早就已經打過招呼了,因為韋君弼和神荼關係較好,這次神荼前來只是給韋君弼一個面子。
安平前面說的屁話都是為了給神荼留下一個印象而已,只是為了讓神荼腦海中走後門的安平,變成憑自己本事加入除魔司的安平。
當然,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風險,但是還好,沒有脫離安平的目的。
“謝了。”
韋君弼沒有說話,只是揚起了酒瓶,一口酒下肚。
都在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