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不收海不取
謝安眼睛微眯:“凌駕於王權之上?”
柳春風捋了捋思緒,聲音懶散虛弱:“聽好了,不說第二遍。”
“別看現在天南洲百國林立,戰亂不休,但是一千年前,千古一帝嬴霸先與手下十八將從犄角旮旯的鄉豪逐漸成為攪動天下的大人物,南征北戰,誅世家,滅百國,不到三十年間就統一天南,創立了盛極一時的大嬴王朝。”說到這裏,柳春風有些激動,嬴霸先,千年來天南洲所有男人的偶像。
“可衰常在,興不常有,十年後,正值壯年的嬴霸先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段燭影斧聲的傳言,以及一個混亂不堪的朝堂。”
“諾大的嬴朝沒有嬴霸先這等天驕鎮壓,紛亂再次襲來,不過兩個由嬴霸先一手創立的組織卻得到了延續,它們有着不同尋常的使命,卻又不問世俗爭霸,王權也不敢輕易觸碰它們,這兩個就是夜不收與海不取。”
謝安聽得津津有味,統一百國,何其壯烈!
“夜不收海不取?不防詳細說說?”謝安話說的很慢,像是仔細的品味這兩個名字。
一向脾氣很好的柳春風罕見的哼了一聲:“要是沒有夜不收鎮壓,這天南洲早就被邪魔外道統治了,哪還能輪到那幫目光短淺的諸侯耀武揚威。”
他抽出一節乾草叼在嘴裏:“夜不收,天南更夫,鎮壓黑夜中的一切邪魔,怎麼樣,夠高尚吧?”
“是不是真的高尚我不清楚,但是單憑使命、榮耀這些虛的東西是不能流傳千年的,夜不收的拳頭應該不是一般的硬。”謝安的話無趣但是很現實。
“看問題挺准嘛。”柳春風誇了謝安一句,“凡夜不收人員,可在任一國家可享受入品官員待遇,甚至能調動士卒官吏,當然這些隨個人在夜不收中的地位而定,最重要的是,千年流傳的龐大武力組織,裏面的修鍊功法多如浩瀚煙海,總有能適合你修鍊的。”說到最後一句話,柳春風向謝安挑了挑眉毛。
這句話真的說到謝安心坎里去了,經過幾場惡戰,謝安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實力在這個世界根本不足以自保,要想找到回家的路,現在的他急需可以提升實力的修鍊功法。
夜不收,聽上去不錯。
謝安用力的抽打着手裏的韁繩,惹得長耳驢不滿的打了個鼻響,他聲音帶着期待:“什麼時候放榜?”
“兩個月後。”
。。。。。。
陳國,三川郡,隆安城。
作為三川郡的首府,其北、東、西三面群山巍峙,北靠雲雁山,東據大武山,西倚武雁山脈,南面是廣袤的平原,汾水南北貫穿全境,素有“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的稱譽。
歷史上曾作為軍事重鎮,也曾作為王候都城,這裏有鐵衛森森的軍營,也有紙醉金迷的坊司,肅殺與繁華,冷硬與溫柔,矛盾卻和諧的充斥着這座城市。
清晨南城,一排排灰頂瓦房錯落有致,穿戴整齊的百姓互相問好,透露着安寧祥和,這裏沒有北城的深宅大院,也沒有西城的紙醉金迷。
這個世界大多數的普通人都居住在這種地方。
推開院門的謝安抽動着鼻子,道路盡頭張三妮家丸子湯的香味飄出老遠,用這個世界特有野菜和面的素丸子,在滾滾豬油中那麼一過,香脆可口,吃的滿嘴帶油卻又透出陣陣清香。
如果放在清湯中泡軟了吃,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吃了整整三大碗的謝安,笑着誇了一句“三妮今天格外漂亮”,
扔下些散錢,又用自帶的陶碗外帶了一大份,拍着鼓鼓的肚子回到了院中。
“柳兄弟,能下床嗎?”謝安推開柳春風房門,將丸子湯放在床邊的桌子上。
“今天應是沒有大礙了,以後我自己出去吃吧,不用每日勞煩謝兄。”
