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望舒
叮鈴叮鈴……
電話打來，手機在斜挎包里振動着，程風接過電話。
“喂，墨先生！？……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嗯，我馬上來。”掛斷電話，程風來不及喝完剩下的可樂，跟芷嵐匆匆告別。
“怎麼這樣……”芷嵐雖然也很想見墨先生一面，但是吃飯顯然更重要，而且這可是漢堡包，不能浪費！
林克先生的車停在漢堡店門口，墨先生透過車窗打招呼“喲！程風小朋友～”
“上車，我會送你們到協會的訓練場。”
程風很快打開車門，乖乖坐在墨先生旁邊。
車輛發動，穿過一道道人流如織的十字路口與商業街，高大的梧桐樹是F城的標誌，生長繁盛，在陰影下近乎看不見烈日。
轎車漸漸遠離熱鬧的市區，二十分鐘左右，車子駛入一條佈滿腐敗落葉的道路，寂靜無人。
打開車窗，城市的喧囂全部拋之腦後，空氣中瀰漫著樹木獨特的香味，風聲里混着鳥叫。
很是愜意。
“這裏是F城的青山公園，協會在最深處建了一座寺廟，沒什麼人會到那裏。是除靈師專門的訓練場，當然，全國還有很多個這樣的場所。”墨先生說道。
“我要在那裏訓練嗎？”程風很想快點成為除靈師，雖然他連怎麼使用除靈能力都不清楚。
“是哦，但是你的身體素質太差了，要先進行體能訓練。”
“跑步？”
“差不多。”墨先生掏出手機，墨鏡鏡片倒映出上面的人物檔案，他隨便翻了兩個人“林克，F城這邊有哪些新人在訓練？”
“據我所知，這次分配到F城的新人只有五個。”林克先生透過後視鏡看了程風一眼“目前還在訓練場裏面的是杜望舒和施莫林，剩下的三人在執行任務。”
“好的……是這兩個人呢。”墨先生將手機遞到程風眼前。資料上展示着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微微勾唇笑着，眼角下有兩顆痣，這個看着溫文爾雅的人就是杜望舒。
往後看也是一位男生，只不過看着臉色很差，感覺隨時都會暈倒一樣，這個萎靡不振的就是施莫林了。
“他們倆的潛力很大，只是施莫林一直躲着不訓練，現在還沒克服對靈的恐懼。”林克先生說道“相對來說，杜望舒是我見過最優秀的新人，學習能力接受能力都很強。”
“……”看來這個杜望舒要格外注意一下，還真是不管走到哪裏都有天才，程風感覺自己就像一顆野草，怎麼也長不高。
“不用有壓力，杜望舒也才剛剛考到A級，但還遠遠沒有達到獨自執行任務的標準。”
“嗯……”
又是二十分鐘，轎車終於在一處高大的寺廟面前停下。
木製大門上的紅漆已經脫落，腳下的青石地板爬滿裂縫，無數野草在角落裏肆意生長。
跟林克先生簡單告別，二人終於要正式進入。
推開沉重大門，吱呀聲響回蕩在空曠的寺廟，空無一人。
整個寺廟飄着香火味，路邊擺放着矮小石桌，上面是未下完的象棋。掃視周圍，遠近不一坐落着半人高的生肖石像，無一不在頭上貼黃色符咒。
“這是鎮石，能避免一些低級靈的騷擾。”墨先生看出程風的疑慮。
進入廟裏，程風看到一個人身穿白色襯衣的男生跪在佛像面前。
“抱歉，沒能及時迎接客人。”男生拍拍膝蓋，回頭看向兩人“您好，
墨先生。還有這位小友，我叫杜望舒，是這裏的新手除靈師。”
“你好……我是程風。”
“你們的老師是哪位？”墨先生打斷兩人。
杜望舒領着兩人繞到佛像後面，推開一扇貼滿符紙的小門。
門后更為廣闊的空間令程風震驚，三米高的圍牆圍出近四個籃球場大小的訓練地。中間道路將場地一分為二，手邊擺滿各式各樣的武器，在陽光照射下閃着寒光。
“之前負責教導我們的老師在任務過程中不幸殉職，協會說會重新派除靈師過來，讓我們耐心等待。”他嘆了口氣，語氣並沒有太大悲傷，多半是惋惜。
“原來如此，還有一個人呢？”
“你說施莫林，他最近一直躲在房間裏，怎麼叫都不出來，我也沒辦法。”杜望舒無奈地笑了笑。
“哈哈哈哈……”
道路盡頭是簡單的二層別墅，一樓大廳的門大開着，杜望舒招呼兩人坐下，自己跑去泡茶。
“感覺怎麼樣？”墨先生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你說杜望舒？”程風只覺得這人的一言一行都很有禮貌，但是身上總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
“……還好。”
“他跟你差不多大，也才十七八歲，你們應該能相處的很好。”
“……”
“杜望舒小朋友～”
“怎麼了？墨先生。”杜望舒顯然也習慣了墨先生的說話風格，儘管他們只簡單見過幾次面。他端着茶水來到二人面前。
“你平時都是怎麼訓練體力的，這位程風小朋友以後得跟你們一起練。”墨先生拍拍程風的肩膀。
“我的話，運動量稍微會有點大。”杜望舒看着有些瘦弱的程風。
“你說說你的體力訓練，再說說施莫林，我看看哪個適合他。”墨先生一臉無所謂，程風感覺事情不太妙。
“我的話，會選擇清晨從這裏到山下再回來，晚上再走一次。施莫林一般在房間裏健身，不怎麼出來，但他一天至少有訓練十個小時。”杜望舒微笑着說完。
“你從這裏到山下要多長時間？”
“最快是二十分鐘，不過這對目前的我來說，身體的負擔會很重。所以我一般控制在一個半小時，用時最長的一次是三個小時。”
“好厲害……”那麼遠的路程只靠體力走嗎？程風注意到杜望舒粗糙的雙手，那是長時間訓練形成的老繭，手心的繃帶仍在微微滲血。
