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籌謀
等店裏的客人走光了,沈歆才走進內室,拿出一袋金葉子遞給顧旬,“這花回頭有空我再幫你種幾株,但眼下有件事需要顧叔幫忙。”
顧旬接過錢袋,扯開一點看了一眼。
這金燦燦的一袋,都夠盤下兩間他這樣的鋪子了。
他問道:“什麼事?”
顧旬對於這位將軍府的大小姐,也是看着長大的,他當初能來這京城也多虧了沈將軍,又讓他開香料鋪能立足於此,這份恩德他怎麼也不能忘。
而沈歆還是在他這學會的調香,是師徒亦是親人。
所以別說一個忙,一百個忙他都會幫。
沈歆道:“顧叔是雍州人,自幼與西戎人打過交道,如果讓你幫我查查那冷香方子的主人如今在何處,能查到嗎?”
顧旬曾是沈將軍安插在西戎的暗探,後來因為腿腳受了傷便回了京城,這些沈歆都知道。
以他的人脈關係,去查淑貴嬪的身份,必然會比太子更快。
“這事倒是不難,只不過要花費些時間。”顧旬有些不解,“你查她做什麼?”
“現在我不便告訴你,只是若查此事恐怕有危險,許叔可還願?”
顧旬笑笑,“你這丫頭是不是瞧不起顧叔?”
他是看着沈歆長大的,她性子豈會不知道,今日這般相求,那必然是要緊事。
沈歆朝着顧旬福身行禮,“那多謝許叔。”
顧旬擺擺手,“和顧叔別那麼客氣,顯得生分。”
顧旬又走上前把錢袋放回沈歆手裏,將上回拿的二百兩一起還了回去,“你這些年也不容易,拿回去吧,自己在宮裏小心點兒。”
雖然知道沈歆平時不愛出門,但他剛才也看見了鋪子外頭的兩個男子,目色警惕身姿挺拔,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的兵衛。且沈歆今日拿着只有這皇宮裏貴人賞的金葉子給他,他也能猜到些許。
沈歆點頭,把錢袋與銀票都放回了桌上,“顧叔的店鋪生意這麼好,何不換個大一點的鋪子,這些錢就當是歆兒投資,都拿去吧。”
不容顧旬拒絕,沈歆又道:“許大哥如今在國子監可好?哥哥過些日子會回來,歆兒會讓哥哥去看看他的。”
國子監雖都是憑真才實學考進去的,但大都是高門子弟,所以很多沒背景的人就會被歧視或是受欺負。
顧旬不過是普通百姓,沒什麼背景,他一直很擔心自己兒子受欺負,如今聽沈歆這麼說,很是感激。
眼下城中百姓皆在傳,沈修剿匪救了隨州百姓立了大功,陞官封爵指日可待,他不過一介平民能得此助力,顧旬覺得自己是要燒高香了。
他感激不盡,雙腿不自覺就要跪下。
沈歆眼快將人扶住,“顧叔照顧歆兒這麼些年,歆兒都記在心裏,顧大哥才學過人,將來若進了朝堂與哥哥也好有個照應。”
顧旬的兒子是個舉人,才學好又勤奮上進,在國子監也是優等生,沈歆覺得明年春闈中榜定然沒什麼問題,他日入朝為官,哥哥也不至於形單影隻。
顧旬也覺得甚好,便也許下承諾,“不管中不中榜,我也會讓那小子跟着大公子。”
顧旬是心思清明之人,自然明白沈歆這話的的意思。
“消息不出半月應該能有,到時候你自己來就是了,若我不在便去家裏尋。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嗯,許叔小心些。”
沈歆去後院摘了些花裝在木盒裏便去了聚香樓。
五公主獨自坐在雅間裏喝悶酒,沈歆來的時候,她已經喝完了一壺了,辛夷在旁邊根本攔不住。
沈歆走過去奪過五公主的酒杯,“公主別喝了。”
五公主抱着沈歆的胳膊,訴苦道,“你不讓我喝,我以後再也喝不到了。”
沈歆一頓,“怎麼了?”
“前......前幾日江懷向父皇提親,要我嫁給江慎,嗚嗚嗚嗚!”
嫁給江慎??
沈歆聽着都氣,“江懷他怎麼敢!?”
“江家也沒一個好東西,那江慎他從前還欺負你,本公主不想嫁給那種人!可是......可是父皇都要把我嫁啦,嗚嗚嗚嗚......”
“皇上同意了?”
“父皇說若我不同意,便要去西域和親......”m.
沈歆神色一頓,原來是因為不讓五公主去和親才同意的婚事。
可那場夢境裏,五公主也沒有嫁給江慎,而是失蹤了三年。
沈歆覺得可能是太子還沒有把江懷的事告訴皇上,否則以皇上對五公主的疼愛,根本不可能會同意這婚事。
沈歆又問:“那太子殿下也同意了?”
五公主沒回話,趴到桌子上,醉倒了。
......
五公主這一醉,耽誤了不少時間,錯過了關宮門前回去的機會。
夜幕落下。
太子從勤政殿出來,小盛子跟在後頭,沒走幾步,太子問:“人還沒回來?”
小盛子,“沒有。”
未時到現在都三個時辰了,走兩趟都成了。
怎麼能去這麼久。
見太子眸色凝着,小盛子趕緊道:“奴才安排了侍衛,殿下放心。”
從前五公主出宮,也沒見太子會過問,小盛子大抵也明白太子這是在擔心誰。
太子沒再說話,剛回東宮,小盛子手下的小太監着急忙慌地跑來回稟,“殿下,馬車在宮門口被攔住了。”
小盛子斥了一聲:“怎麼辦事的!侍衛呢?”
韓統領是太子的人,他手下的人守宮門的侍衛不可能不認識。
小太監道:“昨日左衛尉被慕大人蔘奏了一本,革了職,今日上任的是南軍衛的崔勝。”
原來是換了人。
但南軍衛的崔勝是三皇子的人,要是發現五公主擅自出宮,那必是會以此做文章揪着不放。
太子坐在書案前翻着奏摺,眉眼未抬,冷冷道:“去把人接回來。”
小盛子:“是。”