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1場夢而已
夜晚狂風四起,漫天炫彩幻化為瓢潑大雨,扑打到灰濛濛的島上。
島上遍佈喬木,將島飾為綠龜,遠處幽靈般的大山,被幾個工廠里的巨型煙囪遮擋大半。
巨型煙囪里倏忽爆出幾顆流星,霎時島上紅光四起,再加上傾盆的大雨,簡直令人窒息。
一顆流星砸向了這裏。
“嗚哇!”樺夢希驚恐地從床上坐起,他摸了摸四周,發現自己竟還平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席夢思上。他心有餘悸,用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撫了撫自己的額頭,那裏已經被他的汗所佔領了。
他心想,不可能是自己生活不規律導致盜汗的緣故,一定是這個夢讓他反應這麼猛烈。
這個夢真的好逼真啊!他可以觸摸到裏面的雨,可以嗅到流星劃過的硫磺味,可以聽到巨型煙囪爆炸時雷鳴的聲響。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他過完十七歲生日之後,這種怪事頻頻發生,持續了約莫有大半年。儘管夢后,大多數人的大腦會將夢到的內容放到潛意識裏,很難再回想起來。他卻不一樣,他能記住這大半年夢裏發生的很多事情。
經過他每天的分析整理之後,得出結論:這些奇怪的夢境,上下聯通之後,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過去不久,他決定把這件事分享給自己的同學,他們卻揣着訝異的神情看着他。有些人認為他是不是又在構思新的小說情節了;有些人則提醒他:現在這個年紀,中二病的困擾依然是青少年的一個問題,建議他不要再沉迷於各種電子遊戲和魔幻書籍里了。當然,不管他如何用自己的修辭和文法將他的故事描繪地栩栩如生,人家也只是面帶微笑,拍拍他的肩,說他病的不輕。
之前由於他相貌中上:卧蠶眉,大眼睛,眉毛長,雙眼皮,皮膚白皙。受到了班裏男男女女的歡迎。可現在時代變了,由於上述種種,他現在被班裏人稱為“怪胎”,不和他做朋友。儘管如此,仍然有人理解他。
在別人還願意聽樺夢希說話的時候,他總是將自己的夢中故事告訴大家。毋庸置疑,最後迎來的必定是大家的疑惑,進而唏噓。
一次,在他正把昨天精心打磨的故事分享給大家之時,有一位別班女生走了過來,她似乎對他的故事十分感興趣,並且不懼怕生人,當眾發表了一些自己的觀點。她堅定的眼神加上“毫無破綻”的說辭,種種觀點都與樺夢希的故事情節吻合,這讓人聽的更是一頭霧水。
在那些沒有朋友的日子,可以說是他的“人生至暗”時刻。晚上不僅要被該死的夢折磨,而且要被班級里的人說一些沒腦子的閑話。
穿井得一人,這些話真是越傳越離譜了。
班裏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看着他。有時候他會被夢裏的故事嚇到睡不着,導致第二天早上精神不振,到學校時有人看到他又是這個樣子,便會陰陽怪氣地問他昨天去幹什麼了。樺夢希趴在桌子上不理他們,畢竟他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由於那位女生長得清秀,眼睛水靈,聲音婉轉,受到了大多數人的歡迎。這就是為什麼樺夢希會“風評被害”的重要緣故之一。自從那件事後,那位女生中午和晚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總是會蹲點一個人吃飯的樺夢希,兩個人之後便聊起了夢裏的事情,那聊得叫做一個熱火朝天。
同時,兩個人都因為有共同話題而感到欣慰。
順便提一下,那位女生叫許夢苒。樺夢希班上有同學喜歡那位女生,看到兩人去吃飯的恩愛畫面,不禁咬起了指甲,心裏滿是嫉妒和不滿。儘管樺夢希百般辯解不喜歡那位女生,他還是不相信,生怕自己的青春被人拐跑了。他決定動用一些厲害的招數逼迫他說出來了。
老班把樺夢希叫到辦公室,指着那些他和許夢苒一起吃飯的照片,並且結合同學的生動說辭,嚴厲質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他矢口否認。老師考慮后,他還是對樺夢希的否定態度感到不滿,並把他領到德育處去好好理論一番。德育處把許夢苒也找了過來,經過他們的聯合辯解,總算是解除了這個誤會。
最後那位同學也沒落得一個好下場。老班命令他寫反思,在班內公開宣讀,並對樺夢希致以歉意;許夢苒也給他寫了封信,噼里啪啦地把他罵了一頓。
自此,那個惹是生非的男生再沒有打擾過樺和許兩人。
知音天下難覓,難得有共同話題,兩人怎麼能善罷甘休。他們還是維持原來的狀態,中午晚上一起去吃飯,而放學時樺夢希把她送到車站后陪她等會車,最後自己走路回家。
樺夢希睡覺之前總會雙手合十祈禱,為了不要再做這種稀奇古怪的夢。最後再緩緩睡下,他還是很怕,怕自己會被嚇到。但他最終都會安慰自己:
“只是一場夢而已,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