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 汴公兵法,開元盛世

第1826章 汴公兵法,開元盛世

正月初二,天光明媚。

汴國公府,清靜空徹。

後堂之中,劉瑾瑜低聲念着戶部員外郎任知古的奏本。

劉仁軌靜靜的聽完,最後感慨一聲:“早能如此,那麼新羅早就被滅了。”

“誰也想不到還能有如此一手。”李絢從堂前走回,看着有些鶴髮童顏的劉仁軌,在一旁坐下,說道:“孫婿已經讓任知古和密衛一起前往揚州,籌備購糧之事,動作要快一些,否則一旦到了夏天,大唐乾旱的消息傳過去,新羅人的口子立刻收緊。”

“今年不足就明年,耐心一些。”劉仁軌神色放鬆了下來,然後看向李絢說道:“三兩年下來,新羅人的存糧被你們耗光。

一旦開戰,他們就不得不從山林殺出來,新羅至少有數百萬人口,他們怎麼熬。”

李絢贊同的點點頭。

“尤其,類似這種事情,別說糧食的儲存徹底沒了,就是缺了十分之一,整個新羅,也都會讓糧價一直漲到十分之一的人口餓死為止。”劉仁軌是治國老吏了,這種事情他看的比誰都更清楚。

“所以,有這一策,新羅國滅矣。”劉仁軌徹底的放鬆了起來。

“也不好說。”李絢突然補充了一句,劉仁軌驚訝的目光頓時就看了過來。

李絢面色嚴肅的微微搖頭,說道:“還有倭國,唇亡齒寒,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動作,上一次白江口,不就是倭國人突然出現,才成就了岳翁的一世戰功嗎?

而且相比於新羅,倭人在海戰一途更加的得心應手,尤其是對天時的掌握。”

“是啊,天時啊!”劉仁軌輕輕點頭,他是海戰老手了,自然知道這裏面的風險。

“所以,還需要岳翁出一本典籍,詳訴海戰諸事,不如就叫《汴公兵法》吧。”李絢神態豪氣大手一揮。

劉仁軌立刻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隨後他身體坐直,稍微感慨道:“老夫跟衛國公還是比不上的。”

如今的大唐,軍中兵法所用,正是衛國公李靖留下來的《衛公兵法》。

當年侯君集和李勣,都曾經學過衛公兵法。

如今李絢要讓劉仁軌留下《汴公兵法》,是要讓他和李靖相提並論。

劉仁軌雖然嘴裏說著不要,但心氣一下子就起來了。

李絢稍微鬆了口氣,然後說道:“衛國公跟岳翁沒法比才對,衛國公最多不過任職尚書右僕射,哪裏有岳翁這種做過幾任尚書左僕射的真正鼎國之臣重要啊!”

“呵呵!”劉仁軌看了李絢一眼,說道:“皇帝這是怕老夫沒了這個心氣,容易一步登天吧,這才說了這麼多。”

“哪裏,岳翁說的哪裏話,孫婿還等着和岳翁一起封禪……”李絢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劉仁軌的神色頓時肅然起來,看向李絢道:“老朽可是聽說了,皇帝在昨日午宴上,親自對百官說了,日後要封禪泰山的。”

“封禪泰山,哪有那麼容易。”李絢稍微嘆了一口氣,一手按在桌案上,然後說道:“別說是孫婿了,便是太宗皇帝,當年封禪不一樣是沒成嗎,魏相勸諫,天象有變,外族有戰,還有洪澇旱災,天下事稍有變化,封禪便不成,孫婿有足夠的理由拖。”

李絢是皇帝,他如果不想封禪泰山,那麼誰都強迫不了。

“若是有一日,諸事順遂,內外賓服,天下豐收,那麼你是去還是不去?”劉仁軌直直的看向李絢。

“那孫婿就將那件事直接捅出來。”李絢眼神冷冽,輕聲說道:“若是將那些人都殺光了,封禪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封禪所存在的貓膩,不就是百官還有地方世家利用禮法,光明正大的侵吞一切嗎?

皇帝封禪,一根高香,他能夠賣你同等分量的黃金。

什麼流芳百世,都遠不如真正的金銀來的更加實在。

第二年,趁着你高興,再來個天下災變,然後用災禍名正言順的來侵吞土地和財富。

高宗皇帝時的大非川一戰,都有這些事情的影子。

劉仁軌微微擺手,說道:“不至於到那一步,不過封禪的事情……”

“先去嵩山,然後再去華山,大不了去一趟恆山。”李絢停頓,然後說道:“相比於泰山,并州的事情相對要簡單一些。”