已經走出房門口謝安扭頭仔細看了眼柳春風:“面色倒是日漸紅潤,那就依你所言,午間我二人一起出去吃。”
說完走到院中,刀法、槍法各練了兩套,不一會就滿頭大汗,擦了把漢,謝安坐在石凳上有些出神。
老丁借給謝安那無可匹敵的力量在第三天中午就消失不見,讓剛剛習慣強大力量的謝安一陣空虛。
猶如少年與女友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後,難言的快感令少年食髓知味,可女友卻突然消失,讓熱火難當的少年空虛難耐。
此時的謝安就是這樣的感受,不過畢竟是經歷過生死的武夫,短暫調整心情之後,謝安的眼中再次充滿火熱。
別人的力量終究是虛妄,自己擁有的才是實打實,自己有的是血腥廝殺練就出來的果斷老辣,有食用神秘果實后帶來的強大恢復力,有在江湖中一等一的武道水平。
況且,柳春風答應告訴自己靈煞之兵的真正用法!在沒有凝煞法訣的情況下,能快速提升自己實力的方法。
柳春風清楚的見證了謝安實力變化的整個過程,但卻識趣的沒有過問,這讓謝安對此人印象極好。
吐納調戲過後,謝安回屋翻看起一本線裝書。
《天南志》,大儒劉向所著,收集整理歷代先賢之言,去偽存真,集天南山經水紋、神怪傳說、王朝更替於一體的百科全書,可以讓謝安快速準確的了解這個世界。
自來到隆安城已經過去十天了,這期間謝安每日都要花費大量時間向柳春風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與修士常用的上古文字。
柳春風出身世家,又是好脾氣,加上有傷在身,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正好作了謝安的好老師,柳春風講的細緻,謝安學的認真,短短十天時間,謝安對這個世界的文字已經粗略認識,對上古文字也有了一定心得。
噹噹的敲門聲響起,柳春風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謝兄,可有時間?”
謝安開門迎進柳春風,讓柳春風坐下,上下打量了一會:“充裕得很,柳兄弟底子是真好,這麼重的傷沒幾天就恢復了。”
“祖傳的傷葯有幾分神異罷了。”他自懷中掏出兩個瓷瓶,放在桌子上,對謝安正色道:“一直沒向兄弟正式道謝,若沒有你及時替我服藥,外加這幾日照料,想必柳某現在已經和莫山一樣屍體都發臭了,這兩瓶就是我這幾日服用的傷葯,效果你也見識過了,還請收下。”
謝安笑了笑:“隨手而為罷了,不過這兩瓶葯真是好東西,謝某就不客氣了。”
看到謝安把葯收下,柳春風站直身子伸了一個懶腰:“躺在床上這幾天,身子都僵了,正好處理一下源胎屍身活動活動筋骨,謝兄過來搭把手。”
“好啊。”謝安欣然應允,來到院中。
那日謝安在柳春風的指導下將源胎分成幾部分包裹,每一部分都灑上柳春風提供的防腐藥劑。
扯下一層層帶血的繃帶,分成幾塊的源胎顯出了身形,還好源胎長的像四條腿的動物,不然那晚大半夜的讓謝安干類似於分屍的勾當,還真有些下不去手。
柳春風拿出腰間掛着的類似荷包一樣的容器,將纏口的皮繩拉開,緩緩的打開了‘荷包’。
“這是腹袋鼠肚子上的袋子,腹袋鼠平日喜歡把看到的物件統統塞進腹部的袋子,於是有修士就試着將袋子煉製一下,沒想到竟能放下滿滿一大缸米而經年不腐,端是神奇,後來的修士就以此作為行囊包裹,方便得很。”
只見柳春風手沿袋口上下一拉,原本巴掌大的袋口竟被拉的老高,綁口用的皮繩變得筆直,撐出一個長寬半米,四四方方的大袋口。
一件件奇形怪狀,鍋碗瓢盆,瓶瓶罐罐的容器被柳春風拿出擺在地上,謝安探頭看了一眼腹袋鼠的袋子,還真有一口缸那麼大。
他摸着下巴低頭沉思。
低配版空間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