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蓋婉清：所以說巫師都是處男？
不過，鍾靈秀佩服歸佩服。
但她心裏還是有點小不甘。
無論是哪個領域，這個世界上確實是有一些奇才，一亮相就非常驚人，長久後浪推前浪，一下子就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但她這個“前浪”，怎麼說也是在魔術家庭里長大的，從小被人含着塊冰，讚譽頗多。
要她徹底在一個魔術新人面前低頭，想都不用想。
“被你這麼一搞，我差點忘了我今天來的目的！”
鍾靈秀氣鼓鼓地嘟着嘴巴，從隨身攜帶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隻馬克筆一樣的事物。
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是專門為了解謎蓋炯之前在超市做的魔術撲克牌活動。
蓋炯不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看她如何表演。
於是鍾靈秀便要了張白紙，用那隻筆在紙上畫了一條黑色的線。
大約三分鐘后，在眾人的目光中，那條黑線居然漸漸就消失了，白紙重新變成了白紙，彷彿上面從未寫過東西一般。
“這個叫做字跡消失筆，裏面的墨水是用某種特殊的化學成分製成的，書寫一段時間后，字跡就會消失！你就是用這種方式，讓那張牌上的記號消失的！”
鍾靈秀挺着胸脯，一副真相大白的模樣。
蓋炯看着那隻筆，點了點頭：“確實挺厲害的。”
當然，他不是在誇讚對方，而是在感嘆現代科技的神奇，用科技也能做出魔法的效果。
鍾靈秀卻誤解了蓋炯的意思，胸挺得更高了：“是吧？說到底，你這個魔術也不怎麼樣，我回去隨便想一下就明白了，只不過當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蓋炯笑了，也不與她爭論，默認她第一個魔術解密成功。
“那麼，第二個魔術呢？”
“第二個就更簡單了！”
鍾靈秀更加自信地說道，從包包里又拿出了一樣事物。
這是一雙人皮手套，當然不是用人皮做的，而是一種特製的仿真橡皮手套。
橡膠手套的掌心中央，被劃了一道口子。
“我一開始以為是你放牌的桌子有機關，但是我後來又想想，為了一個魔術而特意造一張有機關的桌子，有點太過愚蠢。魔術的真相往往非常簡單，手法魔術更是如此。”
鍾靈秀伸出纖細蔥白的手指，拉伸了一下仿真橡皮手套，將之戴在了自己手上，並且活動了一下雙手。
因為是大白天，店內沒有開燈，光線並不如外頭太陽一般強烈。
從旁邊一眼看上去，乍一看，對方就像沒戴手套一樣。
“你是先將牌藏在橡膠手套中，等最後開牌的時候，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手指從手套那道口子裏把藏好的牌拉出來，因為手掌是朝下的，屬於視線的死角，藉著視線盲區很容易就能把牌換走，你的手速非常快，這點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做到。”
鍾靈秀說著，又當場演示了一下。
她將一張牌從手腕處塞入到橡膠手套中，隨後手掌朝下，用一根中指往掌心一撥拉，裏面的牌就被拉了出來，接着視線盲區，她直接將這張作弊牌打開，桌子上原本的牌則被她用虎口夾住抓在手心藏了起來。
“你穿了一雙手套，每雙手套各藏一張牌，開牌的時候也分別用的是不同的手。所以最後的場面，看起來好像是你把桌子上的雙方底牌做了交換，實際的步驟卻是將兩張底牌都藏了起來，用你事先準備的作弊牌把它們換走。
”
鍾靈秀普拉普拉，一口氣把話全部都說完，隨後得意地昂起腦袋。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蓋炯還沒說話，旁邊的蓋婉清卻是又忍不住了，笑了個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她在旁邊看完整個過程，這個女孩倒也有趣，也挺認真，在魔術上確實也很有想法——這種硬把“不合理”轉變成“合理”的行為，該說是可愛好呢？還是鑽牛角尖好呢？
蓋炯看着眼前這個少女，也是微微一笑：“你很聰明，說的這個魔術確實也有一定實施性……這樣吧，我們再來比一場，如何？”
鍾靈秀微微一愣：“我都揭秘了你的魔術了，你還要比一場？”
“試一試吧。”
少女心裏莫名的一咯噔，蓋炯臉上掛着那副笑容，讓她感覺有些意味不明。
難道，自己解密錯了？
鍾靈秀這麼想着，還是咬了咬牙，賭氣地說道：“比就比，誰怕誰啊！”
這一次，蓋炯還是伸手示意，讓對方可以用她帶來的牌。
比試的結果就不用說了。
在少女的注視下，對方當然不可能再戴什麼橡皮手套。
然而，她卻依然輸掉了這場撲克牌對決。
最後的開牌，對方依然是將雙方的牌做了交換——而且，這次她看的更加仔細，依然看不出是什麼手法！
