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密室審問
“他看的到我們？”
厚重的玻璃窗外，老德克臉色一驚，扭頭望向了身邊的隊長狄克。
“不好說！”
同樣緊皺着眉頭的狄克，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超凡事件的目擊者，都會擁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能力。”
“況且經過調查，他還可能接觸過序列9通識者遺留的超凡特性，沒有當場失控足以說明了他的特殊性。”
“你是說……”老德克似乎想起了什麼，抬手朝隔壁指了指道：“那件之前被他隨身攜帶，失去靈性的古老匕首殘片？”
“對！”狄克點了點頭道：“它曾經應該是一件，由非凡特性製作的神奇物品。”
說完抬手敲了敲玻璃，給同在房間中的薩麗爾太太發出提示，重新拉下了身邊的把手。
齒輪摩擦的怪嘯中，艾文身後的機械再次開始瘋狂轉動。
最後停留的視線，掠過長桌對面女士手中細長的銀質煙斗，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瞭然的笑意。
“艾文，艾文！”
依舊是那間教室，耳邊依舊傳來了喧鬧的呼喊。
但課桌上的筆記本，卻出現了新的內容：
“我是艾文·斯廷森，如果你看到這句話，說明我已經死了！”
“我跟鄰座的男生發生了一些爭執，他們想讓我去……”
“呵呵，老實說，我並不喜歡猜謎語！”艾文笑了笑，撕下筆記本上寫有文字的那頁，直接塞進了嘴裏。
不等教室里那一道道面容模糊的身影，再次變得扭曲，他熟絡的伸手，接過鄰座遞來的腐朽小刀。
一邊放在指間輕柔的磨砂着，小刀坑坑窪窪的表面，一邊蠕動着嘴角，反覆咀嚼嘴裏寡淡無味的紙團。
表情玩味的開始期待，“劇情”發生新的變化。
而隨着他“順從”的動作，教室里急躁的斯喊終於平靜了下來，一排排面容不清的身影，從各自的座位上站起，姿勢僵硬的走到教室門口，扭頭看了過來。
見狀，他不再試探，假如自己執意留下來會發生什麼，起身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走出教室，斑駁的牆壁坑坑窪窪，散發出一股腐臭難聞的氣味，窗外灰白色的霧氣，似乎已經入侵了整棟建築，讓走廊盡頭變得晦澀不清。
整齊排列的隊伍最後，艾文緩緩挪動着自己的腳步，視線在兩側腐臭的牆壁上來回掃動。
直到看見一處門扉虛掩的盥洗室時，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上前一步，拽住一名男生“羽毛”化的胳膊，熱情的說道：
“我不喜歡猜謎語，所以打算直接問一問！”
說罷，不顧對方掙扎，在走廊上其他身影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衝進盥洗室，“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緊接着，走廊上傳來了憤怒的嘶吼，與撞擊門扇時發出的巨響。
但沒人知道，盥洗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非要猜測，也許只能從密室吊燈照耀下銹跡斑駁的長桌對面，那雙突然緊握住細長銀質煙斗，因太過用力而青筋暴起的白嫩雙手，才能窺出一絲匿端。
時間緩緩流逝，外側受到撞擊而木屑四散飛濺，已經搖搖欲墜的盥洗室木門，終於被重新打開。
門口處，艾文抹了一把臉上猩紅的液體，朝走廊里已經徹底狂躁的身影，十分遺憾的搖了搖頭道：
“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
說話間他突然抬腿，
踹翻距離他最近撞的最凶的那名“同學”，伸手扯住對方身後，曾經遞給他銅質小刀的鄰座男生，將其甩進了盥洗室內。
然後在門外劇烈的衝擊，與身後瘋狂的撕咬中，奮力關上了房門。
