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陸小北
一個命案未破，一個又起。一團團迷霧籠罩着榮城。
也不知道是誰散發出來的消息。密室殺人案被傳得沸沸揚揚。人們開始密切關注這個命案的調查進展。“吃瓜”群眾從日常的娛樂吃瓜轉到了吃瓜破案現場。甚至有各類未經證實的消息滿天飛，在大街小巷口口相傳，有聲有色。有傳“張成輝專搞人妻，被情殺”的，有傳“榮城出現了變態殺人狂魔”的，還有傳“兇手後台很硬，殺人不償命”的，等等。
世事就是如此。獵奇的心理一旦被激發，不追究個結果是絕難罷休的。但普通人對案件的了解總是支離破碎的，並不真正了解案件的原委，也不關心案件的真相，而僅是為了滿足多餘的好奇心。這就像平凡生活中遇見的過眼雲煙，發現了就隨即消散。
臨近中午，方牧、趙雨萱還在輝煌建設公司會議室等着楊冰雁。趙雨萱的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方牧看向她。她不好意思的微笑。笑容甜甜的。剛剛，他們再次和輝煌建設公司的有關員工進行了談話。但談話效果並不理想，還是沒有問出楊冰雁的情夫是誰。被談對象都是噤若寒蟬般。他們注意到，員工們對這次談話明顯比較抵觸，和之前的談話情形完全不一樣了。方牧和趙雨萱是看過上次談話記錄的。這突然的變化讓方牧有所察覺。
整個輝煌建設公司的人今天都不太熱情，有點例行公事。此時的會議室只有方牧和趙雨萱。紙杯里的茶水已經被喝乾，泡的發白的茶葉露出了水面。喝茶是越喝越餓。
“師傅，這楊冰雁怎麼還不回來？我肚子都餓扁了。”
“我那知道！說是去簽重要合同了。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走。”聽見吃飯，趙雨萱馬上來了精神，高興極了。
靜海別墅，太上老君悠閑的在院子裏修剪海棠。被剪落的枝葉散落在花盆周圍。幾株海棠的花苞已發出不少，含苞待放。水池裏的魚兒自由自在，時而浮出水面，露出個小嘴，吐出一個氣泡。
楊戩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
“老君，又死人了？”
“慢慢說。世界上，天天都在死人。這有什麼稀奇？”
“舉報陸小北的人昨晚死了。”
“死了就死了，對大局影響不大。此次針對陸小北的陰謀，有西方神界的影子。如果真有他們插手，我們插手人間事務也就順理成章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繁文縟節、陳舊天條。”
“天命不可違！萬事自有其運行規律。”
“那陸小北怎麼辦？”
“放心吧。我打過招呼了，有人會幫他。人世間的事，讓凡人自己解決。但倘若有西方神界的神將想出手，你要確保陸小北的生命安全。”
“嗯。”
“來，喝茶。”太上老君把楊戩引向茶桌。
合眾集團公司辦公樓17樓茶水間。張子龍端着茶杯接開水。紅茶遇到開水，暈開一片深紅，慢慢向周圍暈染。周至強坐在茶水間的沙發上，手裏夾着一根香煙。
“強仔，這裏不讓抽煙啊！”張子龍提醒。
“就我倆，怕什麼！”
“警察找你談話了嗎？”
“談了。”
“你怎麼說的？”
“實話實說唄。怕鎚子。小北是我們鐵哥們，足球隊三劍客之一，我當然力挺他。”
張子龍坐回座位，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后說：“看來，小北遇到硬茬了。”
“誰這麼缺德，連小北都要搞？”周至強咬牙切齒地說。
“背後是誰？我們不得而知。可我們要想給小北解圍，就要找到一些線索，供警方去挖掘兇手。我之前聽說張成輝與他老婆的關係是表面和諧，實則早就關係破裂，而且這個張成輝在公司囂張跋扈，在外面勾三搭四。當然，這些都只是我聽說的。”
“聽誰說的？”
“知道內情的一些人。不方便說。”
“強仔，有沒有什麼辦法搞到張成輝的有關私密信息？”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還有什麼搞不到的呢？我們湊點錢，一萬元左右，找個私家偵探公司，幾天就能收集到一手的資料，保證有用。‘密探’搜搜公司就不錯，我老家的哥們開的公司，沒有效果不收錢。”
“他們主要是負責調查哪方面的信息？”
“相當於狗仔隊，抓小三之類的。一抓一個準。”
“錢哪裏出呢？”
“我給老哥們說一聲，看能不能友情調查一下？”
“那你馬上問問。”
周至強拿起手機，給他朋友打了個電話：“喂....這樣啊.....可以...就找小三的情況就行....好...我馬上把他身份證號碼發給你.....要保密，改天請你吃飯，謝謝兄弟。”
掛斷電話，周至強得意洋洋地說：“搞定。”
“身份證號碼呢？”
周至強倒吸一口冷氣：“我找不到。”
“人事部門有。”
“你去找？”
“為什麼你不去？”
“我這幾天不方便。”
“靠。又不是女生，還這幾天不方便。一到關鍵時候就拉稀擺帶、拖泥帶水、扭扭捏捏，一點都不耿直。我去就我去。怕個球。”
“不愧是蓉城張子龍！”
張子龍瞪了周至強一眼，端起水杯，呡了一口。周至強猛吸了一口香煙。
“強仔，這幾天，你從側面再打聽一下小北在公司還得罪過誰？”
“小事。”
“對了，我們干這些事要特別注意保密。你剛才在電話里說得就很好。細節很重要。”
“我辦事你放心。”
“走了。”周至強把煙頭扔進礦泉水瓶后離開了茶水間。煙頭漂浮在水裏。礦泉水瓶里的水已經變黑了。
張子龍端起杯子，吹了吹漂浮的茶葉，然後喝了一口。
許多想像在人群間發酵，迷霧越發濃厚。當你凝視這塵世，這塵世也在看着你，每一個經過都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