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血腥現場
陸小北在正常上班。他並不驚訝張成輝的突然死亡,畢竟惡人自有惡報。張成輝在陸小北的腦海里沒有一點好的存在。陸小北非常反感他。
林晚夕在前期對陸小北調查的基礎上,又向陸小北的家人、近親屬了解了他的有關情況。陸小北父母接到警方電話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還專門給陸小北打了一個電話,噓寒問暖,言語間儘是擔心。警方向他父母了解情況,陸小北想到了,但他沒想到的是這是因為又出現了新命案。
在警方的詳細調查下,陸小北的形象逐漸清晰。陸小北,成長於鄉里,是個普通的青年,家庭條件一般。他自小勤奮好學,喜歡音樂和文學,對唐詩宋詞信手拈來,寫得一手好字、好文章。雖然,其貌不揚,但內心自信富足,大有志向。畢業后,他就來到了榮城,一直在合眾集團上班。近年來,他寫過不少好的作品,出版了兩本散文集和一本紀實小說,是榮城作協的秘書長。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嚇一跳,“完全看不出來,這傢伙居然是作家協會的秘書長,還出過三本書了。夠低調啊!”林晚夕驚訝。驚訝之餘,也對陸小北多了好感。
林晚夕等人還去泰和家園小區調閱了張成輝、章水被殺當晚該小區的監控視頻。從監控視頻看,當晚,陸小北回小區后,確實沒有再看到他從兩個大門走出小區。但監控視頻沒法證明他是否出過小區。從監控視頻,林晚夕等人無法看見汽車裏面是否有陸小北。查看完監控視頻,林晚夕順道回了趟家。
從泰和家園出來,林晚夕等人驅車趕往合眾集團公司。
此時,合眾集團公司18樓會議室,兩名警員在和蘇莫談話。
“蘇總,今天,我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張成輝死亡那晚,你在哪裏?”
“哦。我在民江市。那天,我和公司另外一個副總經理一起去那邊的子公司宣佈新的負責人。因為是下午到的,開完會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當晚,我們就在民江市住宿的,第二天一早才返回的榮城。回來后就被通知參加緊急會議,會議主題是研究關於張成輝突然死亡的善後工作。”
“你和張成輝關係怎麼樣?”
“一般同事關係。”
“有人說你和他有仇。”
“仇?談不上。只是在工作中,我們難免有分歧。但都是小事,不至於上升到仇恨的地步。只是個人理念的差異。”蘇莫停了一下,繼續說,“人生的路,走走停停是一種閑適,邊走邊看是一種優雅,邊走邊忘是一種豁達。”
“陸小北和他有仇?”
“怎麼可能?他只是一般員工,和領導能有什麼仇。和我一樣,都和張副總在工作上有分歧。不對,他和張副總之間分歧都算不上。我覺得吧,工作上有分歧很正常。”
“你覺得陸小北是殺害張成輝的兇手嗎?”
“完全不可能。張副總這個人,我不了解,不知道他背後乾沒干虧心事。這方面,你們倒是可以查一查。陸小北嘛,我是了解的,他是絕不可能殺人的。這小夥子非常不錯,有頭腦,寫文章就是有天賦。關鍵是性格好,人還很低調。殺人這種事,他不屑於干。”蘇莫篤定地說。
“陸小北得罪過你們公司什麼人嗎?”
“除了張副總,我還不知道他得罪過誰。”
“張成輝和你們公司總經理的關係如何?”
對於這個問題,蘇莫想了一會兒,回答:“一般同事關係。”
“平時,陸小北和章水接觸多嗎?”
“誰?”
“章水。”
“應該很少。”蘇莫想了想,又補充道:“章水只是業務部門的一般員工,和我們部門沒有多少來往。我都沒有見過他。”
在談話的最後,蘇莫又說了陸小北一大堆好話,簡直把陸小北捧上了天。警察也很納悶,這個陸小北真有這麼好?
