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入武界

時光荏苒，距離董修緣拜入武當已過去了小半年。這日做完早課，清掃完紫霄宮外的積雪，他便回到自己房間例行打坐，修習《打坐歌》，這功法自小成后，便無需端槍輔助修習了。然而，今日卻是無論如何做不到心法上的凝神坐照。董修緣無奈起身，心知這是自己心情過於興奮所致。因為經過了將近半年的準備，他已決定將於今晚進入武界。

晚飯後，董修緣回到自己房間，關好門窗。從床下拖出自己備好的大包裹，進行臨行前的最後一次檢查。火摺子、解毒丹藥、療傷丹藥、外傷用藥、肥皂都用防潮布包好了。烈酒、果酒、清水各兩葫蘆，乾糧十斤，單衣兩套，棉衣一套，百尺長繩一捆。霹靂彈兩顆，威力堪比小型手雷，這是他廢了老大力氣才從自家師父那敲來的。鐵索背心已穿在外衣之下，銀兩、匕首、長劍都已帶在身上，雙手拖住包裹的董修緣滿意的點了點頭，向系統確認了使用“武界1月游”特權。不要嘲笑他過於謹慎，關鍵是他在系統武庫當中看到的那些已收錄的秘籍太過於讓他觸目驚心。黃系武學、古系武學、風雲武學，這尼瑪哪個世界都不是好混的。如果說這個武界是黃系或者風雲世界的話，董修緣感覺自己還能勉強掙紮下。那麼假如進入的是古繫世界，他早已決定會二話不說地立刻返回本界，除非練到武功大成那天，否則絕不進去武界浪。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過後，董修緣慢慢從地上站起，“叮，恭喜宿主初次進入武界！請首先確認以下兩點：1、是否需要恢復在元界中的武功，恢復武功需花費5000拾遺點。2、是否需要調整兩界間的時間流逝比例，每次調整需要消耗3000拾遺點。本系統默認武界與元界的時間流逝比為5天:1天。（調整範圍：1：1-3年：1晚）”

“叮，宿主已確認，恢復自身武功，並且確認調整兩界間的時間流逝比。現已更改完成：宿主在武界時，武界與元界的時間流逝比為3年：1晚。在元界時，武界與元界的時間流逝比為1晚：3年。下次進入武界將不再進行提醒，如有需要，請宿主自行調整。”自己辛苦存了7年也才存到5萬多拾遺點，這一眨眼就沒了1萬1千，董修緣也只能感慨一句無系不奸。

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他自己正身處一個破廟內，除了殘缺的神像外，周邊空空如也。再打量一下自身，衣衫齊整，卻不是原先自己穿着的那套，至於準備多時的行李，更是豪無影蹤。唯一能讓他感到些許安慰的，就是在身上發現了3兩碎銀和200文銅錢，讓他暫時不需為生計忙碌。走出破廟，是一條稍顯僻靜的街道。沿着街道向人聲喧嘩處行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小鎮。小鎮雖不大，然而鎮中心商肆環繞，在夜間倒是顯得格外熱鬧。

作為一名資深武俠小說黨，初入江湖，要打聽消息，無外乎客棧、酒樓或茶館。觀察過周邊商肆過後，董修緣向著“悅來客棧”四字行去。

小鎮名為太平店鎮，董修緣在此待了三天，主要就是為了打聽本方世界的架構，得出的結果卻是讓他亦喜亦憂。喜的是他從各種消息中聽到了不少熟悉的門派以及人物名字，這些名字大都出於武俠小說泰斗查老先生（金庸）的名著當中，對於熟悉小說劇情的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大優勢。至於憂嘛，卻是因為他聽到的人物名字太多了，讓他確定了自己所在的武界不是以某一本小說為載體，而是以多本小說結合為載體的群俠世界，

這就讓事件的發展變的撲朔迷離了很多，自己先知的優勢隨着時間推移很可能便毫無用處了。不過，總體來說，董修緣還是非常滿意的。畢竟，金系武俠算是對穿越黨最友好的一脈了。

武界的構架已經基本清晰，那麼現在所要考慮的就是從哪方面切入的問題了。除去食宿以及打聽消息的花費，如今董修緣身上攏共只剩下散銀1兩、銅錢62文。即便知道幾本武學秘籍的所在地，以他目前的條件，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嗯，得想辦法賺錢，解決食宿問題。最好再有幾個保鏢，能解決安全問題……結合日前打聽到的江湖消息，一個計劃慢慢在他腦海生成。

兩天後，武當山腳下。“小兄弟，沿此山路上去，就是武當派了。我們還要到附近易貨，就不遠送了。”“多謝張大叔，也祝你們此行交易順利，告辭。”太平店鎮距離武當山不過兩日路程，小鎮上的行商與武當山附近的幾處集市均有着貿易往來。董修緣便託辭要到武當派尋親，花費了300文錢跟着小鎮上的行商們一起上路，此時算是平安抵達了目的地。

沿着山道上行，董修緣暗自比較着兩界中這武當山的異同，倒也不覺乏味。同時暗自感慨，自己果真與武當有緣。時近晌午，方算是見到了矗立在山道上的門樓。“武當”二字鐵畫銀鉤，門樓下佇立着兩位守山道士。

“兩位道兄有禮了，煩請稟告張真人或者宋大俠，後學末進董修緣有關於如何醫治俞三俠傷勢的消息奉上。”

