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炸茅坑
茅坑打不倒翁?
這小子淋了瘋雨魔怔了?
新娘子趕緊探頭一看:好傢夥,還真是那個茅廁,長着六條腿,伸着五六條拼接起來的胳膊,拿着刀槍棍棒拖把攪屎棍,正朝魘目不倒翁身上招呼。
“茅屍詭之前不是被辛如鐵斬碎了嗎?這人怎麼幹事老是留尾巴?”
“大人,辛大人當時斬殺的是馬桶變得詭物,你看這個,是整個茅廁啊。”
新娘子這才想起,魘目雨出現前,四下響起的重物落水之聲,多半是散埋在荒野里的碎屍,因瘋雨詭化后破土而出,被藏屍更集中、詭意更加強大的茅廁操控,全都跳進糞坑,聚合成了這個破爛、骯髒又恐怖的強化茅屍詭。
只見那茅屍詭着實強悍,頗有些入門的刀劍功夫,不時還祭出幾張綠油油的符咒,打得不倒翁東倒西歪,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大人,這茅屍詭是來幫我們的嗎?”
“做夢吧,它只是剛詭化,意識還沒清明,不自主地攻擊一切活動之物,等一會兒它清醒了,就只會對生人下手了。”
里正惡狠狠道:“那不如先幫他乾死魘目怪,至少等會兒少個對手。”
說著,又拿出幾張紙片。
“在雨里和他們斗?算了吧,我問你,辛如鐵怎麼把你們送出腥屋的?”
“這會兒了你問這些幹嘛。”
“別廢話,說。”
“不是他,是那幾個上刑的。”
提到六刑,飽受過摧殘的里正和其它幾個紅衣人都哆嗦起來。
“你說六刑?”
“就四個。”
“我知道,問題是它們怎麼會聽辛如鐵的。”
“想不到吧,它們不光聽他的,還叫他紅包之主嘞。”
“紅什麼包主。。。。。。”新娘子心下大詫,急着又問,“它們怎麼會認他做主人。”
“我他媽哪知道?不過我看那屋子裏打得殘破不堪,到處是沒燃盡的火堆還有冒寒氣的冰渣子,多半它們是幹了一架狠的,給辛如鐵制服了。”
“你說辛如鐵制服了四個六刑?”新娘子更驚訝了,而且越來越覺得自己上了辛如鐵的當。
“這也是我猜的,我們幾個都給酷刑搞昏迷了,夢裏好像聽到有打鬥、罵娘、狂笑和哀嚎的聲音,喂,你們幾個聽到了么?”
有兩個紅衣人也點了點頭,其中一人說道:
“這麼一講,我想起來了,當時朦朧聽到有個女人破了音的嚎叫,說什麼‘這混蛋心是鐵做的么。。。侵染無效。。。射爆我了。。。’,然後就是慘叫。可是那屋子裏哪有女人呢?我就覺得是噩夢,這會兒一想,什麼心啊、鐵啊的,大概說的就是辛大人吧。”
新娘子聽說過刑者中有一持女人嗓音的,就是結首,錯不了。
這辛如鐵,明明可以收拾完刑者,送大家一起回來,為什麼耍這一手?
難道就是為了賺自己一個人情、一個承諾?
或者那腥屋裏有什麼他要得到的東西。
腥屋、房詭。。。。。。
新娘子似乎抓到了線索的火星,突然被一聲大叫驚動:
“茅屍詭贏了!”
探頭一看,果然,茅屍詭的長槍、攪屎棍透體戳穿了不倒翁,將它釘死在地上,刀劍翻飛,砍出漫天飛濺的眼珠和漿液。
“我看未必。魘目詭要出殺招了。”里正雙手抱胸,冷冷說道。
眾人這才發現,不倒翁頭、手彩光已經大盛,
又是一陣刺耳的金屬撕裂之聲,百道彩光射向茅屍詭,把它龐大的身形沖離地面一丈多高。
轟隆
茅屍詭倒撞在驛站牆上。
那牆本就被交人劍劃出一道口子,經此一撞,轟然崩塌。
光華消失,彩屑斑斑,倒在地上的茅屍詭,少了中部靠上的三分之一身子,半邊胳膊全都不翼而飛,想必是在光束中化為飛灰了。
咿咿呀呀
“拆我們家!”
“打出去!”
“往死里打!”
自家屋子給人懟破了,房子裏的詭物怒氣衝天,尖叫着連踢帶推又帶踹,把茅屍詭打回雨中。
這臭氣熏天的詭物到處不受人待見,渾身帶傷,慘哼着站起來,想要逃跑。
“哪裏走!”
里正大喝一聲,朝茅屍詭破爛的茅廁身體裏甩出數張紙人,念咒做法,巨大火球轟然炸響,可憐那詭物沒來得及叫一聲,就炸得四分五裂。
嘩啦啦
糞尿臟物混着細碎的殘肢漫天灑落,有不少都濺到了傘下面,好幾人都落得個屎倒淋頭。
新娘子一手身在蓋頭下捏鼻子,一手不停扇風,脖子都憋紅了。
“你這人做事兒沒腦子嗎?糞坑也敢炸,我。。。呸呸,臭死了。”
“約——蛆,嘔~”
“我這頭髮不能要了,嗚,太臭了。”
一片嘔吐聲。
詭房子裏也一片罵聲,看來無論活人死人,都受不了這難以描述的污穢和惡臭。
“閉嘴吧,我不趕緊炸了它,一會兒緩過勁來,和眼珠子一起對付我們,誰也活不了。臭怎麼了,你們不拉屎?你拉不拉?你,拉不拉?”
新娘子越聽越煩,氣不打一處來:“你才閉嘴吧,少說兩句,就算炸,你提前說一聲我拿傘擋擋,至於弄大家一身么?”
“臭娘們兒,你懂個屁。”
紅衣人聽他出言不遜,立馬亮出武器。
“行了,這會兒就別內訌了。”新娘子冷靜下來,提醒大家:“魘目怪可還活着呢。”
大家心中頓時一凜,就見那多眼詭物一鼓一鼓,正在修復身體,並且已經再生得七七八八。
它悠然自得地原地晃蕩,腦袋左右搖擺,彩色光暈重新在頭與雙手流轉,漸漸地光華大盛。
忽,呦,忽,呦
魘目不倒翁不慌不忙地挪着,閃着越發灼目光輝的頭和手慢慢瞄準了傘下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