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歸鄉入城 前案驚異
京都返程至今,已半月有餘,
虧了尚書大人,至官驛安排的馬匹,這一路省了不少的腳力,整個歸鄉行程節省了一半時間。
這一日總算到了辰州府城境內,
巳時初刻,已是日上三桿,
中秋幾近,早夜寒冷日中晴,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辰州府城外的一山崗頂上,米久山喚停了馬匹,下馬伸了伸懶腰,
放開韁繩,仍由馬兒托着武生自行覓食,立於上崗之上,朝辰州府城眺望,
辰州府城,是一座土城,土的城門,土的城牆,也有丈寬護城河道,
護城河裏的水是乾的,柵欄、暗樁密佈,把整個護城河塞的滿滿的,
自上崗上望去,城中也是院所密佈,與京都相比,雖顯遜色,但也有幾分繁華之象。
小武生倒趴着從馬鞍上遛了下馬,跑到米久山身旁,抱着米久山大腿,也向城中眺望,
拍了拍師父的腿問道:“師父,我們快到了嗎??”
米久山低頭拍了拍武生的肩膀說:
“嗯,前面就是辰州城,”
“穿過城再走四、五里路,過條河就是關山,師父住的地方就在關山腳下,”
米久山一手指着,遠處辰州城另一面城外的大山,一邊說著,
小武生蹲在地上,雙手放在眉上,眯着眼使勁看,說:
“太陽晃眼,看不清,這周圍全是大山,不知道哪兒是哪兒。”
米久山轉身找到馬匹,拉過韁繩,一把將小武生抱上馬,
在小武生屁股上一巴掌,大聲喊道:“走。。我們入城。。。”
小武生高興的在馬上,手舞足蹈,跟着大喊:“好額。。回家咯。。。”
響午時分,二人一人馬上,一人牽着馬,慢慢悠悠來到辰州城西門外,
米久山停下腳步,長噓一口氣,輕聲說道:“總算到了。。”
牽着馬緩緩前行,武生在馬上前後搖晃着,滿眼四周亂看,一眼驚奇。
“哎喲喂。。。米兄,你這可總算是回來了,”
城門邊怏怏的在地上,站的、坐着的幾名守城衙役,靠着土城牆躲陰,
一名衙役認出牽馬的米久山,懶洋洋的說道,
米久山微笑着,牽着馬走到衙役面前,玩笑的輕踢了一下,坐在地上的衙役,道:
“瞧你這樣兒,當班這麼沒精打採的,來幾個馬賊劫城,你肯定是第一個跑的,”
身邊的衙役聽后,都呵呵笑着,
地上坐着的衙役聽后,一邊笑着,一邊乾脆拿佩刀當枕頭,躺在了城牆根上,道:
“我們幾個到是想跑,也得跑得掉啊。。”
“你小子有福啊,發往京都辦差享福,我們個個忙的跟狗一樣的,”
“白天輪班守城,晚上還得輪班蹲點哦。。。睡覺都沒時間,”
說完,再往地上遛了遛,側身閉目養神,
米久山疑惑的看向一名靠着土牆,約莫二十來歲的衙役,道:
“順子,怎麼回事??那案子還沒破??”
順子耷拉着頭,把拿着的佩刀,往懷中抱了抱說:
“破個屁,知府大人正一屁股飢荒呢,”
“你這進京辦差都快三個月了吧??這案子一直沒進展,”
“前些天,上頭下令限期一月結案,知府大人都急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
“到是找到幾個死了的失蹤青年男女,
”
“但他媽從臨縣調來的仵作,硬是查不出死因。。”
躺下的衙役側身着說:“哎呀~~這案子好玩,我們幾個輪班天天蹲點,屁事沒有”
“哎呀。。就他媽怪了,這人啊,隔幾天丟一個,隔幾天丟一個,嗯~~真他媽邪了門了”
“前些日子,屁哥,半夜好不容易蹲着點線索,可沒追出去幾步,人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說完躺着踢了一腳,身邊一名抱着佩刀,叉腿低頭坐着的壯年衙役,喊了聲:
“是嗎??屁哥。。。”
屁哥被踢了,身體搖了搖,也懶得搭理,腦袋揚了揚,繼續閉目養自己的神。
一名年紀稍長,挺壯的衙役,一臉絡腮鬍子,抱着桿長槍,
頭朝馬上的小武生揚了揚,問道:
“這誰啊??你外面偷生的??長不了這麼快吧~~”
身旁幾人聞聽后,呵呵呵的笑着,都看了武生一眼,武生趴在馬上,也懶的動彈,
米久山說:“軍哥玩笑了,這次京都撿回來的,也是同族,看着有點資質,想收做徒弟”
“不錯啊,看來你這次跑趟京都,收穫不錯啊,”
“瞧這,又是馬,又是徒弟的,挺滋潤啊。。。”軍哥繼續開着玩笑,
米久山說道:“去。。。說什麼呢,又不是拉了個媳婦。。”
躺地上的衙役,笑着開玩笑說:“就你那個樣子,拉個媳婦,那的使勁,加油。。”
說完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氣氛很是和諧,
米久山看了看時辰,道:
“不跟哥兒幾個打屁了,我還得回衙門交差去,”
軍哥道:“嗯,你去,知府大人正屁股點火,沒地方發呢,哈哈。。。”
米久山聽完,拉着馬,邊笑邊轉身朝城門走去,
必盡戰亂已平,守城自然比較鬆懈,