武當派紫霄宮大廳，身着道袍的張三丰正坐在下首主位陪客，除了失蹤十年未歸的張翠山之外，其餘武當六俠也悉數在旁。而客人卻只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孩子，能勞煩到武當張真人親自接見，倒不是這孩子身份多麼尊貴，主要是他帶來的消息涉及到了張三丰的恩師覺遠大師。

話說董修緣到了武當之後，因為事關俞岱岩的傷勢，本來是由宋遠橋和張松溪二人接待的。而為了取信於武當，單憑黑玉斷續膏恐怕還不夠分量，他便把西域金剛門的由來詳細介紹了一通。這其中，火工頭陀事件所引發的後續效應又與張三丰和覺遠大師之死有關。宋遠橋和張松溪自然知道覺遠大師在張三丰的心中佔據了何等地位，當下也顧不得打擾恩師閉關，便去將張三丰也請了出來，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老道此前對於少年之時燕京少林的一些反應一直都想不明白，如今才算是了解了前因後果，在此多謝小友了。（注1）只是不知小友口中的黑玉斷續膏，當真能對岱岩的傷勢起到作用嗎？”

“真人放心，黑玉斷續膏實是續骨奇葯。俞三俠殘障已久，想要盡復舊觀恐怕勢所難能，但憑藉此葯下地走路，執棋手談等尋常活動卻是無礙的。只是那金剛門似乎與蒙古元廷有聯繫，且門中之人大都狠戾陰毒，出手動輒斷人肢骨，想要順利取得此葯，恐怕不易。”

俞岱岩已做了十年動彈不得的廢人了，哪裏還奢望自己能重行痊癒，聞言道：“師父，那金剛門既是與元廷有關，豈能為我一廢人而損了武當的氣節，去向他們求葯，此事不必再提！”

張松溪卻道：“不然。董小兄弟，你剛才說金剛門人出手動輒斷人肢骨，敢問西域金剛門擅使何門武功？”這句話一問出，俞岱岩不禁“啊”的一聲，隨即厲目轉向董修緣，等他回答，實在是這一身傷勢讓他積鬱了太久，他太想知道到底是誰害得他殘廢至今。

“西域金剛門外功極強，門下弟子擅使大力金剛指和金剛般若掌，其中優秀者更是通曉外家金剛伏魔神通。以我所知，俞三俠這一身傷勢，該當以西域金剛門嫌疑最重。”

張松溪又道：“董小兄弟，觀你年齡，不及舞勺（13歲）。這有關火工頭陀、金剛門、包括覺遠大師這許多的秘聞，你是從何得知，不知能否相告？”

“其實我自小便跟隨一位號稱“百曉生”的老人家在山中生活，董修緣這名字也是他幫我起的。因見我對武學感興趣，他就指點了我一些呼吸吐納的方法和強身健體的功法。至於這些秘聞，都是他在教我練功時乘隙告訴我的。月前，他說和我緣分已盡，要去別的地方遊歷。又說張真人於他有恩，不得不報。便打發我到武當來，說是要我代他提前給張真人慶賀百年壽誕，並送張真人一件禮物：就是要想辦法幫助俞三俠調理身體，恢復武功。”

宋遠橋疑惑問道：“師父，您對“百曉生”這一稱號有印象嗎？弟子們幾個行走江湖也有二十餘年了，從不曾聽聞“百曉生”這號人物。”“為師也不記得了，印象中好像並沒有聽過這個稱號。”

╮(╯-╰)╭董修緣無奈攤手道：“自我跟隨他以來，他便一直以“百曉生”自居。當然，在我的印象中他根本就沒有來過武當附近，所以他口中的恩情我也不清楚啊。”

武當六俠和張三丰面面相覷，原本一直冷臉不語的俞蓮舟卻是突然開口：“董小友，你剛說要幫三弟調理身體，恢復武功？可你之前不是說了，即便憑藉黑玉斷續膏之能，也最多只能讓三弟行動如常人，這恢復武功一說？”

“不錯，単憑藥石之力，大抵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但是，如果能尋到幾門功法，配合著黑玉斷續膏的療效，我有信心讓俞三俠的武功盡復舊觀，甚或是更進一步！當然，前提是“百曉生”那個老頭子沒有騙我。其實我明白你們在擔心什麼。張四俠，如果擔心這其中會有誤會，您可以先與一兩位師兄弟去西域金剛門附近打探下消息，看看我所說是否屬實，然後再決定具體行止。如果擔心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怕有人會在張真人壽宴上搗亂，那麼行動時間大可安排在壽誕之後。”

“董小兄弟深明大義，貧道慚愧。然而，事關我武當與金剛門兩派之間的關係，我不得不小心仔細些。”

“理解。話說我這邊還有事需要請武當諸位幫忙，當然，和俞三俠的傷勢也有關。不過咱們能不能邊吃邊談，我還是個孩子，今天自打吃了早飯之後，到現在都還沒進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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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原著中張三丰知道火工頭陀之事，然而俞岱岩傷殘之後，經過調查竟然一點沒有懷疑到金剛門的頭上，這不合邏輯。此外，覺遠圓寂之前只是默念了楞伽經和九陽神功，沒有交代火工頭陀之事。無色禪師在覺遠圓寂之後也沒有對少年張君寶解釋這件事。而火工頭陀一事對少林不僅傷害極大，而且侮辱性極強，邏輯上他們也不會再將這件事告訴外人（張三丰），所以本書採用張三丰並不清楚火工頭陀與金剛門一事作為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