又有天賦又肯努力，活該他這麼優秀。
“程風要跟我一起訓練嗎？”
“怎麼樣？要試試嗎？”
兩人皆看着程風，他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
“好的，二樓還有空房間，你以後就住我隔壁吧，有問題可以找我。”
“好的。”
“那就麻煩你幫忙帶一下他了，我會讓協會快點派新老師過來教你們。”
“嗯。”
“程風，我暫時離開一下，有些事情需要快點處理，有事打電話給我～”墨先生伸手揉亂程風的短髮，笑着離去。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杜望舒跟他兩個人，程風有些尷尬，假裝喝茶緩解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打破沉默，毫無防備的程風被水嗆到。
“請不要在意，是樓上的施莫林。”杜望舒已經見怪不怪，拿出精緻的糕點招待程風。
“他經常這樣，雖然實力強大，但是很害怕那些靈，很矛盾吧。”
“確實……他都不出來嗎？”
“基本不會出來，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只會順便幫忙扔垃圾送衣服什麼的。”
真是兩個極端……
“要去看看有沒有趁手的武器嗎？”
“好。”
離開室內，快步來到擺滿武器的架子前，古今中外各式各樣殺傷力強大的刀具都擺在眼前。
杜望舒輕鬆取下一把長槍“你試試這個，我比較擅長用這種武器，施莫林則是用的流星錘，被砸到會特別痛。”
程風接過長槍，重量大小超乎他想像，差點手滑掉落。
“很重嗎……”杜望舒嘆了口氣“那再看看別的吧。”
接連嘗試了刀劍長鞭重鎚，不是手滑就是拿不起來，沒有一個趁手的。程風不禁飽受打擊，杜望舒解釋道可能是他比較適合另一種流派，像墨先生那樣不需要武器就你直接進行除靈的。
這跟個人體質有很大關係，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武鬥派，擅長使用武器等工具。有些人則是法隨派，以符紙或者靈力作為戰鬥工具。
“靈力？”前面的他能理解，後面的再次超出他的知識範圍。
“墨先生沒跟你說啊，也是……”杜望舒示意跟他回大廳“就是根據個人體質決定的，靈力就類似於生命能量。複雜的東西沒必要細說，總之，你可以理解為電視劇里常有的法力。”
“如果說是生命能量，那用完了會……”
“這點請不要擔心，靈力使用過度只會昏迷兩三天，並不是真的消耗生命。”杜望舒輕笑道“想要感應靈力就要長時間的練習，有的人一輩子也無法感受到，因為這種東西真的有點抽象。”
“就跟感應血液循環一樣，我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能教你感受靈力。”
杜望舒領着他來到別墅二樓，施莫林在房間裏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時不時混着一兩聲尖叫。程風很懷疑這傢伙的精神狀態正不正常……
“進來吧，我可以幫你簡單測試一下天賦。”
杜望舒領着他進入房間，收拾的很乾凈，書架擺滿各式各樣的書籍，擺不下的就整齊疊放在角落。
他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精緻的鐵盒，用紙巾擦去灰塵，輕輕一按就自動打開。
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音，杜望舒趕忙拉上窗帘，拉着程風坐在鐵盒旁邊。
噠噠噠……
鐵盒內部散發著幽幽藍光，待看清，裏面是一個透明半圓，圓里彷彿有兩條游魚。
“這是協會發放下來的工具，把手放上去能通過游魚散發的光，簡單觀測靈力強弱……哦對了，你應該能看見那兩條游魚吧？”杜望舒抬頭看着他。
“嗯，能看見。”程風點頭。
“那就好，把手放上去看看吧。”
“好。”
程風咽了咽口水，伸出右手，在杜望舒的注視下輕輕放在半圓上。
冰涼滑膩的觸感通過手心傳來，那兩條游魚觸碰到他的手后嚇得四處逃竄，象徵平靜的幽幽藍光霎時變成黑色。
程風連忙縮回手，游魚咕嚕咕嚕吐着泡泡，不停衝撞半圓屏障，想要逃離。
“我……”
“沒事，說不定是太久沒用失靈了。”
杜望舒簡單安撫他的情緒，將自己的手放在半圓上，剛剛還十分恐懼到四處亂竄的游魚頓時安靜下來，圓盤發出明亮的淡黃色光芒。
“……這個東西可能不準，不要放在心上，等我們的新老師來了再給你測試一次。”
“沒事……”
“……”
“你每天都有進行訓練嗎？”程風扯開話題。
“有哦，星期休息一天。明天要一起試試嗎？”杜望舒收拾好鐵盒，順便重新拉開窗帘，又從床頭櫃掏出一張地圖。
這傢伙房間裏到底都是什麼東西……
“明天幾點出發去訓練？”
“嗯……五點起床，吃個飯休息半小時，大概六點左右出發。”杜望舒指着地圖上標着紅點的綠色區域“我們從這裏出發，走相反的山路下去，然後再返回。”
“……”好遠，山路明顯更難走，肯定避免不了巨大的體力消耗。
“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我會叫你的。”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