響午時分,進出城門的人眾還是挺多的。
米久山牽着馬,托着小武生,穿過城門,進到瓮城,朝城牆上看了看,
太陽快到當頭,陽光有些晃眼,
經過瓮城,進到城中,道路兩邊熙熙攘攘的,達着一些路邊攤,
人們各自忙碌着,這熟悉的地方,米久山自然是很放鬆心情,
去往辰州府衙的這一路,偶有熟識的人打着招呼,米久山一一點頭微笑回應,
府衙門前,一對石獅子很是威武,米久山抱武生下馬,道:
“武生,城中官驛就在旁邊,你牽着馬去交還給驛臣,就說是義莊老米讓你去的”
武生接過韁繩,道:“哦,”
“去吧,”米久山道:
“就旁邊巷子一進去,第一個門就是官驛,還了馬,官驛等我。”
“嗯,”武生牽着馬走進巷子。
府衙門口,柵欄與大街隔開,
右手登聞鼓,一副紅漆大門兩邊,兩名衙役門口站崗,抬頭一副匾額:府衙
站崗的衙役見米久山來,親熱的打着招呼,看來這小米同志,在這辰州府內人緣還可以哦。。
進門,就是府衙十來見方的前院,走過前院,進到府衙大堂,
知府大人正坐在大堂公案的椅子上,和師爺、還有幾個衙役和捕頭在商量着什麼,
知府大人一臉的着急,坐立不安,其它幾人爭論不休。
米久山來到大堂正中,站定抱拳施禮道:
“啟稟知府大人,屬下米久山自京都辦差返回,特來交差,請知府大人審驗,”
說完,自懷中掏出戶部差事回訖函文,雙手持文過頭,鞠躬遞上。
圍在公案前的幾人,回頭看了看米久山,讓出了空隙,站立公案旁,
知府大人見米久山返回在堂下,急忙起身繞開幾人,來到米久山身旁道:
“哎呀,你總算是回來了,”
知府大人近前,接過戶部回函,轉手遞給身旁師爺,案前幾人也都圍了過來,
米久山驚奇,收手側了側身說:“咋了??我公差可是大人你派的哦,”
“沒說公差之事,你京都之事,本官都已清楚,聖旨官憑都已到府衙,晚些時候給你,”
“這會兒說的是,你走之前,府衙那宗失蹤案,至今一直未結,想與你商量下怎麼辦”
米久山一臉疑惑的說:
“京都刑部尚書大人,不是臨調了他縣仵作嗎?怎麼還沒結案??”
知府大人指了指身邊的捕頭,道:“黃捕頭,你說說具體情況,”
黃捕頭抬手施禮回道:“是。。。大人”回身對米久山說:
“事情是這樣的,”
“你走之前,辰州府衙正在辦理的,“青年男女失蹤案”,”
“失蹤的蹊蹺,涉及面較寬,所以府衙上下盡數出動搜尋,”
“但辰州府城內、外、城郊和周圍山中盡皆搜尋,均未有太多收穫,”
“只在距辰州府城,北門十里郊外,太平山附近一域,發現可疑的拖行痕迹,”
“於是,府衙一眾盡數安排輪班值守蹲點,”
“上月終有發現,約莫三、四人在其附近活動,行事詭異,所行之事怪異,”
“當班蹲守衙役發現情況后,盡數衝出準備一網打盡,”
“豈不知對方發現勢頭不對,慌忙擇路向太平山中逃跑,”
“逃跑的路線,儘是林深懸崖峭壁之處,荊棘密佈,雜草眾多,抓捕十分不利,”
“最終追到山中一處亂墳崗處,沒了蹤影。。”
黃捕頭攤着雙手,一臉驚奇狀,繼續說道:
“可能是因為打草驚蛇了,對方在被追數日後,開始殘殺失蹤人眾,”
“隔個幾日,便會在辰州府城附近各處,發現被害失蹤人口,”
“有時兩人、有時一人,皆是失蹤被抓男女,這幾日來已被害十一人了,”
“蹊蹺的事,經仵作多次查驗,驗明屍身,卻毫無發現,”
“一無傷痕,二無屍斑,三無搬運痕迹,全身盡皆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發現時,都宛如睡着一般,也沒氣息,也無生命徵兆,”
“最詭異的是,最早發現的兩人,到今天已快半月,這些死者屍身居然毫無腐敗跡象,”
“辰州府周邊縣衙、州府仵作,知府大人盡數借來幫忙查勘、驗屍,個個抓耳撓腮,不知所因”
“問題是,至這之後,再怎麼派人蹲點巡查,均未見對方身形,”
“米先生,你說怪不怪??”
米久山聽聞后,上下左右瞪了瞪眼睛,摸着腦袋一臉詫異,皺臉說道:
“什麼情況??這麼複雜??那對方是人是鬼啊??”
身旁師爺說道:“就是不知道咯,不然也不會這麼不知所措了。。”
知府大人着急的說道:“如果是人,必然會有蹤跡可循,”
“如果是鬼,辰州府巫師、行道之人也有一眾,問題是都皆無所反映有何異處,”
“這才是最大的詭異之處。。”
米久山說道:“是哦,辰州府巫師、道士不止我一個,起碼十幾二十人,不乏有能力之人,”
“他們也無反應,那這鬼魂之事,也不太可能??”米久山猜忌到,
其它衙役也各自眾說紛紜,米久山光聽聽頭都大了一圈。
知府大人邊說,邊在一旁急的打圈,道:
“這上頭又傳下限時令,說此案耽擱時間太長,限期一月案結,不然,本官烏紗不保,”
“本官的烏紗保不住,你們的差事也不會好過。。。”
急的知府大人伸手亂指,其它人眾,紛紛低頭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