用門后的雜物頂住早已破裂的門鎖，艾文毫無所覺的掃了一眼，肩膀上猙獰的創口。
喘了口氣，扭頭對着被他用手肘抵在盥洗室牆上，依舊瘋狂撕咬的“男生”，認真的說道：
“壞消息是，很遺憾，兇手並不是我。”
“而好消息是，你將成為下一條線索。”
“不過，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畫上最滑稽的小丑妝容，這樣你就再也不用那麼辛苦的，把嘴巴裂到後腦勺了。”
他自言自語的將其按到地上，然後捏住對方身後長滿細密鱗片的小翅膀，一邊拖向馬桶隔間，一邊低笑着說道：
“所以，請讓我十分榮幸的為您展示，審判庭對待異形與褻瀆者們，最精湛的技術！”
“它們歷史久遠，最早可以追溯到以此為樂的血伶人……”
吊燈下，光明與黑暗徹底分割互相對立的密室內，面容隱匿在黑暗之中的女士，手指顫抖的點燃了手中的煙斗。
煙霧繚繞的長桌對面，四肢被固定在鐵質座椅上雙目緊閉，面容柔和，相貌普通的艾文·斯廷森，此刻臉上洋溢着怪異的笑容，突然間開口，彷彿喃喃自語般的感嘆道：
“何等頑強的精神……”
“不過，我大概知道，故事的脈絡了！”
幾乎與此同時，盥洗室內艾文掃了一眼木板破碎的房門，來到窗戶邊，在盥洗室木門被徹底撞碎的前一秒，從窗口上一躍而下。
但就在即將落地之時，他卻在密室里猛然睜開了雙眼。
“墜落會讓我從幻覺……嗯，夢境中脫離？”
正當艾文暗自思索之際，頭頂的吊燈突然熄滅。
與此同時，伴隨着門鎖轉動的聲音，一縷昏黃的光線透過敞開的門縫，照映在了他的臉上。
順着暗沉的光芒望去，他看到了一名身穿褐色長袍，身材高大的男人，但迎面而來的光芒，讓對方的面容變得模糊不清。
不過，當視線深入對方與門扉之間的縫隙，卻看到了一支色澤昏暗的煤氣燈。
以及連接着煤氣燈的灰黑色鑄鐵管道，下方的牆體上，鑲嵌着一台古怪的機械裝置。
透過機械裝置的鐵質格柵，依稀能看到不少老舊的齒輪，與生鏽的連桿。
正當艾文打量着門縫外，牆壁上古怪的機械時，黑暗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並且延伸至了光線昏黃的門口。
那是一名身穿黑色古典罩紗長裙，頭髮盤起，戴着小巧軟尼禮帽，手握細長銀質煙斗，容貌姣好，但此刻卻臉色異常蒼白的女士。
她快步走出房間，並且順手帶上了房門，讓密室內徹底陷入了黑暗。
“何等，愚昧的故事！”
密室內，被固定在椅子上無法自由活動的艾文，仰望着無垠的黑暗，平靜的喃喃自語道：
“可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話音剛落，連接着在他身後座椅上的複雜機械，竟然在無人操作的情況下，開始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另一邊，廷根市機械之心小隊駐地，距離審訊室不遠的地下走廊入口處，寬敞的休息室內，此刻聚集了機械之心小隊所有的成員。
他們中除了隊長狄克，與頭髮花白的老德克，還有一名身穿正裝頭戴禮帽的青年，和頭髮散亂容貌稚嫩，彷彿小學生般正襟危坐的少年。
一同圍坐在長桌旁，將目光投向了正輕揉着額角兩側，面頰毫無血色的薩麗爾太太。
良久，薩麗爾才開口緩緩說道：
“通過入夢儀，對艾文·斯廷森的夢境觀察，我得知此次超凡事件的參與者，都是廷根市技術學院的學生，共有十一名。”
聞聲，手肘支撐在桌面上，將雙手交疊於眼前的隊長狄克，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與目前除艾文·斯廷森外，失蹤的十名學生人數相吻合。”
“請繼續！”
深吸了一口氣，薩默爾太太低下頭努力回憶着，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需要注意的是，以下信息並非夢境正常發展，所得來的結果。”她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