“怎麼會……我真的解密錯了？”
鍾靈秀獃獃地看着桌上散落的牌，一臉困惑。
來之前，她可謂是信心滿滿，覺得真相一定就是她說的那樣。
畢竟這已經是她想了好幾天，想破了頭皮才想出來的答案。
而現在的事實，卻無情地打了她的臉。
“啊啊啊，你這個魔術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啊！”
少女捂着腦袋，咣當一聲，又將頭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砸的呯呯作響。
她是徹底抓狂了，明明已經思考蓋炯這個魔術已經那麼長時間，結果卻還是錯的！
加上剛才一進門蓋炯表演的那兩個魔術，她差點產生了自我懷疑。
“你給我等着，我就不信了！”
臨走前，鍾靈秀向蓋炯握了握拳頭，露出一小虎牙，惡狠狠地朝他示威。
蓋炯則是向她攤了攤手，表示隨時歡迎。
“嗯，這個女孩挺可愛的，也挺有意思的。”
蓋婉清向鍾靈秀招了招手，目送着她離去的背影，隨後打趣似的推了推蓋炯的肩膀。
“炯，要下手的話就要趁早，現在女孩都賊精賊精的，大了可就不好追了！”
蓋炯搖頭道：“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會對女孩動心。”
“啊，為什麼？難道你不會有生理上的需求？”蓋婉清疑惑道。
姐弟之間，說話倒也直接，這種事也不用藏着掖着。
“不是沒有，而是不能。”
蓋炯淡淡地說。
“姐，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所謂我身上魔力存在的實質吧？”
蓋婉清點頭道：“嗯，你說過，魔力是一種類似於寄生蟲的微生物。”
“那你知道魔力是怎麼來到人身體裏的嗎？”
“……不知道。”
於是，蓋炯緩緩道來。
魔力是一種有生命力的東西，巫師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平白無故就能有魔力的。
而是通過傳染的方式。
“魔力在異界，最開始的時候是一種‘病’，類似於瘟疫一樣。”蓋炯說，“魔力會通過以下三種方式傳染到人體內，其分別是母嬰，體液和性接觸。得了魔力這種病的人，只有兩種結果，第一種是成為巫師，但這種概率是極低的，只有大約百分之三的人。”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第二種，便是被魔力徹底吞噬。因為魔力會以人的知識、精神和思想為食，然而，異界是一個各種層面都很落後的世界，大多數平民的知識匱乏、精神空虛、思想愚昧，他們感染上魔力的結局，只有可能是魔力暴走，受盡折磨，從而變成一個行屍走肉。”
“這樣啊，那異界的人也太可憐了。”聽完之後，蓋婉清不由同情地說道。
但是，蓋炯卻搖頭：“可憐嗎？如果你親眼見過那個世界，便不會有任何這樣的想法。對待感染上魔力的人，他們通常只會有一個做法，那就是將這些人放在火刑架上燒死。對那些愚昧的人來說，他們用的最順手的武器，就只有火刑架了。”
“……”
蓋婉清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想了想，她只好轉移話題，開了個小玩笑：“所以說，巫師都是處男嘍？女巫師也一樣。因為魔力會通過性接觸傳播，所愛之人有一定概率變成行屍走肉，他們不能嘗到男歡女愛的滋味。”
“確實如此，然而，對大部分巫師來說，他們眼裏是沒有法律的，同樣人命對他們來說也只是個數字。我至今記得有名巫師曾經說過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沒有思想的人，能算是人嗎？”
蓋炯沒有再說下去了。
蓋婉清也沒再問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鍾靈秀每天都會來光顧他們這家超市。
不為別的，就為了破解蓋炯那個魔術。
只可惜，每一次都是充滿興緻前來，帶着看似很有道理的魔術理論，最後卻都是鎩羽而歸。
這也是正常的，魔法要是能被魔術破解了，那魔法又有什麼存在意義呢？
幾天下來，這個女孩和蓋家姐弟之間，也慢慢熟絡下來。
距離開學前兩天。
這天，鍾靈秀一如既往前來超市拜訪。
“蓋炯，看你年紀不大，你應該還在上學吧？在哪所高中上學啊？還是技校？”
魔術閑暇之餘，鍾靈秀看着眼前的少年，好奇地問道。
蓋炯搖頭道：“沒有，我現在是無學狀態……”
蓋炯在前兩年出了車禍，那個時候他正好中考結束，學校錄取通知書剛寄過來，他就出了事情。
“這樣啊，你太可憐了！”
聽完蓋炯的經歷，鍾靈秀眼中頓時充滿同情之色。
沉吟了片刻，她突然一拍大腿。
“這樣吧，我們學校還有幾個借讀的名額，我可以介紹你，你到我們這兒來念書，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