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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一鶴的話音突然停了,墨宴看到他渾身瑟瑟發抖,雙手保住了頭,輸液的手背腫脹了起來,跑針了。

她立刻按動床頭的按鈕:

“護士快來,跑針啦!”

藍郡也跑了進來,他很無奈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爸爸和姑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他也在為爸爸這些日子都異常言行揪心着。他走過來拉着姑姑說:

“對不起姑姑。”

墨宴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對不起個什麼勁啊。”

說完,墨宴轉身走了,開着阿澧的車回到了暮色黃昏莊園。

西餐廳里,阿澧在忙碌着,只是右臉的側面有點皮外傷,墨宴進來看到自己慣坐的座位已經安排上了顧客,就什麼都沒說坐到了最裏面的單人座位上。阿澧走了過來,站在她的面前。

“澧哥,我就知道你若沒有兩下子也不會跟着我哥混。怎麼還讓臉挂彩了?”

“的確是手腳還算利落,可你大小姐踹下我的地方正好有棵樹。”

阿澧摸着自己臉上的傷,很畏懼地望着墨藍。

“澧哥啊,你知道嗎?我爸爸曾經對我說這莊園不平靜啊,如果有一天爸爸照顧不了你了,去找阿澧,他比你哥哥要可靠的多,如果你哥哥對你不利了,去找阿澧,他會捨命保護你。我去探視爸爸,爸爸對我說有危險了你知道該去找誰保護你。澧哥,你就是這樣忠心的?你真的是爸爸把我託付的人嗎?你真的是我的保護者嗎?我爸爸入獄了,你就投靠了我哥,我要告訴你,死去的真的藍一鶴回來了呢?你投靠誰?”

說完,墨宴憤怒地站起來,一腳踢開椅子走了出去,丟下阿澧一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懊悔不已!

墨宴當晚飛回了燕北,回到了春暉別墅,藍燁早已望眼欲穿。藍燁端出自己烘焙的榴槤蛋糕給妹妹吃,墨宴太驚喜了。墨宴吃着哥哥給她預備的各種好吃的,檢查着哥哥的作業,真的很不錯。藍燁詢問爸爸的情況,墨宴告訴他瘦了很多,在監獄裏,血糖不是控制的很好,看得出,藍燁很難過。墨宴心疼地摟住藍燁的肩膀說:

“哥,爸爸很惦記你,我知道,他只讓我一個人過去是想安頓你,可這次會面實在是虐心,爸爸會想他親手殺了穆若冰,我會恨他。我看到爸爸手腕上的疤,我會難受。所以我和爸爸的交流不順暢,但最後爸爸提示我要找該找的人保護我,我也暗示了爸爸他所牽挂的你,我在照顧着。”

藍燁把黑斗篷的大帽子躺在妹妹的肩膀上,他覺得他這段時間一下子成熟了很多,過去的很多事多少都釋懷了一些。

“哥,我看了你的作業生命線,七歲父母的離異成了你心中的一次巨大災難。”

藍燁的大黑斗篷帽從墨宴的肩膀上抬了起來,看了看墨宴,又低下了:

“其實,在我在我很小的時候墨叔叔就經常來我家,跟媽媽有說有笑,還帶我一起吃飯。爸爸那時就常常在國外,一年回來休兩月。後來我跟爸爸說墨叔叔常來我家和我們一起吃住,爸爸罵我胡說八道,我真的看到過媽媽和墨叔叔抱在一起親嘴的。後來,在我七歲的時候,爸爸和媽媽離婚了,媽媽帶走了弟弟,我記得媽媽哭着對爸爸說,我懷孕了,真的是你的。爸爸沒說話,媽媽就走了,那時,我什麼都不懂。”

墨宴明白了,媽媽是剛懷上自己離婚的,但她對墨家不敢說或不想說,墨家爸爸就以為我是他和媽媽的,

直到隨着年齡的增長,自己越長越像親生父親,這才給墨家的爸爸帶來了困惑,媽媽越來越嫌棄我,墨家的大姐越來厭惡我。

吃過晚飯,天已黑了,墨宴到棋牌室給藍燁塔羅療愈,牌陣剛剛抽出來,大鐵門就傳來被拍打的聲音,很重,很急促。穆若冰說過,他屏蔽了這棟別墅,只要他們兄妹倆不開大鐵門就不會有危險,可這大門敲打的也太急促了,墨宴要出去看看,藍燁不許,讓她聽穆若冰的話。藍燁示意去房間,兄妹上了二樓,墨宴被藍燁拉着進了藍燁的房間,藍燁不許開燈,兄妹二人隱在窗帘的後面,墨宴把窗帘打開了大約五十厘米,墨宴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大約五、六歲,手裏拿着一支糖葫蘆一邊吃一邊敲大門,他似乎可以看到墨宴,當墨宴向他揮手時,他似乎看的到。

小男孩一見墨宴揮手就向斜上方別墅跑去,轉身看看,墨宴沒跟上,就又開始一邊吃糖葫蘆一邊敲打大鐵門,周而復始地往返着,小男孩一直不知疲倦……糖葫蘆一直吃不完……

墨宴實在壓抑不住好奇,她太想去看看了,她轉頭問藍燁:

“哥,你怕不?”