東嶽泰山,齊魯大地,北邊是河北,西邊是河南,南面是山南,淮南和江南。

封禪泰山,動靜太大了。

然而封禪恆山,有王家在太原,李絢怎麼都能控制的住。

“抬高嵩山的地位,以為天下之中,高宗皇帝晚年沒有做成的事情,你可以接着去做。”劉仁軌點了一句。

李絢眼睛一跳,下意識的問道:“當年高宗皇帝也是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高宗皇帝何等聖明,怎麼會沒有發現這些。”劉仁軌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絢一眼,然後說道:“他日,若是你能封禪嵩山,老夫也跟着去一趟,老夫也有很多年沒去嵩山了。”

“是!”李絢微微躬身,稍微停頓,李絢說道:“岳翁,劉株如今做監察御史已經兩年了,是時候該外放了,孫婿想着,將他外放的稍微遠一些。”

聽到李絢提及幼孫,劉仁軌身體頓時坐直了起來,看着李絢問道:“你打算讓他去哪裏?”

“有幾個地方,一個是太原,一個是揚州,還有一個是荊州,不過他去這些地方,最多做個縣丞,但是去陳倉,可以直接做縣令,還有昌州也可,河北也行,畢竟孫婿明年要巡視河北。”李絢說了幾個地方,要麼是劉仁軌待過的,要麼是李絢待過的。

劉株不管去了哪裏,都有人照顧。

劉仁軌輕輕搖頭,道:“南官北任,北官南任,東官西任,西官東任,這是朝廷的規矩,你當年也是如此,不能為他破例。”

李絢當年任婺州別駕,他雖然封地在南昌,但實際上卻是彭州人,所以是西官東任。

而他本身是宗室,根本上來看,應該是北官南任。

劉株的籍貫應該是在汴州尉氏縣,北地,他能任職的地方,最適合的,還是南方。

李絢略微沉吟,說道:“乾脆去任安陸縣令吧。”

安陸是上縣,上縣令是從六品上。

監察御史是正八品上,調任從六品上的上縣令,是有些超拔,但是劉株是皇后的堂弟,恩寵一些是可以的。

“你是做好了打算,要對許氏動手了嗎?”劉仁軌面色認真起來。

安陸許氏,一方世家,世家在地方所有的弊病他都有。

尤其是近些年,許氏在朝中並不受待見。

如果李絢對許氏動手,那麼安陸縣衙自然也少不了。

“安陸縣衙從上到下徹底清洗一遍,這樣劉株調過去,即便是沒有多少地方治理的能力,也能說得過去。”李絢認真的點頭。

“這樣,你先讓他任江陵縣丞,知曉一下人事,到時候,他從江陵調往安陸的時候,荊州的人就會將他當成是自己人,事情要方便許多。”劉仁軌看着李絢,輕輕搖頭道:“劉株不是那種性格果決的孩子,比不了姚崇宋璟,反而劉冕更好些。”

劉冕,秘書丞。

劉冕這個秘書丞,已經有些快要追上劉元朗的禮部郎中了。

不過明顯都知道,劉元朗這個禮部郎中,是直通禮部侍郎的。

禮部清閑,所以對履歷要求的也沒有那麼嚴格。

更別說劉元朗早年任戶部員外郎,很是立了一些功勞,在禮部郎中上磨礪,也已經有快六年了。

再有兩年,他必然升四品官,那是誰都阻止不了的,更別說他還是皇后的父親。

也就是李絢這兩年,在資序上卡的比較嚴,劉元朗被做了典範,不然,九寺少卿的位置他早就坐上去了。

……

李絢抬頭,看向汴國公府上方的天空,輕聲說道:“若不是許家這一次在安南有所動作,甚至害的安南都護殉國,孫婿也很難說服群臣,徹底剷除他們。”

安南都護劉延佑,出身彭城劉氏。

宰相當中,劉景先就不可能輕易罷手,其他也要顧及劉仁軌的態度。

河間劉氏畢竟是彭城劉氏的一支,安陸許氏在劉延佑殉國一事上的手腳,讓很多人想求情都沒法開口。

更別說,還有武后的事情。

“藺仁基現在已經已經到了廣州。”劉仁軌看向李絢,好笑的說道:“終於還是讓他蹭了一個同中書門下三品的位置。”

李絢笑笑,說道:“孫婿本來打算讓他以特進致仕了,不過他還是選擇了去嶺南搏一搏……也好,他在嶺南,還是有幾個老部下的,如此安南的事情,孫婿也能放心。”

“天下啊!”劉仁軌輕嘆一聲,說道:“人心貪婪!”

“人心哪有不貪婪的。”李絢搖搖頭,說道:“孫婿其實也貪,孫婿貪着天下,天下安定,百姓和樂,然後開創一個不屬於貞觀和永徽的盛世。”

“開元盛世。”劉仁軌看着李絢,點頭道:“所以,你一輩子只打算用開元這一個年號。”

“是!”李絢認真點頭。

開元盛世,必然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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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初唐:我與武曌爭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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