警察和蘇莫談完話后,又向合眾集團民江市那邊的子公司核實了蘇莫所反饋情況的真實性。經過核實,警方初步排除了蘇莫殺人的可能性。
“小北,蘇總被警察找去談話了,就在對面的會議室。”柳眉關上辦公室的門后說。
“煩的很。看來,我是難以洗脫嫌疑了。”陸小北從工位里走出來。張勁風、胡雪兒、吳詩語緊隨其後。五人圍成一個小圈子,擺談起來。
“怕鎚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張勁風說。
“警方不可能冤枉人的,你放寬心。”胡雪兒安慰道。
“風哥,雪姐,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可我還是焦慮。我總感覺張成輝離奇死亡的背後隱藏着什麼?”
五人正攀談中,敲門聲又響起。屋內,五人停止了言語。柳眉開門,門口站着個美女,身後還有兩個穿着制服的男警察。
“您好,我們找一下陸小北。”林晚夕客氣地說。
“晚夕。”陸小北脫口而出,想想又感覺哪裏不對,改口道:“林警官,找我有什麼事嗎?”
兩名制服警察聽見陸小北喊“晚夕”,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面面相覷。
“我們現在依法對你進行傳喚和對你住所進行搜查。請你配合!”林晚夕向陸小北出示了傳喚證和搜查證。林晚夕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嚴肅。陸小北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聽見美女警官說的話,柳眉、張勁風、胡雪兒、吳詩語一臉懵圈,很是為陸小北擔憂。
“現在就去嗎?”
“對。”
“走吧。”
林晚夕背後的一名警察摸出手銬,準備上前。林晚夕看到后制止了他。
幾人很快又回到泰和家園小區。陸小北打開他家的大門。一眼望去,屋子裏面整整齊齊,井然有序。屋子並不大,兩室一廳,一間卧室、一間書房。
“我們開始了?”林晚夕詢問,徵求陸小北的意見。陸小北點頭默許。
警察搜查了陸小北家的角角落落。屋內的藥品、刀具、衣服,許多東西都被拍照留存。陸小北隨着林晚夕移動。
“謝謝你。”陸小北說。
“謝什麼?”
“手銬。”
“哦。沒什麼,小事。你看了這麼多書?”林晚夕指着書房內兩面牆上的書架問。
“差不多吧,基本都看過。”
“牛人!你平時怎麼有時間寫作呢?”
“晚上寫,周末也創作。寫作這個事情,要講究靈性和悟性。這與寫作者本身的感性思維有關,一個好的寫作者通常是感性、敏感的人。他能敏銳的感觸到萬事萬物的變化。一葉落而知秋,是這個道理也。舉個例子,每當我坐上車看見飄落的樹葉,我就能產生萬千情緒。”
“你從小就喜歡文學?”
“我父親喜歡,我受他影響,潛移默化的學,後來自己也愛上了。”
“寫作,是個孤獨的事情。你喜歡孤獨?”
“說老實話,我不喜歡孤獨,甚至厭惡孤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外出打工了,我感受到的孤獨比誰都多。這種孤獨感伴隨我的成長。別聊我了,晚夕,作為女人,你當刑警,不感覺累和忙碌嗎?”
“和你一樣,喜歡這個職業。如你所說,當一個人喜歡干一項事業的時候,外在的一切勞累、不如意都無足輕重。你工作時間也有幾年了,沒想過談個女朋友嗎?談了女朋友,孤獨這種感受就徹底和你無關了。女人是個奇怪的存在,總能帶給你新意。”說最後這句話時,林晚夕自己先笑了。
“我也想找啊,可沒人看得上我!現在的女人都是顏值控。大學的時候,也談過一個,畢業后就各奔東西了。大學是愛情發生的天堂,畢業是現實磨鍊的地獄。要在天堂里找愛情,愛情是自然情愫的產物;要在地獄裏找愛情,愛情是社會妥協的產物。”
“呵呵,那是她們不識貨。愛情是個好東西。不是人人都這麼現實的。”
“也對。”
“這房子是你的?”
“不是,租的。”
“那這書?”
“都是我的。”
“把你寫的書送我一本。”林晚夕說話的語氣,有點像命令口吻。
“好。”陸小北翻出一本《盛夏經年》。
“給。寫我青春故事的。”陸小北遞給林晚夕。
林晚夕接過來:“我一定好好看看。”
說話間,兩名制服警察來到書房門口。一人說:“夕姐,我們搜查完了。這幾瓶藥物,我們要拿回去化驗一下。”
林晚夕看向陸小北。
“看我幹什麼。該拿就拿!”陸小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