藍燁很詫異的口氣說:

“我會怕?你太把我當人了。”

墨宴“噗”的一聲就笑了起來,她把窗帘打開,向外面吃糖葫蘆的小朋友揮了揮手,然後對藍燁說:

“走,下去開門,看看這個小朋友要做什麼!”

兄妹二人走到院門口,墨宴問:

“誰呀?”

“大姐姐,我媽媽在地下室上不來了。幫幫我吧!”

小男孩的童音非常好聽,媽媽卡地下室了?什麼意思?墨宴上前就要開門,黑斗篷擋住了她,只見黑斗篷把右前襟一揮大門開了。

墨宴邁出大門時,小男孩已經在墨宴別墅的右上方了,墨宴快到自己別墅的右上方了,小男孩已經到另一座別墅的門口了。墨宴笑笑自己,人家是開門見喜,我這是開門遇見鬼男孩。

墨宴和藍燁跟着男孩進了男孩的別墅,燈打不開,墨宴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沒有男孩。

“我在這裏!”

墨宴打着手電筒照過去,男孩站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再次向她招手,此時,藍燁的大斗篷圍住了墨宴:

“妹妹,也許我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大斗篷回瞬間帶你回去,不要驚慌,不許說話,更不要掙扎。”

“好!”

墨宴回答着哥哥,繼續朝男孩走去,當走近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時,耳邊傳來了女人微弱的呻吟聲。墨宴一步步走下樓梯,尋着女人的呻吟聲尋找,墨宴發現,這地下室是一個大卧室,有床、有衣櫃、有梳妝枱,地下室的燈也打不開。

呻吟聲繼續傳來,居然還有個大大的洗漱間,進了洗漱間,呻吟聲越來越近了,墨宴突然停住了腳步,她毫不猶豫地返回外面的卧室,把整個地下卧室又照了一邊,太熟悉了。墨宴的眼前浮現出暮色黃昏庄園裏那破敗不堪的樓閣。她抓着大斗篷就往洗漱間走,順着女人的呻吟聲走近了浴缸。

一個女人被連結淋雨蓮蓬的軟管繞住了脖頸,女人掙扎着,浴缸裏面全是血,不停地向外滿溢着。突然,燈亮了!小男孩對着墨宴鞠躬,髒兮兮的臉上掛着淚水。

“姐姐。”

小男孩發出了成年人的聲音。

“藍郡?”

墨宴驚訝的聲音剛落,就聽到藍燁大斗篷里發出了沉悶的“啊!”,還沒等墨宴反應過來,一陣翻江倒海的眩暈讓墨宴嘔吐不止,嘔吐到窒息。

當墨宴緩過一口氣來時,墨宴已經坐在了自己別墅一層客廳的沙發上了,藍燁給她倒了水,揮揮斗篷,把墨宴嘔吐的濁物都清理了。墨宴漱完口倒在沙發上喘息。

十幾分鐘過去了,兄妹倆誰也不說話,墨宴的腦海里小男孩的面孔和藍郡的面孔飛快地交錯出現。還是藍燁先打破了僵局:

“妹妹,好些了嗎?”

墨宴從沙發上坐起來,她看到藍燁的大斗篷帽對着她,大斗篷鋪了一地。墨宴雙手捧着大斗篷帽子問:

“哥哥,你感覺到危險了,所以就很粗暴地把我帶回來了,是嗎?”

“妹妹,浴缸裏面的女人是小伯母,我就感覺危險了。只是旋轉着逃離速度要快,我沒想到你會眩暈。”

小伯母?藍郡?藍郡的媽?

墨宴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行,我要再去看看。”

“你不能去!”

大斗篷攔在了墨宴面前。

“妹妹,我看了,小伯母已經死了,並且是早死了。相信我妹妹。”

早已死了?死在這裏了?藍郡來過這裏?是誰殺了小伯母帶走了藍郡,能來這裏藏人的和能來這裏殺人的都不可能是一般人啊。,,爸爸藍逸軒來不了,不夠資格,哥哥藍一鶴更來不了,更不夠資格。那會是誰呢?墨宴陷入了沉思。

凌晨,墨宴果斷地給一哥發出SOS信息,然後語音六個字:請求迅速轉移!一哥不問原由地在五分鐘后回答:

“明晨7時,你上機場接送車,一切慣例。到達目的地后,伺機去塔羅療愈室。”

人性的光輝與人性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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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墨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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