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生三世篇——行路難
“百陣圖乃是我等在崑崙虛時遭人所偷的！”
帳篷里忽然走進另一個人，而回答沐晴問題的，也正是墨淵座下十五弟子，烈明。
“而那段時間，剛好是玄女姑娘和偽裝自己身份的翼族二殿下在山上住着的時日！”
當子闌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司音驀地抬起頭，除卻剛才央求沐晴的悲凄，更多了一分焦急，
“師兄……”
“難道仙君是覺得，是我偷了百陣圖給翼族不成？”
沐晴冷嗤一聲后反問，兩人間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不是的，玄女，我們沒有懷疑過你……”
“偷竊百陣圖的賊人雖然尚未可知，但過不了多久，師父就定會將他捉拿歸案！”
烈明推開司音伸過來的手，一面說明了玄女現在還未被認定為賊人，一面卻又將懷疑的烙印刻在沐晴身上。
就在兩人間的氣氛降到冰點時，
“烈明師兄，我相信玄女，她不會是那樣的人！”
亦如在火鳳凰的攻擊打到沐晴身上時，那個站出來擋在沐晴面前的，竟還是她——司音。
“當初在魔界的時候，玄女被翼族人追殺，險些丟掉性命，她又怎會是偷竊百陣圖之人！為了我和令羽的命，她不惜在擎蒼的壽宴上暴露身份，將我和令羽救下，她又怎會是害我們的人！”
當著烈明的面，司音一步一步走到沐晴面前，握緊了她的手，
“我知離鏡喜歡的是你，也知離鏡是翼族的人……
但玄女，我更相信你！”
相信你不會因為與離鏡的關係，做出背叛天族和青丘的事！
“所以玄女，這一回，求你再救九師兄一次吧！”
暖暖的溫度從她的手心傳過來，那一瞬，沐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女主本來的樣子。
她是誰？
她是白淺啊。
是那個青丘上最驕傲、最勇敢、最聰慧的人！
就算劇情按着本來的面貌進行下去，玄女也被再次推上風口浪尖時，身為女主的白淺，卻率先衝破了禁錮。
哪怕面前的這個人，是離鏡唯一喜歡的人。
“好，這一回，就由我來救令羽的性命！”
這一次，就由她沐晴來改變結局！
兩個堅定的聲音依次響起，恰是兩個女孩兒對彼此的信任！
浩瀚天河中，沐晴提步而行，向著翼族本部大紫明宮前行。
望着那道遠去的背影，烈明按下心頭，
“小十七！你難道真的就相信她和偷盜百陣圖一事沒關係？！”
“我相信！”
司音堅定地看着沐晴離去的背影，又將目光放在令羽身上，
“我相信玄女，也相信師父，更相信九師兄他不會死！”
——
天魔大戰第十五日，
擎蒼率翼族在天河與天軍僵持。
而在後方，卻有一人偷偷溜進了翼族本部。
蓋因翼族全軍幾乎都去了前線，大紫明宮中所留守衛並不算多，所以沐晴很輕易地溜了進去。
目標只有一個，從離鏡手中拿到移濁丹——離鏡是翼族上下存在感最低的殿下，哪怕在天魔大戰中，擎蒼也並未重用過他，他也自然不會在前線，所以找他拿丹藥還是非常可行的方法。
踏着輕飄飄的步伐，沐晴躡手躡腳地往離鏡宮中走去，亦如和離鏡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一樣。
突然，
“前面那個侍女，給我站住！”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沐晴身後傳來，沐晴萬萬沒想到，來大紫明宮所見的第一個人不是離鏡，而是他的妹妹胭脂。
身後腳步越來越近，眼見已躲不過，沐晴索性回過身來，但卻在她回身的一剎那，身後的人瞪大了眼睛，
“司……司音？”
“妾身沐晴，見過公主。”
然而沐晴出口的聲音，卻打破了胭脂的幻想，她又忽然驚覺，面前的人乃是個女子，又怎能是司音呢……
“司音仙君……雖是天族之人，但在魔界時，為人也很好。身為二殿下的侍妾，沐晴也是看着二殿下與司音仙君交好，只可惜現在……”
點到即止，但卻讓胭脂對沐晴的印象瞬時好了起來。
沐晴不僅點明了自己是離鏡侍妾的身份——離鏡風流，多兩個臉生的侍妾也沒什麼；還格外說了一句司音的好——在胭脂還以為司音是男性時，她她是喜歡司音的。
“司音他……一直都很好……”
胭脂眼眸低垂，有些哀傷地低下了頭，若不是天魔大戰，或許自己與司音就不會站但對立面。
“天意也不會隨人願，
相戰之後也會平和，
有些時候不一定是在對立，而只是心有糾結，緣到時自會到，
兩位殿下和司音仙君都會好好活着的。”
一場血淋淋的戰爭，卻要讓背後的人受盡苦楚，這本身就不公平，所以此時比起殘酷的真相，沐晴更希望胭脂能安心。
“謝謝你，沐晴，”
天魔大戰下，胭脂再不能將這份情感放在心中，自己喜歡的人，竟成了她全族的敵人！可是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是悲愴的，在大紫明宮裏孤單而糾結的情緒中，忽然有這樣一個人，向自己發出了善意，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溫暖，
“你和二哥其他的女人，真的很不一樣。”
沐晴微笑，不置可否。
（TMD離鏡還有其他女人！！！）
“二哥他現下不在自己宮裏，你隨我來，我帶你去……”
出於好心，胭脂帶着沐晴走向大紫明宮的另一側去尋離鏡，卻未曾想到，自己竟會是將沐晴推入火坑的人……
——
“二哥，你看我把誰給你帶過來了！”
胭脂推門而入，帶着沐晴就往裏走，卻並未看見二哥，而是看見了……
“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昏暗的燭光下，是離怨凜凜盔甲上映出來的血光，一瞬間，陰冷的雙眸便和沐晴對視。
“好久不見吶，玄女姑娘。”
離怨的嘴角，掀起一股陰冷的笑，身上的盔甲還有嶄新的血跡，明顯是從戰場上剛下來，出現的這麼突然，就好像……是專門為了等沐晴一樣。
一瞬間的冷意蔓過沐晴的心頭，腳步也在慢慢地向後移動。
“怎麼，多日不見，玄女姑娘竟已忘記本殿了嗎？”
離怨的眼神死死盯在沐晴身上，強大的威壓隨之而來。
“大哥，你在說什麼啊？她不叫玄女，他叫沐晴，是二哥的侍妾。
話說二哥到哪裏去了，怎麼空留你在這裏……”
胭脂還在疑惑地在屋子裏眺望，卻不知在離怨和沐晴面前已滿是殺氣，
“胭脂，你先出去，長兄有話和玄女姑娘說。”
“可是大哥……”
“胭脂！
現在連大哥的話也不聽了嗎！”
聲音帶了冷意，胭脂頓時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用擔憂的眼光看了一眼沐晴。
“沐晴恭送公主。”
沐晴神色如常，對着胭脂淺笑了一下，目送着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青丘的女人還真是會蠱惑人心，只不過短短半日，竟將我翼族公主的心也蠱惑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