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
大周立朝以來,中原北邊有漠北王庭擾亂北部邊境,西邊有西戎神國與大周遙遙對峙,凡是邊境,大周設軍鎮眾多,諸侯國勢強天子勢弱后,位於中原西境的秦,蜀和北境的趙,燕四國更是在軍鎮中設立衛所和校場,以養兵和練兵。
衛所乃兵將們的駐紮地,但百戶官職的將領們便可在軍鎮中買下私宅居住,校場則是練兵和點兵的地方。
虎行鎮中的校場內,一身烏甲、頭戴盔纓、手持長槍的秦軍將士排列整齊,他們目光如電,神情肅穆,一個個昂首挺胸站立。
在校場的正前方,則是一名身披銀甲的將領,此人正是虎行軍鎮的防守尉大人,燕之闕。
燕之闕的身材魁梧,相貌俊逸,氣質溫文爾雅,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一雙劍眉星目,甚是英俊。
“各營將士聽令!“燕之闕的聲音鏗鏘有力:“西戎已與月前派使者入王宮言和,這場戰已經臨至尾聲,但西戎狡詐,狼子野心,仍不知何日會再來犯邊,我軍需謹慎對待,若有懈怠者,定斬不赦。“
“是!”
在場眾將應聲道。
燕之闕的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保家衛國,是吾輩本分,爾等都要記住!”
“記住!”
眾人又應道。
“好了,臨近晌午了,各將領帶兵回吧!”燕之闕擺手,眾將應諾,然後帶兵整齊有序的轉身走向衛所。
燕之闕看到眾將離去后,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校場外,大營門前,寧天跟着白翌身後,門前兩名守衛見到白翌時,連忙行禮:“白大人!”
“嗯!“白翌微微頷首,帶着寧天進了大營。
“你官職不小啊!”寧天跟在身後感嘆道。
“長官使。“白翌淡淡道,隨後瞅了一眼寧天,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要不來,我的官職確實不小!”
“...“寧天摸了摸鼻子,悻悻說道:“正六品,掌百戶,也不小了!”
白翌笑了笑,隨後說道:“燕叔是寧叔的過命兄弟,等會你不用太拘謹。”
“我爹交代過,在這遇到麻煩就找燕叔!”寧天嘿嘿一樂,低聲說道。
“寧叔還交代了什麼?“白翌望着寧天繞有深意的問道。
寧天撓撓頭,隨後眼珠子一轉,抱了抱拳,媚笑道:“我爹還交代過,白兄是個天才,要是我有不懂的地方,多向白兄請教!”
聽了寧天的話,白翌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寧叔不讓你繞着我走就不錯了,白翌心裏如此想着。
“你一直這麼會拍馬屁嗎?”
白翌瞥了寧天一眼。
寧天聞言嘿嘿一笑,沒有答話。
主帳前,白翌向兩名侍衛顯了令牌,指了指一旁的寧天,說道:“新任宏關隘主寧天,來拜見燕大人,勞煩通告!”
“明白!”
兩名侍衛連忙應道。
隨後,兩名侍衛快步走進營帳。
不久,兩名侍衛便出現在營賬前,躬身說道:“白大人,燕大人請你們進去。”
“多謝!“白翌拱拱手,然後轉頭沖寧天道:“走吧!”
“好嘞!”
寧天咧嘴一笑,連忙跟着白翌進了主帳。
白翌帶寧天走進主帳,便見營帳里只有燕之闕一人,而燕之闕坐在案台前寫字,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
看到寧天,燕之闕放下筆,不動聲色的瞅了一眼白翌,隨後笑着說道:“來啦,
坐!”
燕之闕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寧天和白翌坐下。
“多謝大人!”寧天躬身施禮,隨即坐在椅子上。
白翌神色如常,在寧天一旁落座。
燕之闕看了看寧天,又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說道:“先喝口水吧!”
“多謝大人!“寧天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澀嘴,寧天心裏吐槽,面上卻不露半分,讚歎道:“好茶!”
一旁的白翌瞥了眼寧天,皮笑肉不笑的又給寧天滿上一杯,“好茶,你多喝點!”
寧天心中罵娘,面不改色,又一口乾掉,讚不絕口:“果真是好茶,唇齒留香,甘甜無比!”
“哈哈哈!“燕之闕被寧天逗得哈哈大笑,指着寧天說道:“你小子,這一身嘴皮子功夫是學了誰?”
“心裏如此想,自然就說了!”寧天咧嘴一笑。
“哈哈!“燕之闕大笑,“這一點,你比你爹那個犟種強!”
白翌皺了皺眉,冷哼道:“沙場征伐,生死搏殺,光嘴皮子上的功夫,可活不下來。”
“白大人說的,極是!”寧天點頭哈腰。
“寧天,你什麼境界了?“燕之闕收斂笑容,沉吟片刻,緩緩問道。
寧天一愣,心中暗暗叫苦,燕叔果真不是好糊弄的,他連忙說道:“我還沒突破聚氣!”
“哦?“燕之闕也不意外,自己老兄弟寧毅信里已經提過,接著說道,“你自己覺得,武夫一路,你能走遠嗎?”
寧天沉思片刻,認真道:“我也不知道,但只要還活着,我就會一直走!”
白翌望着寧天,有些詫異。
“呵呵!“燕之闕輕輕笑了笑,“很狡猾的回答,那就這樣吧!”
燕之闕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遞給了寧天,沉聲說道:“腰牌,西戎與大秦交戰這一年,都曾掛在你爹腰上!“
寧天接過腰牌,腰牌上正面刻着一頭栩栩如生的猛虎,刻有宏關二字。
另一面則刻有四個字,
關口守御!
寧天將腰牌收好,沖燕之闕行禮道:“謝謝大人!”
燕之闕擺了擺手,望向白翌二人接著說道:“寧天你的境界太低了,下面人未必服你管,這樣吧,今日起,白翌任長官使兼宏關關口守御副隘主,輔佐你!”
寧天一愣,隨後面色如常,望向白翌,“白兄,你不會不樂意吧!”寧天沖白翌擠擠眼睛。-
白翌嘴角上揚,淡淡說道:“我怕你不樂意!”
“白兄說笑了,怎麼可能呢!”寧天連連擺手,一臉諂媚。
“好了,都是剛及冠的孩子,這麼多心眼!”燕之闕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寧天,繼續說道,“寧天,你先在外面等着,我有一些事要安排給白翌!”
“好的大人!”
寧天說完,恭敬的退出營帳。
待寧天走後,燕之闕走到白翌身邊,低聲問道:“你怎麼跟他走在一塊?”
白翌看了一眼燕之闕,淡然道:“燕大人,這個問題,伊大人也問過,不管你們怎麼想,事實上我救了他,就不會再殺他,你們不用一個個來試探我的心意!”
燕之闕聞言,頓時啞口無言,一臉鬱悶。
燕之闕心中鬱悶,但表面卻不顯,依舊是笑眯眯的說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信你,這小子,就交給你安排了,最近軍需緊張,沒錢給那小子置辦私宅,你寧叔原本想着不再回來,私宅也轉給你了,這小子吃住我就交給你了!”
“這合適嗎?”白翌皺眉。
“很合適,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燕之闕拍板說道,“那小子估計要等急了,你下去吧。”
白翌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等白翌離開,燕之闕臉上的笑容逐漸恣意,最後終是開懷大笑。
“你小子心腸子硬,沒關係,我把你們倆天天綁在一起,讓寧天那小子好好暖暖你的心,寧毅啊寧毅,我可是給你解決了個大麻煩,你以後可得請我喝頓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